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执大刀,霍霍劈砍;吴岳执剑,为弟兄们杀出一条生路。
    兰墨尘坐在马背上,看着冲出的人。“荒漠苍狼”手下四员大将已冲出,但还不见解仇的踪影,解仇是躲在里头抑或是人根本就不在呢?
    猛地,一道灰影来势汹汹地自出口窜出,攻向兰墨尘,大有与兰墨尘同归于尽之意。兰墨尘扬起青虹剑抵挡黑煞刀的来势。
    “保护小王爷!”陈之成见状大喊。
    “格老子的!保护大当家!”输人不输阵!赵山跟着大喊。
    因陈之成与赵山的喊叫,骑兵与周川、钱海、赵山、吴岳等人相互牵制,谁也无法帮手,只能由兰墨尘与解仇两人对决。
    青虹剑再次与黑煞刀相互撞击,铿锵有声,这一回解仇没蒙面,兰墨尘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解仇长相阳刚,正好与兰墨尘相反。
    “你总算出来了。”兰墨尘冷冷一笑。
    “小王爷亲自上门,我再不出来迎接岂不是有违待客之道?”解仇也是一笑,心火烧得正旺,万万都没料到兰墨尘会有本事找到他的老巢,更教他不快的是,不管今天是赢或是输,他的人马绝对元气大伤,而且兰墨尘有备而来,这回能否全身而退端赖天意。
    黑煞刀凌厉地攻向兰墨尘,兰墨尘不疾不徐地反击,青虹剑剑走轻灵,加上兰墨尘胸有成竹,回敬解仇的剑招更是潇洒得有如行云流水,教人目不暇给。
    衣婳逸站在最外圈看着他们两人对决,心下为兰墨尘担心。其实她很清楚兰墨尘的功夫不差,和解仇较量绰绰有余,何况我方人马众多,敌方些许人马前去监视假胡家商队,分散了实力,他绝对吃不了亏的,可她就是忍不住为他担心,不断的为他分心,结果不察敌人已在近侧,手中的月影弓无用武之地,该改成腰间的落霞软剑才是。
    一个不留神,手中的月影弓即遭大刀砍掉,失了月影弓,这才发现自己竟失了神,若非身旁的陶洞庭挺剑抵挡,她早就魂归西天了!她连忙振作精神,朝陶洞庭颔首聊表谢意,接着俐落地取下腰间的落霞软剑连黥,使出剑花击退敌人。
    吴岳发现衣婳逸站在不远处,朝周川使了个眼色,要连同周川一起抓住衣婳逸做为威胁,好让兰墨尘退兵。周川意会,与吴岳同时跃起,两人一左一右要将衣婳逸围困住。
    他们两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衣婳逸身边的陶洞庭与骑兵可也不是摆好看的,他们不教吴岳与周川得逞,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衣婳逸懒得和他们纠缠,借力使力地跃身踩踏过各人的肩头,翩翩落至兰墨麈身边。
    “衣姑娘,多日不见,你依旧是明艳动人。”解仇不知死活,还有心情同她调笑。
    衣婳逸冷着睑不回他只字片语,解仇的嬉皮笑脸看在她眼里着实碍眼得很。
    “她是否明艳动人与你无关。”兰墨尘皮笑肉不笑地代为回应。解仇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女人,分明是没将他放在眼里,为此,手上的青虹剑进攻得更加凌厉了。
    解仇被他手中的青虹剑逼得连连往后退,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一旁的衣婳逸挺剑要帮助兰墨尘迅速拿下解仇。
    “咫尺天涯!”衣婳逸说着双剑合璧中的剑招。
    外围的吴岳听闻她说出剑招,心底蓦地一惊。他见识过他们两人双剑合璧的威力,知道厉害,他不能让大当家的栽了,就算是死,也非要让大当家安全逃离不可!吴岳想着法子时,眼角瞥见衣婳逸落在地上的月影弓,心下马上有了主意,将月影弓拾起,搭上了箭。
    周川立即为他护卫,无论吴岳要射谁,只要能帮助大当家就是好事。其余的一些手下见状,怕骑兵会坏了吴岳的好事,纷纷阻挡,不让骑兵有机会阻挠吴岳。
    解仇本就疲于应付兰墨麈,再多了衣婳逸的双剑合璧更是让他暗暗叫苦连天,忽地瞧见吴岳的小动作,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不再连连往后退败,反而逼上前缠住兰墨尘。
    一时半刻间,兰墨尘退不开,明知解仇这么做必是事出有因,可已无暇顾及。
