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只能想到这个,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原因。
    只是,她却又不确定,她不觉得他是会被美色迷惑的人,他的举动太难臆测,让人无法捉摸。
    “是呀!”他不否认,“代价是你属于我。”
    手指握住她的脚踝,挑起玉环。“只要这玉环在你身上,你就是我的。”
    她的视线落到玉环,精致的玉环就像是一道禁锢,将她锁紧,她握了握拳,毫不迟疑。“好。”
    只要能达到目的,不管他的想法是什么,只要他肯帮她,她愿意成为他的禁脔,只要她的亲人平安,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我要见乐儿。”她开口要求。
    冉凤琛不多问,带她进宫,她看到半年未见的妹妹。
    “姐姐!”南昕乐看到她,脸上又惊又喜,可是看到站在南魏紫后方的冉凤琛,她不由得怔愣,眼里有着疑惑。
    “乐儿。”南魏紫蹲下,手轻抚着妹妹头顶。“姐姐问你,你要继续当公主,还是要跟着摄政王?”
    她给妹妹选择。
    南昕乐愣了愣,她看了冉凤琛一眼,再看向南魏紫,对上紫瞳时,她看到姐姐眼里的疲惫。
    半年不见,姐姐变了,变得更美,尊贵依旧,只是眉宇间却多了以往没有的沧桑。
    她咬了咬唇,握住姐姐的手。“我要跟着摄政王。”
    这答案,南魏紫毫不意外,看着被妹妹紧握的手,她与乐儿相视,看到乌瞳里的坚定。
    我会保护你,保护瑀儿——她的妹妹以眼神这么告诉她。
    她回以微笑,心却极疼,这结果是她要的,她要乐儿跟着冉凤琛,她要乐儿当上将军,她要巩固瑀儿的皇位,然后有朝一日……她要除去最后的障碍。
    两年后,她继任圣女,同日,北蛮夷被降服,瞬间,她的威望被推至高点,人民信从她,相信是她的庇护才能打赢胜仗。
    她回首,看到冉凤琛脸上的浅笑,心头却极冷。
    她想到他最近的举动,常常以信鸽与人联络,甚至指派他手下的副将暗地领军到北方,还派出许多影卫跟随……
    南魏紫顿时明白,他早算好了,就是要在她继任的这一天,降服蛮夷,成就她的名望,让圣女之名远传。
    她收回目光,却止不住心里的颤抖,这样的男人太可怕,金陵与北蛮夷争战十年,他却在短短六个月就攻破蛮族,而且,并没有亲自领军,而是远方授命。
    南魏紫冷着眸光,只要有冉凤琛在,瑀儿就不算是真正的皇帝,冉凤琛绝对得消失……
    “在想什么?”
    知道她早醒了,冉凤琛掬起乳白色的泉水,手掌微倾,让温泉滴落滑腻的雪肤,手指抚过肩上的咬痕。
    不只有肩,她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密密麻麻的,白嫩的肌肤几乎无一处完好。
    他邪气地勾唇,低头在齿痕上用力一咬。
    肩上的疼让她皱眉,南魏紫睁开眼,对上幽深的墨瞳。十年来,她总是这样与他对视,却总是无法看透他的想法。
    他对她言听计从,她要的,他都会双手奉上给她。
    他教导瑀儿帝王之道,除去对瑀儿有异心的官臣,渐渐地,无人再对瑀儿当上皇帝有任何异议,一方面是畏惧冉凤琛,一方面是瑀儿已不再年幼,而且渐渐有君王风范。
    他将瑀儿教得很好,没有一丝保留,对乐儿也是,在乐儿成为将军时,她开口要他将八十万兵马给乐儿,他眼也不眨,随即丢给乐儿兵符。
    想到妹妹,紫瞳微沉,一年前南昕乐已离开,而乐儿手握的八十万兵马冉凤琛没有收回,而是交给皇帝。
    “这八十万人马是南王的忠属,他们对皇朝忠心,对南王更是尊敬,在他们心里只有南王才是他们的将军,不是我的人,我没兴趣领导,这兵符我留着也没用。”
    这是冉凤琛将兵符给瑀儿时说的话。
    冉盛德费尽心思要得到的八十万兵马,却不被他放在眼里,南魏紫实在不懂,有什么是值得冉凤琛重视的?
    权势、名利,他都有了,却不见他在乎,连皇位他都不屑一顾,唯一执着的好像只有……
    心头轻颤,她瞪着他。
    “怎么了?”她眼里闪过的惊疑让他扬眉,这些年来她的情绪总是漠然,她愈来愈像他,任何想法都不外露,除非被情欲渲染,否则极少看她露出冷淡以外的表情——除了对南飞瑀和南昕乐。
    她只有面对亲人才会露出罕见的微笑,那是她重视的人才能得到的殊荣,而对他,她永远傲然凝视。
    “没什么。”南魏紫别开眼,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东陵王府里可是有数百个侍妾,前些日子又有一批美人被他纳进王府后院,摄政王的风流在皇朝可是人人皆知的。
    他仍缠着她,只是因为她尚未年老色衰,她没天真地以为自己的容貌能迷住他,冉凤琛不是会被美色迷惑的愚蠢男人,像他这样的人,她怀疑真有女人能让他动心。
    南魏紫推开他,向来宁静的心跳突然让她觉得厌烦,她举步走出浴池,双腿的酸软让她皱了皱眉,不过还能忍受。
    走动时,脚踝的玉环偶尔会碰撞,击出轻灵的玉声,这声音不管听多久都让她厌恶。
    她拿起一旁的外袍穿上,犹潮湿的乌发将白衫染湿,她正想拨开头发,一双手却已掬起长发,拿布巾包覆,温柔地帮她擦乾。
    “不用。”南魏紫迅速推开他的手,细眉不自觉拧起,“我自己来就好。”
    他竟要帮她弄乾头发……这不是他们之间该有的。
    “嗯?”冉凤琛扬眉,似笑非笑地开口。“魏紫,我有给你拒绝的权利吗?过来。”
    紫眸因他的话而冰冷,却不再多说什么,她走向他,背过身,让他拭乾长发。
    手指梳过乌丝,冉凤琛将唇靠近她耳际,薄唇轻扬。“怎么?生气了?”他可没错过她冰冷的眸光。
    “岂敢。”她冷淡回话,紫瞳掠过一丝嘲弄,她只是一个小小禁脔,岂敢对操有她生杀大权的主子生气?
