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边却突然静得诡异,方芜低头,囧了,斥责,“你就这点出息?”
曹萌看着自己撑起来的小帐篷,欲哭无泪,“我没想到啊……原来不光你的屁股堪比春/药,你的声音简直就是进口伟哥……”
方芜觉得自己没一大耳瓜子抽死他真是无比强大的忍耐力。
从医院检查完出来,曹萌的身体除了脑袋流点血之外,健康地跟金刚似的,脑门上贴块纱布就出院了。
撞坏的捷豹拉去修理,方芜打了舒南林的电话请他来接,还没说出来意,就听那边舒南林气急败坏,“你们俩滚回来吧!我们今晚上回自己家住!”
方芜愣,“不怕被阿姨发现么?”
“现在还怕个球!”熊豪杰在那边吼,“我们给当场捉奸了!现在马上回去三堂会审!方教授,你帮我跟萌萌道个别,明年今天别忘了给我们烧纸钱!”
曹萌兴奋,“吼吼,你们的奸/情终于被发现了?”
电话那边又换成了舒南林,“什么奸/情?我们这是情比金坚的爱情!你和方芜那才叫奸/情!”
方芜囧,“我们好好的怎么就成奸/情了?”
“老太太过来了,不跟你们啰嗦了,你们两个没出息的可以回去了,”舒南林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方芜沮丧地对曹萌道,“看来我们要打车回家了。”
曹萌脑门上顶着块纱布,看上去无比地可笑,拉拉他的手,小声道,“不是说好去爱情旅馆的么?”
方芜瞪眼,“什么时候说好的?”
“撞车的时候啊,你说老公我们去爱情旅馆,你还说我们要尝试几个新体位,你还说要为我口/交……”曹萌死不要脸地杜撰。
方芜冷脸,“你脑补的吧?”
曹萌拉着他的手撒娇,“你说的,说的,说的,说的嘛!”
看着他寒风中冻得青白的小脸和脑门上搞笑的纱布,方芜心软下来,“好吧,算我说的。”
“哦耶!”曹萌哈皮地一蹦三尺高。
“但是不许玩得太离谱!”
曹萌乖得像小狗,笑眯眯狂点头,“嗯嗯,一切都听老婆大人您的!”
第二天,双腿抖得根本就合不拢的方芜被曹萌抱回家时,他想自己真是脑子给门夹了,竟然相信畜生说的人话。
与风流一夜的方氏夫夫不同,舒氏夫夫完全是用实际行动实践了什么叫做鸡飞狗跳。
熊妈发起飙来六亲不认,进了舒南林的小别墅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提溜着熊仔噔噔噔进了房间,哐地一声把舒南林关在了门外,行动之迅速完全不像一个四个小时前还在晕厥的小老太太。
“你给我跪下!”熊妈太师椅上一坐,点燃烟袋。
熊仔顺从地下跪,低眉顺眼假装乖巧,“妈,您消消气……”
“闭嘴!”熊妈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气鼓鼓地看自己宝贝儿子,“抬起头来,告诉我,你跟那个姓舒的多久了。”
熊仔嗫嚅,“半年了。”
“你能耐啊!”老太太火了,跳起来,烟袋杆子死命往熊仔身上抽,“你个小兔崽子吃错什么药了,你居然搞同性恋?都搞了半年了你不告诉我?说,是不是他强迫你的?啊?还是你欠他钱了?”
熊仔爬起来抱头鼠窜,心想他还欠我一辈子呢,敢强迫我一下小爷我断他孽根,叫,“妈,妈,您别冲动!您小心点脚下啊,哎哎,我爬柜子您别跟着爬……”
熊妈蹲在写字台上,烟袋指向蹲在书橱上的熊仔,“你给我下来!”
熊仔谈判,“您别打我,我就下来。”
熊妈拍案,“呸!不打你我干嘛叫你下来?”
