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去洗个澡,我送你回家换身衣服,然后我们找个地方吃早餐。”他的眼神太过温柔,让她几乎不敢直视。
    低下头“噢”了一声,慌乱地回走,他却又叫住了她。
    “我的运动服放在浴室了,可能有些大,你先穿着。”他微笑,饶有兴味地欣赏她脸上泛起的红晕。
    ----------------------------------------------------------------------
    “鸳鸯奶茶,菠萝油。”
    “白粥,虾饺,三鲜包。”
    知返抬头,却撞见他的笑容,温和如春日暖阳。
    “看我们各自点的早餐就能看出差距了,年纪大了果然不行,只能尽量吃清淡的。”他调侃,嘴角的弧度格外好看。
    “我又不嫌你老……”不经思考的话语就这么脱口而出,知返有些尴尬,低头下意识地一吐舌,样子可爱。
    霍远瞅着她孩子气的动作,想起刚才送她回去,她穿着他的运动服急匆匆地往家里奔,衣服松松垮垮的,她慌张的背影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让坐在车里的他情不自禁地笑了很久。
    “一会记得把chris的礼物给他,在后座。”他好心地提醒。
    “哦,”她应了一声,随即懊恼地呻吟,“死定了,昨晚是你接我走的,今天他们一定会审我。”
    “那就照说,有什么困难的?”他一脸置身事外的样子,表情风轻云淡,“说起来,昨天是情人节。”
    “so?”她鸵鸟地捧起奶茶杯,挡住他的视线。
    “浪费了一个美好的夜晚,你说怎么办?”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仿佛身为上司在质问失职的下属。
    “怎么办?”她讷讷地重复他的问题,措手无策。
    他斜睨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小媳妇样,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让别人远远看着,还以为是他欺负她。
    好吧,就算他故意要欺负她又怎样?狠不下心继续捉弄的人也是他。
    “算了,”他无奈地轻叹,“以后再补过。”
    以后?
    舌尖无声地重复这个词,滑入心房,竟觉得有丝丝的甜。
    “左手伸出来。”他淡淡出声。
    她好奇地伸出手,冰凉的触感落在手腕上,围了一圈。
    “刚刚好。”他满意地微笑。
    el的j12 gmt,白色陶瓷,同时显示两个时区,中央表盘是是所在地时间,外圈表盘是原始地时间,沉稳大气,并不十分张扬的华丽。
    “情人节礼物?”她看着他浅浅一笑,嘴角轻扬。
    霍先生的阔绰,倒一直没有改。
    水眸里平静无波,如清澈的湖水。没有惊讶,没有不安,没有狂喜,也没有娇嗔,这样宠辱不惊,清雅如幽兰的她,让他的眼里带上一抹不自觉的笑意。
    “经常世界各地地跑,这种表可以提醒你有空想念我。”
    “谢谢,”她被他的话逗笑,旋即蛾眉困扰地轻蹙,“怎么办?我没有准备礼物给你。”
    “你已经送过了。”
    “啊?”她惊讶地瞪大眼,“我什么时候送你礼物了?”
    他笑,眼神里有一丝她看不明的暧昧:“我说送过就是送过了。”
    她纳闷地望着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却慢条斯理地喝着他的粥,仿佛什么都没有提过一样。
    许久之后,在她终于要放弃这个疑问的时候,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浮现在他脸上:“总之,我很喜欢。”
    他的笑高深莫测,也令人心醉神迷,以至于她一个上午都心神不宁,总是忍不住想自己到底送了他什么礼物。
    ----------------------------------------------------------------------
    “chris,河边的那栋新楼用这种砖干挂幕墙你觉得怎么样?”
    对面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刀叉,扫了一眼她手里的图纸:“嗯,结构外墙表面粘贴100mm聚苯板作保温层,面层为砖干挂幕墙。砖幕墙可防止外界风霜雨雪等直接作用在保温层上,同时砖幕墙与保温层之间要留有90mm的空气层,可以有效降低噪音。”
    “不错,”知返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比我想得还周到。”
    chris淡睨着她,缓缓开口:“节能楼的第一步设计工作首先要分析现场的情况,包括周围建筑物,光照、风向等自然气候条件,再用计算机进行模拟,然后才能决定在所定的位置盖一座什么形状的楼最节能。”
    “行了,不要背书了,”知返故作嗔怒地瞪着他,“有什么话直接问吧。”
    “所以爱情也像节能楼设计一样,要清楚一切主客观条件,才能知道什么样的人最适合自己,”chris微笑地瞥了她一眼,“他适不适合你我不敢确定,可你等到大楼落成了才让我知道,未免太不够朋友了。”
    知返讪讪地笑,不知如何作答。
    可眼下是大楼落成了,连“花园”都建好了,某人却拖欠工程款啊。
    有脚步声从餐厅门口传来,她抬起头,呵,正是那翩翩无良地产商。
    五十五、鹊桥仙
    “,你坐吧,我吃完了,还有点事。”chris很识时务地将自己的餐盘搬走,留下知返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真是会拍马屁。”她嘟哝了一句。
    “是人都会拍马屁,关键看能不能拍到点子上。”霍远毫不客气地坐下,微笑凝视她。
    “哦,霍先生,我这个位置更好,我也吃完了,要不让给你坐吧,你慢慢享受。”
    霍远端起咖啡杯瞅了她一眼:“不上路子。”
    知返掩嘴而笑。
    “下周陪我回国吧。”
    “啊,”知返有些惊讶,“有钱赚?”
    “自然是有生意,”霍远淡淡一笑,“你以为我找你去度假?”
    “度假我才不会去,”她皱了一下眉,“可不可以换别人?”
    “不可以,”他一口回绝,“这是公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知返为难地咬了一下唇:“多久?”
