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鸳鸯,我方才说错了。”离儿觉得自己还是当哑巴好了,因为方才说出的话实在不讨喜。郭氏几不可见地白了她一眼,离儿心里凉飕飕的。
    赵氏开始教离儿针法,如何开头收尾可如何缝补以省针线,还有各种走线方法,离儿刚开始还觉得无聊,后来竟学出了门道,越发觉得有趣。察觉到这田大婶基本不跟梅子说一句话,离儿颇有些尴尬,好歹那是她媳妇,怎么现在搞得她才像她家媳妇一样?
    和田老木匠一块做桌椅的田大力时不时回头看三人一眼,嘴角轻轻勾起。屋里静悄悄的,大多时候只有离儿和赵氏在讨论针线问题,剩下的便是割据木头的声音。
    “嫂子,我看你这衣裳已经破得不能穿了,你还缝补做什么?”郭氏瞥了一眼离儿手中的衣裳,表情有些不屑,声音略带揶揄。
    离儿本就是拿着一件破衣裳过来学针线的,谁说她要缝补好再穿的,但是离儿没有回话,只是讪讪笑了笑,有些人你反驳地越多,她还就真跟你杠上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她的冷嘲热讽。离儿想,定是刚才说那鸳鸯绣得像野鸭惹得她生气了。
    听到郭氏的这句话,田大婶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似乎也不愿与她多说,田大力手中的动作微动,眉毛挑了挑,本欲说什么,但见离儿没有放心上,便没有开口。
    呆了一个多时辰,样子也做得差不多,该学的也学到了,离儿便客套了几句准备回去。
    “丫头,以后有什么想学的尽管来找田婶。”赵氏在离儿临走前加了一句,颇有些不舍,觉得这丫头很对她胃口,只不过……唉……可惜啊可惜,便宜了那个尤小子。
    离儿回到竹屋的时候二疤还未回来,自己便清扫了一下屋子,顺便做好了饭菜。等到日头快下山了,尤二疤才提着两只野兔回来了,离儿早在窗子边看着,见到他的身影才缓缓露出一丝笑意。二疤老远就看见窗子边那颗小脑袋,甩甩头,被汗水打湿黏在眼角的头发被甩至一边,然后怔怔看着窗子里的小媳妇,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离儿如往常一样,迎了出去,帮他擦着汗水,拎过他手里的野味儿,被他搂着走向厨房,无数次重复着如此简单的动作,可是却总也不会觉得腻味。
    回到屋中后,离儿便迫不及待地拿出自己缝补的衣裳向自家相公炫耀,二疤连连称好。他能说不好么,到时候恐怕迎接他的是小媳妇的拳头,虽然打在身上软|绵绵的,但是小媳妇生气的话可就不好了。
    清晨的时候,离儿习惯早起,不是和二疤一起去江上捕鱼,就是端着一盆子衣裳去河边洗衣。
    “李姐姐,这里这里。”清脆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离儿抬头望去,却是碰过几次的王家闺女王草儿,身边还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孙家闺女孙小月,两人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离儿步伐轻盈地跨过几颗大石头,走至她们身边蹲下,笑问道:“你们两丫头怎么也起这么早?”
