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吗?”她双手环胸,理智早已被酒精给吞噬殆尽了。
    会议桌两侧的男士们,个个面面相觑。
    茵茵的脸上泛著不寻常的彤红,她轻轻打了个酒嗝,走向前,亮晶晶的水眸瞅著胖胖的财务部经理。
    “你……”她指著财务部经理的脸,数落道:“胖并不可耻,但贪吃就是不行。会议进行中还偷吃东西,太过分了!”
    财务部经理错愕地停住咬三明治的动作。并不是因为他贪吃,实在是董事长方才宣布有私事要处理,让大家休息半个小时,他才拿出三明治补充体力的啊!
    “还有你,眼眶这么黑,眼皮还下垂,一看就是纵欲过度!”茵茵指著研发部的同仁,批评他的长相。
    研发部的同事一脸哀怨,他的黑眼圈是天天熬夜测试程式的结果,根本与纵欲无关啊!
    “还有你……”茵茵感觉胃部涌起一股酸液,赶紧捂住嘴巴,压抑住想吐的冲动。
    此时,沉重的门扉再度被推开,一抹颀长的身影跨进会议室里,缓缓地朝苏茵茵的身边走去。
    “苏小姐,听说你找我?”荆尔天询问道。刚刚他中断会议,前去会客室会见苏茵茵,却发现她不见了,在走廊上听到一阵喧哗声,循声而来才发现她正引起一阵骚动。
    茵茵惊愕地转过身,圆亮的大眼迎上他俊雅的五官,小嘴张得大大的。
    倏地,抽气声从三个小女生的小嘴中逸出。
    他、他居然是……荆尔天!?
    他长得跟“丑”字完全沾不上边,严格说起来,他根本帅得令她头皮发麻、脸颊发烫、心跳加速!
    荆尔天长得很高,茵茵娇小的身材勉强只能构到他的肩膀而已。
    他挺拔伟岸的身躯穿著一袭黑色手工西装,散发出天生的尊贵王者气质。而且,他看起来一点都不蠢,深邃清亮的瞳眸透著睿智的神采,薄薄的嘴唇噙著笑意,仿佛是在嘲笑她的冲动似的。
    “你你你……”茵茵的嘴巴张成o字形,极度的震惊让她暂时失去语言功能。
    这个荆尔天怎么跟她想像中完全不同?看起来不但一点儿都不像是有“隐疾”或有“恋童癖”的“糟老头”,反而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看上去好像才二十七、八岁而已,完全不像是个三十岁的男人。
    “我就是‘又矮、又肥、又蠢、又变态的荆尔天’。请问你是苏茵茵小姐吗?”荆尔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耐心。
    这样特别的形容词,很符合苏茵茵这种年纪的人会说的,虽然他事先已经为自己打过一支强心剂,但看见她本人时,还是吓了一大跳。
    “我我我……”她窘迫得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不出来见人。
    “看来苏小姐对我极度反感,才会如此形容我?”他饶富兴味地挑高黑眉,凝睇著她发窘通红的小脸。
    她的五官很清丽细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满布惊慌,颇有几分慧黠搞怪的气质。明明她率直、欠缺思虑的行径,为他带来了一些困扰,可不知怎地,他的心情并没有想像中闷。
    “是是是……”她嘴角抽搐,努力想挤出话来,无奈嘴巴却不配合。
    他犀利的瞳眸紧紧扣住她,令她慌乱得不知该如何自处,所有鲁莽而生的勇气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早就灰飞烟灭,只剩下一张绯红的俏脸和瑟缩发颤的身子。
    原本她的完美计划是冲进来给他一个“下马威”,要他正视她的存在,并且在众人面前编派他的罪行,令他汗颜,最好还能主动要求退婚,结果……反而是自己丢光颜面!
    “苏……小姐,”唤她一声小姐,他也觉得好勉强。“我希望有什么事你能直接对我说,不要拿无辜的人开刀,也不要对其他人做人身攻击。”
    荆尔天挑了挑俊朗的眉,审视著她尴尬的脸庞。知道她跟奶奶口中蕙质兰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名门闺秀完全不同,倒也没令他反感。
    面对她发窘无助的眼神,忽然之间,他的心变得柔软,明白她也是抗拒这段婚姻的,不禁对她多了一份慈悲。
    “好好好……”茵茵抖著嘴角,声音低低地回应著。
    此刻的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间会议室,离他远远的。
    何心恩和张巧诗两个人躲在她的身后,看著眼前这一幕,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会议桌两侧的同事们,则好奇她们三个女生的来历。
    “苏小姐,如果有事要和我谈,可以私底下再约个时间吗?”荆尔天语气平稳,尽量不让她有压迫感。
    “可可可……”面对他高大的身躯和清亮的眼眸,她紧张到舌头都快打结了,偏偏这时胃部还翻涌起一股酸涩感,直冲她的喉头。
    她轻轻打了一个酒嗝,蓦地,胃里所有未消化完的食物全一股脑地,倾吐到他黑色的西装裤和名牌皮鞋上。
    空气里弥漫著一股酸臭刺鼻的味道,那摊呕吐物令在场的人“惨不忍睹”,纷纷作恶地撇开头。
    荆尔天的笑容敛了敛,随即又恢复原先的和蔼。
    “看来苏小姐不只对我这个人很反感,而且还很‘反胃’。”他的语气淡淡的,眼眸迅速掠过一抹懊恼之色。
    看到苏茵茵送的“见面礼”,他可以预见他未来的日子不仅会多采多姿,还有可能多灾多难。
    “对、对、对不起……”茵茵没想到自己竟会引起这么大的震撼,早知道“海尼根绿茶”的后劲这么强,她打死也不会喝的。
    她困窘地胀红了脸,一副急欲赎罪的表情。
    “没关系。”腿上一股湿黏感令他难受地抖著裤管。
    “要不然你脱下裤子,我可以替你清洗干净。我什么都不会,但衣服倒洗得满干净的……”她尽力想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闻言,荆尔天不著痕迹地退开来,与她保持距离。
    “不用了,我办公室里有干净的衣裤可以替换,你只要去会客室待著就行了,我等会儿过去见你。”要他一个堂堂“卓尔电通”的董事长当众脱裤,那还得了?
