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便是,龙塬是要带她来野炊。
“你这些日子太忙了,所以,偶尔在外面用用膳,放松放松心情也是好的。”龙塬柔声道,然后拉着白凤歌,让她在锦布上坐下:“而且,这是我们当初在峡谷里面生活的方式,现在回味回味也不错。”
说完,便端起放着兔子的大盘子向火堆旁走去:“这也是野兔而不是百姓家中豢养的,前些日子我去凤凰山上捉了许多放生到这里,唔……还有些野鸡,呵呵……以后若想吃了,随时可以来猎取。”龙塬一面将野兔上架烤着,一面细细地道。
闻言,白凤歌心中一动,看向龙塬,目光柔和成了一滩春水,但却嘴硬道:“烤好吃一点啊,不然我可是不会吃的。”曾几何时,他们被困在峡谷中相依为命,也是那时,他的温柔细心和体贴将她的心俘虏了去……现在这情景,让她不由自主触景生情,想到了在峡谷里那段日子。
龙塬看似专心致志地翻烤这野兔,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停留在白凤歌脸上,将她的情绪变幻丝毫不落地收入眼底,心中一阵窃喜,但表面上还是温柔地回答道:“会烤好的,我的厨艺虽比不上倾阕,但烤野味的手艺却是不赖。”
他要的就是她想起专属于他们的回忆,嘿嘿……看来今日侍寝之事有望了啊!
没错,这就是龙塬的小心计!
将白凤歌带来,让她的心对他变得柔软了,然后好趁机办事儿!
毕竟,她身边那么多男人,个个现在都是用尽心机地想着怎么多咬她几口,他这个还没有解过馋的可怜男人自然是要好好为自己谋取谋取福利才行。
白凤歌坐在锦布上,撑着下巴看着龙塬烤肉的模样,心中满足又幸福。
不久之后,烤肉的香味便缓缓飘散了出来,越来越浓郁。
“好了。”龙塬看着白凤歌,温柔似水地笑道:“让你久等了。”说着,拿着烤兔坐到白凤歌身旁,撕下一只兔腿递给白凤歌:“饿了吧?”
“还好。”白凤歌接过兔腿,放在鼻子前嗅了一嗅:“哇,好香!”
“你们果然在这儿!”龙钰的声音突兀出现,旋即飞身过来,坐到白凤歌身前,做出一副哀怨的模样看着龙塬:“哥!有好吃的都不带上我!”哈哈,找了这么久,还是被他给抓到了吧!想独占歌儿,门儿都没有!
“……”龙塬俊脸一黑,颇有警告意味地瞪了龙钰一眼。
臭小子,别以为哥不知晓你是来捣乱的!识相的赶紧离去!
“嗯,真香!”龙钰闻了闻龙塬手中的烤兔,旋即一把夺过来:“呵呵,哥你的手艺好了许多呐!还记得我们小时候那会儿你只能算是烤得熟,而现在却是烤得让人闻之便口水横流。”离去?这事儿不可能!若要有心离去,他又怎会找来?既然找来了,那定然是打死不走的!
“那会儿怎的不见你嫌弃我烤得不好吃?”哼,还不是那不好吃的东西将他养活了?“我只烤了一只兔子,只够我与凤儿吃,你回去吃御膳房做的佳肴。”龙塬将龙钰抢过去的烤兔再次夺回到自己手中。
“歌儿……”龙钰可怜兮兮地看向白凤歌:“你说我哥怎么能这样,竟然狠心赶走我这个饥肠辘辘的亲弟弟,这种行为简直人神共愤!”
“……”白凤歌额头上浮现出几条粗粗的黑线。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躺着挨枪这种事儿虽然她最每日都要经历几次,可怎的还是那么不习惯呐?!
这些个男人每次耍小心机的时候,总忘不了将她拖出来!
她站在谁那方都不合适……
尼玛!能让她当一个隐形人不?能让她置身事外地看一次戏过过瘾不?!
当看戏者加入戏中,那便注定了会里外不是人……
这不,龙塬也看向白凤歌:“凤儿,我这可是为他好对不对?御膳房做的膳食比这烤兔好太多了。”所以,还是乖乖地滚回去吃美味佳肴!
“呵呵,哥你明知道御膳房的膳食比较好,还带歌儿来吃这种东西,你居心何在?”龙钰冷笑道,然后一脸义愤填膺地看向白凤歌:“歌儿,他竟然这样对你,你说是不是很过分?”
“凤儿整日吃那些珍馐佳肴,难免会觉得腻,我带她出来是换换口味有什么不应该的?”说着,目光灼灼地看向白凤歌:“凤儿你说是不是?”
“……”尼玛!能不能不问她?能不能忽视她,能不能让她高高挂起地看戏就好?
“腻?御膳房每日都会准备不同的膳食,又怎会腻?虽然你是我哥,但我还是不得不怀疑你带歌儿来此是居心不良!”说完,看向白凤歌:“歌儿,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此处风景甚佳空气甚好,比在室内用膳有趣味多了!”瞥了一眼龙钰之后,又转头看向白凤歌:“凤儿,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哥,你就不要……”
“够了!”白凤歌低喝着打断两人的话:“看样子你们是不太饿啊,既然你们不饿,那我便去寻绯色他们来吃,想必他们是很乐意的!毕竟……不能浪费不是么?”
不发威还当她是软柿子了?她现在就让他们知道,她可是一颗硬石头!
