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我可就真的管不了。”
    蒹葭抖着手解开脚上的绳子,爬过去抱起王子若,拍着他的脸颊低声喊着,“王公子?王公子?醒醒!”
    孙大面无表情的看了会儿蒹葭,冷哼了一声关门出去。
    半路被劫
    王子若悠悠醒转,目光散乱的盯着前方,好半天才尖叫一声缩成一团。蒹葭解下披风给他裹上,搂着他重复着高声道:“没事了!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王子若慢慢静下来,梗着脖子颤抖着慢慢看向蒹葭,目光狠厉的似一把尖刀。蒹葭瞬间红了眼眶,哭着道:“子若,你别怕,真的没事了!”
    王子若尖叫了一声扑向蒹葭要掐住他的脖子,却因为捆着的手脚又倒了下去。
    蒹葭擦了把泪,囔着鼻子道:“你别急,我给你解开。子若放心,不会让你有事的。”
    蒹葭解开他的手脚,王子若自始至终都狠狠的盯着他,一能动作就扑了过去,掐着蒹葭的脖子狠狠道:“为什么又是我?为什么又是我?为什么?”
    蒹葭扒着王子若的手哑着嗓子道:“你放手,快放手!”
    王子若狠狠的盯着蒹葭,着了魔般大瞪着眼睛,“怎么都是我?为什么?”
    蒹葭的脸被憋得通红,咬牙抓着王子若的胳膊起身,一巴掌挥过去甩在他脸上。王子若怔怔的看着蒹葭,良久才尖叫一声倒到一边哭了起来。
    蒹葭复又躺下,扒着领子一阵猛喘,缓过气才又坐起身,靠过去想扶起王子若,被他一巴掌甩开。蒹葭叹口气,挪到墙边靠墙坐好,抬手摸摸自己已经胀到麻木的脸,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泪光。
    王子若哭的毫无形象,从嚎啕大哭到嘤嘤噎噎,从破口大骂到喃喃低语,再到最后偶尔的抽噎。
    蒹葭闭着眼坐听外面的风声,心里反而有些不希望沈忆安这么快过来,甚至希望,若是她一个人,最好不要找到这里。若她真的找到这儿,一个人势必对付不了孙大她们两个。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蒹葭猛地睁开眼,爬上王子若身边把他挡在身后。
    孙大端着两碗米饭进去,看着蒹葭的姿势嗤笑了一声丢过去。孙大皱着眉看蒹葭又肿了许多的脸,哼道:“若不是你那泼皮劲头哪里会吃这些苦?”
    孙大看看他身后的王子若道:“这人我得带走,要么就你去给老二开荤。”
    蒹葭瞪大眼睛道:“你休想!”
    孙大越过蒹葭去拎王子若,被蒹葭一脚踹开。
    “呵,咋还是那泼样?”孙大甩甩被踢得发疼的小腿,“那你过去?”
    “呸!”蒹葭拉过呆愣愣不言不语的王子若搂到身侧,“孙大,你们要咋样去花楼就是,别因为憋不住逼死了我们,连你们想要的人也没弄到手。”
    孙大不耐的伸手,蒹葭推开王子若闭着眼喊道:“我去,我去!你们别再碰他!”
    孙大皱着眉看着蒹葭,哼道:“你的脸都肿成猪脸了,看着就倒胃口。”
    被推开的王子若猛地喷笑出声,越笑声音越大,越笑越凄厉。王子若游魂一般披散着发慢慢坐起,瞪大眼睛看向孙大,咬牙冷冷道:“死了我们,变成厉鬼也会缠着你们不放。夜夜在你们枕边游荡,每每中元节,必会现身挖心掏肺,喝血吃肉,让你们夜夜不得安,天天被疫病缠身。产子早丧,产女鬼面!长大吸髓敲骨,亲报到你们身上!”