    “什么丫头不丫头的,李姐姐才比我俩大多少,居然这样叫我们。”王草儿嘟嘟嘴道,样子有些不满,一旁的孙小月则是呵呵笑了两声。
    “得,我错了,应该是王妹子和孙妹子。”离儿笑着改了口,王草儿这才作罢。
    几人嘻嘻哈哈地洗衣裳,像是玩闹一般,河沟边的妇女也越来越多,熟悉的人便说上两句,不熟的便点个头。
    “咦,梅子姐也来了。”王草儿眼尖,一下看见了郭晓梅。“前段时间不见她这么勤快,最近真像变了个人。”王草儿凑到离儿耳边小声道。“草儿,不要瞎说,让李姐姐笑话。”孙小月用胳膊肘抵了抵她的腰,低声道。果然,是女性都喜欢八卦,离儿也不介入两人的言论,只是随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梅子正端着一大盆衣裳朝这边走来。
    “要不叫她过来一块洗?”离儿看了看两人,建议到。
    “也好。”王草儿笑着点点头,朝逐渐走近的郭氏招招手,“梅子姐,这边。”郭氏似乎老远就看见几人,见她们招手,便踏着小碎步走了过来。
    “梅子今个儿要洗这么多衣裳?”离儿瞧着那堆满一盆子的衣服床褥,有些惊讶地看着郭氏。
    郭氏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她只是笑笑,“婆婆她以前也是洗这么多衣裳,我只不过是在走婆婆以前走过的路而已,没啥的。”
    离儿淡淡地哦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想着如果自家相公的爹娘还在的话,她估计也会做这些活儿,因为媳妇孝敬婆婆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过这婆婆故意刁难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不知这田大婶是故意刁难梅子,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几人围在一起洗衣裳,偶尔说些村里的事,王草儿话最多,离儿听她讲得津津有味,附带着脸邻村的事儿都讲了,哪家的狗生了崽子,哪家的庄稼收成好,哪家的汉子娶了媳妇,如此如此,离儿对这王草儿佩服得五体投地,眼里晶光闪闪。
    王草儿正讲得起劲,郭氏却慢慢站了起来,见几人盯着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腿蹲麻了,起来站站。”
    “梅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腿有些麻。”离儿跟着站了起来,原地蹦了几下,调头看向郭氏,却看见她有些站不住,一手扶额就朝身后倒去,王草儿和孙小月也看见了,几人同时惊呼出声,好在离儿离得近,及时扶住了她,才使得她没有仰头向后摔去。
    “梅子醒醒,快醒醒!”离儿有些惊慌失措,第一次遇到这种情景,要说中暑也是不可能啊,现在日头才刚刚升起,远处几个大龄的妇女见状围了过来,一群人把郭氏背回了田家。那赵氏正坐在床上纳鞋垫,见一群人围着自己的儿媳妇进了屋,一时摸不着头脑,连忙把床让了出来,让郭氏躺在上面,“这……这是怎么了?”赵氏惊慌地问道,虽然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但出了什么事总归不好。几人在一旁解释当时的情况,离儿则出门奔向刘家。其他人家这会儿都出门捕鱼了,只有李氏和这个刘大哥比较贪睡,起得晚,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离儿急急扣了门,果然见李氏披着衣裳出来。
    “尤家妹子?这是咋了,慌慌张张的。”李氏打了个哈欠问道。
    “李大姐,是梅子突然昏倒了,我想麻烦让刘大哥乘船去一趟村头把牛大夫叫来。”离儿连忙解释道。
    李氏一看情况紧急,倒没有多问,连忙催着自家那汉子出了门。
    后来,牛大夫火急火燎地被送来了,诊断病情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梅子有身孕了!众人一听是好消息自然是一一道贺。有些老妇人则责怪赵氏不该让梅子做重活儿,这赵氏是有苦说不出,她哪里让这儿媳妇做过重活儿,是她自己说要去河边洗衣,不过这会儿她也顾不上那些,完全沉溺在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当中,笑得合不拢嘴。
    离儿看着众人眉开眼笑的样子,双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品平坦的小腹,心里有些酸酸的,她比梅子先嫁做人妇,可是人家都快为人母了,她还一点儿信没有,虽然知道自家相公不会说什么,但是她知道他早就盼着自己给他生几个大胖小子了。离儿呼了口气,决定回去喝上个几大碗中草药,狠狠补一补。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呀,终于赶上更新了,今天下了好长时间的暴雨,没水没电。。苦啊
    ☆、小夜更新了
    田老木匠和田大力到村头送了木质桌椅,一回来还未来得及休息便听闻这消息,简直又惊又喜,特别是田大力,拉着牛大夫问这问那,生怕漏过什么重要事项,牛大夫笑着保证没啥事,还开了点安胎药,田大力这才放了心,迫不及待地乘船载着牛二去村头取药。凑热闹的村民纷纷道喜后也便回了各自家。
    二疤打渔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小媳妇蔫蔫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就像只没有生气的鱼儿一样,郭氏有了身孕的消息他自然已经在外面听到了,知晓小媳妇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不过这样的小媳妇让他欢喜极了,这说明小媳妇同他一样,也是很想要一个孩子的。其实二疤猜对了一半,离儿看见像梅子无所求一样的人反而却怀孕了,而自己呢天天喝着中草药不说,也常常盼着念着,却是一点儿信儿都没有。果然,嫉妒乃女人天性也,虽然离儿的嫉妒只是小小的酸溜溜心理。不过,倒不是因为离儿特别想要一个孩子,只是每天老见自家相公念叨着以后的生活,时不时提到了生几个孩子,离儿便渐渐被感染了,觉得生几个孩子也是没什么不好的。何况在古代,这个年纪生孩子是很正常的,再晚点儿的话反倒不好了。
    二疤从身后抄起小媳妇的胳膊,从身后环住她,低笑道:“怎么,羡慕了?”
