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却被元殇的吻给打断了,顾月敏将亵衣递给她,嗔道,“你看你,这样儿还想乱跑!”
元殇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张薄锦被在大腿以上锁骨以下包了一圈儿,似乎在这年代确实不太雅观。
元殇想了想,道:“我听声音像是玉卿荭,她应该不会说出去。”在元殇看来,玉卿荭早就知道她这个女驸马身份,因为长公主顾嫦依和玉楼主的交情,千玉楼和天机门是最牢固的盟友关系,她和玉卿荭作为两个门派的继承人,在目前大燕治下的利益上是不会发生矛盾的。以利益为前提的盟友关系最为坚固。
顾月敏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驸马和玉卿荭倒是很熟啊!”
顾月敏若是喊“十三”,那多半是理智的,若是叫她“驸马”,那元殇多半就得倒霉了。元殇同学经过姑姑大人的教导,收起了患得患失之心,思维才智逐渐恢复,听得这位公主殿下的语气就知道自己要倒霉,赶紧一本正经的解释,将于顾嫦依东行大吕皇宫盗宝一事娓娓道来。
至于顾嫦依对顾月敏隐瞒自己的行踪?元殇理直气壮的在心里说道:我可不敢给敏儿撒谎,所以么,“师父姑姑”,您老自求多福吧!
顾嫦依不但教了她快速提高内力的方法,指导她的招式,还教了她应对顾月敏的诸多手段。
在夙沙悦容面前,顾嫦依就是天下第一没脸没皮无耻耍赖的登徒子,教导弟子当然也要教的一样无赖手段。
“我离开了苏家,离开了肖家,你会不会离开我?”——元殇情商再低,也绝不会脑残的去问出这样的问题。要娶顾月敏这样的女子,绝对不可能指望她为了心上人放弃皇室尊严、放弃责任。只有去站在和她同样的高度,经历了风雨飘摇,做完了该做的事,她才可能放下一切跟自己走。
有钱,有权,还得武艺超群。元殇没钱,但她的折扇、烈酒都被顾嫦依折算成了份子钱加在莫氏商行,将来还能继承天机门掌门代代相传的财物——据说是每一代的天机子用各种手段搜刮而来的,宝贝不少!元殇没权,但在有声望,天下百姓都知道明辉驸马的各种“光辉历史”,将来大燕皇帝陛下回朝,绝少不了她的官位,更何况还有天机门未来掌门的身份,将来号令天下武林不显示,大号令大部分是没问题的……总之,驸马大人为了坐稳驸马的位置,走上了一条赚钱、上位、磨练武功的不归路。
当然了,在时机成熟之前,有些小手段必不可少。比如说吧,这位公主殿下心机深沉,吃醋也记得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翻出来让自己倒霉。
就比如说现在。驸马大人为了博取公主殿下的同情,受伤的事情不但要告诉顾月敏,还得有板有眼儿说得活灵活现,夸大是不必了,掩盖却也不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废了体力的缘故,元殇在顾月敏的眼中显得有些单薄。原本她家十三就瘦弱,后来去南方山川跟着神机子那个老不休练武,想来也是被那老不休拉着当采药的劳力使唤,后来去草原,孤身与数千蒙古武士生死相搏,还冻在在雪地里,不知道除了心脉还有没有留下什么暗疾。
除了往日淤青伤痕之外,元殇的肩膀上新添了两个深深的牙齿印,后肩上几道指甲划过、还未完全凝固的血痕。元殇以前世的法子不间断的锻炼了近一年时间,武艺精进,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全身上下充满了活力。
顾月敏见了,依旧忍不住有些脸红。她并非羞于床事,而是作为一个习惯了“装样儿”、一直高高在上,在部下、仆从面前高贵难以直视的公主殿下,若是让旁人听见她激烈的娇喘与难以抑制的悠长呻吟,她这张脸往哪儿搁?
