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一切,就连卡扎耶都忍不住捏紧了弯刀,全身警戒。
“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我的耐性可不多。”电筒开关全都被巫维浅关了,不管眼前可能是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一样,平实、冷峻,黎凯烈忽然就安了心。
“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简直像是在调|情,走廊那头传来的回答和前面的情绪截然不同,黎凯烈在黑暗中收回目光,碧油油的眼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卡扎耶暗自松了口气,艾米勒似乎吓得不敢动了,站在原地一声都没出。
没有光线对他们不利,对方如果是那些怪物,他们一人拿着一个手电,怎么可能和那些东西抗衡?只有黎凯烈有这种能力,他甚至不需要光。
他是所有人里面最接近那些怪物的,这种认知让巫维浅感到很不高兴。
接下来还是一连串的打斗声,在走廊这边的人谁也看不见,但都能听见那凄厉可怖的嘶嚎,一双双发光的眼睛在暗处闪动,让人不敢去细数到底有多少。
这确实是个巢穴。
难道他就这么站在,任凭黎凯烈一个人应付那些东西?不知道数量,不知道对手情况,甚至连黎凯烈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应付得了都不知道。
他等待在这里,是因为这是黎凯烈的意愿,不是为了让黎凯烈一个人呢面对敌人。
“已经够了!”冷声低喊,巫维浅没有开灯,按耐住不让自己走上去,“我对你的信任不是为了这种事!你如果敢给我受伤的话,你等着!”
压抑着的怒火,无上的威严,掩不住的关切和焦急,黎凯烈听了,好像连伤口都不痛了,“我等着,等着你给我上药,你先别过来,这次真的快好了。”
一声呼啸,从某个角落里传出一阵古怪的低音,黎凯烈听见了,但巫维浅和卡扎耶、艾米勒都没有任何感觉,他们隐隐约约只能看到许多个影子的走道里,听见那些影子发出一阵呜咽似的低鸣,忽然四散而去。
手电的灯打开,重见光明,黎凯烈一个人站在那里,他满手是血,身上那件褐色的皮夹克几乎变成暗红的,脸上也有血,满头满脸,巫维浅走上去,从口袋里掏出手帕。
他一句话都没说,用那块绣有名字首字母w的手帕,把黎凯烈脸上的血迹擦干净,才看着他,“你正在犯一个错误,你在失控,可是我已经失去阻止你的额能力,这让我后悔我所失去的。”
如果他还拥有曾经让他诅咒了一千次一万次的“永生”,能随意操纵那些由家人转变成的怨灵,现在的情况就不会是这样。
他不会等待在另一端,只能等待,因为他随意走上去说不定就会成为黎凯烈的负累。
巫维浅从来没有说过后悔,黎凯烈看到他的冰冷的脸色,听懂他的意思,一瞬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金黄色的瞳孔在手电的光线下猛烈的收缩,沾满血浆的手狠狠捏紧。
是他让巫维浅说出不后悔,也是他让巫维浅说后悔,但这究竟是谁的错?
“我才不会让你有后悔的余地!”恶狠狠的说完,挟带血腥味的吻压上来,转瞬就充满了巫维浅的味蕾,尖利的牙齿上有铁锈味,仿佛曾经撕咬过猎物。
他像是在吻一头,吞吃过同类的狼。
巫维浅猛然间意识到黎凯烈刚才是如何战斗的,他力量的来源,他为什么不让他打开手电。
啪——啪——啪——啪。拍手声由远而近,“果然精彩,不愧是利欧,我可怜的小宝贝们竟然在你手里死了这么多。”
阴影中有人现身,就像艾米勒说的那样,穿着斗篷的男人,他从一个病房里走出来,带这面罩,确切的说,是他半张脸都被隐藏在面罩下,露出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难以辨认。
子啊一束束手电的光线下,犹如歌剧院里的魅影,他挥了挥衣摆,斗篷化开一个宽阔的弧度,正是登场,拿着手里那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微笑,“请问,你们是为这东西而来的吗?”
