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
    「路上,怎么了?」
    「快来吧!有活了!」
    「有活?」陈空皱眉,「什么活?」他已经不收保护费了啊。
    「啧!搬家啊!」
    陈空一愣,咬了口蛋饼慢慢咽了下去。
    不错!开张第二天就有生意了,他本来还考虑砸点钱在报上登个小广告呢!
    「知道了,我马上来!十分钟!」刚想挂电话,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等一下!那个──袁义仁今天来了没有?」
    「没有!到现在都没见到他人,怎么了?」
    陈空沉默几秒,才回话,「知道了,我马上就过来。」
    合上手机之后,他才发现还有三通未接来电,一看,全是韩敛打的。
    看着韩敛的名字一会,陈主按下回拨,但电话那头却是忙线中──
    匆匆赶到公司,几个弟兄已经在那里等他了。大明拿出一本簿子,上面写着一间公司的名字和一串地址。
    「这里!这家公司要搬家,要我们十二点之前过去。」
    陈空拿过来一看,还是繁华商区。
    「弟兄们!把工作服穿上,都给我打起精神!」其实他们现在的工作服只是一件篮球背心,还是紧身的,就是为了把他们精壮的肌肉露出来。
    曾经是流氓的优点此时就可以好好发挥了,谁敢耍赖不给钱或讨价还价,看他们这气势就得顾忌三分!
    挑了四个人,外加陈空和雇来的司机,一群人开着刚买的货车前往工作地点。
    簿子上写的地址是一幢商业大楼,对方公司在六楼。
    到了六楼一看,公司不小,但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的,门口柜台后的墙上写的是一排英文。
    难道是外商?
    陈空上前说明来意,柜台小姐让他稍待,打了通电话之后,让他们直接去总经理室。
    「麻烦!不是直按打包搬走吗?」大明抓着头发不爽地说。
    「说不定人家只搬一点呢!」
    陈空倒是没意见,只要给钱,让他搬个杯子他都无所谓。
    到了总经理室门口,他敲了敲门,里头有人说了声进来。他也没多想,推开门进去了。
    一进门,正对门的方向,陈空就看见两个「败类」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坐着的是方义信,站着的是袁义仁。
    袁义仁本来是侧脸对着陈空,他进来之后,又把脸转过来了,另一边脸上,赫然可见一片青紫,不是从楼梯上摔下去,就是被人揍得不轻。
    方义信看到陈空,客气的微微一笑,「来了?」
    陈空眯了眯,冷笑一声,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方义信也不再隐瞒,「他是我弟弟。」
    这回陈空笑得更「开心」了,「你们这两兄弟的姓真好,一个方一个『圆』。」就是不成人形。
    袁义仁看着他,小声叫了声,「空哥──」
    机场vip候机室里,韩敛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妆容精致的女人,虽然对方是个美丽的尤物,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但即陡如此,他也开始不耐烦了。因为这个漂亮的女人,已经唠叨了近半个小时了。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不过你那时候就已经很早熟了。」女人姿势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用锉刀磨着指甲。
    「唉~难得的假期,本来想去夏威夷看帅哥,结果非得到这里来抓那个臭小鬼!」
    「喂,韩敛,你摆那一张臭脸是什么意思?见到我不高兴吗?几年不见,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友善点?好歹我也替你生了个儿子!那臭小鬼跟你一个鬼样子,一点也没继承我的优点,真是好的不遗传,尽遗传些坏基因!」
    韩敛暗自叹了口气,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ivan──」
    眼前叫ivan的女人就是韩风的妈,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点痕迹,精心保养的脸蛋和身材让人完全看不出她生过孩子。