熊仔占据战略高地,表示坚决不下来。
熊妈急了,晃晃悠悠在写字台上站了起来,就往书橱上爬。
“哎哎,妈,您别乱爬,悠着点儿……”熊仔慌了,手忙脚乱地往组合柜里逃。
“小兔崽子你别跑!”熊妈急吼吼地一烟袋抽在熊仔脑袋上,接着矫健地往书橱上一蹦。
“妈,别……”熊仔大叫,书橱剧烈一抖。
老婆被丈母娘带去家暴,舒南林在客厅急得团团转,突然就听书房里哐当当一阵巨响,吓得一身冷汗,连忙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就见房内一阵乌烟瘴气,自家熊仔和熊妈齐刷刷被压在书橱下面,相对怒目——
58 拿下熊老娘
舒南林从书橱下面捞出自己媳妇儿和丈母娘,阴沉着脸,“二位真有兴致,看看这书房还有什么能拆的赶紧拆吧,指不定哪天就2012了呢。”
熊仔缩在沙发上,“我不是故意的。”
熊妈盘腿坐在椅子上,“我也不是故意的。”
“哦,那感情我是故意的?”舒南林没好气,“我把二位请来给我拆房子的?那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两位技术工作者了。”
“你大爷的!”熊仔张牙舞爪地扑过去,“阴阳怪气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我告儿你,你这房子有我一半,我想拆就拆你管得着?”
“哎哎,”舒南林忙抱住炸毛熊,“你别乱蹦跶,我管不着管不着,哎哟,别打我啊……”
熊仔被熊妈家暴得憋屈,把一肚子火都撒在舒南林身上了,抱着他肩膀又掐又咬。
熊妈看不下去了,恼火地一拍桌子,“成什么体统!”
熊仔老实了,蹲在舒南林身边自暴自弃,“妈,您要打就打吧,反正我就是喜欢男人,没的改了……”
熊妈一蹦三尺高,“你个小兔崽子要不要脸?喜欢男人还有理了?你怎么不去喜欢猫儿狗儿?你怎么不去喜欢路边的垃圾堆啊?啊?”
“妈,您怎么说话呐?”熊仔火了,揪过舒南林往他妈脸前凑,嚷嚷,“您看清楚咯,猫儿狗儿有这么懂事儿的?路边的垃圾堆有这么帅的?”
舒南林想一拳头捶死这小东西算了。
熊妈跳脚,指着舒南林对熊仔吼,“你什么眼神儿啊,就这么一老头子哪里好了?你养个猫儿还会喵一声,你叫他喵个我听听!”
熊仔和自己老娘对吼,“老太太脑子里养金鱼了啊?干嘛拿我男人和猫比?丫要喵也是喵给我自己听!敢喵给别人听我阉了他!”
熊妈气得火冒三丈,长烟袋刷地就抽过去了,嚎,“家门不幸啊!你这不要脸的小兔崽子!我打死你算了,一了百了……”
熊仔爬起来就跑。
看着两个人又追开了,舒南林一个头有两个大,忙一把薅住熊仔,“别跑,阿姨年纪大了,别让她剧烈活动!”
熊仔往舒南林怀里钻,后背上被老太太狠狠抽了两烟袋杆子,疼得直抽气,吼,“舒南林你大爷的!快拦住那老太太你拦我干嘛!”
熊妈毫不领情,跟着吼,“姓舒的你给我放开!当着老娘的面你敢抱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舒南林还没反应过来,火热的烟袋锅子就噼里啪啦落在身上,顿时疼得一个激灵,叫,“啊疼……”
熊仔心疼了,挣扎出来抱住自己老娘,“妈!妈!您别冲动!嗳,要打您打我好了,别打南林!”
“我挨个儿打!你们一个都跑不掉!”熊妈柳眉倒竖,气得直喘,“儿子!过来,给我跪下!”
熊仔嘭地一声跪下了。
舒南林一看也在旁边跪下了,低声下气,“阿姨,您听我说,我是真的喜欢豪杰。”
老太太气坏了,坐在沙发上喘粗气,“儿子我问你,是不是这老头子引诱你的?”
熊仔炸毛,“人家南林不老!他才三十出头!”
熊妈瞪眼,“我说他老他就老!”
“您不能这么武断!”
“我还就这么武断了?”
眼看着又要打起来,舒南林忙捂住熊仔的嘴,对熊妈笑,“您别动气,别动气,其实我确实挺老的,比豪杰大了十岁,但是,年龄不是问题,呵呵呵,不是问题不是问题。”
熊妈斜眼,“年龄怎么不是问题了?你看你再活个五六十年就嘎嘣去了,到时我儿子还年纪轻轻的,你们又不会有孩子,你叫谁养他?”
