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赎了回来,物归原主。”
    玉是当年林菀的父亲林暄的贴身心爱之物,也是他身上最值钱的物件。为了给女儿撑面子,他毫不犹豫拿出此玉作为信物,饱含了拳拳爱女之心。付越林觉得,既然亲事已成泡影,理应奉还。
    林菀扫视过玉佩,这样东西在的记忆中已经极其模糊了。她摇了摇头:“既然此物是付公子赎回,那就是你的东西,我不能领受。”
    “这……”付越林没想到她会拒绝。
    夏荷一直好奇地盯着两人,就连柚子也奇怪地看着拦路的陌生男人。林菀不想与他多说,便道:“你我已毫无瓜葛。公子不用歉疚,也请不要再送贵重礼品到容家了。”
    付越林疑惑,他并没有送贵重礼品到容家。虽说他对俗务不通,却也知,不好与容家深交,惹得林菀处境尴尬。还是付母又自作主张?可她一向不太喜欢林菀,难道是为了巴结容家?这也不至于……
    可林菀不肯再给他交谈的机会,绕过他,快步走了。
    手里的玉佩泛着温润的光,付越林望着她的背影,忽觉怅然若失。
    那本是他自幼认定的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
    没接到人的容谦,终于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归来的林菀。
    容谦听许母说侄女早就离开了,但林菀根本没回家,他担忧林菀出事,一路提着心找回来,看到人安然无恙,还牵着个孩子有说有笑的。
    当下他就有几分恼怒,埋怨道:“阿菀,你让我好找。”
    林菀没察觉他的不虞,十分惊喜的看着他,笑容灿烂地说:“你今天回来得这般早?”
    容谦一时没说话。他对着林菀的笑脸,一下就败下阵来,火气不自觉就散了。
    他上前拉着人就要回屋,林菀轻轻避开,她还牵着孩子呢。
    容谦不悦地看向柚子,几乎要不客气地问:哪里冒出来的野孩子?
    “这是我表弟。”林菀说。“你忘了?你以前还抱过他的。”
    容谦想起来了,就是被他曾经偷偷拐过的许青佑。
    “对了,还一直忘了问你,当时你是怎么把小佑救出来的。”
    “呃,就是凑巧看到而已。”容谦眼神漂浮,“不然怎么说是我和阿菀的缘分呢?”
    林菀笑了笑,低头去给柚子擦嘴,他路上吃了一块枣泥糕,嘴上又沾上了点。容谦在旁边干看着,也不敢再吭声了,他怕林菀又问他。
    柚子在外人面前,一贯很乖巧。林菀带他去见容夫人,桌上的摆盘的东西,他没有多看一眼。和容夫人问安的时候,都是一板一眼的,那小模样让容夫人喜欢得不行,忙说以后多让这孩子来玩。
    于妈妈笑道:“我看夫人是想抱孙子了。”以前可没见这么喜欢孩子。
    容夫人没否认,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林菀的肚子。她笑着说:“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好消息。”
    容谦没脸没皮的说道:“没准马上就有消息了。”
    两人的对话,让林菀骤感压力。
    夜里她送了许青佑到厢房,担心他一个人害怕,便让夏荷留下来守夜。走到半路上,想起许青有每日早起晨读的习惯,又让夏芙准备书本送去。想了想没什么纰漏,她才回了房间。
    容谦早就等在那了,他已经梳洗完毕,穿着宽松的白绸中衣,头发半湿,随意地绑在脑后,手里专注地把玩着白玉梨花簪。
    除了妆台上的灯具明灭不定,其他地方都沉寂在一片阴影当中。铜镜是刚磨过的,里面能清晰地照出他的侧脸。屋里的大窗户开着,风吹进来,混着一股冷冽清新的香气。
    真是个安静平和地夜晚。
    容谦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不由侧过头去,一时四目相对。
    林菀呆了一刻。室内只有妆台四周泛着温暖橘黄的光,容谦笼罩在其中,面容显得干净柔和,意外地好看。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些时日在外奔波,他在隆县被晒黑的皮肤一直没养回来,看起来多了一丝阳刚之美。林菀忽然发现,她好像很久没仔细看过她的夫君了。
    短短几个月,他眉宇间的稚气褪去,不笑的时候,竟然像个冷静自持的成熟男人。一看之下,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见林菀站在门前不动,容谦皱了皱眉,他站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拉近,林菀能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她有些慌,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绣着重瓣莲花的绣鞋,不敢再去看容谦。
    容谦在她跟前站定,眉头皱的更紧。他把手搭在林菀的肩上,小心地问她:“阿菀,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此刻,就连容谦的声音在林菀听来,也格外低沉悦耳。她感到身上有些发热,尤其肩上,热气透过衣裳,好像能烫坏那一块的肌肤。
    她更加慌了,不由动手拂去他的手,“我……我先去洗漱。”
    盆里的水已经凉了,林菀把双手放进去,却没有感到一丝凉意。她有些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刚才被她避开的容谦又凑了上来。
    他站在她身后,把她揽入怀里,抱得紧紧的,他说:“阿菀,怎么都不看我?”语气竟带了一丝委屈。
    好像又是她熟悉的那个容谦了。林菀舒了口气。
    没得到回应,容谦继续说:“我今天还带了礼物给你。想不想看?”
