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宝贝蛋落在了他手里,他真高兴的要飞起来。生怕这煮熟了的鸡蛋又长脚跑了,他是一把抄起人就往自个家里拐带。
    给拐带到家里了,他又不放心起来。他这窝,小集团里的人都知道,难保哪一个冷不丁就撞上门来瞧见了,他岂不是玩完?不行不行,放在家里不合适。
    要不放外面去?他还是不放心。这宝贝蛋那可是不长脚也会跑的,就算她不跑,玩意别人拐带她跑呢?不行不行,放在外面他看不住。
    这真是左右为难,恨不得把这宝贝蛋揣裤兜里带着。。。。。。。那也怕万一滚出来招了狼眼,那可不也玩完?
    哎呀呀,真是左不放心,右不放心。不放心别人,他连自己都不放心。
    这一个烫手的山芋,香喷喷的宝贝疙瘩,可真叫人扔也不是,藏也不是,捏这也不是,放手也不是,为难死咯。
    王少爷愁的是头发一把一把的掉,怨气一阵一阵的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招了什么孽。
    他这头愁着怎么安置这个宝贝,那茶末还缠着他催个不停。
    儿子是娘的心头肉,骨肉连心,她痛的是茶不思饭不想的。
    催催催,催的王谋谋一个头两个大,脑子一热,巴掌一拍。
    得,老子豁出去了,带你去局子里看人吧。
    这感情好,茶末就等着这一茬呢。
    王少爷呢,话出口自然是懊,但懊又有什么用?看看就看看吧,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也甭在这w市混了。
    说起来王谋谋也确实了得,胆大艺高,滚油里捞钱,刀口上添血,豁出去了自然有一股子蛮劲。
    朱理这人办事总喜欢见大鬼,他是小太子端着架子,自然不屑跟小鬼们打交道。
    然而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这大鬼虽然权大但有时候话却不灵,小鬼虽然权小可一说就灵。
    只要舍得银子就有空子钻,毕竟大鬼吃上头,小鬼吃外头。
    带茶末进去看人这一出,王谋谋玩的就是欺上瞒下,是是而非。
    小炆进去这一阵,那捞人的阵势来了一波又一波。因为上头压着,所以下头也不敢徇私。一个个都只能板着端着装,都快装出病来。白花花的真金白银,上头是看不起,可下面的小脚色却眼馋死了。
    无奈上头盯得紧,大家都不敢伸手。
    这不凑巧,上方要出去公差几日。
    这老虎一出门,猴子称大王。
    只是老虎这一走,留下的大猴子又两只,大家都差不多的底子,谁也降不住谁,谁也不敢先伸这手。于是乎一开始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僵着。
    时间是分分秒的过,这僵着都要僵出病来。
    王少爷就是打破这僵局的人,少爷他不缺钱也不缺面子,两头大一起压,索性一锅端,谁也别膈应谁。
    就瞒着上面,下面分猪肉人人有份,心照不宣,打开了这方便之门。
    王少爷胆大之处还不在于这欺上瞒下,他还大白天的走私茶末进去看人。他有他的想法,三更半夜的进局子里去,即便是不干坏事那也说不通。这局子里能看的人又不是只有那小崽子一个,要弄虚作假还不如半真半假。就大白天去,还就打着探望的名头进去。只是见的人,去见的人,都动动手脚。
    这事要做的真,真里面掺点假,半真半假那才不好露馅。
    大半夜的进去,那是傻子,去看守所里午夜场啊。
    天时地利与人和,茶末这活生生的大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光明正大的见着了自个宝贝儿子。
    她见儿子的场景按下不表,反正这一对肉麻当有趣的母子,见着了还不是儿子教训娘,娘跟龟儿子似的挨训听骂那点幺蛾子,腻味的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总之王谋谋派人来拽茶末的时候,这对母子还演起来生离死别的戏码。那哭的梨花带雨的,一个娇滴滴的美艳少妇搂着一个俏生生的小白脸书生,这一口一个心肝宝贝,一嘴一个宝贝心肝,不晓得的还当这是拍言情剧呢,端的叫人呕血。
    王少爷是万般庆幸自己没有亲临现场,不然非大嘴巴抽这对母子不可,丢人现眼。
    他不去现场的愿意有两个,一则不方便露面,二则就是他实在看不惯这对母子。说出去谁信?这竟然是一对母子?且不说这两人年纪不符,令人怀疑。就那气场,那说话的味道,那眉来眼去的神态,那哪里是母子该有的?