熊仔黑线,“妈,五六十年后我也成老头子了。”
舒南林认真的说,“阿姨,这您放心,我会坚持锻炼身体,坚强地活下去的!并且,我们已经有打算去领养一个孩子。”
熊妈叹一声气,抹眼泪,“为什么别人家儿子娶妻生子,我家儿子要搞同性恋,呜呜呜……死老头子啊,你怎么死得那么早啊……”
提到去世的父亲,熊仔眼圈刷地红了,“妈,您别哭,我……”
熊妈哭天抢地,“你个挨千刀的,一了百了,把个烂摊子丢给我这柔弱的小女人,我们儿子学坏了啊,他不要妈妈了……”
熊仔跪在熊妈面前哭,“妈,儿子不孝,您别这样,别气着自己,妈,我没出息,就爱上南林了,您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熊妈一巴掌打他脸上,“放屁!老娘守寡二十年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抱着哭成一团,舒南林心酸不已,跪行几步,搂住熊仔,给他擦去脸上的泪水,“阿姨,我虽然不是女人,但是我发誓给豪杰过最好的日子,我会宠他爱他照顾他,绝不欺负他,把他宝贝到天上去,阿姨,请相信我。”
熊妈捂住眼睛,挥手,“我累了,把你生辰八字给我,我好好想想。”
这话相当于变相认可,二人松一口气。
舒南林煮了点夜宵,给老太太送进房间里去,又拉了熊豪杰强行喂了半碗,“一天没吃东西了,不能吃大油的,喝口粥吧,明天
我们去下馆子。”
“嗯。”熊豪杰捧个粥碗没精打采。
舒南林笑,揉揉他的脑袋,“别郁闷了,阿姨也是疼你才会这么生气,让他打两下就打两下吧,过段时间就好了。”
“嗯。”
吃完夜宵,为老娘准备好床铺,熊仔走回卧室,依偎进正躺在床上看书的舒南林怀里,“你帮我看看我这脸,我怎么觉得这边比那边大了?”
熊仔的脸方才被老娘扇了一巴掌,半个腮帮子都肿起来了,舒南林心疼地揉着,“乖,还疼不?”
熊仔龇牙,“揉一揉就好点儿了,个小老太太,五十多岁怎么还这么强壮?”
舒南林笑,“阿姨这已经算好的了,你没看见当年陆离出柜,给他妈一棍子夯在后背上,当场就吐血了。”
熊仔耷拉着脑袋坐在床上,闷声,“南林,你们……”
舒南林知道他要说什么,叹了声气,在熊仔的额头亲了一下,摘下眼镜揉揉鼻梁,“我和庄虞是通过陆离认识的,那时候我教科院,庄虞是生科院的学生会主席,保研后又是研学会的主席,无限风光,当时的他你是没有见到,没有现在的这副颓靡,很干净清俊的样子,和现在大部分大学生一样积极向上着,我那时刚发现自己的性向,就那样喜欢上了……”
“我追求他,他喜欢吃巧克力,我就去比利时买来送他,他想要实习,我就找关系带他去生物研究所,他却拒绝我,他说我是bi,应该找个女人,不想耽误我。”
“后来他爱上了尚青云,爱得歇斯底里,最后尚青云他老婆把事儿捅学校了,这时尚青云却对外宣称是被他勾引,是一时糊涂,我很生气,豪杰,你别哭,我当时真的很生气,我想要放在掌心里疼的人被个混账王八蛋这样伤害,我真恨不得杀了他。”
熊豪杰趴在他的腿上,含着满眶眼泪,神情凄恻地看着他。
舒南林紧紧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闭上眼睛回忆,“我当时仗着家里有权有势,总做些无法无天的事儿,我找人打了尚青云,用衣服蒙了头拖到实验室后面,一顿差点打死,后来事儿发了,尚青云死咬着不撒口,学校要开除我,是庄虞对校方说是他教唆的,是他找的人打了尚青云,跟我没有关系……”
“于是,他被劝退,于是,我继续念书,于是保研、于是直博,我平步青云,而他……”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而立之年的男人破天荒露出了脆弱的神情,随手抹去眼角的水渍,舒南林低头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满眼泪水的小孩,心里有了温暖,强笑,“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