    王子若眼睛很大,这般瞪着就露出许多眼白。散乱的黑发挂在两侧,带血的额头衬得脸色愈发的惨白,血红的唇与白牙交替动着,模样说不出的诡异。
    孙大头皮一阵发麻,抖着面皮表情黑一阵绿一阵的看着疯癫的王子若,好半天才狠狠啐了一口转身出去。
    “子若?”蒹葭不安的看向眼睛依旧大睁着的王子若。
    王子若缓缓转过头,视线扫到蒹葭脸上还是大笑。
    “子,子若!”
    王子若笑的捧着肚子又躺了下去,背对着蒹葭又笑了良久才慢慢停了声。蒹葭叹口气,拉过掉到一边的披风盖到王子若身上。
    蒹葭看看地上的米饭,捡起没有洒掉的那碗碰碰王子若的胳膊道:“吃了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逃出去了,吃了才有力气。”
    王子若没动,蒹葭轻叹,跪趴着把碗放到他眼前。蒹葭低头间看见王子若静静淌泪的眼,微微蹙了眉头道:“你别怕,我们会没事的。”
    王子若依旧没有反应,蒹葭坐回去,翻过来扣到地上的碗,抓着上面的大米吃了两口。每咀嚼一次脸上就被牵动的火辣辣的疼上一阵,又加上嘴里还有破布的腥味让人作呕,蒹葭慢慢嚼了两口就停下,起身开始查看这间茅草屋。
    “你想跑出去?”
    蒹葭看看依旧躺着没动的王子若,低声道:“总会有机会。”
    “哼,跑不成被捉回来就不会这般好过了。”
    蒹葭又看了看躺着的王子若,抬手碰了碰破旧的小窗。蒹葭趴在窗边,透过破洞的窗纸向外看。
    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看远处树木的情形,这小院确实是在高处。从外面走过来一个人,蒹葭慌忙躲到一角,偷偷看过去发现正是孙大嘴里的老二。
    “咋样了?”孙大大跨步走到院子里问。
    “不知道,这两臭男人有用?”老二摸摸下巴往这边看过来,蒹葭贴着墙蹲好没敢再露头,隐约听见孙大压低声音道:“姓沈的是衙门里那个的小姑子,先把姓沈的引过来就没意外。”
    “那两个男人呢?”
    “锁着呢。”
    “晚上打打牙祭。”
    说话的声音低下来,蒹葭贴着地面又爬了回去。
    “哼,看到什么了?”王子若看笑话一般冷冷开口。
    蒹葭抬手在腰侧蹭了蹭,摇摇头道:“咱们得跑出去。”
    “好啊。”王子若坐起身,抱着膝看向蒹葭,“咱们不是说一起死的吗?顶多被抓回来一头撞死好了。”
    蒹葭皱眉看向王子若,“为啥要死?要好好活着!”
    王子若勾勾嘴角,“什么时候跑?”
    “再晚些,天快黑了。”
    “呵,这么大的雪,天黑了也和白天一样。”
    蒹葭咬咬唇道:“一会儿要能跑出去,你顺着路赶紧回去,若是能到府衙一趟就告诉潘知府是孙大,告诉她地方让她们来抓人。”
    “你呢?”
    蒹葭抬手又蹭了蹭,艰难的勾勾嘴角,还没开口王子若就笑着道:“你别笑了,孙大都说是猪脸,笑比哭都难看。”
    蒹葭尴尬的抿抿唇,“你若跑出去,记得给府衙报信。”
    王子若撇撇嘴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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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忆安接到张叔的话就策马去了府衙,一把抓起正在誊写卷宗的郝连一路出了府衙,直接把郝连甩到马背上,自己翻身坐上策马跑了出去。
    郝连心里窝火,半天才拽着沈忆安的衣服坐好,磨牙道:“沈小姐太过无礼。”
    “呸,你家的男人你不看好,还去祸害我家夫郎。蒹葭要是出什么事,我撕了你那个没事找事的臭男人。”
    郝连嘴张了张,被灌了一喉咙冷风,咳了一声道:“王公子怎么了?”
