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做检查的时都会说这句话。那时她就会乖乖不动,然后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配合他。
白信宇将围裙的绳子系在安宁的腰上,“好了。”
就当安宁以为已经结束了时,白信宇又将手指蓦地插-入她的发丝中,安宁猛地一僵,“你又想怎么样?”
“帮你把长发绑起来。”白信宇答得理所当然,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好像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为她做这种事。
安宁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她属于那种会忍第一次第二次绝不忍第三次的性格,对于白信宇,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有耐性了。四年前她是喜欢他没错,可她不是没有自知之明,那时她是一个得了白血病的病人,头发都因为化疗而掉光,即使喜欢他,她也只会偷偷的把那份感情埋在心底。
何况复诊那天她只是表达感谢而已,真的只是感谢而已,他又是怎么对她的?
他总是那样,在她提出问题时耐心解答,在她害怕时会给予鼓励,在她失去信心时给她力量。可当她放下防备以为可以稍微亲近他时,他就会用最冷漠的目光,最残忍的话语把她伤的体无完肤。
为什么当她已经彻底把那段青涩的感情抛之脑后,当她已经走出了自尊心被伤害的阴霾,为什么她不去招惹他了他却反过来跟自己过不去?他凭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早就不是那个卑微的女病人了,而是和他一样是个医生,大家只是室友而已,不是吗?
安宁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来面对他,很直接地说:“白医生,我不喜欢你的触碰,所以以后你要想怎么样,请直接告诉我,不需要你为我做。”
白信宇认真看着她,“我帮你是因为你不方便。”
安宁夺过他手中的发带,在他的注视下将自己的头发绑成一条马尾辫,“现在头发不会沾到食物里了,你满意了吗?”
她浓黑的发丝中还沾了不少白色的面粉,眼神很坚定,透着绝不妥协的倔强。白信宇涩然一笑,把双手举起,“好,我不碰你。”
安宁看着他转身离开,不知为什么,她竟觉得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失落,一定是错觉了,他那么清高的人怎么会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
这顿饭炒了两个菜,主食是面,两人坐在同一餐桌上,各吃各的,一直都没有交流。气氛冷得快要结冰。
安宁想起张医生还给她的那本书,索性从房间里把书拿出来,摊在餐桌上边吃边看。
白信宇忽然抬起头,若有所思地说,“你师父没和你说吗?”
“说什么?”安宁的目光仍然停在书本上,不想看他。
“吃饭看书对健康的危害。”
她这才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说:“我的身体我自己有分寸。”
白信宇却不以为然,一把将她手中的书夺过来,“你的身体我也有份。”
“什么!”安宁震惊于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白信宇的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我曾是你的医生,你的身体我也有权过问不是吗?”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安宁略带嘲讽地笑了笑,“我早就不习惯不相干的人过问我的身体了。”
她的语气中加重了“不相干”三个字,可白信宇却淡笑道:“室友也算不相干吗?不习惯就想办法习惯。”
“你……”
于是两人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毫无疑问是在唇枪舌剑中度过。
整个下午安宁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来,一想到这样的日子才刚开始,她就觉得头疼,把东西从箱子里拿出来收拾了一下。然后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妈妈自己已经安顿好了。
听筒那头传来妈妈愉悦的声音,“那就好。你室友是谁啊?你们相处的好不好?”
安宁闻言沉默了一会,然后略显生硬地答道:“哦,只是一个同事,之前没有见过的。相处的……还不错。”
妈妈闻言松了一口气,舒心笑道:“宁宁,你看你也都23岁了,一直没看你交过什么男朋友。妈认识一个阿姨,想介绍她儿子给你认识认识,你们年轻人在一起……”
安宁无奈道:“妈!你又来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现在想专注学习,何况我一天那么多个小时都呆在医院里,哪有时间谈恋爱。”
“那倒也是,对了,你后来去见白医生了吗?”
安宁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提及医院必提白信宇,他到底给妈妈灌了什么迷汤?但她不得不顺着妈妈说:“见到了,他很好。”
“那他现在有女朋友吗?”
安宁哭笑不得,“妈!你想什么呢!那是他的私事,我怎么会知道!何况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挂了电话后安宁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妈妈知道她和白信宇住在一起,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她把手机扔在床上,然后把洗发水和毛巾等沐浴用品放到一个篮子里,出了房间往角头的浴室走去。昨天她来看房时参观过了,浴室很大,里间是个可以泡澡的大浴缸,和外间以一道磨砂门隔开。
安宁在外间摆好牙刷牙膏,把毛巾挂在架子上,正要出去,忽闻里间传来若有似无的水声。她以为是水龙头没关,于是很自然地拉开了里间的门……
白信宇整个人泡在浴缸里,闻声浮出水面。
安宁没想到他在里面,脸瞬间就烧红了,赶紧背过身去,“你怎么回事啊?洗澡都不锁门!”
