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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时威风赫赫的宫廷禁军大哥们,和平时气质飘逸的仕女姐姐们这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教室的一片狼藉。那一幅幅的傻样把威风和气质都踢到一边凉快去了。
    微风中,门板有些摇摇欲坠,从敞开的大门里可以看见教室里倒塌的座椅,四处散乱的书本,还有一位正在发呆的小女生……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门口的那具假尸……满身的凌乱的脚印,头发被踩散了,脸被踩肿了,鼻子被踩出血来了,衣服被踩得就如同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外伤已经是这样了,内伤有多少,现在还不知道,请等待后续发展……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收拾这样的残局???
    微风轻轻的吹着,站立得挺直的禁军哥哥们和仕女姐姐们的头顶上,似乎可以隐隐约约的听见乌鸦飞过时留下的嘎嘎的沙哑难听加讥讽的山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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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宫?教导室
    宽阔的一百平米的教室里正中央一张大而方的红色木桌,朴实而单调,搭配着一张同样朴实单调的红色靠背椅。桌面上,有一本厚厚的黑皮记事本,表面已有了淡淡的一层灰,旁边放着一支钢笔。
    桌子的正前方,几乎贴近墙的地方,也放着一张椅子。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显得是那么的安静,空旷和冰冷。
    这是画樱对这间教室的第一印象。
    默默地走到快贴墙的椅子前,画樱坐了下来。
    带她来的人已经关上门走了。她现在要等候教导主任的“接见”。
    事情发生后,年级组长请示了教导主任,今天停课,并命令禁军和仕女们以最快的速度全部更换教室的桌椅,整修教室的门,把教室打扫干净,至于“假尸”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医务室。而她,经过同学们的一致口供后,被当作“罪魁祸首”压来了教导室。
    “咔嚓”门开了,清脆的脚步声从门外踱了进来,来到大方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
    那是一张世故的脸。满脸的皱纹,典型的地中海老人头,小眼睛里是熠熠发光的狡猾,算计,鄙视……塌鼻,同样满是皱纹的嘴原本应该是奉承的打着笑脸这时却是紧抿成一条直线,想要甩出一副严肃的领导的样子,却是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跟耍猴差不多……
    矮小的身材,有些佝偻的背,慢慢的踱进方桌,坐上椅子。
    “咳咳……”习惯性的开场。“是章同学吗?”
    画樱看着他,点点头。
    “听说……”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教导主任,他急忙的拿出电话,火速的冲到门外,在门关上之前,还可以清晰地听到那谄媚到令人经不住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说着一连窜的“是是是是……”
    低着头,画樱无所事事的发着呆。
    时间在无聊中慢悠悠的闲逛着,不知过了多久,忽地,一双手不知从哪伸出,把她带进了熟悉的怀抱。
    “宝宝……”
    画樱一时反应不过来:“姐夫?”
    “乖呵~”亲昵地吻了吻画樱的侧脸:“我们回家哦。”
    “可是,我……”
    “乖,听姐夫的,没事了,宝贝可以回家了。”
    姐夫抱起自己怀里的宝贝,向门口走去。
    画樱微皱着眉,但还是没说什么,跟着姐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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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切都完好如初,除了人。
    教室已经整修好了。今天恢复正常的上课次序。由于乔老师需要进院修养半个月,所以暂时有其他老师代课。而教室里的气氛则是更加的诡异。
    打开了教室的门,画樱清楚地感觉到了射在身上的一道道比箭更加凌厉的目光。终于知道所谓的芒刺在背是何种感受了……
    低着头,画樱默默地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教室里是昨天那般的安静,安静到不只是针就是树叶掉在地上也听得见。
    渐渐的,不知是谁“嗤”不屑的一声,慢慢的,教室里又开始有些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了,但是背后的箭光却是有增无减。
    只因为画樱昨天明明闯了大祸却没有处分,只因为画樱昨天明明进了教导时却安然无恙的被接回了家,只因为画樱昨天明明应该被惩罚却是他们被一个一个的勒令不许再恶作剧,只因为画鹰昨天明明应该是被叫家长来一起受责备却是他们的家长被意义的警告管好自己的孩子,否则不仅仅孩子被退学,家长的工作也不保……
    那射在画樱背后的目光更加的凌厉,毫不掩饰眼底里那更加深恶痛绝的鄙视,嫉妒和增恨。
    古典的铃声响起,在老师踏进教室那一刻,叽叽喳喳总算是结束了,箭光也一一的离开了一直低着头的焦点。
    老师满意的点点头,忽视那空气中那明显的一丝不自在的气氛,打开书,开始上课。
    画樱低着头,看着书本发呆。
    昨天,很顺利的回家了。没有任何的老师打电话过来,那个怪怪的教导主任也没有打电话过来。没有责备,没有抱怨,也没有处罚。一切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为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可我什么也没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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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在埋伏着不安的平静中度过了一个月。
    同学们渐渐的适应了画樱空气般的存在。而画樱也开始适应了自己在班里面丝毫不受重视,不受欢迎的地位。
    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
    午休时间,在后宫御花园的一角,画樱习惯的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在一棵不知长了几百年的的榕树下,打算坐下来吃姐夫精心做的饭盒时,背后突然悠悠的传出“呜呜呜……”
    心“扑通”狠跳了一下,画樱马上站稳,退后了两步。
    那是一棵长得极其粗壮的老榕树,就是五个大汉张开双臂也未必抱得全。有些矮,但是很结实,就是最细的树枝也有一个壮汉的腿那么粗,树叶长得非常茂盛,把树底下的空地遮得严严实实,一丝阳光都无法穿透,显得是那么的阴暗。而大概是因为年长的关系,每根粗壮的树枝上都或多或少的垂下了不少胡须,阴暗的树底下,阴森倍加……这时,“呜呜呜……”啜泣声更显悠扬……
    虽然害怕,但是画樱还是慢慢的一步一步踱向树后。
    那里团着一个与她一样同样娇小而有些让她眼熟的身影。那团身影浑身禁不住地抖动,衣服湿嗒嗒的粘在衣服上,头发上也是湿嗒嗒不知淋了什么,夹杂着一块块的怪东东,散发出阵阵浓厚的异味……画樱皱了皱眉。
    似乎意识到有外人在,那团身影停止了抖动,如受惊的小猫小狗般,竖起全身的所有汗毛,戒备着。突然,那团身影抬起头来,狠狠的瞪向有外人的方向。
    画樱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
    对方待看清楚了是画樱,也吓了一跳。
    “李同学……”
    “章同学?!”
