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厚,不在意与你共侍一妻,蒹葭也该对若儿宽容些,怎不见你给若儿带了礼物呢?”
    蒹葭不知该作何答,不自知的在腰侧蹭了下手背,笑了笑却不知该说什么。
    “蒹葭哥哥许是不知道我今日过来呢。”
    “若儿怎可喊他哥哥,虽说他年岁比你大,可将来你是正他是侧,礼数不该废。”刘氏笑着应。
    “就是这般说,若儿懂礼但也不要太过谦让。”慕氏应和。
    沈忆安眯着眼睛看他们三人热络,忽然就有一种看人唱戏的喜感。沈忆安到底是没憋住,翘着二郎腿捏着筷子边敲茶杯边笑,笑声还一声高过一声。
    蒹葭皱眉推推沈忆安,沈忆安摇摇头笑道:“太有趣儿了,这哪是过日子,分明是唱大戏嘛!”
    沈忆安拍了下大腿继续道:“哟嘿,笑死了!蒹葭,你看这么一家子人可还顺眼?”
    蒹葭伸手拧一把沈忆安,低声叱道:“你别没事就抽风。”
    沈忆安慢慢停了笑,刘氏却笑着开口道:“看不出来,蒹葭倒是能管着忆安呢,这倒是奇了,看来凶悍些还是有好处呢。”
    蒹葭抿紧唇垂眼,流月轻碰碰蒹葭的胳膊,笑着低低唤了声,“蒹葭哥哥。”
    慕氏脸上有些不好看,一直没开口的沈灏阴着脸道:“过几日你随子若去王府一趟,拜访下你岳母岳丈。”
    “娘这是已经决定了?”
    “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你不听。你大姐三妹的亲事哪个不是家里操办的!”
    沈忆安眯着眼看向王子若,抬手摸摸下巴道:“你就乐意嫁了看见你就厌烦的人?我们这不过是第二面而已!”
    沈灏含怒道:“老二莫要太过分,不然沈府定不会让行为不端的人进门。”
    沈忆安啧啧嘴,盯着王子若道:“你是我见我的奇男子,脸皮还……”
    “沈忆安!”蒹葭拽着她的衣袖轻喝。
    沈忆安回头,笑着道:“蒹葭似乎还没叫过我名字呢。”
    王子若白着脸道:“二小姐,子若倾心于你,却也容不得你这般诋毁。这亲事是两家定下的,二小姐这般是要明着退婚吗?”
    沈忆安嗤笑一声,淡淡道:“娘,爹,我这次带蒹葭来给二老看过了,我们年前会把喜事办了,我这是娶正夫,你们若不觉得我自己操办寒酸,大可以放手不管。”
    沈灏冷哼一声道:“沈家不会认没教养的男子做女婿。”
    蒹葭紧抿着嘴脸色愈发苍白,沈忆安握住他的手冷声道:“那倒也好,我就自己来办。只是娘,有教有养谓之教养,您这话该这么说,沈忆安你这个没教养的痞妇,怎么配得上人家于公子。”
    沈灏面色惨白,抖着手去摸茶杯,慕氏拉住她的手劝道:“忆安不懂事,妻主莫动气,我回头好好劝劝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日子特殊,不准霸王偶!
    n年前的今天,清风皱巴巴的被抱了出来,睁开两只肿眼泡,张嘴“呱呱呱~~~~~”
    用鲜花砖头埋葬偶吧,阿门!
    这般结果
    饭是吃不下去了,沈忆安拉着蒹葭起身,冷冷道:“你们就与你们选定的女婿慢慢吃着,我们两口子就不碍眼了。只是王公子,你若真的执意嫁过来,沈府多了个二女婿但肯定就没了二小姐,你自己斟酌。”
    王子若嘴唇颤抖,握拳起身追了两步,嘶声道:“你当年救我时就说要我跟你回家,我寻了你三年,你不记得我便罢,可不该如此羞辱我。你说要我跟着你回家吃香喝辣,我当时就想,不管你家境如何,定要嫁给你的。”
    王子若垂头,咬咬唇再抬头,那门口哪里还有人影。王子若紧咬着唇,高声道:“沈小姐,这亲事我是结定了!”