    “杀了他!”陈之成大喝,命人快快杀了吴岳。
    “快!”陶洞庭亦发现事态严重,忙喝。
    可惜他们的动作没吴岳的快,吴岳一搭上箭,瞄准兰墨尘的心口后便射出,没有迟疑。箭射出后,吴岳遭人从后砍了一刀,可他嘴角噙着笑,等着看兰墨尘倒下。
    倒下的不仅只兰墨尘一人,一淡浅蓝色的娇躯突地窜出,为兰墨尘挡下这致命的一箭,箭射入胸口,浅蓝色的娇躯受到冲击往后倒下,兰墨尘飞踢踹向纠缠不放的解仇的心口,承受着衣婳逸受伤的冲力,于半空中接住她。
    吴岳使尽了全力要兰墨尘的命,是以羽箭整个穿透了衣婳逸的身子,再往后刺向兰墨尘的胸膛,他们两人一同往后倒下,倒在黄沙地上。
    艳红的血缓缓流出,将黄色的沙染成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花儿。
    兰墨尘眼眸睁大,感受到她身上温热的血液流淌过他身上,再滴落在沙土,与他的血相融。他怀抱着她,承受着她的重量,却也感觉到正一点一滴地失去她。
    不该是这样的!她理当好好地站在他身边与他双剑合璧,为何现下会了无生气地倒下?为何她一动也不动?为何他会感觉她的身体愈来愈冰凉,而由她身上淌出的鲜血则愈来愈多?
    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何会受伤?
    不!受伤的人不该是她!她为什么要替他挡这一箭?他说过她不是他的贴身护卫,他从来都不缺人来为他卖命,他不要她为他卖命啊!为何她不肯将他的话听进?为何执意要为他挡刀挡剑?
    她是个傻瓜!是天底下最傻的大傻瓜!
    兰墨尘与衣婳逸双双倒下让陈之成等人惊慌不已,众人心里想的皆是他们保护不力,使得小王爷受了伤,但不知他伤势如何?陈之成急着要冲上前察看。
    “该死!”解仇身上有着大大小小被兰墨尘刺伤、或深或浅的伤口,他唾了声,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衣婳逸与兰墨尘。
    这同样不是他要的结果,他要的是兰墨尘的命,并没有要衣婳逸的命,结果她却首当其冲,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生命般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至于兰墨尘是生是死,解仇一时间无法确定,因为兰墨尘同样动都不动,但他那双张大的眼睛却是盛满哀伤。
    “就让我当个好人,送你一程吧!”解仇扬刀要穿透衣婳逸的心口,刺入兰墨尘的胸口,来个一箭双雕。虽然他觊觎过衣婳逸,她也真的很美,但对于一个快断了气的女人,他是产生不了半点兴致的,不如就让她少受点苦,提早下地府向阎王告状吧!
    “住手!”陈之成见到解仇扬起黑煞刀,吓得心神俱裂。骑兵们个个骁勇善战,不管兰墨尘死了没,他们都不能容许解仇再毁伤兰墨尘的身体,因此所有人一齐冲上,拚命要阻止。
    其中最伤心惊骇的人莫过于罗力辅了,他亲眼看见衣婳逸为救兰墨尘而中箭倒下,再见解仇何其残忍地要再补上一刀,他整个人就要因剧烈的心痛而昏过去了。
    “你可以杀了我,但就是不能伤她。”兰墨尘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冷冽骇人。
    解仇一愣,本以为兰墨尘伤得极重,才会无法动弹,没想到他竟会有力气说话。解仇明白不能再有丝毫的犹豫,得立即杀了兰墨尘,那么他所领的骑兵亦会自乱阵脚,再也拿他们莫可奈何。
    然而,黑煞刀尚来不及以雷霆万钧之势狠劈下,兰墨尘已用着不扯痛衣婳逸的方式脱离胸口那支贯穿衣婳逸再刺向他的羽箭,青虹剑驰出,挡住黑煞刀,左手熟练地抄起衣婳逸落在地上的落霞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向解仇的心口。
    “我忘了告诉你,我左手也会使剑。”他冷冰冰地提醒解仇。
    解仇惊骇地看着穿刺过心口的落霞软剑,看着鲜血一滴滴地落在黄沙上,再瞧见躺在地上,同样浑身是血的衣婳逸,得意一笑。
    “没关系,她在世时我得不到她,现下我们一同死了,她便是我的了!”光想到兰墨尘会有多呕,就觉得一切都值得。这桩买卖无论怎么看,他都是赢家啊!
