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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阵子的努力,梁芙蓉觉得自己很不快乐,她愈来愈不喜欢这种勉强自己讨好关牧言的生活。
    终于,梁芙蓉决定与关牧言谈清楚。
    为了避开母亲,她特地在上班时间到公司,一路顺利无阻的搭乘专用电梯直达顶楼。
    梁芙蓉门也不敲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触目所及是衣衫不整的两人,而关牧言也看见她了。
    愣了愣,梁芙蓉说道:“对不起,打扰了。”她转身走向电梯欲离开。
    边走边拉着裤腰的关牧言追了上去,“芙蓉——”
    梁芙蓉抿抿唇,“我到楼下餐厅等你,是该好好谈谈了。”
    关牧言尚未回话,梁芙蓉已迅捷的按了键,搭着电梯下楼。
    黎景筑看在眼底,羞惭得想自三十三层的高楼跃下。
    正牌老婆来抓奸了!
    关牧言回头狠狠的瞪着黎景筑,大步向前揪住她披散的发。“都是你的错!你这个害人精!”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是害人精……”黎景筑喃喃地复诵。
    关牧言扯着发把她甩开,大吼着:“你给我走!走得远远的,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抚平撩起的裙,衣衫不整的黎景筑跌跌撞撞的冲下楼,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泪水决堤地狂泄,一路发出内心的嘶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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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离婚吧!”这是梁芙蓉给关牧言的第一句话。
    关牧言讷讷的重复,“离……婚?!”
    梁芙蓉微笑,“我不是你需要的女人。”
    “为什么要离婚?如果是因为她,你可以放心,我跟她再也不会有交集。”
    “不,不是因为她。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梁芙蓉心情很平静。
    关牧言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他的芙蓉要跟他离婚?!
    “你要跟我离婚?”关牧言站起,“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
    梁芙蓉握住他的手,“你看,我的手。”
    关牧言低下头,瞪视着梁芙蓉第一次主动碰触他的手,上面起满了鸡皮疙瘩,并在瞬间变得冰冷。他挫折极深的跌坐回椅子上。“这些年来我怎么对你好,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为什么?我真的这么不值得你爱吗?”
    “这十几年,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没有办法接受。”
    “为什么?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
    “我一直以为问题出在我身上,我这辈子也许都没有办法接受任何男人。”
    关牧言无力的瘫靠向椅背,“我以为只要多相处——”
    “最近……”梁芙蓉颊了顿,“直到最近,我才突然发现真正的问题不是你不好,也不是我不能接受任何男人的触摸,而是我对你没有感觉。”
    关牧言狐疑的扬起眉,“对我没感觉?”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的芙蓉开始对异性有感觉了?
    梁芙蓉红了脸,“前几天,我陪妈妈去参加慈善义卖舞会,有个男人请我跳舞——”
    关牧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的芙蓉竟然不是不能碰,而是不能让他碰。
    “我等了你十四年,你竟然给我这样的答覆?”
    “对不起,你的好我都知道,只是我不爱你。”
    “你可以试啊!你不试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我?”
    梁芙蓉一张脸显得无辜,“我试过了,前些日子我很努力的陪你到处去,可是我觉得很不快乐,每天都很担心你又要带我去哪,我整天都在想着要用什么样的借口,才能不跟你出去。”
    他回想着那段时日,其实自己也过得很辛苦,费尽心思的去讨梁芙蓉的欢心,战战兢兢的与她说话,小心翼翼的保护她,唯恐一个不注意伤了粉雕玉琢的梁芙蓉。
    “我真的不知道你不快乐。”
    梁芙蓉眨眨水汪汪的大眼,“我也不知道你不快乐。”
    关牧言苦笑,“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原来我还是输了。”
    “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她怯生生的问。
    关牧言笑了笑,“不会。”
    他没有办法生梁芙蓉的气,只怪自己一直以为梁芙蓉就像个洋娃娃,一心迷恋她那张天仙似的脸,却忽视梁芙蓉静美的外表下也有自己的想法。
    梁芙蓉这才笑了,“你愿意当我的哥哥吗?”
    关牧言轻轻的摇头,他没有这个度量,又何以勉强自已呢?
    黎景筑一路狂奔呐喊,耳边仿佛一直有人在说话——
    “没想到黎景筑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原来骨子里是个贱胚子,居然去抢人家的老公!”
    “小心一点,别跟黎景筑走得太近,说不定她当狐狸精当上了瘾,哪天把你老公也拐跑了。”
    “对嘛对嘛,难怪雷部长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的。”
    “都是你的错!”关牧言的声音骞然响起,“这几年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多吗?”
