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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咬一咬,以攻为守,提剑袭向其中一名蒙面人,对手九环金钢刀一挥,架开我的长剑,更震得我虎口生麻,另一人趁隙出手,打掉我手中的兵器,回手更将我脸上的假皮连同发束扯下,时,乌丝飞瀑,散落在我肩我身,衬得我原先白晳的肤更不见血色。
    两名蒙面人先是倒吸一气,僵立不动,嘴上喃喃自语道:「果……果真是天仙绝色……」
    慕蓉方和其它人回头瞥见也有些傻愣,对峙的招式缓了些,还是慕容方先由震惊中转醒,奔往我这里来,其它人才回神又紧缠而上,仍旧攻得慕蓉方自顾不及。
    我重新拾起长剑攻守,那两人也续续舞着大刀,但不知错认与否,总觉得这些歹人在见到我的容貌后,动作似乎斯文轻柔了不少,可惜不论对手力劲如何,久未习武的我仍然走不过数招,失足跌地。
    粗厚的大掌逐渐逼近下,慕蓉方惊措的呼喊显得有些失真,我不禁闭目,但预想中的痛楚没有出现,反道是一道剑光夹着劲风挥下惊退那两人,站在我面前执着青光宝剑的,竟是我想也想不到的人,左堂之!
    左堂之一回身提起我,捉住我的肘:「走!」
    我扭身想挣脱,「但二公子他……」慕蓉方还在与对方缠斗啊!
    但左堂之轻蔑一嗤:「即使慕蓉方再如何不济,慕蓉剑法绝不是这群下三滥所能敌,慕蓉方是分心于你才无法克敌,你在也只是拖累他罢了!」
    「但……」不由我异议,左堂之掳着我,施展绝顶的轻功离去。
    我依偎在左堂之的身上,心里还挂念着慕蓉方的安危,全心急着要求助于大哥他们,以至于等发觉事态不对之时,我和左堂之己来到深林之中,四周高木环伺,寥无人踪,别说是我们休憩的楼阁,似乎连武林盟也数里之外!
    「这里是……」我惊愕地推开左堂之,四下环视。见不到任何熟识之景,不由怒然瞪视着左堂之:「左少侠你这玩笑开得过份了!」慕蓉方还等着救援哪。
    我心下直觉认定左堂之是接继昨日来嘲弄我的不谙武,才会故意将我带至人迹罕至之处,的确,若少了其它人领引,我独自走出这林子的可能性是不高。
    不过和我对上的不是想象中的戏谑,而是一双专注近乎执着的墨瞳,左堂之的手拂着我的颊,如痴如醉地呢喃着:「好美……这眉这眼……杜掩月,那些凡夫俗子、粗鄙之人配不上你,只有我!只有我!」眼神中狂泻痴迷取代他向来的傲慢,话上的独占欲近乎暴戾。
    「左少侠你……」我只是惊异夹杂地望着他,这混蛋在发什么疯,难不成方才那群下流家伙给他了灵感来羞辱我?今天我杜掩月再怎么没用,也没犯着你左堂之吧,熟可忍熟不可忍,杜家堡的人岂能让人在口头之占这等便宜?只是所有的斥责止于他一手撕裂我衣裳的同时,我瞠大眼,不敢置信。「左堂之你在干什么!」
    「我……要你是我的!」
    5
    我要你是我的?
    我按着额角,一定是我听错了,这六个字里可能至少有四个不是中原汉话……左堂之的?的什么?
    就算我再怎么想息事宁人地自我欺骗,但袭着我裸露出的大半胸膛的寒风打断我逃避现实的思维,强拉我回对左堂之满是侵凌的脸孔,他蒙上欲念的眼眸仍是目光炯炯,灼得我无所窜逃。
    「杜掩月你知道吗,有种人天生是来媚惑天下人?」左堂之捉住我的肩胛,将我扑倒在地,跨立在我身上,俯下身,双目离我不过一寸之处:「而你,更是其中极绝……」
    「左……左堂之你知道吗,有两个字叫无耻?」我恨恨地回嘴,现下,他和那群下三滥有和不同?更可恶的,他利用了我对他的信任!