    “犯病了,作死呢!”沈忆安咬着牙狠狠道。
    郝连闭了嘴,压低身体攥紧沈忆安的披风。
    “你他爹的想闷死我呀!搂着腰!”沈忆安怒吼。
    郝连皱眉,张嘴想说什么,顿了下又咽了回去。
    紫香一路小跑着往府衙跑,他思量着那两个女人必定不是一般的劫匪,不然不该劫了他们这几个不得罪人的主。
    沈忆安眯着眼策马狂奔,远远看见熟悉的身形,待靠近猛地拉住狂奔的马。马嘶叫一声滑出去一段,紫香早看到了沈忆安,瘸着腿跑过去道:“小主被人劫了,让我告诉你是姓孙的。”
    “孙大?!”沈忆安怒喝:“去哪里了?”
    “出城了,是马车。”
    “去告诉潘岳!”
    沈忆安策马奔出,紫香愣愣的看着她们两人一马跃出,待风里飘过来一声高喊才回神,瘸着腿继续往府衙跑。
    出城后车痕就明显起来。大雪天无人外出,这么两道车辙就显得格外刺眼。
    沈忆安狠狠的踢了下马腹,跟着车印追了过去。
    半道追岔了路口,沈忆安策马追出去好久,直到那马车印直接进了一处民宅才翻身下马,也没敲门,一脚踹开木门就奔了进去。
    这是个普通人家,沈忆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各个屋子,连同地窖都看了,才转身抓住一个一直跟在她身后嘟嘟囔囔问她有什么事的男子道:“有没有见两男两女坐马车进来?”
    男子有些呆愣,“我们刚坐马车回来,不过是一女两男。”
    沈忆安松开手转身出了院门,直接跃上马往回跑。
    “追错了?”郝连皱眉问。
    “闭嘴!”沈忆安一脸怒火频临爆发。
    好在雪慢慢小了,沈忆安从岔路口顺着另一边开始追,到个那个破旧的小院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蒹葭听见马蹄声,忙跑到窗边向外看,待看到是沈忆安骑着马直接冲进了院子也顾不得别的,一把抓掉窗上的窗纸喊道:“沈忆安回去!”
    沈忆安拉住喷着白气的马匹,马猛地扬起身子嘶叫两声,踢着前腿呼哧呼哧的急喘气。
    他是谁的宝儿
    孙大早料到沈忆安会来,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还是一行两个。
    沈忆安听见蒹葭的声音,垂下眼帘抿了下唇,再抬头已经是一片笑意。
    沈忆安跳下马,也没管被颠的七荤八素的郝连,笑着走过去几步道:“听闻两位大姐捉了我家夫郎,不知道所为何事?”
    孙大与老二对望一眼,抬抬下巴道:“等你。”
    “啊?”沈忆安颇带着些惊讶的神色,“二位大姐不早说,必是遇上了什么难处才需沈某帮忙,直接打个招呼就是,何必这么着折腾?”
    孙大皱眉摸了摸后脑勺,“我头上那棍是不是你打的?”
    “咦?大姐头上挨棍了?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你自己走进去还是我捆你进去?”孙大转言道。
    “呵呵,不劳您动手。”沈忆安抬脚往里走,走了两步又笑着道:“两位大姐放心,我不会跑,只要让我与我家夫郎在一起就成。你们有什么事就赶紧办,办完了好放我们回家。”
    “她呢?”孙大指着郝连问。
    “她也是寻她家男人的,我们不一伙,有什么您问她!”
    郝连看看继续往屋子里走的沈忆安,皱眉道:“你们绑他们两个男子过来作甚?”
    “换人。”
    “哼,身为逃犯,明目张胆挟持人质,罪加一等。”
    沈忆安摇摇头,掏了掏耳朵对孙大道:“她你们看着不顺眼就绑了吧,我绝对合作,能把门打开不?”
    “呵,还是沈小姐明智。”孙大笑着开了房门。
    沈忆安回头瞪一眼郝连进了房间。
    蒹葭还靠着窗户站着,看见沈忆安进来往后退了一步,喝道:“谁让你来了?”
    “这不没咋的吗?两位大姐还好说话的紧!”沈忆安看看门口的孙大躬身谄媚的笑,孙大哼了一声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