    尽管的她多年未见,韩敛发现她仍然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只是,虽然说她替自己生了个孩子,可他们两人之间的感觉,仍然比较像是朋友。
    这么说也许有点自私,不过他也没办法改变或者弥补什么。无论是金钱还是地位,他所能给的,她都不需要。
    而她真正需要的,他现在已经不能夾她了。
    「你的中文进步了不少啊──」
    「那当然!」ivan瞥他一眼,有点骄傲地说:「我请了好几个中文老师来教我!」
    韩敛笑了下,对她为什么住在义大利,却要学中文的原因没多问。
    「为什么不多待几天,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ivan收起锉刀,优雅地跷起二郎腿,「你真想让我多住几天?」
    「当然,我可以带你四处参观一下──」
    「哼!」她冷笑一声,「算了吧!你跟你的小情人亲热都来不及,怎么还有时间管我?喔!不对!应该是『老情人』才对吧!」
    对她的形容,韩敛不置可否。他不敢说ivan也不过此陈空小几岁而已。
    「你说话还是跟以前一样直接。」
    ivan沉默几秒,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如果我当年直接一点的话,现在你可能就是我的了。」
    一场成人游戏,没有人当真。韩敛才十八岁,他都明白这个道理,那时二十三岁的她,就更加不会不明白了。
    看到韩敛的沉默和一丝不忍的表情,ivan笑了笑。
    「你倒是比以前懂人情味了,要是当初你像现在这样心软一点,我肯定有机会的。」她现在已经是个成熟女人,很清楚哪些东西她可以得到,哪些东西她得到了也没有意义。
    「话说你怎么找了个年纪这么大的?你不是喜欢嫩嫩的那种吗?」
    我──」韩敛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贵宾室的门被敲响了。
    门开之后,ivan的一个手下走进来,黑头发黄皮肤的亚裔人,韩敛心想:看来ivan这次台湾之行做足了准备,手下都有一半是亚裔人。
    「小姐,不好了!」对方慌慌张张地报告。
    「怎么了?」ivan皱眉。
    「小少爷跑了!」
    ivan和韩敛两人同时一愣。
    那个手下又说:「我陪小少爷去上厕所,我在门口等了半天,他都没出来,我进去找他时,厕所里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会?」ivan猛然站起来,「他偷跑出来的时候你没发现?」
    「没有啊!我一直站在厕所门口,根本没看到小少爷出来!」
    ivan想了下,反应过来后咬牙切齿,「臭小鬼!他该不会进了女厕吧!」
    进了女厕,等别人去男厕找他,发现他不在里面,然后四下寻找的时候再溜出来,该死的小鬼可真精。
    ivan正歇斯底里地叫着要亲自去抓人,在一旁半天没说话的韩敛突然叫住她。
    「我知道他会去哪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让他在这里继续住一段时间,然后我再送他回去。」
    「嗯?」ivan转过身看着他,似乎是在考虑,或者说根本想不通韩敛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建议。
    韩敛起身,走到ivan身边,「抱歉,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晚,但是我希望你能幸福。以后等你碰到真正爱你的人,我不介意韩风跟你改姓。不过至少,现在我希望可以多照顾他几天──虽然他不太喜欢我。」
    「韩──」ivan看着他一会,最后低下头笑了笑,「你真的变了呢。」
    韩敛笑而不语。
    「不过──」她突然又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盯着他,下定决心般说,「我不走了!难得有这个机会,我倒要看看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竟然能把你迷住!」
    有什么好?韩敛想了想,还页没想到陈空有什么优点可言,如果说屁股好摸也算的话──
    陈空有什么优点,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他现在没空管那些,面前一方一圆」两兄弟已经够让他伤脑筋的了。
    袁义仁轻轻叫了声,「空哥──」
    「别叫我『空哥』,我承受不起。」折寿哦!