    显然心高气傲的左大侠甚少受到拒绝,赤目地、不由分说地扯去我原己敞开的衣襟,支手紧缚我的双腕,另一手则延着我的腰线,移向我胸口粉色的敏感。「我要你……杜掩月!你天生就该让男人骑在身下!我不会将你让与其它人,你一生将独为我有!」左堂之架着我的颈项,逼我直视他英俊实则丑陋至极的脸孔,单脚撬开我的双腿,我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他火烫的下身隔着衣物磨擦着我。
    「你放开我!」我气极败坏,转头闪避他雨落般的吻,很久以前的那夜回忆又涌上我心,但叫我无法忍受是,不同于那个人,左堂之明知我是杜掩月,是杜家堡的子嗣啊!我开始有些作呕,或许我不是什么清白处子,但以一名杜家人的骄傲,我却无法容忍左堂之的亵渎。
    在抵抗的同时,感觉到左堂之的唇舌流连在我的颈窝,手下的力道也益发强势,我没有开口求饶,也不似面对那个人时的泪如雨下,若这灾难当真躲不掉,或许是时候让我一死了之。
    忽然,左堂之粗暴的动作顿止,身形铅铁般沉沉跌在我身,但不一会又像柳絮似地迎风飞飘而走,我撑起身子、讶异地睁大眼,印入眼帘的,除了方才那些参天古木、除了我身傍数尺处俯躺的左堂之外,还有一名原本不存在,却出现得突然的精瘦年轻男子。
    那名男子皱着眉头看着一动也不动的左堂之,喃语道:「真是好大的狗胆……动起主子的东西?」而后朝我灿烂一笑:「需不需要小的替公子将这狗娘养的心肺剜出来?」说着,真拿出一把尖锐的匕首,步向昏迷不醒的左堂之。
    「等等!」我出声喝止,或许刚才我曾希冀左堂之惨遭什么不测,但眼前谈的仍是人命一条,我摇着头,「不用了……」顿了顿,「请问阁下是?」
    那名男子以乎对这等妇人之仁不以为然,但仍是收起利,不经意地一含首,身后凭空现出三名覆面人,黑衣束装,全身上下掩得只剩精灼的双目。
    精瘦男子吩咐着:「不死也别给他好过,搬走搬走!省得公子看得心烦!」有两人协力抬起左堂之,眨眼间不见踪影,剩下一名则再递交给精瘦男子一件墨色斗篷后,旋即消失无踪,这三人来得快,去得更是玄,即使是身在武林世家的我,也鲜少见到如此高明的身手!
    精瘦男子恭敬地将斗篷呈于我,依旧笑容可亲:「小的是斗杓。」
    「谢谢……」我接过,披上摭盖住身上左堂之留下的斑斑点点,近来养成的盈晳晶透的肤色,比往常更容易印上痕迹,抬起头来面对那名名唤斗杓的男子时,我为自己处境满是困窘,竟有些无语,对方似乎也不急着说话,笑的眼眸中仍是一付高深莫测。「那个……斗……」
    「请叫小的斗杓即可。」
    「是……斗杓……谢谢你的相救。」我在想着是不是该解释什么,毕竟普通人是没什么机会可以撞见一名男子被另一名男子暴力强压于身下的,我虽无独有偶地遇上两次,却也明白这层道理。
    斗杓笑盈盈道:「应该的,倒是让公子受了些苦……」忽做愁眉状:「若不是花了些时间处理刚才在武林盟里的那些下三滥,也不会让公子身陷于此,要是主子问起,还请公子能替斗杓美言几句。」
    我闻言错愕至极,「你……一直跟着我?」
    斗杓点了点头:「要躲过杜大少和慕蓉长公子的注意可不容易,幸好公子身旁还有个天下第一美人的杜婉姑娘,斗杓可是平生头一回当了急色鬼,盯着美人不放,才没叫公子的兄弟们发现。」
    谈到慕容袁,「那……那慕蓉二公子呢?」我想起离开前慕蓉方还在混战中,如果那群人让斗杓解决了,慕蓉方是否也平安无事?
    「打昏。」说得丝毫不见愧疚,「公子请放心,慕蓉二公子现正在慕蓉俯所属的楼阁安稳的休息中,不会惊扰到杜家堡,自然也不会打扰到公子与主子的。」
    这是斗杓第三次提及「主子」这个字眼,我有些立足不稳,「你的主子是……?」
    「公子不也知道?请吧,时候不早,主子恭候公子多时了。」
    我不安地尾随斗杓,内心纷乱、低首无语,唯一值得庆幸地,大概是我用不着向他解释为什么左堂之会对我这么一个男人有「性」致吧……咬着下唇,又有些气恼,沈甸甸的步伐不知不觉来到一处精致楼阁庭院,我抬头来,惊然望见武林盟的盟旗正迎风飞舞,此处竟是武林盟的领地。
    更叫我不可置信的,站在庭院前的人是……现任武林盟主,裘碧山庄庄主裘裴心!
