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冷落他,不就是晚上让他睡觉规矩点儿,不准他动手动脚么。
见小媳妇又害羞了,二疤只是呵呵笑了两声,然后开始劳作起来,将背篓里的垂盆草都倒了出来,离儿刨了坑,二疤则将草栽种进去,两人不一会儿便将整个屋顶都种满了垂盆草。离儿选垂盆草还有另一个原因,长在石缝里的植物是最易成活的,她不用担心有一天屋顶会是一片枯黄的杂草。而现在,绿油油的垂盆草密密地长满了一屋顶,翠绿欲滴,甚是好看。
两人的动作自然引起了不少人注意,毕竟爬上屋顶,别人想忽视都不可能。李氏破锣般的大嗓门远远地喊了一句,“李妹子,二疤小兄弟,你们这是干啥呢?”这一句把还没来得及下梯子的离儿吓了一跳,二疤远远地瞪了李氏一眼,小心地扶了小媳妇离开屋顶。
“哟,这可真是好看啊,屋顶上居然也能种草?”李氏不知啥时候已经走过来了,其他零零散散的无事妇女也围了过来,都好奇地看着那一屋顶的杂草,小声议论着,觉得很是稀奇。
“尤小兄弟,这大早上的,你咋没出去捕鱼,反倒在这屋顶上种起草来了?”李氏笑问道,话里尽是调侃,其他人也跟着加了几句,一片哄哄的笑声。
知道大家只是闹着玩,二疤无奈耸耸肩,“媳妇想要美化一下屋顶,我这个当丈夫的自然得效犬马之力了。至于捕鱼,也不差这一天,小鱼塘里的鱼够吃好几天了,偶尔偷偷懒也没啥。”
一说到小鱼塘,众人就有些咬牙的冲动,什么叫够吃好几天,村里几乎没人不知尤家两口子的鱼塘是最富有的也是最漂亮的,里面的鱼又多又肥,而且池底铺满了鹅卵石,还长着几棵好看的水草。这水草自然是离儿嚷着二疤去河底摘的,硬是给二疤移植到自家小鱼塘了。
“哎呀呀,想不到尤兄弟这么疼媳妇,大姐我可是羡慕得很啊。”人群里一个妇女拉长调调调侃道,语气有些酸酸的。
“呵呵,大姐说笑了,谁家的媳妇都是用来疼的。”二疤忽视那酸酸的调调,客气回道。
“二疤兄弟还挺有才学,还知道这个效犬什么力的,比我家一个字不识的老汉好多了。”不知谁家的妇女又道。
“啥有才啊,只不过是看了点儿闲书,识得几个字罢了。”
众人一听又傻了,没想到这尤二疤一介莽夫还识得字,不禁又添了几分好感,想着什么时候让自家娃娃跟这小兄弟学几个字也成,在这渔村里,识得字的人便会令人刮目相看,比如说村里那个识字最多最有学问的老先生,大家都很尊敬他,村里偶尔出现的重要事项都会有他参与主持的份儿。
村妇们有调侃的,有酸溜溜心理的,二疤都一一回应,且回答得滴水不露,让一边的离儿看得咂舌,什么时候自家相公口才这么好了,心里忽地涌出一种名叫自豪的东西,让离儿觉得身体有些轻飘飘的。
自认自讨没趣,调侃也不成,众人自然是散了,心里都有些羡慕这两口子,生活美满,日子过得也这么滋润。唉……当初是谁说这尤二疤娶不到媳妇,又是谁说这李家闺女不好,闹出一堆传闻的,这些人真是该打。
如果离儿听到了她们的想法肯定会恨恨地加一句:除了你们这些长舌妇一天到晚无所事事,还还那么无聊啊?!不过正是这样,离儿才得以嫁了个二疤这么会疼媳妇的汉子,可谓世上绝无仅有的奇珍异宝。等人走完,离儿忽地搂住二疤的腰,小脑袋蹭啊蹭,甜甜地笑了,就算自家相公真的长得很丑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他疼她,愿意宠她啊,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找到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更重要呢……
作者有话要说:垂盆草图片欣赏,好看吧
☆、小夜更新了
离儿很纳闷,自从梅子怀孕后,这田大婶就跟换了个人一般,把梅子当成了宝贝疙瘩来疼,那疼惜程度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儿子田大力,这村里人谁不知赵氏是出了名地疼儿子,如今却把儿子搁在了一边,只疼媳妇或者说是那未出生的孙子。田家的啥活儿也都被她揽了过去,去河边浣衣的时候也常常见她一脸容光焕发,还哼唱着不着边的小调,果真是快有孙儿的人就是不一样么。