“……”此话一出,两人顿时乖乖禁声,相视一眼,达成了共识。
“咳咳,我很饿啊,很饿。”龙钰轻咳两声,看向龙塬:“哥,给我一只腿。”
“哦,好。”龙塬点点头,撕下一只兔腿给递给龙钰:“给,慢慢吃,别噎着。”说完,看向白凤歌:“呵呵,你也瞧见了,这兔子就这么多,叫绯色他们过来怕是不够吃的。”
“……嗯。”白凤歌沉默一瞬,旋即点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
见状,龙塬和龙钰总算松了一口气,两人总比七人好啊!旋即面露喜色地乖乖进食。
白凤歌目光不着痕迹地看了两人一眼,心中轻叹。
所以说,不是她不给好脸色,而是给了好脸色便压不住场子!
啧,不能怪她,绝对不能怪她啊……
这世上的事情,总是千变万化。
进食完毕之后在绿幽幽的草坪上游玩戏耍了一阵之后已是天色渐暗,龙塬和龙钰这才偕同白凤歌一起向她的院子而去。
意思很明显,他们自然是要做些什么的。
可谁曾料到,寝宫门口竟有人守株待兔!
霎时间,两人脸色极其臭……怎么还有这样的事?!
“呵呵,瑾瑜,你怎么在这儿?”看着守在门口的公仪瑾瑜,白凤歌轻笑道。
“寻了你大半日,都寻不见,所以只好在这儿等了。”公仪瑾瑜柔声道。
事实证明,这招还是管用的,瞧,他这不是等到了么?
“哦,方才同塬和钰出去外面抓了一只野兔烤着吃了。”说着,疑惑地看着公仪瑾瑜:“你寻我有事么?”不是她装傻啊,现在这情况……若是不装傻,她该怎么分?
所以,她现在是能装傻便装傻,不能装傻便装怒!
“……我,我是有事情要与你说说的。”公仪瑾瑜脑筋转得飞快:“关于三百年前的事。”这不是撒谎,虽然大部分是为了争夺她今夜的归属权,但小部分还是有事与她说的。
“哦,这个啊。”白凤歌点点头,旋即转向龙塬和龙钰:“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若是要说三百年前的事情,她不希望他们知道。
现在已经很幸福了,以前的事,没必要再重见天日了。
“歌儿(凤儿)……”龙塬和龙钰哀怨地唤道,用幽怨地眼神告诉她,她不能如此。
其实,他们真的很不明白,为何她总对前世的事情闭口不提……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这些没有记忆的可怜人不止一次好奇地问过也花了心思想要套她的话,但她就是不说。
他们今生的姻缘,不是因为前世的夙愿才结下的么?为何不让他们知晓呢?
绯色他们也告诉了公仪瑾瑜之前说的一些事情,但照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似乎绝对不是那样的。
三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即便她与公仪瑾瑜对三百年前的事绝口不提,但他们也有感觉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否则,她不会在他们每次问起的时候,便淡淡地说:“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让他们别再去追寻过去的记忆。
可她是否知晓,她越是要隐瞒,他们便越好奇越想要知晓前因后果。
因为……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那都是和她的记忆啊……有关她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珍宝,即便是坏的,他们也不想要错过分毫。
……
屋内,白凤歌与公仪瑾瑜面对面坐在紫檀木桌前。
为公仪瑾瑜添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新茶,白凤歌有些埋怨道:“瑾瑜,都说了不要再提起三百年前了,为何还是如此?”
“对不起。”公仪瑾瑜低下头:“但是,若不提,我现在又怎会和你独处?”公仪瑾瑜脸上丝毫不见半分悔意。
的确,若是时间再回到方才,他还是会提。
虽然抓住她不想要他们知道往事的心理来是小心眼儿着实是有些卑鄙的,但却很有效不是么?
“呿!”白凤歌哭笑不得:“你倒是转变得很快。”那个只晓得躲着她的公仪瑾瑜,现在倒知道主动出击了。
“呵呵。”公仪瑾瑜站起身,走到白凤歌身后,将她搂进怀中:“恢复记忆之后,我的第一个觉悟便是再也不要松开你的手,你又不是不知晓。”前世的逃避,换来的是三百年的相隔,他不能再让那遗憾继续了。
“……我很高兴。”白凤歌柔顺地靠在他怀中:“不知怎的,我就有一种感觉,三百年前的不是姻缘,而是为现在的姻缘种下的因,现在我们便要品尝花开过后的果实了。”
三百年前的痛彻心扉,让他们所有人都幡然悔悟,所以现在才能这般紧紧靠在一起,共同守护着这份得之不易的姻缘不是么?
“嗯,应是如此的。”公仪瑾瑜点点头,闭上眼,嘴角上扬:“即便是他们失去了记忆,但最后那一刻的醒悟和执着却刻在了灵魂之中。”如若不然,他们怎么会轻易便接受了共侍一妻,怎会那么团结地紧靠在她身边,怎会为了她的幸福而抛掉那与生俱来的私心?
“待他们百年之后……你会解开被封印的巫力与我一同回到巫族么?”公仪瑾瑜睁开眼,缓缓问道。
他知道她恢复记忆之后,不揭开被封印的巫力是因为解开了巫力他们身上她镌刻的印记便会将前世的记忆带回来,她不想让他们拥有前世的记忆,所以自然不会解开封印,但若他们百年之后……她是否会解开巫力,同他一起再回到他们生长的地方?
“瑾瑜……对不起。”白凤歌垂下眼眸:“我不能。巫力解开,虽能有不死之身,但我却是不愿,若是少了你和他们任何一个人,长生不死又有什么意义?与其长生,我更希望当一个平凡之人。”与他们一起进入轮回,然后转身重聚……虽然一生短暂,但却没有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