“之前都是一个人住,所以我忘了。”白信宇的声音不显慌乱,似乎还带着些许笑意。
安宁拿他没办法,只能摔门出去,回客厅温书。
十分钟后,白信宇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用毛巾擦着头发。往厨房走去,站在冰箱前,“要喝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
白信宇把一罐果汁放在她桌上,“不用客气。”
安宁抬起头来,一愣,“那是我的毛巾……”
“是么?”白信宇把毛巾从头上拽下来,递给她,“不好意思,还给你。”
安宁真的觉得有些忍无可忍了,“白医生,你是不是又想说,之前都是你一个人住,所有东西都是你的,所以你忘了?”
“你怎么知道?”
“……”
白信宇不紧不慢地回了房间,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季子末接到电话时刚忙完一个案子,还在律师事务所,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怎么了白大医生?”
“上次你不是说很想要我家里的那几瓶红酒?送给你。”
季子末一听来了兴趣,“这么舍得?那不是你收藏用来消愁的宝贝吗?”
“我想我以后都不需要酒了。”白信宇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愉悦。
“为什么?”
“因为我很快就要告别单身了。”
作者有话要说: ╮( ̄▽ ̄)╭我对自己已经绝望了……只有晚上有灵感这真的无药可救了,大家果断每天早上来看更新吧……┭┮﹏┭┮我真的太废柴了
我每天晚上更的都是初稿,但是我有点强迫症,第二天会再改一遍错字,捉虫修bug熟么的,所以大家看到我在下午更新就不要大意的无视吧!
☆、晚安
“告别单身?”季子末点燃一支烟,笑着道:“你指的该不是我昨天见到那位安小姐吧?”
“是。”
季子末忽然想起当问安宁有没有男朋友时她的态度,她说:“这和我租房子有关系吗?”
没想到白信宇竟然这么有办法?季子末不解地问:“她喜欢你?”
电话那头白信宇沉默了一会,然后很清晰地吐出三个字:“不喜欢。”
季子末闻言大笑,“所以你是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要告别单身了是吗?”
笑声引来办公室外众人的侧目,他赶紧恢复大律师严肃的外表,走过去把门关上。
白信宇低笑,“不喜欢就想办法让她喜欢。”
“所以你的办法就是把人家小姑娘骗来和你同居吗?”季子末笑意更深,“别怪我泼你冷水,我看这事很难成,她好像不大好追。”
“我也这么认为。”白信宇难得赞同一回,沉吟道:“如果有必要的话,先结婚似乎更有把握一些。”
季子末愣了一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震惊道:“你至于这么心急吗?连女朋友都没交过一个,现在人家女孩甚至不喜欢你,你就想着要结婚了?急疯了吧?”
“很急吗?我已经等够久了。”
……
安宁本想认真温习,结果每次翻页时余光都会扫到那条“被使用过”的毛巾,毛巾上还散发着好闻的肥皂香气,可这让她感到很烦躁,索性起身去浴室洗毛巾。洗完之后把毛巾挂到阳台上,让阳光给它“消消毒”。
做完这一切她才满意地抱起书回房复习。把所有疑难病例研究了一遍,然后又做了一些调研搜索,没想到太过专注,一忙就到了晚上。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7点半了,才想起还没给白信宇做晚饭!她赶紧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却看到客厅的饭桌上早就摆好了四菜一汤……
白信宇站在阳台上,把安宁挂上去的毛巾和自己的白衬衫收了进来,“去盛饭吧。”
安宁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听话的盛好两人的饭,坐在餐桌上等他。待白信宇坐下后,她把碗递给他,想了想,道:“下次可以叫我出来煮饭,就按照合约上写的那样,我不想白占你的便宜。”
白信宇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抬眸看她,不说话。
这时安宁的手机响了,手机就在白信宇的手边,两人沉默了一会,白信宇把手机送到她眼前。
“谢谢。”安宁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预览,是张医生发来的,问她下周什么时候有空。
就在她准备回复时,耳边传来白信宇辨不出情绪的声音,“张少严为什么会有你私人手机号?你给他的?”
“不是……”安宁沉思道:“我有个同学叫何峥的,在你们外科实习,可能是跟他拿的吧。”
“那他没事给你发短信做什么?为什么问你下周有没有空?”
“因为……”安宁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她放下手机,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环抱在胸前,漠然道:“白医生,我为什么向你交代我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