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列素如没说话,又这样跪了一会,似想了想,这才起身,但还是不敢看他。她当然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有多深。
“妈,这事让我们谈,你不用管了。”萧笙转向曹丽华说。
“阿笙,这事……”曹丽华在叫萧笙进来前,已经允诺了列素如,说包在她身上,没问题的,所以还是有些犹豫。
萧笙打断道,“我会处理。妈,我当然会尊重你的意见,但是,我要说明白。这里能主事的,是我。”
他这么一说,曹丽华自然不会说什么了,她有些为难地站着,口里叹息了一声。
列素如深深地朝曹丽华鞠了一躬,“伯母,谢谢您了。真的。万分感谢。”
“那……你们好好谈。”曹丽华微摇摇头,看了看两个人,关了门出去了。
“萧先生……”列素如启口。
但马上被萧笙打断,他冷冷地看着她,又冷冷地开口,“你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过你吧。”
“是。”列素如老实地回答。声音很艰涩。她何尝不知道。
所以她才先求曹丽华啊。但她也知道,萧笙要做的事,任是曹丽华,也阻拦不了的。
“很好。我这人向来不爱废话。第一,你先回去将婚事取消。”萧笙坐下,不急不徐开口。做好了谈判的架势。
列素如没有想到他这么直接地开口。而且还是这件事。她原以为,经历这么久,他早该将这件事忘光了。
“萧先生,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何况都出了素兰的事。”
“一句话。我只要你的答案。”萧笙不耐烦地说,用很厌恶的口气,他才不管将来的事!
列素如只觉得头一阵发昏,疼痛袭来,她身形微晃了晃,脸色惨白,“我已经能料想到,有了第一,就会有第二。永无止境!”
萧笙打了个响指,露出赞赏一笑,“没错。第二步,是你要交出皇冠。”
列素如紧紧咬住下唇,“你知道那是家诺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她的手在抖,恨不得就这样往他脸上扇去,他到底要怎么逼她才甘心。
“你觉得我会允许我的失败么?”萧笙一脸淡然,丝毫不当回事,用讥讽的语气问。
“我不能取消婚礼。”列素如有些哽咽。这个家伙到底知道不知道,她有多少压力。她有多少顾忌。
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萧笙觉得,他马上就想站起来,将她狠狠地抱在怀里,恨不得揉进他的骨血。他的心在颤抖,是从来没有过柔弱和无力感。
“你自己考虑清楚!”他捏紧拳头站起身来,快步出门,并狠狠带上了门。
列素如虚脱地跌坐在地,双眼无神。
其实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让她解除婚约呢。从到到尾,他对这件事真的非常在意。
为什么?为什么?她苦笑地摇摇头。难道要她承认,是萧笙在吃醋,在嫉妒?
也不是没可能,那皇冠虽说他竞拍失败,但他当时是为袁芝芝拍的,他们早已经分手,照理说,不至于对皇冠这么在乎。不就是知道,这皇冠对她和程家诺来说,有多重要么。
可她真不愿意这么想。真不愿意。
在她的世界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绝对!
52
52、第 52 章 ...
列素如垂头丧气地回了医院,她没有告诉崔丽珍,她今天去为老宅子谈判。因为她早料到,萧笙不会同意。那又何苦再给母亲一层希冀呢。
列素兰已经去了公司,晚点迟早会问情况。列素如觉得很累,也无颜见到母亲和妹妹。她伺候和崔丽珍吃了早饭,崔丽珍自然没胃口,她清醒过来了,倒不记得病发时自己念叨老宅的事,许是知道,这是很难办到的。
列素如见母亲不说话,心里也难受,但此时她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两人便默默地坐了一会。秋初的太阳,暖意中带着萧杀,有一种残酷的美。这种美清丽得让人不忍触碰。列素如就这样望着窗子外的太阳出神。
程家诺在这时给了她电话,她低头看了一会,直到崔丽珍也被铃声吵得皱了眉头,“有电话怎么不接?”
“噢!”列素如赶紧起身,尴尬地笑了声,便拿着电话走到了走廊上。
“伯母情况怎么样?”程家诺并未因等待时长而有任何不快,他仍然温和宽厚,一如既往的包容。
她列素如何德何能,能让他如此关切。原本已经是渐行渐远的两个人了,又天高地远,但程家诺就是这样,好像他一直就在她身边。在她需要的时候,他就会出现。
她又怎好开口说出,她是否可转让皇冠呢。
“好多了。”她强颜欢笑。
“还有什么事么。”程家诺沉默了一会,敏锐地问。
“家诺……”列素如捏紧了拳头,无力地靠墙,“我……”
程家诺低笑,“都要结婚的人了,开心一点。伯母的病会好的。”
“家诺,母亲的幸福重要,还是我的幸福重要?”
