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的发烧,但为何会一直发抖,小臣不才。”李御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又绕有意味的补充,“小臣实在是只会看病,不会医心。”
    宏奕冷眼盯着这个不必自己大多少的男子,若有所思。
    “若是大皇子无别的事,那小臣就退下了。”随意的笑了一下,不等对方回答就朝外走,声音远远的传来,“贵妃娘娘还等小臣去开养颜的方子。”
    宏奕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个人,仿佛此人和宫中的其他人有些不同气质……但具体是什么,他说不清。
    将人抱回了静心斋,小心翼翼的放回床上。手碰到那硬硬的木板,还是觉得太硬了。
    “张川——”
    张川被叫得后背直发麻,但还是洪亮的应了声:“小的在,大皇子请吩咐……”
    “去找管住行的张公公,拿几床柔软的被褥来。”
    “小的这就去……”张川暗松了一口气,起身就要往外赶。
    “等等……”宏奕又叫住他,“再去倾妃娘娘那里取些浮香,叫人泡好了送过来。”
    “是。”张川应着,又怕还有什么事没吩咐完,便低着头候了一会儿。
    “还愣在着做什么,这没你的事儿了,把门带上,去置办吧。”
    “那小的去了……”
    房间里瞬间又只剩下兄弟两个人,宏奕这才发现刚刚抱弟弟时右臂使了力,白色的纱布上又出现了几抹艳红。
    想收回手臂,却被昏迷中是人儿死命抓了回去。
    “哥哥,不要丢下小情一个人,这里的人都好可怕啊,哥哥你快回来。”
    红扑扑的小脸皱成团,看得宏奕心里一震痉挛——这个人……究竟在里面受了多少苦……这个弟弟曾经那样的依赖他、信任他,他却亲手将一切断送。
    任凭本就很疼的右臂被抓得更疼,也不再抽回,只是用空着的左手扶上那红红的脸颊。发烧的炙热沿着掌心传达到心里,那种热度,不是让人舒服的温暖,而是让人煎熬的灼痛。
    就像是那种请君入瓮的极刑,心被慢慢烧开了锅。
    小情,从今天起,哥哥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
    仿佛听见了那心中的承诺一般,红扑扑的脸上绽出了一朵笑颜,随即又嘟起小嘴儿:“哼,哥哥是我的,才不和你们玩。”
    宏奕将着画面全部尽收眼底,已经十六岁的男孩儿像幼年一样嘟嘴撒娇,竟也别有一番滋味。
    鬼使神差地,竟低头吻上了那嘟起的樱唇,徐徐研磨。
    突起的凉风打翻了青草叶,也陡然清醒了宏奕的心神……天,他居然吻了他的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我觉得他们不小了吧。。。
    第 9 章
    床上的人本就发烧呼吸困难,哪里还能禁住亲吻。虽然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但对呼吸不畅之感却反应强烈。闷闷的哼唧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嘴唇微张,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宏奕本就为刚才自己亲吻弟弟的举动感到万分羞愧,见床上的人突然发出的一系列举动,以为是自己的“劣行”被发现了,急忙用还空着的手捂上自己的嘴,全然忘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教诲。
    但床上的人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醒来,他只是放开了一直紧抓着不放的白纱布手臂,转而抓向自己脖颈处的衣领儿,胡乱地向下拉了拉,又大喘了几口气,才肯重新安稳起来。
    大概是脸太红晕的原因,露出的那一节儿颈项越发显得雪白。
    宏奕看着,心中又是一阵莫名悸动。手就这么不知不觉的伸了过去,在碰触的一刹那,只觉一条火龙沿手指攀上,点燃了全身,再烧到心里。
    这一切的莫名反应都让宏奕感到有羞耻又不安,狠狠地甩了几下脑袋……他在干什么,居然在吻了弟弟后,又对弟弟有更不堪的念头……
    极力克制住再望一眼的念头,匆匆地将滑落了一半的被子狠狠地向上一拉,盖住那片洁白。起身,走到门边,他想他现在需要出去让凉风吹吹才好。
    可手才触上门,门就被更大的外力给推开了。
    探进来的是一张十分小心翼翼的脸,谄笑道:“大皇子,按您的吩咐,我把该带的都带来了……大皇子,你怎么满头是汗,是不是不舒服?”
