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知道,杜浩不是。杜浩骨子里是极理性的人,并且充满着世故的狡猾人。
她很欣赏他,却不会同行。
他的心意她现在己经明白,理由照旧,不行亦不能。
反正,照重生前的发展计划,不久他会谈场恋爱,他会追求一个别班的漂亮女生。
然而此时此刻她心里并不太平静,异常兴奋雀跃着,还好那颗心蠢蠢意动的频率尚在她能控制的范围。
她是不是有点自私,一面贪恋被他爱护的感觉,也会为另一个将来要出现的女生小小的妒忌一下;一面又不想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回应和付出。
几大包东西,百来斤,终不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可以长途扛得动的,最后,她包了两辆摩的,回到了女生宿舍。
中午,天空开始放晴,一片蔚蓝,空气清鲜无比。
她给楼管阿姨送来了家里的土特产,销了宿舍这边的假,然后打了一桶热水上楼,宿友们都去上课了,她关起卫生间的门,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下午趴在上铺床头,微眯了快两节课的时间,然后睡来。
一撇书桌不知哪一个同学买来的动物闹钟,三点多了。
54、军官来访 ...
约莫还有一节半课,就要放学,她起床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学校。
最后两节其实是体育课,白天上午下雨,体育课也能照常上,只不过改室内跳马。
她没有参加,打算在安静无人的班里翻几本书看看。
一推开教室门,里面坐着几个请假的同学,她简单打过招呼,便要坐下来,打开抽屉看书。
但,当她的手伸到书桌柜门处,没想到,那个破洞不知何时修好了,像刚才在车站突然见到杜浩时,早娣说她的脸又白又红一样,这时候,她的脸猛然热起来,一片霞色浮上来,煞是好看。
这时,一个外宿的苏市本地女同学吴燕,嘻嘻哈哈的从外面竹林走了过来,说:“甜欣,你叔叔来找你了,喂哟,我说,你叔真年轻,太帅了吧……”
“我叔叔吗?”甜欣疑惑一想,她的叔叔快有四十好几了吧,哪里年轻了。
就算她的叔叔是童子脸,也没有理由让这位眼光奇高的外宿同学一脸痴光的看上他呀。
“吴燕,他在哪?”
“竹林里,哦,他过来啦……”
来人一身军装,身上有些杠杠星星,甜欣站起来,与他对了一眼,“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你好!”那人朝她伸出他的手,白净的手心映出几粒快要透明掉的老茧花,“我,是白哲的小叔……”
“林……”提起那个林白哲,甜欣的脸色就不太好,她还以为那家伙喜新厌旧放过纠缠她了呢。
“不,我姓阮,叫我西江也可以,请随我来,到外边说……”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另一个男主阮西江出来了,大家撒花花吧。
55
55、请求照顾 ...
来人自称阮西江,又说是林白哲的小叔。
怎么?两个不同姓的人也能成为叔侄吗?!看样子,又好像彼此之间很亲厚。
再说,因为那件事……不知道他找上门来想要干什么,是林的意思吗?……哼,林白哲究竟要搞什么鬼嘛。
甜欣正当犹豫,要不要跟这个陌生人去,还是干脆拒绝他——尽管这个人看上去蛮斯文,又有礼,跟招摇得像只开屏的公孔雀似的又喜欢为难人的林白哲完全不一样的气质,天生就长着一副让人亲近的脸,让她不由心生好感。
而她呢,实在不想兀自揣测来人会是抱着不善的目的前来。
若是来者不善,凭来人一身军装,她还真是就算有七八张嘴加一块说也是一身说不清楚的麻烦事。
想到这里,甜欣的脸色越发不太好看起来。
这时,教室的前门突然被人气势汹汹地推开。
走进来一位脚踩高跟,穿着打扮皆属时髦却不太搭的女青年。
她一走进来就极夸张的拉住甜欣的一只手,张着涂得腥红的一口狮子般大嘴,直夸赞甜欣身上各处哪怕只有头发丝一般微小的特点,且尽往无限放大的方向夸夸去。
教室里,五六个同学木愣愣地看过来。
看着这个长得有点虎背熊腰的女青年从拉着甜欣一只手亲热开始,慢慢到搂紧身体高瘦的甜欣同学半边肩膀,真是好可怜哟。
同学们纷纷在心里冒起了冷汗,然后在女青年吓死人的目光中赶紧转过头去,掩饰着埋头苦干做作业,争当乖学生好学生。
“喔……”甜欣刚开始被人突然热情洋溢的亲近,着实吓了一大跳,本能要推人出去,但反应过来,却只能在脸上挤出点看去苦惨惨的笑容,跟女青年招呼道:“您好,杨老师,好……”
来的就是杨女士,就是那位本班啥事都不管的班主任。
杨女士不愧是教语文的,那张嘴可真能说,甜欣略显单薄的那声“杨老师”很快就被湮灭在杨女士狮子吼般的大嗓门里。
甜欣在心里闷闷不快,真是的,这年头老师也能撒谎?!还是在自己的学生面前,明明,班主任一直不太给她啥好脸色看的啊。
唉呀,杨老师,乃至于么,还是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这般夸赞她,好像还真当他是她的叔叔。