    6
    是裘裴心?竟是裘裴心!
    而不是……预想中的那个人?捉着胸前的篷衣,一阵昏旋。
    一股受骗的感觉忿然乍现,如怒涛般涌入我心,让我仅存的理智溃决,顾不了礼数,气愤地转身就想离去。
    武林盟主又如何?东道地主又如何?再经历这等羞辱难堪之事,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公开于众接受外人的怜悯同情,再多知晓内幕的人也只是更可能地毁损杜家堡的名声、更冷酷地践踏我几无残余的尊严,况且,裘裴心并没有资格派人跟踪我!
    原本还在前方领路的斗杓鬼魅似的现身挡住我的去路,仍旧是那盈满笑意的表情,不卑不亢地揖手:「公子,这边请!」
    「你想强迫我?」我咬着牙。
    斗杓对于我的临时转念一脸莫名其妙:「小的不敢,但主子那里不好交代哪……」
    「裘裴心对你是主子,对我可不是!没想到武林盟身为正道之首,做得却是这等下作事!」
    我看出此处是四哥所曾提及过武林盟内最禁严重地,即使是现在比武大会期间丰清城里人满为患、龙蛇杂混,这里还是守得缜密,没有裘裴心亲授的令牌绝对无从而入!斗杓引领我单独来和裘悲心见面是何居心?一连串的事故下来,激我不得不往偏处想,而且,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必然求助无门。
    「哈?」斗杓闻言失笑,差点喘不过气来:「公子误会了……裘裴心不……那个,你等等。」朝远处的裘裴心随意地招招手,无礼的模样、放肆的态度,彷佛是对着一只狗。
    出乎我意外的,裘裴心当真快步来到我们面前,一反昨日威武,竟是先向斗杓鞠躬一拜:「斗总管。」才又转向我一揖手,笑道:「杜五少可好?没想到,在下仍有幸一窥尊容。」
    我蹙起眉,不做回复,或者说,根本不知该如何回复。我是惊讶没错,但并不想过问裘裴心在这一刻顶着是什么身分,又为何在斗杓前一脸婢膝奴颜,这些在这当头都与我不相关,我要的,是杜家堡日后在江湖中声誉的保证--仅仅是隐私两字而已。
    斗杓看着我别扭的样子,若有所思地开口:「莫非……公子是不想多见他人?」
    我撇过头。废话!要是你在那里被男人压在身下过,我就不信你会想闹满城风两、人尽皆知。
    对于我的默认,斗杓一含首:「唔……是斗杓不够心细,若是公子还在意,那就要了他这对招子如何?」
    我猛地回头瞪视斗杓,见他还是一派宜然,宛如方才只是谈笑风生。
    明明是残忍至极的话语,他却能说得云淡风清!而另一方,裘裴心原先也是惊愣着,片刻后即换上从命的神情,不发一语地举起手来,往双眼插去。
    所幸,裘裴心站得离我够近,我慌乱中还来得及捉住他的手,阻止这无义的自残,只是涔涔冷汗泌出,林风拂来,带起我一阵寒心。
    我可以看到裘裴心眼中闪过感激,但他在开口前便让斗杓挥退,斗杓也不给我机会再什么,弯下腰请求:「公子别再担搁,主子的脾气可是阴晴不定哪!」言毕,半推半送地把我带至庭院内,我想起要请裘裴心和大哥们联络,至少别让他们担心了,但,在见到坐在桃树下石桌傍,那个邪美若霜,混身泛着叫人喘不过气的威势的男子瞬间,我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来好笑,这还是我头一次在天光下见到这人,修长的身形、俊逸的脸庞、冷峻的黑瞳,天成的邪魅与霸气,无情却……尊贵地宛若天人。
    多少暗夜里,我在他灼然的眼眸里见到茫然沈沦的自己?有多少次以为他所给予的折辱,便是我此生要承揽的极限?
    忽然,打从遇见那群蒙面人起,如绷弦般的情绪一瞬间溃不成军,那群人也好,左堂之也好,为何都要来招惹?接二连三的发生、连面对父母兄弟都无法述诸于口的丑事,明明……明明就早已不堪至极了,为什么还要有人来落井下石?
    我看着那个人,方才不曾细想的羞辱言词,如今字字句句锥心刺骨,伤得我体无完肤;满腹的委屈油生,开始管不住泪如珠粒般地落下,眼前人,在泪水蒙眬中也变得不真切。
    几不可闻的叹息,我还是质疑是否耳误时,人已然落入一片黑色的怀抱中,强而有力的臂膀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