    离儿调头,狠狠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不过倒是乖乖地靠在了他的怀里,拽着他的袖子用手指绞着袖子边玩了起来,十足一个委屈的小媳妇样儿。
    “这有啥,等以后娘子调理好身子了,我们想要几个孩子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二疤抚弄着离儿有些散乱的发丝,替她仔细绾了起来。这么长时间,二疤别的没学会,倒是小媳妇的发髻老是乱糟糟的,他便经常代劳,绾发的技术也越来越高,离儿呢也乐得自在,平日里就更加懒散了,往床边一坐,小脑袋一扬,递上木梳,乐呵呵地等自家相公绾发,对于这一点,二疤也无可奈何,是他惯出来的坏毛病,现在要改也难了。
    “相公,我都喝了快一个月的草药了,身体应该调理得差不多了吧。”离儿在他的怀里调了个姿势,抬起头正好看见自家相公的侧脸,双眼定定地望着他,问道。
    看小媳妇那希冀的样子,二疤暗叹一口气,有些事是急不来的,纵使他也非常想要孩子,但是太急躁了反而对身体不好,捏了捏小媳妇的琼鼻,笑道:“娘子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你相公我如此威猛,那送子娘娘想忽视我们都没法子。”
    听自家相公这毫不遮掩的无耻话语,离儿微微红了脸,笑骂道:“又不正经了。”
    “好了好了,方才我回来可是捕了不少鱼呢,娘子不想看看咱家的小鱼塘去?”二疤挑了挑眉,极尽诱惑道。
    果然,离儿一听到关于小鱼塘的事,立马眉飞色舞,拽着他就跑了出去。
    小媳妇蹲在鱼塘边伸出食指一个个地数着池中的鱼,二疤则环着胳膊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目光不自觉地变柔。以前,小媳妇最喜欢做的事是抱着那个聚宝箱数铜钱,现在呢,小媳妇最喜欢的便是蹲在池子边,眼睛跟着那游蹿的鱼儿一起游动,顺带着数鱼。看来,不用过多久,这池子就会挤满各种鱼,不过二疤有些担心,到时候小媳妇会不会数鱼会数到眼睛发酸?
    离儿忽地站起身,转过身朝二疤笑得灿烂,一种不好的预感让二疤微微退了一步,警戒地问了句,“娘子,你又想干嘛了?”
    离儿嘿嘿干笑两声,抱着自家相公的胳膊,小脸倚了上去,讨好道:“相公,今个儿天气挺凉快的,你去帮我运鹅卵石好不好?”
    他就知道准没好事!抬头看了看天,确实有些阴沉,估计晚上之前就会下一场中雨。看小媳妇那水雾缭绕的大眼睛,二疤觉得这就是自己最大的软肋,见不得小媳妇半点儿委屈,哪怕是装的也舍不得,而小媳妇把他吃得死死的。
    后来就是,二疤又拿着两个大麻袋,和小媳妇一起到河边拾鹅卵石,让二疤哭笑不得的是,这小媳妇捡鹅卵石就罢了,还非要挑选一些好看的,他可不同,捧起一大把石头就往麻袋里送,等装满两麻袋,他便连拖带扛地搬到了鱼塘边,索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