    陌生的称呼,揭示了两人之间的丝毫不交流,完全的生疏。
    李百合,没落官家的千金小姐,原本在小学部贵族班学习,却在四年级的时候因为家里人在官场上栽了个大跟头,身份瞬间发生了改变,被迫转进平民班,可以说是受尽了班里面同学们的白眼,辱骂和捉弄。成绩上即使不算名利前茅,但也是中上等,却是始终得不到班里同学的认可。不仅仅是因为曾经彼此间身份的隔阂,更是因为李同学自恃身份的尊贵和骄傲,坚决不愿降低身份与一堆平民阶层的小老百姓来往。但却只是越来越成为同学们捉弄的对象。
    今天在通用恶作剧的地方——厕所,被人泼了一身不只是啥米碗糕的东东,浑身发着浓厚的异味,不要说人见人散,就是她自己也恨不得就地脱下所有的衣服。去跟老师告状,却只是得到老师的厌恶和不耐,还有责备。心里面很委屈,委屈到已经不能忍受,就偷偷跑来无人的地方哭着发泄出来,哪知道,上天那么折磨她,连独自静静,哭个痛快也有人来搅和,真是!
    李百合狠狠地瞪了画樱一眼。
    “你没事吧?”画樱被瞪得莫名其妙。
    “哼,不要假好心了,我不接受。”恶意的笑了笑,李同学继续说:“你有钱有什么了不起,不跟我一样被漠视,被欺负。你越是有钱,他们就越不会就接受你!”
    画樱的心震了震,没作声,默默地听着。
    “你是不是很奇怪,一进班里面,就被忽视。就是因为你有几个破钱还爱现!”李百合撇了撇嘴,眼里毫不掩饰的鄙视和嫉妒死死的盯着画樱:“你也不过是个暴发户,平民的下等身份,有什么了不起,上个学还坐个破轿车来炫耀,你越是爱现,那些跟你一样的平民只会越看你不顺眼,只会更加的讨厌你!”
    越骂越顺口,越骂心里越有说不出的痛快,李同学也就越骂越停不下来了:“本来你也你也该被捉弄,本来你也该被欺负,要不是你的臭钱疏通了教导主任,你以为你可以像现在这样什么事也没有吗?”
    画樱摇了摇头,“我……”
    “别说你没有,这事不要说是我,班里面那些贱民全都知道。要不是你那些个臭钱,你以为蟑螂那件恶作剧你怎么会安然无事,不仅没被处罚反而是他们被训斥了一顿。如果不是这样,他们现在也不会那么的恨你,却动不了你,只会欺负我!都是你害的!”
    画樱急忙张口:“我……”
    “闭嘴,别说你没错,是你害的就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今天也不会被欺负的那么惨,还被老师骂!都是你!”李百合同学似乎已经发泄的痛快到忘乎所以了,伸出手狠推了画樱一把。
    画樱不自禁的后腿了一步,毕竟后背是没有眼睛的,没看到后面的地面蜿蜒的镶嵌着一根根粗壮的榕树根,被绊倒了,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手也为了稳住平衡,使力撑在地面上。
    “啊!”惊呼了一声,画樱痛的眼泪都快飘出来了。屁屁上是一阵阵清晰的痛感,抬起手掌看了看,手心里被地里的小石子刮出了伤痕,正冒着丝丝的红。
    “哼,活该!你家不过是有点臭钱的平民暴发户,嚣张什么!像你这种可怜虫,迟早会被人抛弃,没人要!”以重拾傲气和尊严的李百合同学幸灾乐祸的瞟了眼画樱的手掌,起身离开了,在看到那同样掉落在地上的精美饭盒时,猛踹一脚,把画樱今天的午饭,姐夫精心为自己宝贝准备的午餐踹了个稀巴烂,饭盒散了,饭里的美味菜肴散落的遍地都是。
    “啊!”画樱惊得眼泪流了出来,那是姐夫做的饭啊!
    画樱忍着痛站起来拾起饭盒,屁屁疼的难受,手掌心疼得也难受,但是心才是最最难受的……
    她什么也没做啊,为什么错的人就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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