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有事的话一定要叫醒我,霍利先生。”约瑟夫说。
    费迪南德重新将视线转向窗外,即使气温越来越低,他却也觉得并不那么寒冷彻骨了。
    第二天,管家布朗勒先生却意外地在天刚亮的时候就把房间里的各位叫醒了。当大家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几乎穿着睡衣就来到楼下的时候,他们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布朗勒先生。
    老先生抖了抖嘴唇,看着剩下的三位继承人:乔治先生,霍利先生还有伊莎贝尔小姐,叹了口气:“伊莎贝尔小姐,先生们,告诉大家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安德鲁/纳尔茨先生死了。”
    ☆、chapter-22
    安德鲁的尸体是在河里被找到的,昨天晚上的暴雨让道路变得泥泞,在过桥的时候马儿失足掉入了山下,而安德鲁的脚缠在了马镫里一起被拽入了山谷里。马的躯体压在了他身上,肋骨刺穿了内脏。一直到今天早上,耕作的农民才发现了他。
    当安德鲁的尸体被抬到大厅的时候,所有人都神情凝重了起来,伊莎贝尔后退两步捂住了嘴。
    曾经英俊年轻的男人被盖在白色的粗布之下,只留下起伏的模糊身形还有露出的一簇金发。布匹的一处已被渗出的鲜血染红,就好像一朵罂粟花点缀在尸体之上。
    这时候,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当大家抬起头的时候,亚瑟正出现在面前。
    “啊——!”伊莎贝尔仿佛见到了亡灵般惊叫一声,亨利扶住了她。
    亚瑟不知道去了哪里,浑身都是污渍,头发蓬乱,他跌跌撞撞地来到尸体面前,掀开了布匹,安德鲁的脸出现在面前,苍白且安静。
    “安德鲁…”亚瑟跪在他面前,反复地抚摸着对方变凉的脸颊,“安德鲁…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他反复叨念着这两句,就好像在念什么咒语。
    纳尔茨一家很快就会派人过来,而亚瑟就这样一直待在弟弟身边,重复着同样的话语,就好像着了魔一般。
    谁都不能将亚瑟从安德鲁身边拉走,大家都渐渐地离开,伊莎贝尔小姐尤其伤心,亨利做了回好心人,将她带回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亨利抱着伊莎贝尔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没事了,没事了,这不关你的事。”
    女孩瘦弱的身体哆嗦着,紧紧地抓着男人的上臂,“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该死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你告诉过我你很快就能得到财产!!但现在呢?!这些受到诅咒的家伙,这个操旦的地方!!”
    “伊莎贝尔!”亨利迅速地捂住她的嘴巴,瞪着她说,“一位淑女不该说出这样的粗话!”
    “不,我是洛伊丝/布莱利!”红发的女孩抬起手抓乱了自己的编发,“不是那个死去的女孩!”
    啪的一声,亨利扇了女孩一巴掌,他气呼呼地说:“不要为这种小事扰乱我们的计划!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你那一份子钱,你现在就可以离开!!!然后每天为了不到一英镑,让那些恶臭的男人上你!!”
    女孩沉默了,她当然不愿意回去,在那些流着污水的小巷里,她只是个躲在暗处的瘦耗子,一个妓/女的女儿,一个继承母业的令人所不齿的表子。
    对苦难的过去的恐惧战胜了眼前的犹豫,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吃不饱饭更加可怕。洛伊丝不再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喝下亨利倒给她的烈酒,“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瑞温先生?!”
    而另一边,费迪南德看了看日历,时间已经过半,但线索却依旧零散凌乱,毫无头绪。他的耳边仿佛还在嗡响着大厅里亚瑟的絮叨,黑发的绅士皱着眉给自己倒了点儿药水,约瑟夫担心地看着他:“你还好吗,霍利先生?”
