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都打不利索,根本不会pk。当时qwe刚刚满级没多久,在公会频道都没说过话。我们内部比了比,就数他pk最强,我就把会长临时让给他,让他代表free出战。后来大江的会长输了,不肯并入我们free,他就把公会解散了,自己也删了号……”
    握着手机的手有点发抖,安思冬问:“他们会长id叫什么?”
    “江东周郎。”
    江东周郎,邹瑜。
    原来真的是他。
    一旦明白过来,那些过往的琐碎细节,就一一串起来了。她在赤脊山碰到他,萍水相逢,在人妖遍地的wow里,他耐心地帮她做那些他已经做过的任务;版聚他很晚才出现,露了个脸就立刻要走;成了情侣之后,他说为她和同学关系着想,在班长面前否认是她男友;他不承认江东小乔就是乔飞;他借口要开会,把她用过、上过qwe号的电脑拿走;他一声不响在毕业典礼后出现,故意在曲惟恩面前和她亲热,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就连两个人的关系,她一直觉得是自己不好,优柔寡断,纠结于前尘,但现在回头仔细想想,每一步好像都是被他牵着鼻子,半强迫半诱导地向着他希望的方向走。他甚至还曾半真半假地想要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来的!
    她打了个冷颤。邹瑜,这个人她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
    电话里师姐问:“冬瓜?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师姐,”她小声说,“我知道qwe的号是怎么回事了。我会给他一个交代的。”
    她挂上电话,开始打邹瑜的手机。打了五六遍,他终于接了起来,声音很小:“冬冬,我正在实验室开会呢,过会儿再给你打过去行不?我先挂了啊。”
    “邹瑜,我只有一句话要问你。”她冷冷地说,“你要是敢挂,那以后也不用打过来了。”
    他及时停住手没有挂电话:“什么事这么严重,过会儿再说不行么?”
    “我只问你,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冬冬,你说什么呢?什么是我干的?”
    “邹瑜,你还跟我装傻!你还想糊弄我到什么时候!”她火大了,冲着手机大吼,“qwe的号是不是你删的,江东周郎!”
    对面沉默了片刻:“冬冬,这件事我也……”
    啪,她直接把电话挂了。
    师兄从门里探出个脑袋来:“师妹,刚刚是你在叫吗?没事吧?”
    她揉揉脑袋:“没事。”转身向电梯走去。
    “哎,你不等梅老师啦?”
    “师兄,我有点急事回宿舍那边一趟,梅老师回来了你给我打个电话行吗?我骑车,十分钟就能赶过来。”
    师兄小心地觑着她脸色:“行行,你有事就去办吧,我会跟梅老师说的。”
    她走到楼下车棚里拿车,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下,邹瑜从里面冲了出来,疾步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冬冬,我错了,我愿意去向qwe道歉,他要我删号解气都没关系。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她抬头看着他。他跑得有点急,白净的面皮微微泛出红晕,越发显得面如冠玉。外表温润如玉的腹黑男,不正是她最萌的类型吗?为什么到了现实生活里,就变得这么难以接受呢?
    她把手抽回来:“只有你才把面子意气看得这么重要。你什么都不用做,你走吧。”
    他又跨上前一步,把她搂到怀里:“我不走,冬冬,不管我做过什么,只有一点请你记住,那就是我对你的心意,它是真的。”
    她僵直着身体:“放开我。”
    “不,我不放。冬冬,我不能失去你。”
    “你到底放不放?”
    “绝不。”
    她的倔劲儿上来了,抬起腿拿皮凉鞋狠狠一脚踹在他膝盖上,把他踹得趔趄倒退,又猛地推了他一把。她跳开来伸手指着他:“邹瑜!你以为我脑子笨,软弱无能,就可以一直被你捏在手心里耍,任你搓圆捏扁是不是?今天我就要对你说,不!我不会再任你摆布,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你要是再敢动手动脚,我马上叫保安过来!”