还好,这里没人认识她。
想到刚刚被玉卿荭听见……公主殿下咬了咬牙,脸上却带起了笑容,让元殇打了个哆嗦。“你不准告诉她我的身份。”
“她认得你。”元殇已经带上了手腕上的暗器、披上了外袍,一边很无辜的答话,一边给公主殿下系上肚兜的绳子。
顾月敏真是气糊涂了,玉卿荭怎么会不认识她?玉卿荭当年在微明湖行刺过元殇,自然见过顾月敏的模样。
穿上衣服之后,顾月敏总算恢复了睿智,道:“既然姑姑吩咐,你就和我一块儿去嘉兴,参加武林大会!”
元殇道:“我闯了大吕的皇宫,恐怕已经被通缉。”
“怕什么?我还是敌国公主呢!”公主殿下眼中是自然流露、睥睨天下的神采,“满大吕都是各国通缉的江洋大盗,也没见谁被抓住。我的驸马在大吕皇宫来去自如,那是它大吕武艺低微没本事,咱们偏要走在大道上,看他吕振海怎么来抓!”
当然,这自然是说笑。顾月敏虽然武艺不凡,却还没到能凭借自身武力创大燕的地步。顾月敏凭借的,是大燕国的势力。
“吕振海上了岸,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纵横大海的‘海龙王’了。我父皇登基之后,他更没有了称霸天下之心。为了给自己留后路,他不敢做得太过分。”顾月敏换上了锦袍,少了一分婀娜妩媚,多了一分挥洒自如的逍遥。
二人步出房门,便见院中月光之下,苏荫已经拦住了玉卿荭,打得不可开交,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都停不下来。
玉卿荭忿忿不平。打不过顾月敏也就算了,当初武功三流水平的明辉驸马都可以快是后天高手了,现在连一个下人都是与她相仿的后天高手,这世道是怎么了?
“都住手!”
元殇下令,两边都停了下来。苏荫毫不犹豫的报告:“少爷,这女人就是上次的刺客!”
玉卿荭没理会她,看了一眼英气勃勃的顾月敏,冷哼了一声。
顾月敏虽然心里还恼恨元殇下午对玉卿荭的那个笑容,更因被“听床”而耿耿于怀,脸上的微笑却不露一丝破绽,笑道:“玉师妹,好久不见!”
玉卿荭见她的做派,也不愿意失了风度,拱手道:“顾师姐。”
分明是一团和气的问好,空气中却犹如闪过一道霹雳。
“哈哈,几位大燕的少侠、女侠光临大吕,怎么能无人作陪呢?”空中洪亮的嗓门儿犹如一声炸响,紧接着三个大汉施展轻功凌空飞跃而来,落在院中。
不知是因为苏荫和玉卿荭打斗引来,还是刚好打听到了顾月敏等人的行踪。
元殇一眼望去,见这三人穿得很少,就一件单衣,大冬天的挽着裤腿,头上帮着粗绳,三人身材长相都不一样,气质却很相近,像是河边的纤夫。
元殇锐利的眼神扫过去,三人都不由得被元殇的杀气所吸引,朝她看来,为首一人故作惊讶道:“我倒是哪来儿的过江龙,原来是传说中的‘灭虏驸马’!?”
他身便另一人嗤笑道:“三哥,我看传闻恐怕有些不尽不实!这位驸马英雄长得跟娘儿们似的,不像是会拳脚功夫的,他娘的倒像是个秀才!”
最矮的那人背着手阴阴的说道:“我说啊,说不定是个兔儿爷!”
顾月敏几时见过如此粗鄙不文的莽汉,笑容中已经带了几分杀意,苏荫一脸铁青,便是玉卿荭也冷了脸。
倒是元殇在黑道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不为所动,不知哪儿摸出一把折扇,好整以暇的摇着,语气冷淡,不带火气,偏偏激人怒火:“哪里来的疯狗,也敢在少爷面前放肆!”