    “天太热罢了……”匆匆抹了一把,又倒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振作了情绪,“我吩咐的都置办好了?”
    张川暗暗抬了眼皮,瞧见大皇子的脸色已经不如刚才那般沉暗了,拭去汗的脸上反而有点红扑扑的,大概是消了气,面色也跟着红润吧……这么一想,胆子也大了起来。
    “大皇子,这是上好的丝被,这是泡好的浮香,还有,这是小的擅作主张命人烧的香炉,里面烧的是有轻神功效草药,放在屋子里闻着清香,也许能让二皇子能早点醒过来……”
    听到这里宏奕不禁抬眼皮扫了一眼一脸讨好相的张川,心想这个笨奴才总算是办对了一件事。接过香炉,先抱在自己怀里嗅了嗅,淡淡的青草香果真让那些肮脏的反应平静不少。
    “现在是几时了?”不经意间瞥见了屋外已经当中的太阳,宏奕这才想起自己昨日还答应母后一起用膳。
    “回大皇子,午时三刻。”
    “去把那些拿来的被褥铺好,别让二皇子的病再重了,等他一醒,立刻去奕宁宫传报,记住了?”
    张川狗腿道:“小的牢记小的牢记。”
    又吩咐了几句,便匆匆向坤宁宫赶去。
    皇后居所,坤宁宫。
    踏进厅堂时,那一桌丰盛的饭菜连动都没有动过,端庄的女子虽然一脸和蔼,可屋子里的气氛却还是有些压抑。
    “娘亲……”宏奕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儿臣有事,误了时辰。”
    “为娘这等得可是菜都凉了……”也不说生硬的责怪话,只是抬手划了划茶杯的盖子,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什么事让你忙成这样?竟连用膳的时辰都忘了。”
    “儿臣去看了宏情。”宏奕倒是毫不相瞒,皇宫之大,无不耳目,想必娘亲早已知道了,却还是开口问着,只不过是想让他亲口说出来罢了。
    皇后似乎很满意儿子的诚实,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略微严肃了些:“我不是说过,没事就不要去看他,你父皇有命……”
    “娘亲吃一碗银耳绿豆羹吧,凉了也不怕,反而消暑清火气。”似乎有意打断了对方的话,边说边盛了一碗凉羹,恭敬地递到皇后面前。
    皇后庄严的脸上有了些许色变,这个孩子,如今已经敢公然打断她的话了……
    定定地看了送过来的碗几秒,牵唇一笑,接过碗筷,面上尽是和颜悦色:“还是奕儿知我心,娘亲这心里确实有团火气,需要消一消。”
    宏奕依旧不接话,自顾自地为自己也盛了一碗。玉勺在碗里轻轻搅拌,浅浅地品了一口。
    “娘亲可觉这羹很是有趣?”没头没脑地飞来一句,倒像是个乖孩子在跟娘亲拉家常。
    “倒不觉的。”
    “娘亲可否注意过,每次上的绿豆银耳羹,都是银耳多,绿豆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绿豆本就味道特殊,且重,而银耳却几近无什么味道,当然要少放绿豆而多放银耳,否则太重的绿豆味儿,恐怕会让人才下咽便皱眉。”
    “那为何不干脆都放银耳,不放绿豆来得轻巧?”
    “那不就成了无味的银耳羹了,勾不起人的食欲……”皇后大概被问有些烦了,有端出母仪天下的气势,苦口婆心道,“奕儿,不是为娘说你,你是堂堂大皇子,有心思应该多放在军法国学之上,而不是这些无用的炊灶之事……”
    “儿臣倒是觉得这炊灶之事有用得紧。”宏奕又摇了摇碗里的勺子,对皇后笑笑,“娘亲,听孩儿给你讲个故事。”
    “哦?”
