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苏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得眉毛弯弯的,煞是可爱,再怎么说,他们都曾经是公认的校花校草,两年过后,只会变得更加引人侧目而已。
    “小真……”丁涵看到苏真的笑容,刚刚还在脑子里思考的问题就抛到了一边,微眯着眼睛说:“我很想你。”他没顾一票男生的飞刀眼神,轻轻的抱住苏真,然后在莫名的情绪里,加重了这个拥抱。
    “真是值得纪念的重逢日,可惜,我没带相机。”蒋少同从树后走过来,风吹开他额前的刘海。自小就在政治浇灌下茁壮成长,蒋少同所到之处总是带着一股子轻蔑的抵触感,像是天生就站在高处,俯视着接受管理和调配的百姓。
    “蒋少爷不知道,世界上有手机这个东西吗?”丁涵转过身,把苏真拉到身后,被握紧右手的苏真,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见到老朋友的话,要来个拥抱吧?”蒋少同走过来,还是那样挺拔的身段,丁涵拉下帽檐,拉着苏真,撞过他的肩膀,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一些蒋少同学校里的党羽走过来,对于这个交换生目中无人的做法都颇置微辞。
    “这个小子,还真是……”
    蒋少同笑了笑,看到他们二人拉在一起的双手,低声说:“你会求我的,丁涵。”蒋少同一直坚信一件事情,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他更了解丁涵。
    “小涵,你走慢点……”苏真喘了口气,两人在学院里面的湖边停下来,“呼,你和蒋少同怎么了?出国之前,就看你们俩不对劲……”
    “……没什么。”丁涵伸了懒腰,问:“你过得好吗?”湖边有一些来往的学生,都在议论着这次过来的交换生。
    “好吵。”丁涵皱皱眉。
    “……你们普林顿这次派过来的交换生,就跟是选美出来的一样。”苏真睁大眼睛,问:“阿姨好吗?现在能走路吗?”
    “不行。有时候可以扶着东西走几步。”丁涵捡起一块石头,向湖中央扔去。
    “你变得……很像你舅舅。”苏真走过来,拿掉他的鸭舌帽,惊讶的说:“真的很像呢。以前都是比较像阿姨的。”
    “哪里像?……我怎么会像他……”表情有点冷,丁涵抚摸着鹅卵石。
    “就是气质啊。”苏真蹲下来,看到一些女孩子朝这边看过来,就把鸭舌帽再给他套上,说:“将来你一定会变成像你舅舅那样的男人。这可是你小时候常常挂在嘴边的愿望。”
    “……”丁涵站起来,看到远处的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说:“我有点事情。你回去上课吧,晚上,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好啊。”
    丁涵朝那个男人走过去,他是丁晨的司机。“你好。我爸爸他没有过来吗?”
    “中将有点忙,叫我过来接您过去,您现在方便吗?”
    “可以。”丁涵也没说什么,就坐到了那驾军用的绿色吉普上,远远的,他看到正要去上课的蒋少同,周围有一大帮嘻嘻哈哈的男孩。令他意外的是,蒋少同好像是感受到他的注视一般,回望了他的方向,正好有一株粗壮的香樟遮住了彼此险些交汇的视线。
    丁晨的办公室十分简洁,就像是要出征的军队长官一般,没有丝毫多余的摆设。等了十几分钟,丁晨拿着教棍走进来。
    “爸爸。”丁涵站起来,闻到了一股烟火气。
    “来了。坐下,不累吧,这边正在操练,路上到处都是坑。”丁晨擦了擦手,从办公桌上拿出一个文件。“呐,就是这个。你填一下,爸爸呢,就可以把你编进新军里面了。”
    丁涵拿出笔,认真的将所需的内容都填好,又仔细的核对了一番,交到了丁晨手中,丁晨笑着扫了一眼,说:“好吧,这个月二十号,你就可以正式参与操练。”
    “好的,爸爸。”丁涵不知道说什么,父子间的生疏感还是很强。低头间,就看到丁晨又拿出来一张纸过来。
    “这是……”丁涵不解的问。
    “白纸一张,儿子啊,你想要什么都写在这上面吧,爸爸呢,能给你的,都会给你。”
    给读者的话:
    你们好,我爱你们,我想你们……我能动了。
    九 这就是你儿子!