    他只好站住了,开始软语劝哄:“冬冬,我承认一开始是出于不良的动机接近你,但是自从见到你本人,从那之后,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心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不该利用我去报复我的同学,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
    “冬冬,我也不想的,只是一时被嫉妒冲昏头脑了。我看到你来了香港也不好好陪我,晚上迫不及待回去上他的号,你知道我当时多恨他吗?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跟他不清不楚的……”他越说越气,“是他逼得我在奥服混不下去,那种天天被人在城市频道刷屏嘲笑的滋味,你尝过吗?区区三十几个人的小破公会,居然要我们大江的人头上挂他们公会的名字,被他们踩在脚下当孙子,叫我怎么忍?qwe,他算哪根葱,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我怎么能输给这种人?”
    “赌约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输了不认账,你还有理?承认别人比你强有那么难吗?”
    他咬牙切齿:“既生瑜,何生亮,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拜托,你自己卑鄙无耻小肚鸡肠也就算了,别扯上人周瑜给你垫背。”安思冬摆摆手,“算了,我不想跟你争。你不服气也好,想找qwe报仇也好,现在他的号让你删了,他也afk彻底不玩了,你目的都达到了,你满意了?麻烦让让,我拿车。”
    他堵在车棚门口不让她进去:“冬冬,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人总有犯糊涂做错事的时候,你再给我个机会行吗?这些天我也一直都在后悔,怕你知道了会不理我……现在我才明白,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我才是最重要的?”她自嘲地笑笑,“都比不过一年多前你在游戏里的一段旧怨,真tm重要啊。”
    他微微皱起眉头。哦,对了,他是有风度有涵养的绅士君子,会冷艳高贵地说:女孩子说话不要这么粗鲁。就像暴风城的王室贵族,卑鄙地霸占了石工们的血汗成果,还要道貌岸然地说自己是正义地剿匪,如此虚伪。
    “好吧,你爱站这儿就站吧。”她把车钥匙收起来揣兜里,“去香港旅游花掉的钱,算清楚之后我会汇款还给你的。谢谢你的招待,再见。”
    “冬冬……”他举步想要跟上。
    她猛地转过身,面色冷厉:“邹瑜,我不想再看见你!你别跟过来!”指着他倒退了几步,看他没有再动,转身向宿舍区飞奔而去。
    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来打电话给曲惟恩。手机里“嘟——嘟——”响了两声,传来机械的人语:“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她知道这是对方拒绝了接听。他不接她的电话。
    她开始有些焦躁。本来她以为自己是被冤枉的,向他解释清楚就没事了,但是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冤枉。事情虽然是邹瑜做的,但是她把他引过来,一手促成了现在的局面,她至少算半个帮凶。不知道诚恳地向曲惟恩道歉,他会不会原谅她?
    拿出大一跑1500米的力气,一口气跑到男生宿舍楼下。因为毕业生正在搬家,门禁大开,她又一气冲上六楼,跑到613门口。
    613的门也敞开着,屋子里有些乱,老毕正在收拾东西打扫卫生。旁边小胖的桌子底下摆着几包行李,东西都收了起来。另外一边的两张床都空了,只剩一些散乱丢弃的废纸杂物。
    老毕看见她很是惊讶:“冬瓜,你怎么来了?还跑这么急?”
    她跑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你……人……走了?”
    老毕用悲悯的眼光看着她,叹了口气:“周子昨天毕业典礼完就跟他爸妈一起坐飞机回上海了,现在早就在家里呆着了吧。”
    她呆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宿舍:“其他人呢……也都走了?”
    “是啊,小胖先回家了,行李存在这儿,等过几天研究生宿舍给了钥匙再搬过去;曲惟恩已经去上班了,在公司旁边租了房子,今天早上刚搬走的……”
    “走了……”她喃喃地重复着,这时才觉得连跑了两公里的双腿跟灌了铅似的又酸又软,喉咙里像塞着炭火一般灼疼,肺像是要炸开了,透不过气来。她腿一软,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毕慌了:“冬瓜,你咋了?”
