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生命中,注入了其它的颜色,这些,未必能得到他人的理解,既然要重新开始,就抛弃过去,前陈旧事,不需再提,可是素兰不肯说的原因是什么?是否与她一样?
    “我不会强求你认同我,但也不会去阻止你,就好像这六年里,我没有要你回来。环境会改变一个人,姐姐,我们各自换了一块土壤在生长,我需要你在我身边,看我成长,看我努力,为我欢呼,我可以为你和妈妈付出我的一切,但请别试图将我拨出来,我,会水土不服的。”
    列素如震撼得无以言说,她那颗冰冷得太久的心,遭受了这一连窜的变故,颤抖柔弱得让她不可想象,她觉得眼泪似要夺眶而出,手臂也不受控制地想要将妹妹紧紧抱着,试图给她些什么,可是又发觉,自己在妹妹面前,什么也不能给,什么也不能做,于是又半途放下了手来。
    列素兰却主动的抱住了她,轻轻地附耳说:“姐姐,请原谅我,我有一些心思,不能朝你说,只是害怕,这会玷污你那颗孤傲又脆弱的心。”
    “素兰,你只让我自形惭秽。”列素如苦笑地自嘲。
    列素兰摇摇头,认真地看着她,“姐姐,能一直坚守自己的心,不容易的,我敬佩你。我的心,欲望很大,要的很多,很难填满,我一直想要爆发,想要高人一等,出人头地,我不允许别人看扁我,看低我,我也不允许自己在沉寂中默默消磨青春,姐姐,你该了解的,从小到大,我从来未落人一步,我习惯了,站在高处。”
    列素如很心疼,却也有些欣慰。
    “答应我,不管遭遇什么困境,永远不要放弃自己,你很棒,一直都是,任何困难也不会打跨你,告诉我,素兰,我太需要你的承诺。”
    列素兰笑了,眨眨眼睛,“当然,你知道我会的,不是吗?”
    二人心结尽解地相拥,久久,久久。两颗疏离了太久的心,第一次,走得如此地近,尽管她们的世界,一个极南,一个极北,但绝不会影响,那颗积极而又努力向上长的决心。
    这一晚,二人聊了许多许多,聊父亲,聊母亲,聊学业,聊生活,聊爱情。
    最后竟似发了疯一样,买了一箱子的啤酒,开了车去了安平的银滩,两姐妹相拥坐在沙滩上,身边满是啤酒罐,又哭又笑,又打又闹,忘我地嬉笑,太久太久,她们都需要发泄,人生的大起大落,亲人的离去,世人的唾弃和白眼,异乡的孤独,这一晚,都发泄了出来。
    最后,酒空了,人也醉了,就这么七倒八歪地靠在一起,听着波涛拍岸的声音,闻着咸涩海风的味道,又感受着背下清凉入心的细沙,满天的星光,闪烁在两双醉眼朦胧的眼内,这一切的一切,都似同她们一起醉了似的。
    “你爱萧笙吗?”列素如问。
    “爱,这样的男人,能不爱吗?”列素兰哈哈大笑,又反问道,“你爱程家诺吗?”
    “他值得我爱。”列素如第一次如此坦诚。
    “素兰,萧笙太危险,太未知,你可有想过结局?”
    “姐姐,程家诺太安全,太痴情,你们又是什么结局?”
    “又不正经。”列素如不由得笑了。
    “姐,爱情不是我的唯一,我一定会保护我自己,我绝不信口头上的爱,爱我,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若真叛我,呵,纵然我不能将他撕碎,也一定让他伤筋动骨,我可以爱,也可以恨,我既拿得起,就一定放得下,只要给我一个可以放下的筹码。”
    “素兰……”
    “怕了么,我就知道,这些话不能朝你说,你实在太脆弱,你的世界颜色太单一,姐,我不会像你,因噎废食,我会享受我的人生,享受我的冒险,你可以说我俗气,但我不想放弃诱惑。”列素兰肆意又放纵地说,她的人生,向来快意恩仇,嚣张怒放,但每一步,她都用心投入,得到的,从来都是她该得到的。
    列素如许久只能望着星空,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她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列素兰却已经趴在她怀里睡熟了,她将她轻移了几下,让她睡得更舒适,撂开妹妹脸上的乱发,列素如看到,她眉心轻轻
    33、第 33 章 ...
    地揪着,不由得想抬手去抚平,新公司的成立,并非只如她嘴里所说的这么轻松,只是不想让母亲和姐姐担心。
    “不可能,不可以。”列素如轻轻呢喃,“萧笙,你怎么能忍心去伤害她呢。”
    “素兰,希望你记得今晚你说的话,不要迷失,要坚强,你还年轻,一定可以重新开始。”她站起身,对着海面望了许久,终于缓缓地从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来,低头最后看了一眼,然后用力地朝海的深处扔去。
    “萧笙,但愿,你只是在耍我而已,与素兰无关。”
    34
    34、第 34 章 ...