    他也算有心里准备,知道这对母子和别的不一样,也知道这茶末和别的女人也不一样,可他真没想到这不一样也太不一样了。
    不过这倒也至少证明这小子可能真是茶末的崽,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这妖精生一个死恋母的小白脸也不算奇怪。
    这茶末见过了小炆之后,非但相思之情没有缓解,反而就跟点着了火的汽油桶似的,熊熊燃烧起来。
    她急啊。
    这一来一回小炆在里面都快关了大半月了,在关下去人都要疯了。里面疯外面也疯,一家老小都要疯。这事还都瞒着两家老的呢,孟老太太都八十多快九十了,绝对不能有一个万一好歹。这宝贝孙子就是老太太的命根,剐了她茶末都不能伤了这命根一根毛。
    这女人疯起来那可比男人还难缠,何况她还是这样一个妖精。
    王谋谋摊上这个主,那真是泥足深陷,想抽身早已经来不及,况且他也舍不得抽身。
    可眼下要他捞人就跟要他和朱理摊牌一样,他非得舍得一身剐不可。
    跟朱理是从小的交情,小时候他被亲戚欺负一个人哭的时候,那都是这些好兄弟安慰他,还帮他一起出气整人。
    现在就为了个女人,还是个来历不明勾三搭四屁股都还没擦干净的女人,就要跟兄弟们断?这实在有违他男子汉的原则。
    其实,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也是自古就有的。
    但隔在他和朱理面前最难过的一关,就是tm这女人也是朱理的女人。
    小太子在茶末那儿受得起那没消,这头再被自个兄弟捅一刀,非炸毛了不可。
    当然他也可以把茶末舍出去,反正朱理要的是茶末,不是那小崽子。只要茶末抛出去,小崽子就没事了。
    可他舍不出去,这妖精在他心里扎根了,舍出去就得把心都挖出去,非死人不可。
    可事情瞒是瞒不住的,这些烂糟事就跟池塘里的烂泥一样,太阳一晒那臭味保准冒出来,不过就是个时间问题。这时间也近在咫尺,茶末不露面,朱理也不能真把人一天天扣下去不放。这一天两天三天下去,朱理也熬不住要发飙。
    这小太子一股力,他一股力,那妖精背后也有一股力,几股力作用在一起,罐子一破,什么都要露馅。
    退不了,拔不出,舍不去,唯有先发制人,争取占个先机。
    既然小太子意欲北迁,而他则想留下,那不如就趁这个机会了断吧。
    王谋谋那头存了了断的心思,朱理还浑然不知自己的后墙角已经被人撬了。
    小太子忙着和宋家人打交道,为着将来铺路子。他在山海关定了雅座,特邀宋公子小聚。
    说是山海关,当然不是真去塞外边关。这名字的来由是因为主人姓陈,小名圆圆。没错,就是那个陈圆圆。既然有了陈圆圆,来的自然是吴三桂,这吴三桂待的地方,那当然是山海关。
    陈圆圆是个海派美女,出国喝过洋墨水,做得一手绝好地道的本帮菜,卖的是色艺双绝。
    美女的面子总是特别大,吴音软语一出,宋公子手到擒来。
    这次小聚朱理没有请其他人,就他主人一个,客人一个外加做菜的美女一个。三人厨房,两个大老爷们排排坐,看着大美女洗手作羹汤。
    别有一番滋味。
    这屋子里摆的满满当当,桌子长长并不款,两个大男人坐着略显得局促,压迫着餐台。
    大美女就在里面素手纤纤有条不紊的忙碌,一会从青花罐里取出凤爪,一会从小泥炉上取下炖锅。一招一式一摇一摆,都是风情。明明是做菜,却跟跳舞似的,而且不沾半点油烟气,出尘的很。
    小碟小盘小盏还有酒壶酒盅,都是极精巧的一套,真不知主人花了多少心思和时间,收集来这样别具匠心的餐具。
    大美女一边上菜一边还闲闲淡淡的跟这两位少爷聊天,知道宋少爷是北方来的,偏大美人还用吴音,软绵绵甜丝丝的,含含糊糊引得宋公子总要多问几次。这一来一回,一问一答,就跟调情似的,却含蓄不露骨,风流不下流。