    之后,荆尔天宣布会议结束,大伙儿可以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然后请秘书小姐带这三位娇客至会客室,自己则回到办公室更衣。
    然而,茵茵却趁著荆尔天不在的空档,和好友连滚带爬地逃出“卓尔电通”。
    第二章
    苏茵茵拽著背包,小心翼翼地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进屋,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便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
    屋内的气氛沉重,苏爸爸拿著一根藤条站在苏爷爷的遗照前,一张脸阴沉沉的,而苏妈妈则站在一旁,双手环在胸前。
    苏家大哥暗暗地朝她使了使眼色,并在脖子上比了一个“杀头”的动作,要她自求多福。
    “爸、妈,我回来了。明天还有小考,我先进去房间温习功课了。”她小碎步地想赶紧逃离他们的视线。
    “你给我站住!”苏伟雄手中又粗又长的藤条,重重地打在茶几上,震得茶盖飞了出去,茶水四溅。
    茵茵的心跳漏了几拍,缩著身子,心想一定是成绩单寄回家,被老爸发现了。
    “爸,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用功念书,下会再丢你的脸了。”茵茵马上挨近母亲的身边寻求庇护。
    “如果你只是不会念书也就算了!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爱找麻烦的女儿?没把我的老脸丢光,你是不甘心吗?说!你跑去荆尔天的公司做什么?”苏伟雄沉着脸,厉声质问。
    今天苏伟雄接获荆尔天的电话,得知她私底下跑去“卓尔电通”见他一事。虽然对方嘴上没说什么,只说要找个时间和茵茵聊聊,但以他对宝贝女儿的了解,她肯定在人家公司做了许多“好事”!
    “爸,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嘛……”茵茵吓得双腿发软,颤声求饶。
    她垮下小脸,在心里抱怨著,没想到荆尔天嘴巴上说不计较她的无心之过,但私底下却打电话来家里告状,真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说!你到底在荆尔天的公司做了什么?”苏伟雄气恼地怒吼。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她睁大无辜的双眼,顽强地做著最后的挣扎。
    苏伟雄重重地挥动藤条,甩在她的脚畔,只差几公分的距离就落在她的身上,吓得她小脸发白,抖著嘴角说下出话来。
    “你是要自己老实招来,还是要我打电话请荆尔天‘还原事实真相’?”他缓缓眯起黑眸,举高藤条威吓她。
    “你这样会吓坏小孩啦……”苏妈妈于心不忍,将茵茵护在怀里。“乖,告诉妈,你去‘卓尔电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荆尔天怎么会说要约你见面聊聊呢?”
    原本,荆、苏两家是想安排这个周日让小俩口正式见面,培养一下感情的,没想到茵茵居然先跑去找荆尔天,以她顽皮冲动的个性,肯定是惹了麻烦。
    “我怕说出来会……会闹出人命。”她蹙紧眉心,咬著下唇,婉言劝道:“爸爸,要不要先吃—下降血压和心脏病的药?”
    “什么大场面我没遇过?你尽管老实说出来!”他红著脖子喊。
    可怜的苏伟雄在学校担任训导主任,还不到五十岁就已经被学生气出一身病来,为人师表的严正形象还差点毁在女儿的手里。
    当初发现茵茵有绘画天分,秉持著教育的原则,不该埋没她的才能,于是立即送她去学画,哪知道她天天熬夜画图,白天到学校不是打瞌睡,就是在课本上头涂鸦。
    虽然表面上老师赞她有创意,但私底下却对她顽皮的行为感到头痛。
    而令他形象彻底毁灭的那一次,是她拿著画具偷偷在社区的围墙上做画,结果被警察逮到,送进警局后,她还直嚷著要当毕卡索第二!从此之后,为了自己的颜面著想,苏伟雄就禁止她再拿画笔了。
    “我、我只是跑去会议室找荆尔天,顺便对他的员工做了点人身攻击,外加送他一堆形容词和下小心吐了他一身……而已……”她惭愧地将小脸垂在胸前,没有勇气迎视父亲的脸庞。
    苏家大哥凉凉地嘲笑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迫切想嫁过去,完全没有少女的矜持……”
    苏妈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他别火上加油,增加苏伟雄的怒气。
    苏伟雄胀红了脸,一口气梗在胸腔提不上来,用藤条指著她懊恼的小脸。
    “你、你这个不肖女!我们苏家的颜面迟早会被你丢光,我这条老命早晚会被你气死……”
    “伟雄,你先不要那么激动,当心高血压啊……”苏妈妈担忧地拍著丈夫的背,深陷他的老毛病又把了。
    “人家早就提醒过你了,而且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一脸无辜,眼神哀怨地瞅著他。“爸,我真的不想嫁给荆尔天,我下想这么早结婚嘛……”
    在见过荆尔天之后,茵茵并没有特别讨厌他这个人,反而被他俊雅的外表所吸引,但还谈不上喜欢,而且一想到毕业后就要走人婚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