    “有个小厨师,被传羹饮做得最好,便被一家退役将军招进府中,点名要做一道银耳绿豆羹。小厨师并没有做过这道羹饮,于是第一次做这道菜时,因绿豆放多了而被大打板子。拖着疼痛的身体回到家,看到了厨房的米袋里还剩大半的绿豆时,一个恼火,就推到了米袋,所有的绿豆都撒了出来……”宏奕顿了顿,又喝了一小口碗里的凉羹,才继续道,“但冷静下来后,他又绝心有余悸,一个舍不得,便又将撒了的绿豆全捡了起来,洗净晒干装回了袋子……第二次,主人又叫他做到凉羹,因为上次的忌讳,他在一大锅银耳里只放了几粒绿豆羹,结果索然无味,又被打板子……”
    皇后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这个故事并不感兴趣,又不好打断,只能硬着头皮听着。
    “第三次他请教了几位有经验的师傅,加了适量的绿豆,做出来的羹水大得主人喜爱,并要一个时辰内做好几十人份,赏给正军部下们品尝。厨师抹了抹汗,心道还好那天没把绿豆都扔掉,要不然,做不出来岂不又要被打板子……”讲完后宏奕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娘亲觉得如何?”
    “奕儿不妨直说。”皇后半合上眉眼接着话,心中却已有了是三分数。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写压倒性缠绵的,但是还是纠结攻受问题,待我考虑考虑再写。。囧
    还有1号的更文会在2号更,大家多等一天吧,现实有事,大过年的。。以后正常。
    第 10 章
    “这小小的绿豆,多了让人生蹙,少了却又不行,而有些人或事物又何尝不是如此?”抬眼对上自己母亲的眸子,“我想,得饶人处且饶人,说不定,哪天绕过的,就变成了成大局的关键之笔。”
    “本宫好像突然明白了,奕儿突然对娘亲将这个故事……”话到一半转成笑语,“是在教为娘如何为人处事吗?”
    “儿臣不敢。”宏情离开桌旁,扣了个首,“只是太师傅说过,人人为师,师为人人,吸不足而足,方足以。”
    皇后握住瓷碗的手明显紧了紧,像是在压抑什么一般:“看来奕儿的课业,是没白听……”
    自己辛辛苦苦养了十七年的儿子,居然开始教育起自己来。而且,还是为了那女人的混蛋儿子……皇后心中不禁冷笑——好一个“人人为师,师为人人,吸不足而足,方足以”,只是,奕儿啊奕儿,不要觉得懂得几个道理,就来教育起长辈来,毕竟,你要学得还多着呢。
    想到这里,放开了手里紧攥的瓷碗,目光落在那碗颜色好看的银耳绿豆——不如日后娘亲再教你,这汤羹既然如此麻烦,不如打碎了不吃,永不上餐桌,才更轻巧……
    心里冷哼了一声,优雅地用帕巾拭了拭嘴角:“天气太热,属实让人难有胃口……这凉羹固然很是讨喜。”
    说着便徐徐地站起身子,旁边的小太监赶忙过来搭手。
    “奕儿要是委实喜欢吃,娘亲自然不会抢过饭碗拦着,只是——这东西太凉,多食难免伤胃。”用手揉了揉额头,“娘亲有些倦怠,就先回居寝休息了。
    宏奕看着端庄的身影被小太监搀扶着消失在厅堂里,知道这是动了凤怒的意思,对着手里的银耳绿豆苦笑,便也不多做逗留,离开了坤宁宫。
    而已经回到居寝的皇后却是一个笑都扯不出来,中午的膳未进多少,倒是越发觉得堵起来。
    见宏奕离开后,就再也抑制不住,发盘上那象征皇后至高无上地位的玉板似乎都跟着颤了起来。
    “小福子——”
    “小的在!”长相清秀的小公公碎步跑进来,声音也颇为清秀,“皇后娘娘吉祥。”
    “小福子啊……”雍容华贵的脸上多几许谨慎,声音也特意压了几低,“我让你办的事可都办得好?”
    小福子脑袋里的齿轮一顿乱转,几秒领会了寓意,急忙道:“皇后娘娘放心,小的这几天每天都在御膳房守着,大皇子的饭菜一做好,第一道汤菜准经我手才能送到。”
    “每天都是都去那里守着……”秀挺的眉挑了挑,“会不会太过引人注意了?”
    “这点皇后娘娘尽管放心。”说到这小福子立即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御膳房的人都忙着各个宫寝的膳食,再加上本来这传菜的事就是归奴才掌管,没人会察觉其中怪异。”
    “恩……那就好,若是被发现——”手中的小扇停了挥舞,“你该知道后果是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