    被他抱得太紧,林菀动弹不得,她今天也有些累了,索性就把全身重量交到他身上,懒懒地问:“是什么?”
    容谦十分喜欢被她依靠着的感觉。梨花簪还在妆台上,他要去拿,又不想和她分开,想了一瞬,干脆把她打横抱起。
    林菀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揽住他的脖子。
    容谦笑睇着她。
    林菀对上他的眼神,刚刚消退的热度再度袭来,她知道她的脸颊一定红得像胭脂一样了。
    幸好屋里的灯光幽暗……他应该看不见吧?
    梳妆台前,只有一个圆凳。容谦坐了下来,林菀顺势坐在他的双腿上。他空出一只手,取过簪子,“你看,喜不喜欢?”
    林菀低低地答道:“恩,喜欢。”
    “那上次那个水仙花簪子,你喜欢吗?”容谦问。
    “也喜欢。”林菀说。
    容谦眼珠转了转,又扯出一堆自己送给她的小东西,问她喜好。
    林菀的耐心一向很好,她依次答了,到后头,她声音都带出笑意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都送了她这么多小东西了。
    她主动偎依他偎依得更近,闭上眼睛,去玩他领口上暗绣的花纹。
    容谦还在继续问:“那我呢,你喜欢吗?”
    “喜欢……”林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问题,一下哑了口。
    容谦的笑意几乎能穿透人的耳朵。他咬了林菀的耳垂一口,感到她一个激灵,满意地问:“是不是比先前送的所有东西都喜欢?”
    屋里静得似乎只有彼此的心跳声,林菀咬了咬唇,小声地说了声“是”。
    “既然那么喜欢我?不是应该怎么看都不够吗?”容谦热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刚才怎么都不看我?”
    林菀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肯开口了。
    容谦坏心眼地挠她痒痒,“说不说?”
    林菀笑得不行,软成一滩泥摊在他怀里,“就不说。”
    容谦被她动来动去,蹭出一身火气。他抱着她走向床榻,耳鬓厮磨,被翻红浪。
    三更将过,林菀才得以安然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情节省略……大家请自行想象。~\(≧▽≦)/~啦啦啦
    ☆、风起
    辰时,晨光透过菱形花窗格照进屋内,一室亮堂。
    因许青佑年纪还小,也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林菀就把东厢的一处空屋布置出来让他暂住。
    夏荷和夏芙两人,见林菀那屋房门紧闭,毫无动静。便转了向,到了许青佑所在的房间。
    本以为小孩子贪睡还未起,结果推开房门一看,许青佑已经坐在床上穿好了衣裳,揉着眼睛要翻身下地。
    他见到两人,红润的包子脸上明显有诧异的表情,似乎在说:这两个姐姐是谁?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表姐家。
    许青佑的脸瞬间红了,平日里,他是卯正起的,今天没人叫他,他多睡了半个时辰。夏荷看他含羞带怯的小模样,乐得不行。含笑把系歪了的带子给他理好,又端来热气腾腾的小馄饨哄着他吃完了,耐心极了。
    她本打算再给他弄点小点心来吃着打发时间,谁想到许青佑绷着包子脸,一本正经地说他要温习功课了。
    夏荷退出来的是时候,笑盈盈地和夏芙说:“你说,以后有了小主子,是不是一样白白胖胖惹人喜爱?”