    “射得很准!”霍铭爽朗的笑声传过来,只听不远处“嗖”的一声,从蓊郁的林中落下来一只雏鹰,它颓丧的扑棱着翅膀,咽喉处是深陷的箭头,大滴大滴的鲜血从那个撕裂的缺口处,措手不及的挤掉出来,血液涌出的速度越来越快,雏鹰的眼睛半眯着,渐渐的,往日精神的利嘴流出深色的血水,等到射中它的人走至近前,小雏鹰已经闭上了眼睛。
    “还说准呢,只射中了一只,想当年,我可是能一箭双雕的!哈哈”蒋坤不屑的将雏鹰拎起来,环顾枝头,横竖交错的枝桠上泄露出参差不齐的阳光,刚才在远处瞧见的另外一只老鹰,早已不见踪影。“这老鹰还真是奇怪,自家的孩子都不要了?”
    “想来不是一家的。”霍铭看着那只死去的雏鹰,嘴角流露出畅快的笑容,说:“好些日子没出来活动筋骨了,今天可真是郊游,从头至尾,我们老哥俩,总算还猎到一只牙还没长好的小鹰。”
    “这只鹰,再过个把月,就成老鹰了!走!我们到前面看看,这林子里一只兔子都没有?”霍铭身边的助手将雏鹰塞进背袋中,两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
    “看来今天是注定毫无收获。”蒋坤撇撇嘴,掏出烟斗,将猎枪交给了一旁的工作人员。“倒是你,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永仁早晨告诉我,你邀请我来野生猎场?……我当时还真不敢信。”蒋坤眯了一下眼睛,浓郁的烟草味令霍铭轻微了咳嗽了一下。
    “怎么?我这把年纪,就该当个糟老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霍铭拐了个弯,两个人来到林中的一处石桌旁,那上面早就备好了一些茶点。
    “哟,这茶可是热的呀~”蒋坤敲敲烟斗,做到桌边,大口的灌了一口。自从金盆洗手之后,他就真正的成为了一个老人家,平时除了去茶楼坐一个早晨,听听一些在职朋友的道听途说。偶尔去问问孙子蒋少同的功课,说起这个孙子,似乎是越长大,话就越少。记得还小的时候,总爱围在他身边问这个问那个,或者是想尽小脑袋要讨要点礼物什么的,现在就整天在外面,也不知道是在瀚海学院里用功读书,还是早就到了拈花惹草的年龄?可……倒是也没听说闹出什么乱子来。
    “你要凉茶?我叫人预备?”霍铭招招手,正想要人去拿,蒋坤就摆手道:“不用了。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你倒是变这么客气?”蒋坤接到邀请之后,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有种意料中的感觉。偌大的寰宇就这么没了,霍铭这两年来,恐怕一直都在蓄积反击的能量。这次见面,恐怕还是离不开这回事。他拿起一片软糕,大口了咬了一下,附赠了一句清楚的提醒赞美。
    “……这季节可真是好,鸟语花香,明媚春光。”随着霍铭的视线,能看到延绵相连的山峦,还有点缀其间的绿草和红花,天空高远开阔,似乎是在预示着一个特别的开始。
    “是。”蒋坤放下软糕,说到底,齐扬的飞扬制造都在这次整个城市建设中,出了很大的一份力。若是贸然的开始削弱飞扬制造在国内的任何势力,就无疑会……蒋坤摇摇头,将烟斗放好,燃尽的烟叶还在散发出少许的雾气。他也设身处地的为老友想过,被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女婿这么摆了一道,有生之年恐怕也难以消气。一直都听闻霍铭的身体抱恙,原以为他是真的老了,没力气生小辈们的气,可这下看来……
    “今天就回吧,下次我们去钓鱼。你记得柳辅严那个老家伙还在的时候,我们可是常常去钓鱼?一晃眼呐……”霍铭的语气颇有点老骥伏枥,志并不在千里的颓丧。
    “他那个孙子呀,叫柳可诚,是个很不错的孩子。比少同啊,要能言善辩。”蒋坤有时候很替霍铭可惜,齐扬和霍琳琅结婚那么多年,竟一个孙子也没折腾出来。要是有个孙子在,这就不存在反击这一茬了。
    “……齐扬的姐姐,齐菲,不是也有个能言善辩的儿子么,叫……丁涵呐,前些日子,我还在电视上面看过呢。这孩子,倒是有几分……”霍铭打心底里觉得丁涵是个可造之材,这孩子有心地,能容得下东西。以不到十三岁的年纪来看,丁涵无疑是早熟的,就和一般豪门教出来的公子一样。
    “是呀。我家少同一直和他关系很好。将来啊,都是他们这些毛头小子的时代咯。”蒋坤放下心中的石头,两个人就着一壶清茶,几样小点,又开始谈论丁涵这孩子的各种优点,蒋少同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自家的爷爷数落了一遍。
    “你说什么?”齐菲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牡丹,“你说……宝宝,你要去参军?怎么事先也不和妈妈说?”