    “我没事。”费迪南德对他说。
    约瑟夫少见地叹了口气:“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不幸,我想我能理解亚瑟先生的痛苦。”
    费迪南德抬起头,看了看年轻农夫的侧脸,他想了想,走上前去拍了拍约瑟夫厚实的肩膀:“别太伤心了,约瑟夫,”他继续说,“如果停滞不前,那死亡就只剩下令人遗憾的悲伤罢了。”
    “你说的有理,霍利先生,”约瑟夫看着对方的翡翠色眼睛,他觉得那双眼睛此刻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层薄雾,让人迷惑沉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费迪南德看着对方浅色的眼睛:“帮我个忙。”
    “请说吧,霍利先生,”约瑟夫感觉对方看到了自己的心里,“你知道我会为你做任何事的。”
    费迪南德在他说这话的一瞬间愣了一下,他望着对方充满男子气概的面庞,那真诚的目光让他不禁转移了视线,“去和亚瑟谈谈,我认为这件事情或多或少和最终的秘密有关。”
    “我?!”约瑟夫疑惑地看着他,“我恐怕那些高贵的先生是不屑于和我这样的下等人说话的。”
    “你不是下等人,约瑟夫,”费迪南德对他说,“你是我的朋友,你还是和亚瑟一样失去了亲人的哥哥。”他说,“记住这两点,将会对这次谈话产生重要的效果。”
    终于憋出来了,加快进度吧
    ☆、cahpter-23
    约瑟夫踌躇地向跪在尸体旁边的亚瑟走去,就在他里安德鲁的脚尖一英尺的时候,亚瑟转过头对他吼道:“让我们单独待着!”
    年轻的农夫被吓了一跳,但他却没有退缩,而是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亚瑟先生,我不是来打扰你的,我只是想对你说,我能够理解你的悲伤。”
    “你?”亚瑟摇了摇头,“你一个粗人懂什么?!你一个外人又懂什么?!”
    约瑟夫垂下眼睛,“我的两个妹妹就在前两天被杀害了,我总是在想,要是那天我跟她们告别的时候语气再温柔一点,如果希尔达在问我她的裙子好不好看的时候我能够回答漂亮极了,如果我能够在和她们相处是时候不因为一点儿小事就争吵,或者我曾该带着作为哥哥的身份包容她们的一切,那该有多好……”他哽咽了一声,似乎说不下去了。
    亚瑟收起了发怒的情绪,呆愣在那里,握着安德鲁的手愈发冰凉,不得不承认他也曾后悔过这一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农夫…….”他回答道。
    伊莎贝尔,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别好了头上的发卡,带着苍白的面容轻轻地敲响了三楼的房门,她等待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响,就在她以为自己错过了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一张惨白的面容出现在了面前。
    “伊莎贝尔/瑞温小姐。”费迪南德一只手扶在门上,另一只手抱着黑色的猫,看着到访的来客。
    “霍利先生,”伊莎贝尔看着他,怯生生地说,“我能和您谈谈吗?我想我最近感觉不太好,您这里是否有治疗头疼的药?”
    费迪南德看了她一会儿,怀里的费莉希蒂却发出威胁的嘶吼,黑发的男人安抚着猫咪,“嘘,费莉希蒂,安静。”
    伊莎贝尔小姐尴尬地站在门口,“真是一只凶狠的猫咪。”
    “不,费莉希蒂很少这样,”费迪南德抚摸着它的下巴,那是它最喜欢的地方,“她很容易就能接受别人,只是现在或许有点儿紧张。”
    “是吗?”伊莎贝尔小姐嫌恶地看着那只猫,她觉得它看上去就像只恶魔,一双绿色的眼睛里瞳孔眯成了一条线,尖牙外露,“我让它紧张?天知道我甚至会被一只耗子吓得晕倒。”
    费迪南德微笑着耐心听着对方夸张的言语,突然间,他看到了在对方白皙的脖子上,在被蕾丝项饰遮住的地方,一些红色的暧昧痕迹若隐若现,黑发的男人想要看清,但伊莎贝尔却用手挡住了脖子,女孩不自然地咳嗽两声:“您要是不想借给我,我也不勉强您了,而且您的宠物也很不喜欢我。”
    想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带着一种好奇,费迪南德敞开了门,“抱歉,小姐,您请进来,我这就把费莉希蒂放进里面的房间。”
    接受了对方的诚意,伊莎贝尔小姐才像个胜利者一般踏进了房间,她转动着眼珠观察着整间屋子,看到了满柜子的瓶瓶罐罐的同时,嗅到了一股木质的香气。
    看着男人高瘦的背影,她奇怪于对方为什么夏天还穿着外套,那些泡在玻璃瓶的药草,让她开始觉得对方是一位邪恶的巫师。
