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暖流通向全身。
向他口中渡了一口气,又不留痕迹地轻咬一口他的下唇,然后迅速退开。不敢做得太为过火,生怕和尚恼羞成怒。
他此时面容微怔,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大胆,在怎么说这也是昆仑山,仙人所居之地。轻薄之事他大概怎么也猜不到。
趁着他没反应,我对着他挑眉一笑,眼中也迸发出俏皮的笑意。下一瞬又立即脱离他的怀抱,浮出水面。
水花四溅,青丝贴着面颊,晶莹的水透过阳光折射出曼妙的光芒。
面颊上的水珠沿着颧骨,途径双颊,在下巴处汇集交合。‘嗒嗒嗒’又重新投入了溪水的怀抱。
我拨开面上的青丝束于耳后,这时,和尚也破水而出。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方才的那番调戏使他恼羞成怒,他浮出水面的动作却是粗鲁。清水四溅,‘哗啦啦’一声,洁白的水花打击在我身上。
说疼也不疼,只是才甩干的面颊上又出现几道水渍。那上面似乎有和尚独特的味道。
我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指向和尚:“死和尚,你绝对是在报复!”
“你指什么?”充满疑惑的声音响起。
他一身白衣,还滴着水,水珠沿着下巴滚落于衣襟,阳光所经之地,小麦色的肌肤闪耀着漂亮的色泽。
这使我看得心中一烫,险些没注意到他那黑沉的眼,眉峰微起,他的目光直指我面上。
“我刚刚亲你的事啊!”我脸红,极为不自然答道,带着些许羞涩。
谁知他面色一僵,手中的佛中行色匆匆,他似乎比我还要紧张,紧张得眼神闪烁。
这让我微微有些诧异,虽不知他在紧张什么,但无疑给了我调戏他的机会,我道:“呀~你在害羞啊!”
说这话时我面带笑容,熟悉我如和尚,他又怎么会不知我眼底的意味。
于是换来的便是他的怒斥:“休要胡言!”他那睁大的黑眸更像是在瞪我。
可惜起不了作用,我腆着脸靠近,在离他半步时出停下。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抬头道:“和尚,你舍得骂我?”
娇软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旖旎。
只见他神色一滞,面色复杂地阖上双眸,默念一句:“阿弥陀佛。”
我在心底便笑开了花。
***
瀑布自天际下落,流水湍急,渺无人烟。又有清风作伴,一泓清泉,流水潺潺。白衣和尚与年轻姑娘对视而立,足于水中。
见他阖眸,我撞着胆子欺身而上,靠在他胸膛中。挑逗的画起圈圈,打着小心思,这下他一定想不起落入谁前质问我的话了。
我心中道:和尚,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定力差吧。
暗自偷笑,翘起嘴角。
我贴得和尚那么近,他自然感觉到了。他兀自睁眼,收起佛珠,在我诧异下一把拎过我的衣领。两人腾空而起,不消片刻便回到了岸上。
虽对这拎着衣领的动作不满,可看在他如此体贴知冷暖的份上,我没有发作。
最后由他皱眉看我一眼,微光闪烁,我见他黑瞳中的倒映曲线毕露,薄纱紧紧贴服在身躯上。
我抱着双臂,黑色的秀发贴在颈项上,黑与白的对应,格外分明,更衬得肌理通透无暇,脸水珠都停留在上,不肯离去。
此时,和尚默念了一句我听不动的话,两人的衣服便干透。
我看向他,眼底的笑意不言而喻。
瀑布、溪水、花间小径。
和尚木着一张脸,我实在看不出他的喜怒,又不敢离去,只好呆呆站在他身旁。
矗立良久,连东方那轮红日都往上头爬了一段距离。
和尚轻缓低沉的声音,平地而起。说着令我心惊的话:“白蛇精同许仙结为连理,已是乱了伦理。此间,许仙又因她而死,虽有心救活,但功不能抵过,盗取灵芝草亦是大罪……”
他知道了,原来他都知道了。我心下大震。
刚刚还未自己扰乱了他的心神沾沾自喜,没想此刻他已然知道了来龙去脉。此时他娓娓道来,一字一句,敲击在我心间。
方才心间的那一丝甜蜜化为乌有,满是惊慌。
姐姐犯了如此大罪,和尚再也不会坐视不理,我与他的约定已然打破。
这以后我改如何是好,帮助姐姐就是与和尚作对,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和尚捉拿去。这百年来的姐妹情又怎能轻易舍去。
而我也做不到与和尚为敌,他是幺儿,他是那个要陪我下半辈子的和尚,难道我真要与他喊打喊杀?还且不说,我根本斗不过他。
心思已然转了几个来回,那边和尚的话还没说完。
他黑眸中有淡淡的光,薄唇一张一合:“她本应好自修行求得正果,现下却迷恋红尘误了修业,我会捉她回雷锋塔反省,你若再帮她便是助纣为虐!”
他那句捉她回雷锋塔与助纣为虐,说得我心慌,急于为姐姐求情,又徘徊于嘴边说不出话来。
最终我只好垂下眼,无力道:“可姐姐与许仙如此相爱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他打断我:“你怎知他们相爱?”
我看着他郁结的眉心,答不出话来。姐姐对许仙的爱无需置疑,连盗取灵芝草这种大罪她都担了,那许仙呢?我不了解他……
他到底是喜欢姐姐才娶的她还是因为姐姐的美色?