离儿常想,若是自己的婆婆还在的话,会不会也是这般急切地想要一个儿孙,那如果自己真的没法受孕,结果又会怎样呢?婆婆会不会刁难自己?纵然不如赵氏那般难缠,却也是心里不好受吧。每每想到这儿,离儿就觉得自己万分幸运,她和二疤两个人是清冷了点儿,可是他做什么事都以她为先。她敢保证,就算自己真的没办法给他生娃娃,二疤也不会计较,可是她却舍不得,舍不得自家相公哪怕一丝丝“委屈”,所以她每一天都在乖乖地喝药,再也不嫌苦了,可是停药好久了,已不见肚子有啥动静。
“娘子,都日晒三竿了,还睡啊。”离儿今日格外犯困,所以吃了二疤做的早饭又睡了个回笼觉,二疤也由着她,自己一人出了门,没想到打渔回来,小媳妇还在床上睡着,二疤坐在床边,看着小媳妇嘟着嘴,不知做了什么美梦,一时来了兴致,二疤伸手捏住那小巧的鼻子,结果离儿呼吸不畅,只好张开嘴不停吸气,一双水雾大眼猛地睁开,睡意全无,恨恨地瞪着仍旧捏着她鼻子的二疤,不满地哼唧出声,“相公,你干嘛啊,我还没睡够呢。”
二疤将她从床上一把拉起,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没办法,再不起来的话就到晌午了,为夫怕娘子睡得太多,晚上睡不着。还是说……”二疤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娘子想养足精神,晚上和我……嗯?”
离儿一怔,然后使劲在二疤腰上掐了一把,迅速起了床,却听见自家相公在身后闷声偷笑,有些恨得牙痒痒。现在天气越来越凉快,可是离儿去比以往更加犯困,对于这点,二疤很是无奈,只当小媳妇变得越来越懒。不过懒就懒吧,他勤快点儿不就得了。
“相公,今天有没有认真捕鱼?”离儿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问道,顺势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半眯着眼睛。
二疤小媳妇这没有骨头的样子,长臂一伸,把她揽入怀里,低笑道:“娘子放心,即使娘子不在,我也不会偷懒,我看过不了多久,咱小鱼塘里的鱼铁定是全村最多的,到时候只怕娘子你数得眼睛都酸了,呵呵。”
离儿嘴角微勾,阖眼靠在他怀里,“那最好,嗯,终于我要吃酸鱼汤,相公你做饭,我累得慌。”
“好好,晌午我做酸鱼汤,然后蒸点米饭吃。”
“我还想喝酸梅汤。”
“……可是酸梅这个时候已经没了。”
“可是,我就是想吃。”
“……”二疤忽然觉得这几日的小媳妇格外折磨人,还有些无理取闹。小媳妇最近的饭量也变得大了些,抱起来的时候软软的,明显长了些肉,虽说小媳妇胖点也很好看,可是光吃不动对身体不好,最近也不爱蹲在鱼塘便数鱼了,陪自己打猎的时候动不动就累得气喘吁吁,二疤隐隐有些担忧,莫不是小媳妇得了什么病。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二疤算是彻底惊慌了,小媳妇刚喝了一口鱼汤就吐了出来,还一直干呕。明明喝了一个多月的草药,身子应该好了才对,可是现在小媳妇仿佛更加严重了。二疤没来得及吃上两口饭,给小媳妇揉了揉肚子,扶她躺在床上后便匆匆撑着船滑向了村头去找牛大夫。
离儿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心里有些害怕,若是自己身子真的不能受孕了该如何是好,二疤那么想要一个孩子,自己也在他的熏陶下越来越喜欢孩子,其实她一直没告诉二疤,她常常做梦梦到一家几口子在一起的幸福生活,她陪着女儿一起绣花做草鞋,二疤则陪着儿子们上山打猎去江上捕鱼,如今美梦泡汤,不说二疤就是她自己都难受得要死,想着想着眼睛竟有些湿润,把一颗脑袋死死埋在枕头里不愿出来了。
二疤急急去了牛二家,简单说了几句就拉着他走了,可怜牛二还没来得及咽下最后一口饭就跟着他上了船。牛二无奈摇头,找他看病的村民不计其数,可是最紧张最慌乱当属这尤二疤,那划船的速度令他咋舌不已。