第33章 同化剂
用超出人类听觉范围的低音将那些看不清面目的怪物都召回去,这个穿斗篷的男人显然就是操纵者,在光线的照耀下,装着白色粉末的瓶子就在他手里,他戴着黑色皮质手套,摆弄着那个瓶子。
黎凯烈掉转了视线,浑身的血迹令他看起来像尊杀神,“不想死就告诉我你是谁。”
那个怪人也看着他,遗憾的叹气,“你认不出我是谁?是我变得太多了吗。”他摸摸自己的脸。
“你是克劳迪家族的让你。”巫维浅说出来黎凯烈最不愿意说出的那个名字,视线往下,那些还没被仔细看清楚过的怪物,以各种形态散落在地板上,头,四肢,内脏,毛发,血液……
他们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这里就像地狱的入口,除了这些支离破碎的尸块,在入口处还有卡扎耶和艾米勒,关注着他们的对话。
黎凯烈听到克劳迪这个名字,动了动手指,比尔呢的血顺着指缝一滴滴落在地上,用一种任何人都受不了的目光,他的视线慢慢移动过去,“克劳迪。”
那个人没有否认,被面罩遮盖,看不出表情。
克劳迪家族早已在大火中毁灭,有的被怨灵吞噬,有的死于那场爆炸,还有谁能逃过那一劫,而这些本该一起葬身火海的试验品,懂得如何驱使他们的人,找不出几个。
“在我的耐性还没用完之前,把你的面罩拿下来。”面前的到底是谁,从黎凯烈的态度上看,这个疑问他好像已经有了答案,“会这副打扮的没有别人,博德,别在我面前演戏。”
“呀,该说是荣幸呢,还是惊吓,你果然知道我是谁,是闻出来的吗?总之不可能是听出来的,我的嗓音应该和以前不一样了吧。”那笑嘻嘻的语气的确是博德,但声调不像,他鞠了个躬,颇富戏剧性的抬起头,大叫一声,“嘭!是不是吓一跳?”
面具在他弯腰的时候被脱下,他的脸有火烧的痕迹,从脖子部分一直到眼眶周围,这张连完全被烧毁了,手电的灯光从下往上照过去,这就是一张鬼脸。
看到几个人的表情,又听到艾米勒惊吓的大叫,博德哈哈笑起来,就像完成了一个恶作剧。
谁也笑不出来,直到他因为经历大火而嘶哑的笑声渐渐停止,重新戴上面具,“没想到,引爆炸弹的人居然会没死,我也没想到,我会被人救出来,我居然还活着,是上帝不让我死,因为我还有没做完的事,应该是这样吧?”
他自言自语的揣测,黎凯烈没兴趣听下去,“你想做什么,博德?这些东西不该存在,他们早就该被销毁!”
那些带着罪恶因子的生物,那些不该存在于世界上的怪物,克劳迪这个词代表了太多太多,卡扎耶和艾米勒可能都不懂得,黎凯烈念出这个词,顷刻间透露出的厌恶和恨意,来自什么。
巫维浅搂住他的肩膀,沉声低语,“别激动。”
是博德驱使这些遗留下的克劳迪家族的试验品,从fbi那里窃取了小提琴,他又找来艾米勒取出这个小瓶,但问题是,他要这东西做什么?
没想到这个怪人和他们看起来是熟人,艾米勒和卡扎耶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站着对看下去吗?
博德不是这么打算的,“他们是那时候遗留下的试验品没错,他们杀了fbi的人,但是在我知道小提琴原来是属于你们的之后我不是叫人把琴送回去了?你还要怎么样?非要我把这东西也交出去?”
博德总是笑嘻嘻的,穿着夸张花哨的服饰,尽心听从克劳迪家族的命令,但也是他,埋下炸弹,按动了毁灭一切的按钮。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按住黎凯烈,巫维浅代他发出疑问。活着的人士博德,而不是约森,不知道算不算是件好事。
博德穿着斗篷站在案例,即使看不出他的脸,也能听出他的态度严肃,“假如我告诉你们,这东西曾经属于克劳迪,你们信不信?”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黎凯烈冷笑,这种毛骨悚然的笑声巫维浅听不下去,紧紧捏住他的手腕,“它和克劳迪有什么关系?”