“怎么这样说。你不幸福,伯母能幸福吗?”
“我?”列素如苦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才能让母亲觉得安慰。”是的,她迷糊了。她根本无法抉择。如果毁婚,母亲痛苦。如果不,回不到老宅,母亲的病情得不到缓解,更痛苦。
“我能帮到什么吗?”程家诺低声试探。
“暂时还不需要。家诺,谢谢你。”列素如摇头,这件事,他无能为力。这是她和萧笙的私事。
挂了电话,列素兰赶回了医院,一见她正在走廊窗边发呆,便知事情不顺。“他提了什么条件?”她直接开口问。
列素如看了她一会,摇头。怎么说?怎么能说?如何解释?
那些要求,她是真的无法说出口的。她顾忌太多。萧笙连和欧阳佩佩解除婚约的要求都提出来了,他现在,似乎什么都不顾忌。她如何能比。
“两千万他还嫌不够吗!?他将我害得这么惨,我去找他!”列素兰脸色都变了,新仇旧恨一起涌上。
“不,别去。没有用的。你比我了解他,不是吗?”列素如怎么忍心她去受罪。这些罪她一个人足够了。
“就算这样,我也要去!老宅现在是妈的命!我求他,让我怎么求他都可以!”列素兰驻地愤恨,却又不甘愿。
“交给我,你们发生了这么多事,怎么谈。到时闹翻了,事件就没有余地了。”
“姐!”列素兰重重跺了一下脚,“这件事得尽快!妈等不了了!你看她最近瘦的。说真的,我也好想回去。”
列素如安慰地抱住她,又不敢哭出来。眼泪都哗哗啦流在心里。如今的她,是进退两难啊。
“我知道。我知道。”她连声说,“我会想办法。一定会。”
*
丁博一对正在试婚纱,却心不在焉的列素如很是不解。她好像一直在游离状态,什么都不在乎。她更像是在走过场,完成任务。
“素如,这件挺好,你觉得呢?”他走近,笑着抬起她的下巴。
“是。”列素如马上点头,但笑得还是显得刻意。
丁博一摇头轻叹了一声,盯住她的眼睛,认真道,“嫁给我真的这么辛苦?”
“不,博一。不关你的事。”
“唉,我知道伯母的事让你烦心,不过,等我们婚礼办好了,说不定她就会好起来。古代不都有冲喜的说法么?”丁博一逗她。
列素如果然据唇一笑,“真这样就好了。”
“那就订了这套,好吗?”
“好。”列素如像木偶一样回。然后看丁博一和设计师交涉,十分专注。她已经骑虎难下了。
试好礼服,她说要再逛逛,丁博一以为她要为别墅添置东西,将信用卡交予她,嘱咐她不要手软。列素如收下了,送他离开。
她哪有心情逛,打了车,她去了广海集团。她必须再和萧笙谈一谈。
广海集团如今清冷许多,虽然一样气派,但员工显得没那么朝气。连接待她职员,都有些倦怠。现在用四面楚歌,危机四伏来形容广海集团,一点都不为过。萧笙到底在想什么?
“总裁让您直接去17楼。”汇报完,前台小姐带她到总裁专用电梯。
“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列素如谢绝了她的相送。
萧笙在电梯处等她,十分绅士,“以前我要见你一面,真是难于登天。”
列素如默默跟在他身后,像条被剥了皮的小狗,已经无任何颜面了。
“这么快来找我,难道是想清楚了?”他关了办公室的门,陷到了大班椅里,像堂上审罪犯的人。
“萧先生……”
萧笙马上抬手打断,“我们至于客套到这地步吗?”
列素如抬眼看他,“萧……”
“对,就这样喊。我喜欢。”他马上打了个响指。
列素如便立在原地,无奈地看着他。
“伯母的病,似乎不轻哦。”他把玩着尾指的戒指,玩味地看着她。
“是。”她脸色凝重。
“论爽快,你真比不上素兰。”
“我真的做不到。你又何苦逼我。我若和博一解约婚约,我妈妈更会大受打击的。”
萧笙轻蹙着眉头想了想,漫不经心道,“那皇冠呢?”
列素如紧紧交握着手,良久才艰涩答道,“我可以给你。”那是等于在交出她的心啊。家诺,请原谅我。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萧笙点头,然后出其不意道,“你说,是你提出解除婚约好一点,还是丁博一呢?”
“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我在想,伯母比较容易接受哪一种呢?”
列素如一震,“你想干什么?”
萧笙自顾地说着,“我想还是你提出来好一点吧。抛弃别人总比被人抛弃好吧。”
“博一不会这么做!”
萧笙眯着眼睛看她,“素如,你真的想拆散一对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