    在关好费莉希蒂后,费迪南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看着被药瓶吸引的伊莎贝尔,说:“小心点儿,小姐,这里面有些药物对我来说是有益的,对别人可就不一定了!”说着,他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液体,他递给伊莎贝尔:“这是薰衣草和橙花的精油,具有安神作用,我想应该对您的头痛具有安抚作用,您可以将它带上,好好休息一下。”
    对方赶人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伊莎贝尔即使再厚脸皮也没办法留下来了,她点了点头,就再她准备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的时候,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现在脚下,伊莎贝尔撞到了费迪南德,摔倒在了地上。
    红发的女孩狼狈地坐在地上,幸好费迪南德在关键时刻绅士地拉了她一下,她才没有撞到椅子的角,而是扑到了对方怀里,但她的裙子却因此被掀开,露出了大半条腿。
    费迪南德看到那双腿上不仅有类似鞭伤的痕迹,此外还有着一片发红的起伏的疙瘩,那样子十分熟悉,但费迪南德却一时想不起来那是什么了。
    伊莎贝尔惊叫一声掀起裙子盖住了光腿,甩开他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嘟哝道:“我还以为您是一位绅士呢,霍利先生!”
    约瑟夫正打开房间的门,正看到衣衫凌乱的费迪南德和红着脸跑出门的伊莎贝尔小姐,他赶紧转移了视线,深深地为费迪南德在这种事情上的品格感到抱歉:“霍利先生,我不知道就这一会儿功夫您就…也许我该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好好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这样就不会打扰你们!”
    “这只是个意外,约瑟夫!”费迪南德拉了拉衣领,他眯起眼睛盯着对方,“还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话?!”
    “没什么,先生,只是失望的一种表达方式罢了!”约瑟夫焦躁地说。
    嘿嘿,吵架了吧
    ☆、chapter-24
    “失望,为了什么?”黑发的绅士看着农夫的眼睛,问。
    “我…”望着那双碧绿的眼眸,约瑟夫渐渐变得怯弱,他突然责怪起自己的莽撞,矛盾的心理让他无所适从,“我只是觉得…….”
    费迪南德耐心地看着他,甚至报以鼓励的姿态。约瑟夫攥着自己的手指,低下头,闷声说:“我觉得你不是那种卑鄙之徒。”
    “那么你觉得我是吗?”费迪南德看着他。
    “抱歉,霍利先生,”约瑟夫摇了摇头,“你当然不是。”
    “谢谢。”男人轻轻叹了口气,忽视助手暂时的反常,刚刚的所见让他十分在意。而在约瑟夫为自己的失礼而懊悔的时候,费迪南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放在桌子上。
    “约瑟夫,事实上我找到了一些线索,”费迪南德对约瑟夫说,“这是在你妹妹的手心里找到的。”
    约瑟夫立刻拿起袋子打开,从里面捏出一缕白色的发丝,他疑惑地看着费迪南德:“就是你晕倒的那个地方发现的手臂里的吗?”
    费迪南德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凶手在行凶的时候不小心被揪下的,还是说他故意让我们发现的。”
    “无论哪一点,都让人觉得不舒服。”黑发的绅士皱着眉,“这些白发到底意味着什么,我想不明白。”
    “凶手是一位老人?”约瑟夫仔细看着那缕头发,问。
    “也许是故意扰乱视线,”费迪南德说,这时候他想到了约瑟夫妹妹们下/体奇怪的模样,咳嗽了几声,“我不知道。”
    “还有什么吗,霍利先生?”约瑟夫把头发装进袋子。
    “还有,”费迪南德说,“我刚刚发现了那个伊莎贝尔是假的。”
    听到那个名字,约瑟夫感到一阵不悦:“她可是亚瑟先生的情人,霍利先生。”
    “什么?!”费迪南德睁大了眼睛。
    “我以为你知道呢!”约瑟夫大吃一惊,“你没见到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吗?”
    费迪南德愣了一下,“是这样吗?我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关系好。”
    “上帝!”约瑟夫叹了口气,“我以为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