    “你永远都得不到她,不管是生抑或是死,因为她自始至终只属于我一人独有,而且,我不会让她死的。”假如非得跟天争,才能将她留在身边,那么他是争定了。
    解仇的嘴动了动,想讥笑他太过自以为是,可他的唇就只是动了动,最后仍是没能发出半点声音,旋即软倒趴下,死在兰墨麈剑下。
    解仇一死,兰墨尘便刻不容缓地抱起伤重的衣婳逸跃上马背,想快速带她赶回营区求医。
    “小王爷!”陈之成见他伤得并不重,这才放心,连忙带了一小队人马护在他身边,就怕他在路上又会有个意外。
    他们尽全速策马奔驰,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营区,被留下来的罗力辅则是为了衣婳逸的伤势而心慌意乱,不断地在心中祝祷,冀求她能平安无事。
    陶洞庭命罗力辅的人马将所有盗匪一网打尽,力抗者格杀勿论,而他与手下的骑兵则对付犹在挣扎的四员大将。
    “大当家!”钱海见解仇死亡倒下,哭红了双眼,他作梦都想不到大当家会有离开他们的一天。
    “为大当家报仇!”赵山奋力呐喊,他要杀光所有骑兵,最后再去杀死兰墨尘,好为大当家报仇。
    周川和吴岳拚命地想杀死所有人,尤其是兰墨尘,可惜他们早就被包围住,现下不过是做困兽之斗,再逞凶斗狠也没办法撑太久。很快地,他们全被一柄柄的刀剑架在脖子上,无法动弹。
    “今日是我们技不如人才会败在你们手上,告诉兰墨尘,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不怕他!”钱海慷慨激昂地撂下话后,便将脖子抹向抵着他的刀剑,倒地身亡。
    “大当家!兄弟陪你来了!”赵山也跟着自杀。
    周川与吴岳亦同时自杀,反正他们犯下的案子多不可数,是难逃死罪了,不如陪着大当家一同上路,在黄泉路上结伴同行才不会寂寞。
    罗力辅眼看转眼间死的死、降的降,他们真的是成功地破了“荒漠苍狼”的贼窝,困扰他与父亲已久的“荒漠苍狼”一伙人真的都死了。直到现在他还觉得好像在作梦似的,一点也不真实。就不知衣婳逸伤得如何?兰墨尘可有办法将她自鬼门关前抢回来?
    衣婳逸在黑暗中浮浮沉沈,时而听见有人热切地呼唤她,时而又陷入无边无际的幽暗之中,什么都听不见。
    如墨怒泼的深幽中唯独她一人,她足不沾地,一路轻飘,要飘去哪儿也不知道,耳边依稀听见熟悉难听的歌声,使得无所依靠的飘荡身影停了下来,晶莹剔透的泪珠潸然滚落。曾经有一个男人也对她唱过同一首歌,当时他们一同坐在胡杨上迎着月,她倚着他的胸膛听他吟唱,那时的她有着怎样的表情呢?
    开心吗?幸福吗?或者在笑容中夹带着淡淡的哀愁?
    撩拨心弦的歌声教她的心揪痛着,想要捂住双耳不去听那教她心痛的歌声,可双耳捂住了,歌声却是无孔不入,仍旧狠狠地敲击进心扉,激出更多的泪珠。
    傻瓜!哭什么哭?她从来都不哭的!更不会傻得为了个男人流泪,她根本就不喜欢他,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会控制不住眼中泛滥的泪意呢?为何会痛得像被撕心扯肺呢?不是早就打定了主意,助他抓到“荒漠苍狼”后,她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