    列素如再一次来到海居,是约了周子涛。
    本来约的是六点,她已进包厢等候,却等来周子涛的电话,说在路上塞车,到达时候未定。
    她也不恼,温和地在电话里安慰他说:“没有关系,慢慢来好了,你是大忙人,能出来一趟不容易,这附近风景很好,我正好去逛一逛。”
    周子涛知道列素如向来好说话,于是也不提改期,抱歉地说:“那好,我们也这么多年没有见了,正好有些事要找你商谈。”
    列素如挂了电话便吩咐服务生先不用上菜,留着房间,拿了件披风就出去散步。
    上一次她是在大门处看了海岸,这次她便绕了路走,到了后山,海居靠山而建,为方便客人上山浏览,修了数条台阶,弯弯曲曲绵延向上,每一条道都根据景点特色分布,凭客人按喜好选择,一路上灯光幽暗清雅,配有不少廊子歇脚,更有不少小食站,吃的全是山上的野味,这座山并不高,也不大,甚至都叫不出名头,但在易城这个地方,能叫得出山的,还真聊聊无几,于是便也物以稀为贵,成了以供富人享乐的私人地儿。
    她选了一条有观日台的小道,人烟稀少,上到顶儿时,才用了半个小时,视野突然开阔,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气轮的鸣笛声也悠扬响在耳边,说不出的舒适。
    一直等到周子涛的电话,说已在上山途中这才开始下山,下山时则选了另外的道,喧嚣一些,一路下去,还闻到扑鼻的野味烧烤香气,她这才觉得有些饿了,在一处食档停下,是被一个颇为熟悉的笑声给吸引住了,不由得往店里走了几步,探头通过几道雅致的门帘往里望,可是这笑声骤然似被掐住一样,嘎然而止,有人上来询问可否需要帮助,她驻地想了想,微微摇头,服务生疑惑看了她二眼,便自顾去忙了。
    列素如正准备转身要走,却突然似听见萧笙慢悠低沉的说话声,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撂帘轻轻走了进去,一直这么拨了三道珠帘才走到最底,隔着几层暗红的门纱,随着风的一阵一阵摆动下,那里面日式塌塌米格局的雅间,确实是正盘腿坐了三个人,这三人她确实都认识。
    萧笙很慵懒地半靠着,手里拿着一个手掌宽的显示屏正心不在焉地翻看,不时抿唇点头,嗯嗯二声,惬意至极。
    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子正往他盘里布着水果,十指纤纤,叉起一瓣柳橙一边往萧笙口里送去,一边朝旁边的上了年纪的男人说笑着,大方又自然。
    世事总是这么凑巧,让人不可置信,这海居不知是与她有缘又或是与她有仇,原本十分私密的空间,她仅来二次,却次次总能见到让她惊诧万分的事。
    那随之而来的服务生原以为他们相识,端了盘子的手腾出一只来,撂开那最后一层屏障,正要偏头问她缘何不进去,却已经看不到她的人了,不由得张嘴咦了一声,萧笙直觉投眼望去,只来得及抓到那珠帘哗哗声中,一抹银白披风的一角,虽没有看到人,却已闻到列素如身上那独一无二的香气,虽清淡,但若心中正想着她,这抹香味,便似在鼻尖越绕越浓。
    “怎么了?”女子微蹙眉心,止住了与那眉目深沉老者的谈话。
    萧笙坐直身来,伸伸懒腰,低眉想了想,说:“今天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要先走。”
    “安平那块地,这些年没人敢碰,这次虽公开拍卖,但起的是天价,你仔细考虑,看要不要出手。”那老者点头,在他起身时,还是给了句忠告。
    “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它-非我莫属。”萧笙微一停顿,即霸道地给出答复。
    年轻女子轻笑了声,出言帮萧笙说:“天价又如何,阿笙如今有这个能力,何况,这地多年前早该归萧家。”
    “有是非,才能有机会脱颖而出。”萧笙意味深长给老者留下一句话,即挥手离去。
    一路慢走慢看,一直到了海居的正门处,萧笙终于看到列素如,唇角微微露出一笑,隔着数十步,已摇手打招呼:“是子涛啊,这么巧,刚到吗?”
    正接到周子涛的列素如一愣,转过身来,沉默地在一旁,看周子涛与他热切地握手问好。
    “不用介绍了吧,列素如小姐,你宅子的前任主人。”周子涛显然与萧笙很要好,爽朗地笑着,不过觉得三人竟在这种地方碰见,有些惊讶。
    列素如只淡淡地点点头,并未伸出手,显然不想插入他们的话题。
    “当然,我们关系匪浅。”萧笙嘴里笑着,眼睛却牢牢地网着她不放,硬逼得她抬起头来礼貌与他寒喧。
    “太晚了,子涛,我们进去吧,不打扰萧先生下山。”列素如不好意思一笑,抬腕看看表。
    周子涛摸摸饿扁的空腹,拍拍萧笙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好,我再给你电话。”
    萧笙也不纠缠,却在他们转身时,给列素如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进了包厢,列素如只觉得,被屋内空调一刺激,背上凉嗖嗖的,探手一摸,原来竟是出了一层细汗,不由得叹了一声。
    她和周子涛并不算太熟,这些年也只是经他的口,断断续续知道一些易城的事,都是公式化居多。
    当年是经朋友介绍,将老宅的处理权交由他负责才认识,她那时心已不在易城,只想尽快处置,并不上心,后来见他办事尚可,又不麻烦,卖房的资金便也转由他投资管理,每年除例行做些慈善外,她一概不理,虽周子涛每季都有给她详细的报表,这些数字,每年都以极高的速度增长,她也甚少致电答谢,当然,投资失败,中间有几年结余甚至亏损至一半,她也未质疑周子涛半句,在周子涛眼里,列素如就是一个怪人,金钱名利上的怪人,也是他客户中,最难让他猜懂的一个。
    周子涛记得列素如曾说过,这笔钱她终生都不会动用,所以她今日主动找他,让他十分好奇。
    “要不要先看看报表?”席过半,周子涛开始打开公文袋。
    “不用,你办事我放心。”
    “那是?”
    列素如蹙起眉头,“一千万,在当年不算小数,列家祖屋再好,也不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