    窗外是小花园,一花一木一景都是大美女的别具匠心。还有小紫檀笼子里的小夜莺,隐在夜色里唱歌,偶尔传送过来,尤其动听悦耳。
    这美酒佳人,美食好景,怎不令人心醉神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老爷们也越谈越投机。
    时机差不多了,大美女就姗姗而去,说是去准备一下滋补的炖品,实则留两位密谈。
    多么知情识趣,怎不叫人怜爱。
    中国人的许多事都是在饭桌上谈成的,这一次也不例外,朱理和宋家公子就未来合作适宜终于有了一个总体上的共识,细节什么的那是手下人该办的事,不需要他们两个操心。
    吃饱喝足之后,两位又品了香茗,时候差不多了就打道回府。
    朱理本来要送宋公子一程,但宋公子婉拒了,说是初到贵地,他还想自己开车看看风景。
    年轻人不拘小节,朱理也不和他客套,两人握手道别。
    宋家公子开着车在路上走,开着窗风一吹,感觉有点上头。
    都说江南的酒后劲足,他这次算是见识到了。大美女的酒就跟她人似的,看起来和风细雨的,但手段上来委实有点厉害。
    是人是惜命,尤其是贵人。宋家公子看前面有个广场,于是趁着清醒把车往路边一停,下车去走走,散散酒劲。
    广场上行人并不多,但也三三两两的来往不断。
    路灯下有个卖花的小姑娘,捧着一箩刚从枝头折下的栀子花,脆生生的叫卖。那洁白的花半开不开,带着翠绿的枝叶,香气一阵阵的四溢,鲜活之极。
    那香气勾人,娇花诱人,引得过路的行人纷纷驻足,围上去你三朵我五朵的挑选。大姑娘小媳妇嘻嘻哈哈的挑花,旁边好多老爷们无奈的等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老电影里都有卖花女,想不到如今新社会了还能见到这些,到也挺有趣。宋公子就看着,也不靠近,偷得这半刻的闲看江南夜风情。
    然而不和谐的声音却在此刻响起,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伴随一句咒骂。
    “要命,你搞什么?”
    众人回头,看到一辆很骚包的小跑车停在广场边上,门卡的一声就开了,闪出一截小腿肚和一只踩着细高跟的脚丫。
    一看就是女人的腿,很白,有光泽。
    脚趾头一动,闪光,黄灿灿的。
    紧接着就闪出一个人来,风风火火踩着细高跟就冲出去。
    “我要买花嘛。”人已经闪出去了,话却才飘过来,娇滴滴的很软很嗲,就跟空气飘着的栀子花香味似的。
    那咒骂的男人还躲在车里,门就这么开着。
    高跟鞋哒哒哒哒的冲到买花小姑娘的面前,手腕子一撩,一个明晃晃老粗老粗的大金镯就在众人眼里一晃而过,滴溜溜的落下,箍在白花花的一截胳膊上。
    白肉衬着大金镯,说不出是金镯子诱人,还是白花花的香肉更诱人。
    女人就挤在大姑娘小媳妇堆里眼明手快挑了几支花,临到要付钱了,却突然一跺脚又娇滴滴叫起来。
    “哎呀,我没带钱。”
    晕死!没钱你买个屁啊。
    她还舍不得扔在手里的花,一转身一回头一跺脚娇滴滴埋怨。
    “我没带钱。”
    这回看清了正面,实话说正面没背面好,模样并不十分出挑,脸蛋也就那样。但胜在够娇够软,配上那一身白肉倒也值几分。
    “自己过来拿,难道还等着我给你送!”车里的男人也不耐烦她多事折腾,低骂一句,但到底还由着她折腾。
    “哦!”那女人性子很软,骂也不恼,应一声就捏着花,跺着高跟鞋又颠回去。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