    “妈妈,参军很正常。我都这么大了,很多事情,当然要自己做决定。”丁涵站在齐菲审视的目光下,毫无异样的笑着说。
    “可是,参军这么大的事情,你一点也没问妈妈的意见?”在齐菲的印象里,参军就等同于去接受地狱训练,而以自己儿子这幅电线杆骨架,哪经得住那些魔鬼训练?……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妈妈,是参军而已,要接受几个月的训练。没有妈妈想得那么可怕。”丁涵早就事先看过所有的训练项目,他还自己和丁晨提了要求,加大了训练量。
    “你少糊弄我,和你舅舅一样!都把我当傻瓜,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你去参军,妈妈就见不到你了!”齐菲情绪激动起来,手上的绣花针差点就戳进了手心,她皱眉的将绣品扔到一边,说:“是不是你舅舅让你去参军的?你才多大?他是不是疯……”
    “虽然不知道你们母子又在讨论什么,但是,我必须得澄清的是,对于小涵参军这件事情,我是刚刚在门口才听到的,和你得到消息是在一个时间点。”不知何时,齐扬早就站在门口,他刚刚下班就听到客厅里的吵闹声。
    “舅舅。”丁涵转过身,照样是不咸不淡的笑容。
    “小涵,参军这样的事情,你是该和你亲爱的妈妈说一声,要不然,几个月见不到你,她是会……掐死我的。”齐扬听到齐菲刚刚的那个口气,已经想好了晚上要严惩她,女人太娇惯,就会变得岂有此理。
    “因为是……爸爸给的机会,所以,我想妈妈,是会同意的。”
    刚刚还沉浸在愤怒中的齐菲安静下来,她看向儿子的眼睛,就像是自己听错了一般,问:“爸爸?……丁晨让你去的?……”
    “是的,妈妈。他希望能弥补我。”丁涵蹲下来,看到母亲眼中泛起的情绪,心里一阵温暖,在他的潜意识里,最希望的事情,也就是爸爸和妈妈,能复合,结束这么多年的分离。
    齐菲无措的摸摸丁涵的头,她都快忘了那个男人的脸,只记得他是个在生活中有点粗线条的男子,还有192的身高,每次都能将她陷入阴影里,无法逃脱。呼出一口气,齐菲看了一样站在那里不动的齐扬,说:“你先出去吧,我和宝宝说一会儿话。”
    “恩。”齐扬的左手握紧后又逐渐放松下来,他亲眼看见了,在齐菲的心底,还有丁晨的一些柔软情绪,而这,终其一生,都会成为他最不齿的曾经。
    门“嗑”的一声合上,齐菲摸摸儿子的脸,轻声问:“告诉妈妈,你爸爸什么时候回国的?”
    寥寥几个问题,齐菲大致知道了前夫的近况,她又问:“宝宝希望,以后和爸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