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而窜过一阵阵轻颤,双脚杵在原地,像
    被钉住似的。
    “怎么?你不是说要?我疗伤,后悔了吗?”
    经齐仲凛唤回他的神智后,他昂首说道:“我才没后悔呢!在我害你受伤的,我就
    会负责到底。”
    齐仲凛被推著坐回床上,陆纬之半跪在床前,小心翼翼地撩起他的袍袖。当他瞧见
    那比想像中还要严重的伤口时,不由得面色愀然。
    他先将伤口处半凝结的血给擦掉,才轻轻涂上药。他一直轻蹙著眉,紧咬著唇,面
    色凝重。
    待用干净的布仔细将伤口缠好,扎紧后,他才缓缓地吁了口
    气,笑著说道:“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陆纬之的笑容,在仰头遇上齐仲凛灼热得像要将魂魄燃烧的目光时,僵凝在唇边。
    “如果我的心也因你而伤,你负不负责?”齐仲凛轻捧起那可人的脸庞,用低沉沙
    哑的嗓音缓缓问道。
    “啊!”他脸色一变,连起身跳开。
    短暂的温馨美梦被惊醒,齐仲凛不由得长叹了声。
    陆纬之对他的长吁短叹故意充耳不闻。
    “啊!我的伤口好痛!”
    齐仲凛突然惨叫,让陆纬之猛地回头,急忙冲回他身边。
    “怎为了?哪里痛?”
    齐仲凛没想到这种老套的把戏竟然能骗到他,不由得?陆纬之的单纯失笑。
    “没事,不疼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待在我身边罢了。”
    陆纬之气愤地甩开齐仲凛的手臂,嚷道:“你强取豪夺还不够吗?如今还用话来欺
    负我,捉弄我,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善罢甘休?”
    “说你爱我!”
    “什么?!”陆纬之一脸愕然。
    “如果你肯承认你喜欢我,并答应永远留下来,我绝不再捉弄你。”
    “别开玩笑了!”陆纬之扯著嗓子提高音调叫道。
    “我为什么承认我喜欢你?我为什么得答应永远留下来?我可不愚蠢,而且我一点
    都不喜欢你!”
    喊完了这话,陆纬之转身想走,齐仲凛一个跨步抢上前,拉住他。
    “你又要强迫我上床了是吗?反正你只想发泄自己的欲望,我会受到怎样的伤害都
    无关紧要对不对?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其实你只想蹂躏我的身体和自尊,根本不是喜
    欢我,这样的人我会喜欢吗?”
    陆纬之先声夺人,一连串的话堵得齐仲凛无话可说。
    齐仲凛淡然一笑,松开了紧抓著他的手,好半晌才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
    的喜欢你的。如果我的行?伤害了你,我很抱歉,但是我还是不会放了你的。就算你怨
    我、恨我都无所谓,我就是不能让你离开。”
    齐仲凛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才黯然神伤的离去。
    在他离开许久之后,陆纬之仍僵立在原地,全身不住颤抖。
    他?他的话深受震撼,?他坦然的真诚态度而激动!相对的,他?
    自己的懦弱感到羞愧。
    “陆纬之,你真是表里不一、口是心非的骗子!”陆纬之喃喃自责著,澄澈明亮的
    眼眸被逐渐涌上泪水淹没。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就不能坦诚一点?为什么他会如此怯懦?
    接下来的时间里,陆纬之就在悲叹自责中度过。
    黑夜来到,陆纬之惴惴不安地等著齐仲凛的归来。
    他辗转反侧,然而齐仲凛始终没有出现。
    一种前未所有的不安与恐惧向他袭来,他害怕得全身发冷。
    如果……如果……齐仲凛放弃了他,那他该怎么办?
    一直以来,他都只想著离开齐仲凛,离开这座山庄,没想到齐仲凛才一夜没回来陪
    他,他竟然如此心神不宁。
    陆纬之强忍著泪,努力忘记齐仲凛陪在他身边时的温暖,设法让自己入睡。
    在床上挣扎了一夜仍不能成眠,直至天际露出鱼肚白时,他才勉强地睡了一下。
    隔天清晨,陆纬之红肿著双眼醒来,发现齐仲凛果然一夜未归。
    他匆匆梳洗一番,决定去找齐仲凛。
    山庄里熟悉的几个去处,陆纬之一一找过就是不见他的踪影,最后,他只得又回到
    御风居。
    一到御风居屋前,他听到屋里传来让他痛彻心扉的一幕。
    齐仲凛正和他的师弟齐季清紧紧相拥,他纠缠著他,不让他离开。
    “你别误会了!二师兄日喝醉了酒。”齐季清一见陆纬之变了脸色,心急地解释著
    。
    一想到自己担心得夜不成眠,齐仲凛却跑去喝酒快活,陆纬之觉一股怒气直往脑门
    上窜,他三两步跨上前,来到醉眼惺松的齐仲凛面前,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记清脆响声,在混乱的房里蓦地传开。
    三人均是一脸惊愕。
    齐季清发现苗头不对、气氛不佳,连忙将扶著的齐仲凛往床上一丢,识趣地先行离
    开。
    “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两人应诺,齐季清一溜烟就跑得不见踪影。
    屋里,只剩下捂著脸瘫坐在床上的齐仲凛,和僵立在床边的陆纬之。
    “你是唯一敢赏我耳光的人。”齐仲凛沉着脸道。
    虽然明知自己不该动手打人,陆纬之还是不肯认错,“是你自己太过分了!”