而那许多牛头对不上马嘴的话,她真是要听不下去喽。
再听下去,她这个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的人,倒成了帮凶了。
“甜欣呢,别的什么都好,就是身体弱了一点,体育课经常要请假,本来是不可以经常请的,不过,班里都好说话……”杨老师还在那里说,她快要被气死了。
真会黑白颠倒啊,明明她就因为上体育课时,正发甲沟炎的那只脚被球不小心砸到,送过一次校医务室找她要了两天的假条而己嘛,明明她的体育成绩很好的说……
“呵呵,杨老师辛苦了,她以后麻烦您多多照顾,在这里,我先说声谢谢——”这时,阮西江解下外头的军装,挽在手臂里,硬扎的军袖不经意间擦过甜欣的手臂。
甜欣抬起头来看向他,那句“照顾”与“谢谢”,不经意间飞入她的耳里。
只见他笑撇了她一眼,明亮的眸子有那么一点像多少年以后阳光小弟那对大眼里流露出来的明洁露光,阳光雨露的欣喜,却又多一种沁人心脾的舒服感。
老实说,这个人不太像军人,因为少了几分军人该有的硬朗,光看样貌和举动,倒有几分像个搞科研或是搞文史之类出身的儒雅人。
“嗯,老师,我要带她出去走走……”
“好好好,去小竹林后头,你们叔侄好好聚聚吧……”
“嗯——”她也懒得跟满嘴荒唐言的杨老师说他不是她的叔叔,她简单关上书桌的柜门,跟着那人后头沉默不语地走去。
离开沉闷的教室,外面清鲜解乏的空气飞窜入肺腑,甜欣的心绪为之一松,只是身边有一个陌生人与她几乎平行走着,她实在提不起什么散步散心的劲头来。
看上去,两只肩膀松松跨跨的,跟着两条纤细的长腿走着往坡上去的石阶,她像在想着什么心事,她轻瘦的背脊却依然挺得笔直,让人一眼望穿她骨子里的倔强。
“你很讨厌你们班的班主任?”那人开口说。
“嗯,”周遭安静得让人不适,她便随便的附和,待听清了对方话里头的意思,她忙抬起头来辩解:“——耶,这话谁说的。没有的事,你可不要乱说。”
“呵呵……”谁知,他居然笑了。
其实,他笑起来的样子看上去是很随意的,但,她总觉得他脸上的神色好像在告诉她,其实她的脸上写满了答案,所以容不得她在他的面前狡辩。
“好吧,那就算是吧,但这干你什么事?”
“呵——”他笑看着她,“你,其实跟白哲很像,同类里的异类,异类里的同类。”
“啧……”她有些不耐烦了,“那,你快说,找我有什么事?”
甜欣这么一问,阮西江反倒有些为难起来,他默默地看着她,为谈话进度太快而担忧,因为对于她,尽管侧面收集过来的资料很足够,但他毕竟是第一次正式见到她本人,还不够了解她,所以,难以下决定……
刚开始,他还以为白哲认识了一个坏丫头,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太是。倒是她的坏脾气起来,就跟白哲那坏小子一模一样,一样躁急的性子,让人操碎了心,但她和白哲也一样很坦率。白哲这份难得的坦率,让他愿意替爱惹事的侄子收拾烂摊子一直收拾到现在。
过了约莫一分钟,甜欣没有等来回答,她瞪眼看他,却见他眸光直愣愣地望着她,但是眼焦却不完全在她的身上。
让她感觉心里怪怪,好像是在看她,又好像不是在看她。
“喂,”她瞪大一双鹿眼,对他不客气地说,“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以前认识我吗?”
“嗯,勉强算是吧。”他简练的一笑,脸上的神色却慢慢严肃起来。
他确实算是见过她,在上次侄子住院,他前来探望,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见被吓坏的“她”落在白哲小心看待的一片白卡纸上——眼和眉,以及一对小耳朵都极相似,不是她还能有谁。
而侄子住院的上半夜,正好是他当晚发现忘带了军官证跑回来取的时候,在那一夜出了很多事情,很多很多……
如果不是事有巧合,眼前这位极幸运的女孩子恐怕不会知道,后果将会有多么严重,她一个小小的平民难逃被审的结果,而她只是个学生,无论结果与她有没有关系,对她的影响都只能是负面的。
再一个,白哲是不会肯说出那一晚事情真相的。
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他个人联系起来的猜想罢了。
就算为了侄子,他暂且保密那件古怪的事情,可是那枚红色的果子,为了家族,却不太好放弃。
“我过来找你,其实是我个人的意思,跟我家里人无关,跟白哲更没有关系,先请你不要误解他。他对她一直是很……嗯,怎么说呢,就是很不一样吧。一般来说,他很少在我面前提起别人,这么多年来,自从他搬出去,要走自己人生路开始,第一次跟我提到一个外人的名字。”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侄子被我大哥带走了……”
“什么意思啊?”她不太明白,阮说到侄子林白哲被带走时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