“尤兄弟放心吧,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等会儿我开点药吃几天就没事了。”牛二见他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不由出声安慰道,二疤只是随便嗯了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牛二见状也不多说了,按照方才二疤的描述,只是简单的厌食罢了,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不过……牛二摇摇头,这尤家媳妇的身体刚刚停药没多久,不可能这么快就有了。
两人赶着进了小竹屋,路上偶尔有人打招呼,二疤只是淡淡应了声。
“这尤家媳妇是生了什么重病么?怎么这尤兄弟慌成这样?”李氏远远瞧见两人,自言自语道。
见小媳妇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二疤真的慌了,连忙走过去将小媳妇抱了起来,却见她眼睛红红的,心疼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说完揉了揉那红肿的眼睛。
一旁的牛二干咳两声,这才让二疤回过神。“牛大哥,你赶紧给我媳妇看看,方才媳妇刚喝了一口汤就吐了出来。”
牛二坐到床边,正要执起离儿的右手把脉,岂料离儿把手背在身后,死也不拿出来,牛二只好尴尬地看着二疤。
“娘子,让牛大哥给你看看,才好抓药。”二疤低声道:“娘子放心,以后喝草药,我都会多备几颗蜜枣。”他以为小媳妇是怕苦,不想喝药,便如此引诱道。
离儿可怜兮兮地看着扶着她后背的二疤,撇撇嘴道:“相公,我怕。”
二疤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担忧,叹了一口气,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道:“无事,就算以后只有咱们两口子,咱们的日子照样过得甜甜蜜蜜的。”好说歹说,二疤才将离儿背在身后的小爪子掏了出来递给牛二。
牛二把住离儿的手,表情开始很凝重,随即忽然一惊,喜上眉梢。啪地一掌拍在二疤的肩上,哈哈大笑出声,“你这小子要当爹了都不知道,已经一个月了,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个时候应该还在用药才对,居然给你家媳妇怀上了,嗯,胎位很稳……”
后面的话没有听清楚,二疤只听到牛二说自己要当爹了,嘴微张,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离儿也是吃惊地看着牛二,一时说不出话来,这大悲大喜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娘子,方才牛大哥说什么了?”二疤傻傻地问小媳妇。
“相公,我也不知道。”离儿眨眨眼回道。
“我说,你们一个要当爹一个要当娘了——”牛二拖长调调大声道,知道这小两口是一时高兴过头变傻了。
“啊——”离儿尖叫一声,然后立马捂住嘴,躺回床上,拿被子将全身罩住,小脸藏在里面,身子微微抖动。而二疤则飘飘然地送牛二出了门,正要撑船送牛二回去,牛二却拒绝了,笑道:“我等会儿搭个便船就好了,尤兄弟你赶紧回去陪你家媳妇,呵呵。”
二疤机械地点了点头,转身往回走,却一下撞在门沿上,好疼,不是做梦!几步跨到床边,将小媳妇连人带被子搂在怀里,迫不及待道:“娘子你听到了吗?我要当爹了,哈哈,我要当爹了!”那样子就像是得到了天下独一无二的宝贝,手舞足蹈地恨不得和每个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离儿缓缓从被子里露出一张小脸,眼睛又肿了一圈。
“怎么又哭了,应该高兴才是啊,都要当娘的人了。”二疤笑着揉了揉那红成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