“哦,不不,”博德摇头,“准确的说,和它有关系的不是克劳迪,而是我父亲,瑞克。”已经从肯特·克劳迪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再一次出现在博德口中,他的父亲瑞克,克劳迪家族上一任家庭医生。
“你们都听克劳迪老爷提起过吧,我的父亲瑞克因为犯了一个错误,他自杀了。”不知道如果面容没有被毁去,博德现在会用什么表情说出这番话,他稍微停顿了下,举起手里的小瓶子,“就是为了它。”
“传说它能让人变得听话。”没忘记毒枭库拉哈提过的作用,巫维浅说完之后,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小瓶子上。
博德嘿嘿发笑,“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真正知道这个瓶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他们不用知道的太清楚,就已经完全为它疯狂,但是这没错,它完全值得——”
小瓶子被几束光线围绕,里面的白色粉末似乎是某种晶体,散发出透明的闪光。
“知道黑魔法是什么吗?它是很久以前的那些人弄出来的东西,一种说法,其实他不过是最古老的化学,生物学,玄学,各种学术的融合。”突然转变话题,博德说起来魔法,他的话提醒了在场的人,他所拥有的对人体的知识可能超越任何一位医学博士。
“看看这个,你们可以叫它魔法结晶,当然,如果你们不习惯,那它就是某种生物制剂。”晃动瓶子,他看着它的眼神充满回忆和无数复杂,对博德来说,他是无论如何要得到它的。
黑魔法,巫术,这些仿佛脱离现实只能在电影中看到的东西,其实并非不现实。
理解其中道理的被称作科学,不能被解释的就会被归类到各种奇异的,超自然的理念上去,但人类总是盲目的相信只有他们自己探索出的道理才是真理。有些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它们违背“科学”。
几百年前,人能坐在金属大鸟上飞到天空翱翔这种说法一定会被指妖言惑众。
也许在这么多人里面,本身继承过怨力,又修习过术的巫维浅是最能理解其中道理的。
“不解释太多,你们只要知道,这种结晶只需要一点点就能传遍世界,从呼吸,从空气,从你皮肤的每一个毛孔渗透进去——”说到这里博德笑了笑,笑容在他黑色的面罩上牵动起一丝皱褶。
“它是我父亲无意中发现的物质,纯粹的巧合,制造出世界上最简单最奇妙的结晶,通过合适的波长可以控制他人的思想,每一个人都会成为你的奴隶,你可以叫它‘同化剂’。”
现今的世界,战争不再看人数多寡,有更多物质和能源代替人体成为武器,核弹为人所恐惧,造成的结果更是惨痛,它摧毁所有,不光是生命,还有资源,但从博德的话里听起来,同化剂只针对人类。
能同化不听话的人,同化敌人,同化民众,甚至同化全世界。
当全世界的人都成为奴隶,不会懂得反抗,只听命于几个人,或是一个人,那是怎么一番景象?
所有的资源依旧存在,只有随意消耗资源的人类变得听话了,在所有人之上的那个人,将会成为新世界的主宰——他就是神。
走廊里的人,呼吸声都加重了,他们都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当习惯黑暗,即使没有被手电照到的地方,也能看到淡淡的冷光,圆月在钢筋水泥包裹的城市上空洒下光辉,但依旧没有霓虹那么闪耀。
五个人围成一圈,脸上都被照耀着五颜六色的光,神色各异,博德收起了手里的瓶子,“我的父亲发现了它,但是在一次外出的时候,他又把它遗失了,回来之后负罪自杀,你们说我怎么可能让这件东西流落在外?这是属于我父亲的,也就是我的,没错吧?”
他义正言辞,晃动着那个玻璃瓶,房顶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你错了,这是你父亲瑞克第一次背叛克劳迪,这东西不是遗失,而是交给了我,只不过我没想到,他居然是那个家族的人。”
这是个成熟男人的声音,最后一句似乎是自语,他从窗口倒翻下来,一跃而入,谁也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到来,听到多少,事关克劳迪,黎凯烈的心情复杂,巫维浅只顾着看住他,其他人更没有留意。
他似乎不想被人看到面容,几声枪响,几个人手里的电筒灯泡都被打碎,那个人收回灭音器,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