    “呵!”他不在意她的语气,或者该说早习惯了,手臂环住纤腰,他用力收紧。“是我最近太宠你了吗?”
    自从南昕乐离开后,她就愈来愈不驯,对他的态度比以往更冷淡。
    “你最近不怎么乖呀!”他状似轻叹,南魏紫却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心头不由得一紧。
    知道惹恼他对自己没好处,只是傲气不允许她示弱,“我想王府里应该有很多美丽的侍妾乖巧地等待你宠爱,不差魏紫一个。”
    “是很多。”冉凤琛不否认,几乎是愉悦的开口,“本王最近又纳了几名美人为妾,其中一个是艳冠天下的花魁,娇柔的性情甚得本王欢心,她的舞艺超群,魏紫要瞧瞧吗?”
    “不了,魏紫对舞没兴……”
    “明天是本王生辰。”冉凤琛淡淡打断她的话,俊庞埋进雪颈,闻着她身上淡香。“魏紫没忘记吧?”
    南魏紫不语,她怎么可能忘记,每次他生辰定要她亲自准备膳食,而他会到白塔,用完膳再享用她这个玩物。
    “明晚本王就不过来了……”他顿了顿,感受到紧绷的娇躯放软,他才缓缓开口。“不过你要到王府来。”
    什么?!南魏紫不愿,“王爷忘了,圣女能去的地方只有白塔和皇宫。”除非祭神,否则她是不能出外的。
    “最近北边不怎么宁静,似乎是蛮夷残存的余党在蠢动……”
    嗯?南魏紫立即蹙眉。“有派影卫去查探吗?”若真是蛮夷卷土重来那可不妙,而且卫国也在北边,当年虽让卫国投降,可卫国的野心仍然存在,只是表面屈服,若他们和蛮夷联合起来,确实堪忧。
    “明天到王府来帮本王祝贺。”冉凤琛轻咬她的耳朵。“只要你来,我就告诉你查探的结果。”
    “你……”南魏紫瞪他。
    “如何?本王可是极想让圣女欣赏侍妾的舞艺,希望圣女观赏完后,能亲自跳给本王看,为本王祝寿。”看到紫眸闪过怒意,他再加一句。“而且,是不着寸缕。”
    南魏紫捏紧手心。
    “放心,你跳的舞只有本王才能看。”冉凤琛笑得邪佞,却又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可舍不得让别人看见你的美。”他吻上紧抿的嫩唇,舌尖轻舔过唇瓣,像逗着掌心里的宠物。
    “收到想要的寿礼,本王就会给你你要的,如何?”他等着她的答案。
    南魏紫咬紧牙,眼神极冷,她敛下眸,极力压抑住怒火。
    许久,她才放开攥紧的手,缓缓启唇,“我会去。”冷冷吐出这句,她拉开他的手,踏步走进房。
    她一离开,冉凤琛唇畔的笑容微隐,低头看着手上微湿的布巾,上头仍留有她的馨香。
    闻着余香,黑眸幽深,泛着难解的光。
    第五章
    冉凤琛权势如天,早在数月前,朝廷众臣就已备好贺礼,在王府设宴的这天,恭贺摄政王大寿。
    东陵王府此刻歌舞升平,祝贺的官员坐于两旁,欣赏跳舞的舞姬,喝酒谈天。
    “皇上驾到!”
    听到皇帝到来,他们急忙起身,恭敬行礼。
    “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南飞瑀朗声道,他身着金黄龙袍,头戴金冠,样貌尔雅俊秀,气质华贵,看似亲和,可隐隐流露的君王气势却十分迫人。
    他转身朝身后的软轿伸出手,一旁的宫女立即撩开薄纱,雪白的纤手探出,落至南飞瑀手中,随即一抹雪白身影踏出软轿。
    在场众人立即屏息。
    南魏紫穿着圣女袍服,宽大的衣袖以金丝缠绕,在月白衣衫滚着精细绣纹,金色流苏垂落着细小金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澈铃音,云瀑般的乌丝几乎曳地,镶着晶玉的金链垂落于雪额,金色面纱覆住小脸,琉瑀玉般的紫眸轻扬,独独一双瞳眸,就已风华绝代。
    “臣等叩见圣女。”众臣崇敬地弯身,看着南魏紫的目光只有尊崇,不敢有一丝亵渎。
    南魏紫小手轻扬。
    “平身吧!”南飞瑀代她开口,抬头看向坐在主位的冉凤琛,身为天子却恭身行礼,“皇叔,朕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隆重了。”冉凤琛开口,神态慵懒狂妄,仿佛他才是君王。
    “皇叔有如朕之父,这是应该的。”南飞瑀微笑,不因冉凤琛无礼的态度而恼怒。
    “圣女竟也来到东陵王府,本王真是受宠若惊。”噙着浅笑,冉凤琛将目光落于南魏紫身上。
    南魏紫垂眸,面纱后的唇轻启。“恭贺摄政王大寿。”平淡声音有如滚落的珍珠,圆润而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