都说人心难测,果然如此,他们的心比妖还有多几道弯弯。就像和尚那样,他那么容易就能看透我的心思,但我却无法猜透他下一句想要说些什么。
想及此处,我心头一恼,握紧了拳头反驳道:“说到底,你还不是因为姐姐是妖,许仙是人,所以才要拆散他们!”
如果姐姐是人的话,哪里还会有如此大阻碍横在他们之间,和尚便会无话可说,因为是人,所以他可以怀着一颗宽容心去看待。
为什么是妖就要如此?
而我与和尚呢?会不会终究有一天也同姐姐与许仙那样?
他手中掐捻的佛珠至此突然停下,低头迎上我的目光,我面前一片阴影。见他低垂着双眸,睫毛底下是黑色的投影。
我两离得很近,彼此的呼吸,他身上的檀香味触手可及。
可我又觉得两人离得又那么远,中间隔着人与妖的鸿沟无法跨越。
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不同不相为谋,理应不该有所交集。”他说得很慢,很轻,就像五月里的香樟花那样翩然落地,说得那么好听。
却又刺痛了我的心,让我顿时血色。
我咬着牙,极力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狼狈,怯怯开口:“那我与你也是如此,是不是也不应有所交集?”
我沉着声问他,云雾缭绕,对应这山涧的空旷,声音格外低哑无力。
66 chapter.63 和尚的回答[vip] “那现在这种情况……算不算是‘心甘情愿’呢?” 3176 2012-06-07 12:38:02
***
一句“那我与你也是如此,是不是也不应有所交集?”使得两人久久沉默。
山涧中瀑布冲天的击打声在耳边徘徊,空气中的沉默感不言而喻。阳光冲散了雨雾,空气却愈显稀薄起来。
皆是屏息而立,除去流水之声,这里似乎静地连落叶坠入地面,都能清晰可闻。而我只能倔强的咬牙等待,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不想让和尚看出我的紧张,但眼底不敢移动的目光,与变调的心音都在出卖着我的心事。就连手中紧紧握住的拳头,也在衣袖底下显露出浅浅的青筋。
反观和尚,我觉得我此时已经无法看透他。哦不,是我从来看不透他。
他一向木讷的脸上悄无声息。这张脸孔让我极为熟悉。哪怕闭上眼都能浮现在眼前。黑色的深瞳,浅淡的薄唇,半蹙眉的样子极为清晰。
我只有在他深邃得快要让人迷失的眼中,察觉到了一丝难寻的为难、与踌躇。
他背光而立,脊梁笔直,白色僧衣随风飘扬。
时间过了很久,我仿佛觉得就连方才飘落入地面的叶子,都快化作泥土,下一刻便能滋润起新一代的树苗。
两双眼最终在半空中聚焦,默默对视。
我看见他紧了紧眉毛,瑟瑟开口:“小青,你我之间与白蛇精又是不同的。”他语气中前所未有的为难,低沉的嗓音听得我心颤。
还好,还好他没有回答我‘是’。不然真不知要以怎样的表情面对他。
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不能安心。
上前一步,期然迎上他的眼:“哪里不一样,还不是一人一妖?”此时,我的声音居然显出几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我果然是只得寸进尺,又贪得无厌的妖。非但没有为他的否认感到开心,心中倒更加急切起来
和尚从来不曾说过我对他而言是个怎样的存在,这次是否能一窥他心底的想法。他太过狡猾小心谨慎,从来只有我追着他跑,没得到那个隐居的答案前,我便不会心安。
“种得因不同,得的果自然不同。”
他总爱说些让我听不懂的话,说得又如此含糊,让人极为不真切。不过我知道,他读得懂我眼中的不解。
溪水凛冽,声声在耳。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向他送去深深的不解,却又执拗不开口,只是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这时他便换上稍许迟疑的面容,淡淡蹙眉:“白蛇精想要报恩,这无可厚非,但途中她却萌生了私心。如是许仙一开始便知她是白蛇成的精,你认为许仙会与她同结连理吗?”
和尚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我,那黑的发沉的眼让我心神缓和了下来。
当然不可能,就算姐姐在美若天仙,但哪有人会娶条蛇当妻子的。这要是午夜梦回见妻子化了形,绝对是吓煞旁人。
大概因为我的表情太过明显,和尚只是稍作一顿,便接口道:“所以,她一开始便错了。”应着笃定的语气,他面上散发出一种名为威严的光来。
他这一解释,终于让我领悟到两者之间的不同。
如果说姐姐是隐瞒了许仙,那和尚从第一面见我起便知我是蛇。那些被他‘蛇妖’来,‘蛇妖’去的日子似乎还近在眼前。
不知道我是该庆幸他和尚的身份,还是该埋怨。真应了古人那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但如此一来,我又注意到一件我从未思考过的事。
和尚明知彼此身份,虽然曾努力疏远我,可最终却没有把我推开。
侧着头,还等不及细想,我不禁思考的话便脱口而出:“你从一开始就知我的底细,那现在这种情况……算不算是‘心甘情愿’呢?”
说话的时候我还不觉得,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那句‘心甘情愿’配合上我带着娇柔的音色,途中又转了一个调,这便显得格外暧昧,连我自己都为之一愣,但眼底终于染上一丝喜悦的色彩。
反观和尚,他的表情却是僵硬了起来。我知他心中一定在埋怨我抓不住重点,他明明在说姐姐的事,可我总能往俩人身上扯。可难得有如此机会,我又怎会放弃,而且我越是稳坐和尚心间,就越有为姐姐求情的机会。
眼见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