她这高傲的眼神,若是让苏荫牵条狗、拉只鹰,配上身边顾月敏、玉卿荭这两位大美人儿,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
095 围城(二)[修]
元殇最懂黑道人的心思,对付这样的人,他狠,你要比他更狠,他嚣张,你要比他更嚣张,唯有才能镇得住他。顾月敏这样天之骄女,自然不可能如此无状,于是一言不发,俨然一副“嫁夫从夫”的模样。
苏荫不是多嘴的人,玉卿荭却忍不住怒道:“黄河三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阿猫阿狗也也敢在千玉楼面前放肆了!”
顾月敏贴在元殇耳边道:“这三人号称黄河三盗:陈三贵、陈起风、陈满舟,是吕振海当海盗时的部下,现在是湖州兵备正副统领。武艺不怎么样,但对吕振海极为忠心。”堂堂统领穿得跟草莽似的,也只有在大吕才有这样不讲究的官儿。
被称为“三哥”的陈三贵人哈哈笑道:“千玉楼?嘿,大燕朝五大宗派,老子这辈子和四大派交过手,唯独还没和千玉楼打过,今日试试手又何妨!”当海盗的人在大海上和风暴搏斗,脑袋拴在裤带上,天王老子都不买账,还会怕杀手组织?
他笑声未落,便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院中四人都是高手,听到声音都警觉起来。
陈三贵道:“听说燕朝的公主殿下来了大吕,却没想到竟然和驸马爷一起逛青楼,湖州有幸,当在我湖州多留几天!”
元殇折扇一收,道:“本驸马叛军之中出入京城,飞雪之下扬鞭漠北,天下无处不可去,何况你小小的湖州?咱们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黄河三盗一齐冲过来,从背后拿出一根铁质的长勾,像是小船的铁锚。
元殇手中的折扇朝为首的三哥晃了晃,一丛银针从扇柄射出,黄河三盗仰身后退的功夫,四人一起向相反的方向越上院墙。
陈三贵道:“我已在湖州布下天罗地网,顾月敏、苏琦,你们往哪儿逃?”
元殇不温不火,淡淡问道:“陈三贵,你们三兄弟是要以湖州兵备统领的身份抓我这个大燕驸马呢,还是以黄河三盗的身份与我这个天机门弟子比试?”
别看陈三贵咋咋呼呼粗鲁不文,能在海盗中混到高位,当上带兵统领,却也有几分心思。若是按照官职,他扣押敌国出使大吕的公主、驸马,必然在舆论上处于不利的地位;若是以江湖身份,便能名正言顺。
他怔了怔,便道:“自然是以黄河三盗的身份!你既然是来参加武林大会,便是江湖人!咱们江湖人以江湖拳脚论高低!”
元殇喝一声“好”,说道:“既然如此,怪不得我心狠手辣!江湖搏杀,不论生死!”
旁边的顾月敏见她神色中带着兴奋的杀气,不禁心下奇怪。元殇虽然心狠手辣,却从不是嗜杀之人,性子淡漠,只要没惹到她头上一向是能少一事算一事,今天怎么……难道人的武功进步了,性子也变了,喜欢上武学了?如若不然,这个做好逃离的时刻,为什么元殇不走,反而留下来约战?
但见元殇随手丢掉用光钢针的折扇,抽出腰间惊雷刀,连刀鞘也丢了,左手指着陈三贵,满脸是不屑的挑衅:“你可敢与我一战!”
陈三贵也是武林众人,如何受得这等轻蔑,明知道是激将也只能凑上去。
“好!我就来领教领教驸马爷的高招!”
陈三贵手持长锚,看着元殇跳下来,看准她处于未及地面而又难以改势的高度时,忽然出招。
从观察力、学习力上来说,元殇确实是一个“天才”,她可以在走进房间十秒钟内记住房间主要陈设的全部特征,这能力用来记招数确是正好,比顾嫦依当年还强得多。再加上天机门的“秘密”,短短数日,她不但内力突飞猛进,招式也进步奇快。天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