情告诉她呢?如果苏祈年对月凉的好会影响他们的感情,那么他们的感情也太脆弱了。
“月凉……”萧楚惑抿着唇,“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听完之后不要激动。”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么神秘?”月凉问。
“那个男人还在公园里等着你,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了。”萧楚惑说。
月凉皱了皱眉,楚惑认识那个男人?她正准备问,萧楚惑已经说道:“是苏祈年,我想到了今时今日,他还忘不了你。”
月凉怔怔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乱乱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她以为祈年和孙筱发展得很顺利,她怎么也没想到暗中开导自己的人会是他。她侧身听着窗外的风雨,他这是何苦呢?他如果有什么意外,那自己该如何难过呢?
“月凉,你要不要再见见他?”萧楚惑问。
“我……”月凉原本就优柔寡断,此刻更不知道该如何决断了。
“我送你去见见他吧,有些事情需要说清楚。”萧楚惑首先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了,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来看你,但是不能像现在这样,让我觉得太鬼祟了。”
“楚惑,谢谢你。”月凉感动地说。
萧楚惑开车送月凉来到公园的时候,雨依旧下着,而苏祈年,也依旧坐在那张长椅上。萧楚惑一手扶着她,一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撑着伞,慢慢走了上去。
苏祈年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抬起满脸雨水的脸来,便看见萧楚惑和月凉已经在几步之外。他霍然起身,怔怔地望着他们。月凉终于还是知道呢?月凉是不是来质问的?
“月凉,到了。”萧楚惑轻声提醒。
月凉伸出手,凉凉的雨水滴落在手上,但是她继续伸了过去。苏祈年愕然,但忍不住伸手握住了月凉。
“你这是何苦呢?”月凉感叹道。
苏祈年没有回答,只是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或许月凉没有拒之于门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
“你还记得我说的吗?幸福,或许就在你转身之间,回头去看看吧,不要一味地往前追。”月凉说。
“祈年,再固执,那就不是痴情,而是冥顽不灵,这样你对得起孙筱吗?”萧楚惑说。
苏祈年松开月凉的手:“我很谢谢你们,但是我真的没有要破坏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在这个时候帮帮你们,没想到依旧给你们带来了困扰。”
“哥,别说了,月凉也希望你快乐,但是月凉一直以来给你带来的都是痛苦,其实应该愧疚的人是我。如果你希望我快乐,希望我过得好,你……就彻彻底底忘了我给你带来的痛苦,把我当成是你的亲妹妹,好么?”
苏祈年尴尬地笑了笑,说不出任何话来,耳边那滴滴答答的雨声,就像是他碎成一地的心,连他默默地爱她,也不允许吗?他转身,离开……
月凉听见脚步声:“哥……”
“楚惑,你去看看他好吗?我担心他想不开。”月凉转身对楚惑说。
萧楚惑犹豫着,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他哪里放心得下月凉。
“我就在这里等你。”月凉听不见楚惑回答,忙说。
“好吧,千万不要走开。”萧楚惑说着,把伞交给了月凉,然后向苏祈年离去的方向奔去。
正文 158、桑景云之死
雨,依旧哗哗地下,像是一个没完没了的泼妇,让月凉心里更加不安。
她焦急地等了好一会儿,实在不放心,便根据他们离开时脚步声的方向,慢慢走了去。她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走到了什么地方,反正完全没有了方向,心里怕怕的。
她左右张望,希望能听见楚惑的声音,可耳边,似乎只有车子快速奔驰而过的声音。随着那一声声的呼啸,裤管上溅满了泥水。
“月凉,小心……”是楚惑的声音。
月凉全身颤了颤,心慌意乱,不知该是进是退,但此刻耳边萦绕的风声,十分怪异。紧接着,她只觉身体被什么人一带,然后跌倒在地上。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撞飞了出去。
风声中,那“咚”的一身,清脆悦耳,却让让月凉也随之崩溃。
她再也顾不上害怕,更来不及撑伞,慌乱中匍在地上胡乱的摸索着,唇瓣间已经语不成声:“楚……惑……”
“楚惑……”她好后悔,为什么不听楚惑的话好好留在原地,她好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任性,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迅速泛滥开来。
终于,她的手触摸到了湿热的、黏黏的液体,还有带着温暖的男人身体:“楚惑……是我不好,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
她好希望自己能睁开眼睛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可是除了无助地哭,无助地嘶声呐喊,她这个时候什么也做不了。
她紧紧抱住他的身体,摇晃着:“楚惑,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难道你要让我无依无靠吗?”至少,他的离开,会让她从此生不如死,亦或者是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这个时候,一个双胳膊紧紧抱住了月凉的身子:“月凉,我没事,不要哭了,我没事的。”
月凉怔了怔:“楚惑,你真的没事吗?你不要骗我。”
“我没事,真的没事……”萧楚惑话锋忽然一转,“120吗?我们这里发生了一起车祸,地址是……”
月凉还是担心,手迅速在他身上摸了起来,等确定他没事,她才想起地上躺着的那个人,那么他是谁呀?他为什么要救她?