    蒹葭跟着沈忆安快步走着,沈忆安走的飞快,蒹葭时而还要小跑几步。
    “你,你慢些。”蒹葭吸了口气出声。
    “哦。”沈忆安回神,放慢脚步让蒹葭喘气。
    “蒹葭别生气,咱们这也算见过长辈了,之后的事咱们自己来办就好。”
    蒹葭皱眉看着垂着头走路沈忆安,温声道:“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你说与我听听可好?”
    “没有。”沈忆安吸口气,抬头扫了一圈院子,笑着道:“估计不能让蒹葭住上这样的豪宅,不过也说不好,酒楼的生意不错。”
    沈忆安明显有些闷,蒹葭靠着她默了会儿,温声道:“你和家里人的关系是不是很不好?”
    “是啊!”沈忆安抬手抱着蒹葭跨坐在自己腿上,恰好马车一个晃荡,蒹葭往下滑了滑,紧紧的靠着沈忆安坐着。
    蒹葭倒也没害羞挣扎,靠着沈忆安道:“是有啥事才让你们关系不好的是不?”
    “没有,我是个痞子女,她们看着不入眼,慢慢就这样了。”沈忆安似是说旁人的事般淡笑着开口。
    蒹葭微撤开些,盯着沈忆安嘴角的笑看。沈忆安敛了笑皱眉道:“怎么,想让为妻亲亲?”
    蒹葭叹口气,搂住沈忆安的脖子靠过去轻吻了一下。
    “没啥解不开的疙瘩,若是有啥结,还是能解就解,你大姐不是与她们处的挺好?”
    “嘻,蒹葭怎么不问问那个王子若的事?”
    “你不是说过了吗,你们只见过两面。”
    “你不怕我娶了他?”
    “娶了就娶了呗。”蒹葭不甚在意的模样。
    沈忆安有些恼,一只手顺着蒹葭的夹袄溜进去,蒹葭扭腰要躲,沈忆安俯身压住。
    蒹葭后仰着身体,不得不搂紧沈忆安的脖子才不至于倒下。沈忆安的手不甚友好的在蒹葭光洁的背上溜了一圈,哼声道:“咱们这就是肌肤相亲了,你还非得嫁给我不可。”
    蒹葭被微凉的手一冰,身子不自禁的发颤,却抬头主动吻上沈忆安的唇,带着羞涩的热情与试探。沈忆安顿了顿,笑着加深这个吻。
    “唔,咱们,咱们成亲吧。”
    “好。”
    “啥时候?”
    “年前,让人挑个好日子。”
    “你今日不就,唔……别,别碰!”
    蒹葭红着脸去拽沈忆安不知何时转到他胸前的手,嘤噎道:“不妥,快松开!”
    “怎么不妥?你都是我夫郎了!”
    蒹葭一只手拽不开,干脆搂紧沈忆安让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空隙,沈忆安的手被夹在中间,动一下都难。
    沈忆安笑着道:“又耍赖!”
    蒹葭抿抿唇道:“咱们成亲前这般确实不妥,可是忆安,我决定嫁给你了,就只会让你一个人碰。你之前那般,那般……是不是想问我要个保证啥的?”
    沈忆安笑着抽出手,整好蒹葭的衣服道:“就是呢,先盖个戳儿。亲一下就稳稳当当的把郝连踢了出去。”
    “唉,你别老提她。”蒹葭懊恼的碰碰沈忆安的额头,闷声道:“你这是不依不饶。”
    沈忆安笑着趴在蒹葭怀里,深深的吸了口气道:“蒹葭,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种香气。”
    “啥香气?我没用香。”
    “说不好,当初你给我换药时我就闻到了,我当时就想,要是有一天能搂着你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蒹葭撇撇嘴搂紧沈忆安,哼唧道:“看来早就打这主意了,我倒是没看出来,不然早就一刀把你砍出去了。”
    沈忆安埋头呵呵的笑,孩子般的搂着蒹葭晃了晃道:“蒹葭,好想你!”
    蒹葭撇撇嘴,嘴角却慢慢的弯起,下巴轻抵着沈忆安的发顶微叹了口气。
    沈忆安本是要带着蒹葭见见公爹吃顿认亲饭,转了一圈儿却又跑回了于家。一张方桌,三把矮凳。禾青在沈忆安回来后就坐着马车去了醉白楼,家里剩下三个人,不像是兄嫂与弟弟,倒像是一家三口。
    柳城时,郝连极少登于家的门,或者是说从不曾主动去过。蒹葭出门倒刷锅水时看见立在院子门口的郝连,那满脸的惊讶显得格外真切。
    郝连点点头,走过去淡笑着道:“确实在家呢,今日没去豆腐坊?”
