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到现在和本家如日中天的势力成截然不同的形势,我的阿玛只是四品典仪官,上不得大台面。
眼下是四阿哥胤禛的选妃,我赫然也在名单之内,阿玛千叮咛万嘱咐:“你这丫头,我和你额娘向来宠你,以至于你现在没有分寸,进了宫可不能如此,别人会说你有失家教。”
“是,阿玛,你这些话都说了多少遍了。女儿背都背熟了。”
选妃宴?!对于着即将来到的宴席我抱着几分无所谓,几分跃跃欲试,我心知自己容貌妍丽,自是有那资本我也曾兴起这年头,然而最后在阿玛额娘温和的眼神中放弃。
我们家也曾有过辉煌的时候,在我还小的时候,家中依然是非常繁盛的时候,一尺高的血红珊瑚,红宝石美人瓶……
当时我阿玛与我伯伯共事,然而不知是两人意见不同,还是我伯母的饶舌尖利在其间挑拨,不论是什么原因,最后的结果是两人的分开,两家的割裂。
在很多人看来,我阿玛的成就更多的来自于伯伯,这样一来,也就造成我们家的衰败。
小时候我曾经怨恨伯伯,然而长大了,慢慢的就不怨他他了,只怨那些和阿玛几十年友情到头来袖手旁观甚至于落井下石,我少年时曾经称其为伯伯的人们。
阿玛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家中迅速的落势来源于很多人想要上去,然而站于顶尖的位置只写那几个,所以要想上去,就必须有人下去,一切就只是那个简单。
阿玛和额娘都是忠厚,重情义的人,而我不是,我怨恨,我恼怒,我甚至希望有昭一日,我能站于他们的顶上,看着原来欺负过我们的他们对我俯首称臣,我有这样的心,我也自信我有这样的能力,然而这所有的一切在注视到阿玛额娘眼中的温和而消失。
是的,他们并不想报复,他们只是想平静的生活,而我也压抑下满腔的怨恨,去做他们心目中希望的乖巧的女儿。
罢了,就这般吧。
德妃,传闻中这个女人曾经是孝昭仁皇后,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也难怪别人会有如此猜测,这几乎已经是一个认定的事实,然而事实是事实,却没有人敢宣之于口。
按辈分来说,其实我应该喊她一声姑姑,而在传闻中的德妃,惊世绝艳,气质美如兰 才华馥比仙,又是万千恩宠在一身,杀伐决断,把持后宫,却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我对于德妃却是欣赏认同之后的期待,很想见她一面。
我不得不承认我在见到德妃时第一面的惊讶,这个矛盾而难解的女人她没有兴师动众的召集大家在御花园或者哪个殿里一起集中, 她只是在永寿宫里,宫女出来说了一声娘娘还在小寐,让大家稍等片刻,随后连宫女都进去。
所有人面面相觑之后,开始还想着可能这是一个考验,耐心的等着,可是两个时辰过去,还是没有人出现,慢慢的全部人都失了耐心。
“这是个什么事啊,这个德妃摆明了就是刁难我们,果然就像传言一样。”
“看来雅仙姐姐对于这王妃之位是看不上了,否则怎敢对未来的母妃大言放肆?”