    她艰难地说:“我跑太累了,歇会儿……你、你忙你的……”
    老毕倒了杯水给她,叹道:“你呀,真是……”
    地上散着各种废弃物和纸片,一阵风过来,吹得四处乱飞。她突然发现,曲惟恩的桌子底下,那堆废纸里,好像有一张遗落的照片。
    老毕先她一步把那张照片捡了起来:“这不是我们宿舍合影吗?哪个这么没良心,居然这都丢。”
    正是那张曲惟恩藏在枕头下面的照片,四个大一的青葱男生,老毕小胖和周远航站在前面,曲惟恩站在后排,两手一张把三个人都勾在臂弯里,笑得灿烂无比。
    “冬瓜,你知不知道,这张照片里其实还有你呢。”老毕在她身边蹲下,指着照片角落里一片模糊暗红给她看,“喏,就是这个,不仔细看是不是像背景?那次咱们班头一回班级活动,几个mm都长得不错,一群色狼拿到照片就激动地到处找mm们的倩影。曲惟恩真tm眼尖,这都能被他找出来,我还一直以为是棵红叶树呢。”
    她接过照片细看。真的是她,那天穿了一件暗红色的外套,和红叶一个颜色。照片上只远远拍到一个模糊的背影,要是没人特意指出来,还真会以为是一棵红叶树。
    原来他把这张合影藏在枕头下,是因为这个……她突然想起他的仓库小号,那个只有5级的女侏儒术士,扎一对可爱的粉红色羊角辫,停在铁炉堡。西山红叶,她的名字也并非随手而起。
    竟然从那时候起……那么早……
    手里的照片已经很旧了,四面都卷起了角,看得出它经常被人攥在手里,以至于表面都是交错的折痕,唯独只有她所在的那一小块地方,依旧光亮如新。
    可是这张照片,三年多来他珍藏在枕下、夜夜凝视端详的照片,他和她和合影,他把它扔了。
    他把她扔了。
    她捏着那张照片,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泪如雨下。
    老毕这下真慌了:“冬瓜,你到底怎么了,别哭,别哭啊……”走廊里有人听见哭声,探头探脑地张望。他手忙脚乱地关上门窗,嘴里胡乱安慰着又不起作用,只好扯过卷纸来给她擦眼泪鼻涕。上次他失恋是她安慰他、给他递卷纸,现在正好反过来了。
    老毕一边扯纸一边叹气:“唉,真没想到你这么痴情,都过去多久了,你还想着他呀。周子都回上海了,新女朋友也换了四五个,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学学我,我刚失恋那会儿,也觉得天都要塌了,可是过去了也就好了,我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这个世界上呀,谁没了谁都一样过……呐,这张照片就留给你做个纪念吧,上面周子拍得还挺帅的……”
    模糊的泪眼里只看到旧照片上那张灿烂的笑脸,让人不忍直视。
    没有人知道她爱他,包括他自己。
    没有人知道。
    上卷尾声
    最后那张照片被安思冬放在了影集的最里层,用其他照片层层压住。她没有曲惟恩把心上人照片放在枕头下的勇气,怕自己多看一眼,镇定的表情就会再度崩溃。
    只有有的时候实在太想他了,她才会趁宿舍里无人时把照片拿出来,细细端详那张熟悉的面庞。手指在四周流连,却不敢去触碰,唯恐弄旧了照片,那张鲜亮的面容会因此黯淡失色。就像这张照片三年来在它的前主人手里,也是有一块暗红的地方,从来不碰。
    她仍旧坚持不懈地给曲惟恩打电话。一开始听筒里传来的是“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后来变成了“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再后来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最后永久地变成了“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其他的联系方式,qq、bbs,她发过去消息,都没有回应。
    甚至有一次她还借了老毕的手机偷偷给他打电话,他接了起来。她刚忐忑地说了一声:“是我。”听筒里就传来“嘟嘟”的忙音。
    玻璃心碎了一地。
    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她不禁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