    “少则一个月,多则难说。”
    “你要开拓国内市场?还是分公司都设了?”否则怎会要这么久?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霍远看着她,面露赞许的笑容,英国这边只是个跳板,他熟悉而且感兴趣的,始终是国内。
    “孩子?”知返挑眉嘲讽他这个称呼,“我已是一个母亲。”
    “小游平时都雇人照看?”他看出了她的疑虑。
    “嗯,顾姨那,她丈夫开了个中医诊所,她就跟着出来了,以前在国内是小学教师,所以把小游照顾得挺好。”
    “带小游一起去,”霍远想了一下,“放在你父母那里应该也行吧。”
    知返沉默半晌。
    “不行……”她开口,表情有些僵硬,“他们并不知道我生了个孩子。”
    霍远瞬间凝眸。
    一时间,彼此竟都无语。知返抬起头,正好迎上他的目光,平静无波,依旧深沉得叫她看不明,心头一阵苦涩涌上,她扭头望向窗外,当时种种辛酸,原来还是无法释怀。
    “那到时白天把他送到专业育儿所,晚上再接他回家可好?”他一贯温和的目光望着她,清清楚楚地把话敲进她心里。
    接他回家?谁的“家”?
    他的语气,再平静不过,仿佛是一家之长,说着家庭琐事,她低下头,颤颤地吸口气。
    “你——不问为什么?”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一阵暖意从手边传来,他伸手,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指尖,只是片刻间的碰触,却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皓腕,手臂,一直绵延到心里。
    她想起许久以前的那天,她紧张而慌乱,他也是这样,在她独自上台的时候握了一下她的手,短促的,有力的,也握住了她的心。
    “问那些做什么?”他微微一笑,“如果有一天你愿意自己告诉我,我听就是。”
    ----------------------------------------------------------------------
    “天哪……你精神怎么这么好?”知返苦着脸叹息,恨恨地与怀中的小家伙抵额,后者却对于她的无奈表现得全然没心没肺,反而咯咯地笑,撅起小嘴偷袭了她一口。
    怎么办?她以可怜兮兮的眼神望向坐在一旁的男人——长途客机耶,再陪这个小鬼折腾下去,会累翻的!
    霍远好笑地瞅着僵持不下的一大一小,伸出了援助之手:“要不让我抱会?”
    知返迟疑地看着他,缓缓将手里的活宝送出去,小家伙却哧溜一下主动钻进霍远怀里,引得他不由笑出声。
    身上的重量卸去,顿觉轻松许多,知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我去洗手间。”
    霍远冲她点头,却被一只小手掌猛地按在脸上,他顿时一惊,知返只当作没瞧见,转过身往前走时肩膀都笑抖了。
    再回来时,座位上已是悄无声息,知返吃惊地望着霍远,他抬起手指了指怀中的小家伙,笑容里是掩不住的得意。
    “还是我的魅力大。”他见她坐下来时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凑近了炫耀。
    知返无奈地一笑,心里暗潮涌动——莫非,这就是父子天性,这样投缘?
    “知道么,刚才经过一个女人,以看怪物的目光看着我。”霍远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为什么?”带孩子也不算奇怪啊。
    “你看小游这身衣服,趴我身上像什么?”
    知返仔细一看,顿时失笑不止,又不敢大声,差点憋到内伤。
    小游穿的正是那件哆啦a梦的衣服,座椅是放下来的,此刻他脸朝下呈大字型趴在霍远身上,活像霍远一个大男人抱着玩偶睡觉。
    “你笑够了没?”他无奈地叹气。
    “对不住了,实在是小游喜欢这种类型的衣服,换别的他不高兴。”知返好不容易忍住笑,看着他的眼神却仍是盈满笑意。
    “这么小年纪就会挑衣服?”霍远挑眉质疑。
    “真的,他这个小鬼难搞定的很,吃cheese吧,喜欢mozzarella和marse,讨厌cheddar和lanark blue,带他常去的一家中餐馆,一般会给小孩气球的,他只喜欢橙色,每次一定要绑在椅子上,而且是他最喜欢的那个女服务生给他绑上,他才开心,吃饭的时候就一个劲儿朝她笑,结果人家都叫他橙子宝宝……”
    “我讲这些,你会不会觉得无聊——”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说了一堆,她微窘地开口。
    “我在考虑我是不是该换工作。”霍远微笑,一本正经地回答。
    “嗯?”
    “我发现小游这些趣闻比目前的工作更吸引我。”黑眸里闪过愉悦的笑意。
    “那你就错了,他绝对是个大麻烦,”知返因为他的话而释怀,语气轻快了许多,“等你看见他尿床的时候就知道了。”
    “小孩都有尿床的时候。”霍远宽容地替酣睡中的小家伙开脱。
    “呵,他曾经画了非常形似的东半球,亚欧大陆的轮廓清清楚楚。”
    “可有大洋洲和非洲?”霍远兴味极浓。
    “岂止,南极洲都没遗漏。”
    这回轮到霍远失笑不止:“有性格,我喜欢。”
    大概是他胸膛因此抖动得厉害,哆啦a梦的大脑袋抬起,朦胧的大眼睁开望着他,霍远一怔,顿时大气也不敢出,幸好,几秒之后,蓝色的猫脑袋又懒洋洋地垂了下去,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趴在他身上。
    “我说,”霍远迟疑地开口,向来镇定的脸上露出少见的忐忑表情,“他会不会……画地图?”
    “这个啊……你自求多福。”知返藏在薄毯下的手要狠狠地掐住自己的大腿,才不至于让自己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
    “晚安,亲爱的。”她难得好心地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伸手关了阅读灯,心安理得地闭上眼。
    这是什么母亲啊?
    霍远无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