    而陈空身后的兄弟也像炸开了锅似的,指着袁义仁和方义仁的鼻子大骂,「去你妈的!你们竟然是一伙的!」
    大明整张脸都扭曲了,「我当初怎么没看出你这个阴险的小人来!」
    「你他妈的人渣!今天弟兄们不废了你就他妈的──」
    「停!」陈空一挥手,阻止了他们继续问候眼前两兄弟的祖宗十八代。
    方义信最近大概信佛了,定力好得不得了,尽管被骂得狗血淋头,仍然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等一群人不骂了,才看着陈空说:「我跟小仁是亲兄弟,我随父姓,他从母姓。」
    陈空不耐烦地说:「我没时间管你们谁跟谁姓,这地方是搬,还是不搬?搬的话,我们现在就动手,不搬的话,我们一群人也不是让你耍着玩的,你说怎么解决吧!」
    「陈空,你真的洗手不干了?」方义信看着他,眼神不能说怀疑,却也有几分难以置信。
    陈空笑了声,「怎么,不行?我老了,耍手段这方面比不上你们这些人,与其让你们耍着玩,不如早点退出回家干苦力的好!」
    他刚说完,袁义仁突然开口,「空哥,昨天晚上……」
    「别说了!」陈空马上打断他,「昨天晚上我作恶梦了,现在想起来都浑身起鸡皮疙瘩,谁都不准跟我提昨天晚上什么的。」
    说完又瞪着方义信,「看来你们是不想搬了。行!这次就当我们几个让你耍了,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要搬家,请您自己动手!」说完转身就走。
    今天的陈空不知道怎么了,好像特别好说话,倒是其他人不满意了。
    「大哥,就这样走了吗?兄弟们连早餐都没吃就来干活了!」
    「这两个王八蛋当我们是驴啊!让他们呼来喝去的!」
    陈空骂了句,「不走还等着跟他们理论啊!你是想在这里打他还是杀他?这里的保全够你揍的了!」一边骂,就带着几个人出去了。
    从方义信的公司大门出来之后,陈空和其他几个人的表情马上就松了下来,不见了方才的凶神恶煞,好像刚刚是对着镜头拍戏,现在戏喊卡了,人也恢复了。
    几人飞快地进了电梯。
    「大哥,那批货上印的就是这家公司的名字,没错!」大明压低声音在陈空耳边说。
    陈空皱了皱眉,「那些人确定可靠?」
    「没问题。钱是小事,那几个全是看仓库的小角色,没见过一次超过六位数的钱。」
    陈空点点头。
    「就算是蚂蚁,也会有它的用处。」说完转头看着另一个人问:「老六,你那边怎么样了?」
    「基本上都没问题了,只是……」电梯门开了,一群人鱼贯走了出去,老六跟在陈空身旁边走边说:「那光头亮,总感觉好像还有点──动摇。」
    眉一挑,陈空想起亮哥那张猥琐的脸,咧嘴笑了出来。
    「去找出亮哥现在在哪,我亲自去帮他稳定稳定!」上了他陈空的船,想中途下去可没那么容易。
    算一算,这船也开得够久了,最后能不能靠岸卸货,就看最后一段路是否顺利了。
    他是洗手不干,但不干之前,这手得先洗干净。
    他讲究义气,他也讲究「一报还一报」。
    「暴力事件」的发生地点,一般不外乎两种:一是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往往是打群架。二是人烟稀少的角落里,最适合「逼供」。
    说是酒店,用小旅馆来形容这里更加适合,狭小的房间、污浊的空气,还有布满不知所谓涂鸦的墙壁,让人不知道这里从前是什么地方。但房间里最大那张床上的床单为什么会皱巴巴的,这点倒是很容易明白。
    床边,亮哥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旁边站了两个高大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办事刚到一半就被打断,被绑时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就浑身赤裸地跪在地上。
    陈空坐在房里唯一的椅子上,接过身后的大明递过来的烟,悠闲地点上。
    人生真是美好。
    一屋子的人,只有亮哥一个跪着,已经充分说明了此时的情况。
    「空、空哥……」亮哥有点打哆嗦地叫了声,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旁边的几个男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暴打一通。
    陈空手下的「疯」,这点是众所周知的。虽然没什么脑子,但是真干起活来,个个都可以不要命。
    「难得──」陈空仰起头,优雅地吐了口堙,「你还知道叫我一声『空哥』,我以为自己洗手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