月凉忙又扑到那个人身上:“你不要死好不好?如果救了我你却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但是那个男人没有说话,似乎想说,但最终咽喉里发出的,只是喷出一口血水的声音。
“楚惑,是谁?到底是谁?是不是祈年?”月凉痛哭道。
“不是的,不是祈年,是……是桑景云,桑景云……”此刻,萧楚惑已经打完急救电话,他不知道为什么桑景云会突然窜出来,难道这个男人也一直默默地守在月凉身旁?
“桑景云?”月凉愕然,然后抓住他的手,“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再这样帮助我,我接受不了的。你这个傻瓜,难道不知道,用你的命还我的命不值得吗?”
或许,没能见到桑景云最后一面,那是月凉这一生的遗憾,她后来曾问过萧楚惑,桑景云那个时候是不是很难受,是不是很痛苦,可萧楚惑说,那个时候的桑景云是最幸福的。
为心爱的女人去死,那是最幸福的一件事,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而此刻的桑景云,的确是满脸的笑容,尽管也是满脸的血污。他伸出手,想要抚摸那张脸,可是抬起的胳膊,却怎么也够不到。
“欣儿,欣……儿……”桑景云口中模糊不清地喊道,月凉和楚惑虽然有些惊讶,但都没有过多的猜测,因为他本就是一个让人难以琢磨的人。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月凉握着他的胳膊,依旧温暖,就像那一次他从两个流氓手中救下自己一样。
“欣儿,不要离开我,不要……”那一刻的桑景云,究竟是清醒,还是糊涂?或许没有人知道吧。
月凉在想,那个欣儿才是桑景云真正爱的人吧,而她,只是那个欣儿的替身。可是那个欣儿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抛下如此爱她的男人?或许,只是简单地因为,欣儿不爱他吧。
楚惑和月凉随着救护车一起到了医院,而桑景云被推入了急诊室,他们两人便在走廊的过道上偎依着坐下。
“他会死吗?楚惑。”月凉又泣道。
“不会的,他一定不会死的。”萧楚惑说,虽然他相信奇迹,但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那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出来?为什么?”
“乖,咱们耐心地等着,他那么固执的人,一定不会轻言放弃的。”萧楚惑只能一个劲儿地安慰着,他真的希望桑景云好好活着,那么月凉就不用背负一身的债而活着。
这个时候,走廊上出现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太太,逢人就问:“知道我儿子在什么地方吗?他是刚送进来的,不小心出了车祸。知道我儿子在什么地方吗?他……”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人生的一大悲剧吧。
萧楚惑知道那是桑景云的母亲,忙迎了上去:“景云还在急诊室,你先坐下等一等吧。”
萧楚惑正准备扶着桑老太太坐下,可是桑老太太看见月凉,布满皱纹的脸上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怎么又是你?是不是你害了我儿子,是不是?”
“对不起,老太太,我……”月凉忙站了起来。
“这就是命呀,命呀……”老太太大哭道,似乎这话中的意思,很难明白。
此刻,一个医生走出了急诊室:“哪位是纪月凉小姐?”
月凉忙说:“我就是。”
“死者临终遗言,把眼角膜捐给你,所以我们会立刻安排给你做个检查,如果合适,立刻给你做眼角膜移植手术。”
临终遗言?三人当即明白了过来。
“我不同意,我是他母亲,我不同意。”
正文 159、手术
“死者临终遗言,把眼角膜捐给你,所以我们会立刻安排你去做检查,如果合适,几个小时后就会给你做眼角膜移植手术。”
临终遗言?三人当即明白了过来。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即使在死之前,他却还想着月凉,他要用他的双眼,照亮月凉前面的路。
月凉身子一个踉跄,跌入萧楚惑怀里:“他怎么能死呢?楚惑,他怎么能死呢?是不是医生骗我的,你说……”
“我的儿子呀,怎么就这么没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她不是欣儿,她不是……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你为了一个女人害死了自己,你让娘怎么办,怎么办呀?”老太太拍着胸脯,痛哭流涕道。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了力,请各位节哀顺变。”医生愧疚地说,然后抬起脸来,“麻烦纪小姐随我去化验室。”
“我不同意,我是他母亲,我不会同意的。他人已经死了,你们怎么能动他的尸体?”老太太吼道。
萧楚惑正准备扶着月凉跟随医生离开,闻言止住了脚步,他不能放过让月凉重见光明的任何一丝希望,为此他也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桑老太太,景云已经去世,他的眼角膜能让其他人重见光明,你不觉得是一件好事吗?”
“对于你们是好事,可是对于我呢?我决不允许我儿子死后连完整的尸身也不能保存。”老太太说。
“可那是你儿子的临终遗言,你没有权利改变他的意志。”医生也说话了。
“我儿子精神有问题,他不能做主的。”老太太继续说。
医生看了看月凉和楚惑,似乎有些犯难,捐赠本来是自愿,但如果是无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这又该怎么办呢?只怕需要请教专门的法律顾问了。
“老太太,这是桑景云最后的心愿,难道你也不肯帮他完成吗?”萧楚惑说。
“楚惑,算了,我们不要为难她一个老人家了,其实她的想法我们应该理解的。”月凉紧紧拽住楚惑的胳膊。
“可是……”
“楚惑,有你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