    “没,没呢!”蒹葭端着木盆把水倒进墙边的排水沟,走回去微蹙眉道:“你这是?”
    “路过,看院门开着。”郝连依旧淡笑。
    “哦。”蒹葭抬手惯性的抿抿鬓角的发,让开一些道:“那进屋坐吧。”
    “蒹葭,谁来啦?”沈忆安扬声问。
    “哦,郝连。”
    蒹葭抬脚往里走,郝连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跟着蒹葭进了屋子。
    沈忆安抱着毛头盘腿坐在床上,看见郝连跟着蒹葭进来挑着眉脚道:“郝小姐倒是稀客。”
    郝连点点头算是与沈忆安招呼,转头冲蒹葭道:“今日没去做工呢,近日生活可还好?”
    沈忆安撇撇嘴,冲蒹葭招招手道:“蒹葭过来。”
    蒹葭皱眉,对沈忆安脱了鞋的行为有些不甚赞同,走过去拾起鞋子要她穿上。沈忆安接过,一边穿一边道:“郝小姐,我与蒹葭年前成亲,日子定下来再告知郝小姐。郝小姐也算是蒹葭在耀州唯一的老乡,还望你能来喝杯喜酒道声喜。”
    郝连转头去看蒹葭,蒹葭微垂了头笑着道:“是这般打算的,郝连到时候要过来啊。”
    郝连眼睛微眯了下,随即笑着道:“倒是想不到蒹葭这么快呢。”
    “呵,本来要马上办的,想着太仓促了也不好。”沈忆安晃过来寻了椅子坐下,看一眼站着的郝连恍然道:“哦,郝小姐也坐啊,不用客气。”
    郝连瞄一眼坐在床上翻着画册的毛头,在沈忆安对面坐下,抿抿唇道:“还是先祝二位白头偕老吧。”
    蒹葭想起当初自己也亲口祝福郝连百年好合,只是似乎一年也没年,一切都又回到了原点。蒹葭抬眼看看沈忆安,恰对上沈忆安探寻的目光,蒹葭笑了笑,走到沈忆安身边冲郝连道:“谢谢你了。”
    几句话说完瞬间安静下来,一时间有些尴尬。沈忆安无甚感觉,伸手拉着蒹葭的手指在袖下摩挲,蒹葭脸上不自禁就生出一层薄红。蒹葭瞄一眼对面的郝连,抿抿唇道:“郝连今个儿来是有啥事吗?”
    郝连看着蒹葭带着些微羞色的脸,瞬间感觉有些陌生。以前蒹葭去送豆腐给她都是一副亲人邻里的模样,说话大方动作大方,郝连甚至看不出他对她与对待邻里有什么不同,从蒹葭脸上看到娇羞的神色这还是第一次。
    或许也不尽然吧,蒹葭喜欢在暗处看她,郝连知道。每次送豆腐过去离开时蒹葭总会在门口处停上一停,路上遇见招呼过后她转身离开,他也会看着她的背影良久。她知道,却吝啬于回头去看上一眼。
    郝连想,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缘分吧。她与蒹葭相处数十年,却也敌不过沈忆安与他的几个月。爱情这东西,就像她初时对于朱家公子的一见心动,但也只是心动。她试着让人去朱家提亲,而他蒹葭,恰好在那个时候告诉她要离开,她不甚在意。以往他多日不去她的院子也是有的,可那几日她却知道,他是真的一去不返。再也不会有人挎着篮子给她送豆腐,拎着篮子给她送豆浆;不会有人看着她的背影良久直至她消失不见。曾经于她太过习惯的事一时间全都消失不见,她才知道这些惯常的事对她的重要。
    郝连想,她错过的不只是柳城的豆腐花儿,还是之于她不曾注意却很重要的人吧。
    沈忆安眯着眼睛看着郝连眉头皱皱松松,轻笑了一声道:“郝小姐很纠结!”
    郝连又看一眼蒹葭,摇摇头笑着道:“有些出乎意料呢。”
    “哦?”沈忆安拉着蒹葭坐在身侧,勾着嘴角道:“蒹葭做事一向不拖拉,爱上了自然要牢牢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