“我可没这么说,你少挑我的话语。”
我看着那一片吵闹,还有人过去劝架,有些带着嘲讽的好笑,难得有这个不谙世事,只是在这片争名逐利中,多少是可贵的,却又是有点可笑。
也就在这片纷乱之中,永寿宫出来了一名宫女欠了欠身:“娘娘有请乌喇那拉氏明珠。”
我侧目一看,正是方才劝架的女子,是内大臣费古扬的女儿。
再看看四周,方才还牙尖嘴利,尖酸刻薄的女子还没反应过来,急急想要转变面孔,要笑不笑的模样让我心中嘲讽之意顿生。
过了没一会,乌喇那拉氏明珠出来了,面上带着几分拘谨,还没等一众人凑上去询问,就见里面走出一人。
面容清丽气质不凡,一身白色银丝绣花的宫装,衬得如同白茶花般高贵出尘,展颜一笑之际,仿佛能听到花瓣绽开的声音。
才貌双姝,艳绝后宫的德妃,千娇百媚,灿若朝霞的惠妃,清丽不凡,气质脱俗的如嫔。
想来眼下之人,就是如嫔。
就见她水眸轻眨,微微一笑:“钮祜禄曼君,随我进来。”
我心中些许的惊讶,也不表现出来。
德妃,也许凌厉,也许心计深重,但我从来没想过,会见到如此这般的德妃,一身鹅黄色的宫装,手持一卷书卷,神态悠闲自若,见我,轻轻一颔首:“坐吧。”
她比我想象中的美,一个人的美包括容貌,气质,威仪,她兼而有之,说柔和,眉目之间闪现出聪颖之色,说凌厉,眼下她又表现得闲庭适宜,围绕着神秘的女子,肤色白皙若皑皑天山上的冬雪,眉眼若山波水转,高傲清冷如梅,优雅美丽若莲,时而高贵,时而美艳。德妃能够艳绝后宫,不是没有理由的。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嘴角微噙着一丝笑容,道:“看着宫外的情景,你是如何看待?”
我不知她是何心思,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言辞:“四皇子出色卓然,众女子心生倾慕也是自然之理。”
她掩嘴一笑,眼梢微微挑起:“既然如此,那倾慕之中,又是否有你的存在呢?”
我骇然,不知其意,看了她一眼,她依旧是一片霁颜:“曼君身份低微又岂敢妄想?”
“钮祜禄族的女儿从来不是如此怯懦的人。”
她似笑非笑的眼眸投在我的身上,我不敢抬头去看她。
“先下去吧。”
……
很长的时间里,永寿宫里都没有声音,也没有再召人进来。
“乌喇那拉氏明珠不适合,她就适合了吗?”
“她不适合,但是遇上我之后,她就适合了。” 白绢地绣孔雀漆柄团扇遮住了泰半的容颜,却见一双水眸熠熠生光。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我会开一新坑,也是这样厉害聪明的女子,到时候要去捧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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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清楚德妃的心思,在我之后,再也没有人被召见,一帮女子的咬牙切齿群都反映在了我的身上,也是,有猜测德妃中意的人选是我,有猜测是我在德妃面前说了她们坏话,无论怎样,都是不会让我悠闲了。
“妹妹好福气,得天独厚,得德妃娘娘如此厚待。”
接二连三的挑衅,一个个都当我是柿子捡软的捏?我皮笑肉不笑,轻摇了手中的宫扇:“姐姐可是说笑了,妹妹资历尚浅,哪及的上姐姐老成稳重?”刻意的在那个老字上强调了重音,摆明了不给她面子。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有一个人没有参加,乌喇那拉氏明珠也算是一个善人头,当然这并不时称赞,在我看来,她的脾气并不适合后宫这个勾心斗角,全然的包容,哪天被人害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的耐性在一次次的挑衅中消失,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错,或者该说这是我的本性,我从来不是善良的人,以德报怨不是我的个性,我素来奉行每个人必须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然而天下之事,要能事事如愿,尤其会有菩萨的存在。
在我看来,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亲情,坚决不允许任何人越雷池一步。
然而,说我年轻气盛也好,说我一时思虑不周也好,我远远低估了眼前这些貌美如花少女盈盈笑语之后的蛇蝎心肠。
我看着面前优雅高贵的女子,她此刻与上一刻表现的截然不同,带着凌厉的眉眼,谈笑自若。我低着头,目光所及是她素白手指上尖利的金錾花镶碧玺翠珠在光芒照耀之下闪烁出让人窒息的华贵。
德妃,我终比不上她的心计深重,老谋深算。
“本宫告诉你这些,并非是让你在此垂怜自抑,本宫相信我钮祜禄一族也不会出这样软弱的儿女,告诉我,接下来你会怎么办?”
贝齿紧紧咬住下唇,许久才抬起头:“曼君斗胆问娘娘一句,这一切是否在娘娘预料?”