    “我哪里过分?你倒是说说看。”
    陆纬之张著嘴,却说不出话。若他说了,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在乎他!
    齐仲凛等了半晌,瞧他不回话,迳自床上躺去。“我一夜没合眼,如果你真认为我
    有什么不是,等我睡饱了再说吧!”
    感受身后怨慰的目光,齐仲凛长叹口气,坐起身来,对他伸出手说道:“过来!没
    抱著你,我根本无法成眠,所以就算你很讨厌,我还要抱你。”
    对于这蛮横无的要求,陆纬之可置之不理,但他的身体却违背了心意,投入那温暖
    的怀抱。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才一夜而已,我却感觉好像许久不曾拥抱你了。”
    齐仲凛缩紧双臂,将陆纬之禁锢在怀里,而一夜未眠的疲 惫俊脸,则深埋在他细白
    的颈项里,“我是如此的想你,你呢?可有想我?”
    陆纬之紧抿著双唇,??地说不出话。
    “唉!你还是一样,连句善意的谎言都不肯说。”
    齐仲凛长叹了口气,边轻柔吻著陆纬之,边?他宽衣,待两人都只剩 薄薄的单衣时
    ,他却停手了。
    陆纬之露出愕然表情。
    “傻瓜!你不是不喜欢我强迫你吗?今后不做你不喜欢的事了,你别讨厌我好吗?
    ”
    齐仲凛在陆纬之额上亲了亲,紧拥著他入梦。
    直至齐仲凛进入梦乡,拥著他的手臂也松了,他才探试轻唤了几声他的名字,但他
    显然睡熟了。
    他轻吻住那固执刚毅的唇,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说道:“我喜欢你。”随
    即红著脸埋首在齐仲凛宽阔的胸膛之中。
    不久,两个人都入了梦乡。
    午后,一声声高昂的惊呼,伴著快速的脚步将两人惊醒。
    “不好了!不好了!”小桐连门都顾不得敲,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
    齐仲凛翻身而起,顺势就将陆纬之挡在身后。
    “我家老爷随同钦差大人,带了五百官兵来到山下,说是来要回少爷。”
    “什么?”此事非同不可,齐仲凛迅速跳下床来著衣穿靴,边对小桐吩咐道:“你
    陪你家少爷,我去看看情况。”
    “伯光主人和季清主人都赶下山了,他们说要你陪著我家少爷,其余的事他们自会
    处理。”
    “这怎么成?事情因我而起,怎能让师兄,师弟?我承担?”
    “可是……”
    齐仲凛不理会小桐的阻拦,一整好装就往外走。
    “我也去!”陆纬之追了上来,扯住齐仲凛的衣袖。
    齐仲凛瞧他一脸坚决,事情又迫在眉睫,只得由他。“好!一起走。”
    他二话不说,带著陆纬之出了山庄,迅速往山下赶,不一会儿就瞧见那前来兴师问
    罪的大批人马。
    瞧见眼前?数?多的官兵,陆纬之不由得一阵心寒。
    “齐仲凛,你果然出来了。还我儿子来!”
    陆振骑著马,在约莫三十尺外喊著。他身旁站著钦差大人,身后有五百官兵,脸上
    净是有恃无恐的嚣张气焰。
    “不是叫你们别出来了吗?”齐伯光蹙著眉,低声说道。
    “对啊!有我们就够了。”齐季清在一旁附和。
    “不行!怎能我惹下的祸事,却由你们来收拾。”齐仲凛话一说完,即上前跨了几
    步,让陆振能更清楚瞧见他。
    “纬之是被我带来的,若你们想找麻烦,就冲著我一个人来好了,和其他人无关。
    ”
    “你若放了纬之,当然一切说好说;你若不放,整座山庄的人恐怕都得受到牵连了
    。”
    陆振料想齐仲凛不会接受胁迫,而他正好以此?借口让钦差大人出兵。
    “我才不放……”
    齐仲凛的话才说一半,身后突然有个声音插了进来。
    “是我自己要来的,是我想到外面来逛逛,才让仲凛带我离开的,不关他们的事。
    ”
    “纬之你……”陆振气得吹胡子瞪眼,搞不懂这亲生儿子怎么三番两次与他作对。
    “你快过来,跟我回去。”
    陆纬之心中即使有千百个不愿,但眼前这局势,若他不听父亲的安排,齐仲凛乃至
    于整座山庄的人,可都要因他一人而受牵累。
    陆纬之苦著脸朝父亲走去,但才一跨步,就被齐仲凛扯祝
    “别走!”齐仲凛乞求的目光让他?之动遥
    “不行!我若不走,我爹真会要钦差大人出兵的,到时候你怎么收拾?”
    “我不管!”
    齐仲凛硬扯住他的袍袖,就是不肯松手。两人僵持不下。
    陆振远远地瞧见了,逮著机会说道:“纬之!爹这就派兵过去救你!”
    此时,冷眼旁观的钦差大人这才开口说道:“看来你儿子并不想离开此地。”
    “不可能的!纬之绝不可能愿与盗贼?伍。”陆振?证明自己的说法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