    “这张一千万的支票是关牧言先生给你的,今后你们之间的关系将不存在。”律师的声音也插了进来,“你这张脸真是漂亮,难怪关先生看得上眼,连我都瞧得心痒痒的。”
    “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这辈子你都别想要离开我。”
    “将来,若你与关牧言先生仍有来往,关太太将对你提起诉讼。”
    “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瞧你这身材,胸是胸、腰是腰。你开个价吧!换我来好好‘疼惜’你。”
    “害人精……”
    “你也不年轻了,都快三十岁的女人,我肯包你,你就该偷笑了,还在这里拿乔……”
    关牧言和律师的话交叉出现。
    黎景筑疯狂的摇头,冲出马路大叫。
    “蔼—”
    迎面而来的车辆呜着喇叭,唯恐煞车不及。
    匆匆忙忙追出的雷亚歆远远瞧见黎景筑近似发疯的举动,大步跑上前抱住她,双双倒向人行道。
    黎景筑挣脱雷亚歆一跃而起,头撞着路边的墙壁,碰得“咚咚”一直响,鲜血沿着额头滑落。
    雷亚歆紧紧的用双臂箝制住黎景筑,任由她对自己拳打脚踢。
    “我是害人精……哈哈哈……”黎景筑突然停了下来狂笑。
    雷亚歆见状,心如刀割,究竟黎景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啊?
    这个世界给了她太多的不公平,才会将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都是我的错……呵……哈哈……他说都是我的错……”
    雷亚歆万分心疼的紧紧抱着黎景筑,“错的不是你,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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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在律师的见证下,关牧言与梁芙蓉结束了仅仅六个月的短暂婚姻关系。
    林馥雅得知梁芙蓉决定离婚,再三的劝阻无效后,也只能点头同意。
    梁芙蓉出乎意料之外的有了主张,坚持将名下高达百分之三十的梁氏股票转让给关牧言,还为这十四年来为她守候的补偿。
    关牧言与梁芙蓉一翻唇舌之战后终于有了决议。
    梁芙蓉说不过他,只得打消提案,但由于梁芙蓉对经商一窍不适,关牧言便同意继续替她管理公司,直到有另一个人可以接手。
    拔下戴了半年的结婚戒指,关牧言意外的竟不难过,只觉得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
    对于这样的心情,他感到矛盾,十四年的时间去讨好梁芙蓉,娶得粱芙蓉时的满心喜悦又是为何?此刻失去梁芙蓉时的卸除压力之感又是为何?
    关牧言很想将此时的心情与人分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陪伴他八年多的黎景筑。
    他的一切喜怒哀乐,他都想与黎景筑共同度过。
    几乎是毋需多想,他立即前往黎景筑的住处,只要他需要她,她永远都会在他的背影守候,适度的给予他慰藉、关怀与……爱。
    他有般强烈的欲望想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全部告诉黎景筑,她是他的知心人蔼—世界上最懂得他的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不是他视同再生父亲的梁琮德,不是他刚离异的前妻,而是黎景筑——那个陪伴他走过一切喜怒哀乐的女人,那个温柔多情、体贴无求的女人。
    迅速的拿出钥匙,却打不开门,关牧言微微锁眉,哪哩呐啦的拍着门,铁门晃得厉害,却仍无人回应。
    他的眉头整个皱起,黎景筑又玩换门锁的游戏了?!
    她又在搞什么鬼啊!
    忍不住咒骂一声,关牧言掉头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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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到办公室,关牧言盯着电脑按了几个键一查,发现黎景筑辞职了,随后唤来广告部的职员查问。
    “黎景筑为什么辞职?”
    “不太清楚,好像是要结婚。”
    “谁批准的?”关牧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雷部长。”
    “叫雷亚歆来见我!”
    小职员唯唯诺诺的下楼,雷亚歆不久即出现。
    “为什么批准黎景筑辞职?是谁给你这个权力的?”
    看着暴跳如雷的关牧言,雷亚歆在瞬间明白了,“是你,对不对?”
    第九章
    作者:玫瑰
    难怪整个公司会在一夜之间充满黎景筑是孤狸精的谣言,难怪黎景筑会坚决辞职,难怪那天关牧言会把黎景筑叫上去慰留,难怪黎景筑后来会冲出梁氏大门……所有事全有了答案。
    “什么是我?”关牧言已高张的怒火在雷亚歆牛头不对马嘴的反问下爆发。
    “是你!”
    他怒目相向,“我是问你,为什么让她辞职?”
    雷亚歆忿然的说:“一个广告部小职员辞职,还需要董事长批准吗?”
    “她要嫁给你了?”关牧言不觉打翻了醋坛子。
    雷亚歆低下头,“景筑不会嫁给我。”
    不管是现在还是从前,她都不会嫁给他,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听到雷亚歆的话,关牧言放心了些,“她人呢?”
    雷亚歆反问:“你还找景筑做什么?还伤她伤得不够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只是当景筑是个替身,那么请你行行好,不要再去打扰她了,让她好好的过日子,放她一条生路走。”
    “我什么时候当她是替身了?你凭什么替小筑做决定?你是她的什么人?”关牧言怒火又起,黎景筑竟把他们俩的事告诉不相干的外人?!
    而且雷亚歆还说得一副他虐待她的样子,更教人生气。
    “凭我是她的救命恩人。”
    关牧言倏地跳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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