轻轻的笑声让我紧紧的绷直了身体,指尖微微清颤,只闻的轻笑之后传来茶盏一磕的声音:“不是预料,而是为了这个局面,本宫才煞费苦心,目的,只为了让你明白,有些事,并非是逃避就可以的,否则就是应了一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我瞠大了眼眸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要在她身上找出哪怕一点的慌乱,可是……我失望了,我的惊讶只换了她的付之一笑,无关痛痒。
“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操纵他人的命运?”
“何为命运?你终究知道太少,要知道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远比朝堂之上的政治来的愈加凶猛,你真以为乌喇那拉氏明珠与世无争,和气贤淑,她能如此并非是她的胸怀,而是她胸有成竹,其父官至抚远大将军,她几乎可说是内定的正妃人选,所以她不争,也不需要争,一个乖巧听话,一个刁蛮骄横,你觉得做婆婆的首先选的会是哪一个?”
德妃抿嘴一笑:“只是很可惜,虽然正妃人选必然是她,然而她并非是我最中意的人,我要的,是你钮祜禄曼君。”
“曼君命薄人微,竟能得如此德妃娘娘如此垂怜,真是三生有幸。”
“你也不必说这些酸绉绉的话,我需要一个钮祜禄一族的女子,而你是最得我心的,当然,这得去除了你原本的逃避和退缩才行,钮祜禄一族的女儿倔强自信,高傲而具有野心,你扪心自问,眼前一切,你是否当真满足?”
不,我不满足,这一切只是屈于父母的希望!
我看着她,仍有一丝不甘。
“别忘了,我也是钮祜禄族的女儿,我了解每个钮祜禄女儿的心绪。”
“你……”我知道我此刻听得的是如何重大的秘密,心知肚明和光明正大毕竟是存在差异的,然而不知为何我感觉松了一口气。
“你很聪明,却少了几分老练,我所做的就是就把那些你没有想到的细小分析于你,这所有的一切使原有你逞了一时之快,那你为何要逞这一时之快呢?那就是你小看你身前的女人,后宫是一个染缸不错,然而每个大势之家也有各家的势力,除了几个除了几个特别大的家族,分家太多,彼此争斗不休以外,其他的家族基本是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会不惜一切,至于你的阿玛额娘,顾全大局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身不由己,明知眼前会发生什么事,却依然必须往前,渔翁得利也好,将计就计也好,就看个人造化。我预料一切之后,不是不阻止而是不能阻止,当然,另一方面也是这一切的局面还有挽回的余地。”
“娘娘你的意思是……”
“城府深的人,也不是没有,尤其是越是宅第深重家的千金,哪怕是天真浪漫,也不得小觑,尤其是在家中极为受宠的,家中子女众多,她如何脱颖而出也是有根据的,也不排除有心计特别深重的,水波不兴,但是这类人,一方面是对自己背景的信任,一方面是洞悉你的逃避,与其惹祸上身,不如隔岸观火,总有耐不住性子的人替她们出这口气,所以她们不会出手,也就是说,真正的大家没有插手这事,所以对你阿玛额娘的控诉说到底只要有个够身份的人站起来那这层纸糊的窗户纸就什么都不算了。而这人选,无论是本宫还是禛儿都是够这份量的。”
到此刻,饶是再糊涂也是明白德妃的意思了,对于四皇子我并无印象,我们彼此根本连面都未曾照见。
“钮祜禄族的女儿要翱翔于九重宫阙,这是我们的骄傲,作为钮祜禄族的族女,作为你的姑姑,我有那个责任把我们钮祜禄族最出色的女子送来属于她绽放光芒的地方。”
匆匆忙忙的出门,我和一个人擦身而过,我顿住脚步,回头。他并没有和我一样回头,我看着他的身影,能够随意出入永寿宫的男子除了皇上就只有一个人,胤禛——即将要成为我夫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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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筝见是胤禛,放下手中的书卷:“今儿个难得有这个兴致,陪我去御花园晒晒太阳。”
一旁的宫女急忙要上来,“娘娘……”
祈筝摆了摆手:“不必了,有禛儿就可以了。我们娘俩也说几句体己话。”
一直到御花园,两人闲庭适步,胤禛扶着她,道:“御花园的花都开了,可谓是姹紫嫣红,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