    孩子?夏芙闪了一下神,才笑道:“没影的事,说他作甚?”
    怎么会是没影的事?夏荷暗自嘀咕。她已经不是刚进府那个惶恐不安的小丫头了,随着这些时日的耳濡目染,她懂的东西可比以前多多了。
    奶奶不是二爷,还贪懒爱睡个回笼觉什么的,起得一向早。肯定是……夜里累着了,才这个时候还在睡。主子两个恩恩爱爱的,小主子哪里会远了去,没准明年,她就要学着照顾小少爷了。
    夏芙没理会她,自己去听了听墙角,似乎可以听到里头细碎的说话声。她招招手,冲夏荷示意,估摸着再过一会儿,主子们就起身了。
    两人默契去提热水,其实东厢房里面有个小隔间做茶房,小炉子什么都是齐备的,烧水烹茶都可行。不过容谦和林菀都不太喜欢人近身伺候,她们不敢擅自做主去推房门。
    夏荷去厨房一趟回来,厢房还是没传出声音喊她们进去。她疑心夏芙听错了,便在廊下坐着等候。容谦以前睡到日上三竿是常有的事,但林菀谨记着每天给容夫人请安,最迟不会超过辰正起身。
    夏芙又去看了看许青佑,见他摇头晃脑得读得认真,又退了出来。她走到夏荷身边,称赞许青佑几句乖巧懂事的话,忽然道:“昨日你们遇见谁了?”
    “什么?”夏荷疑惑。
    夏芙装作不经意似地问:“就是佑哥儿说的,那个糕点铺前挡路的男人啊。昨个夜里他说过的,那是谁呀?”
    她问得云淡风轻,夏荷不过十三岁,又一直把年长的夏芙当成姐姐,丝毫没有警惕,皱着眉答道:“我也不认识。就影影绰绰听了个大概。”
    “听佑哥儿那形容,应该是长得很俊俏的郎君。”夏芙笑道,“你就没多看两眼?”
    “不好看,白白净净地跟个大姑娘似得,还没二爷长得好。”夏荷虽情窦未开,但长于乡间,打心眼里不喜欢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更何况,他还是奶奶以前的未婚夫……”
    说到这里,她自觉失言,不安地望了望夏芙,小声道:“你可不要说出去呀。”
    夏芙心中一动,轻轻颔首。
    夏荷见她点头,遂放下了心,她看了看天色说:“真奇怪,奶奶今个要晚起了。”促狭一笑,“看来是被二爷给传染上了。”
    话音刚落,门一下就开了。容谦臭着脸打量了她俩一眼,一脸不虞之色。夏荷吓了一跳,当即站了起来,老老实实地跟在夏芙后头,去伺候林菀梳洗,不敢再多说半句了。
    林菀一脸疲乏之色,眼下都是淡淡的青影。夏芙梳头描眉的手艺是夏荷拍马也及不上的。她拿脂粉细心描绘,不多时就把林菀略显苍白的神色盖住,显出几分明艳之色来。
    要是平时,容谦总得夸上几句,但今天他没这个心情。今早林菀睡得格外沉,反倒是他醒得早了些,他知道林菀日日不落地到正院请安,虽然不想,还是叫醒了她,谁知林菀一醒,竟然干呕不止。
    把容谦吓了一跳。他当时就想去请大夫,但是林菀不肯,她说自己前几日就有这个症状,已经请医看过了,是脾胃上的小毛病,注意注意就行了,连药都不用吃。
    容谦听了很不高兴,虽因为这几日早出晚归,两人聚在一块的时间不多,但她身子不舒服,竟然没第一时间告诉他。
    他有几分心疼。看她强打着精神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