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口在瞬间就燃烧起熊熊大火。
    谢元朗点点头,站起身,先看了一脸不友善的好友,再看向夏敏儿,一挑浓眉,像在无言询问她,有没有办法应付一个浑身带火的男人?
    她回以一笑,眨了眨眼,示意没问题。
    「你们有必要在我面前眉来眼去吗?」仇胤康真的不高兴,而且是非常非常的不开心。这两人是在向他夸耀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元朗,你先走吧!老话一句,谢谢你。」夏敏儿没理他,而是开心的跟好友挥手道谢。知道他是吏部尚书之子,她很讶异,但也真的感谢他的大力帮忙。
    「老话一句,不客气,夏敏儿。」谢元朗回以一笑,再拍拍好友的肩膀,「放轻松点,而且,你该为她所做的一切感到骄傲。」
    「在狮子大开口后,再狂撒我的钱?」他讥讽反问。
    「至少她是撒钱行善。」微笑的再看她一眼后,走人。
    而谢元朗这一走,四周的氛围突然变得紧绷起来。
    但也只有瞬间,仇胤康立即带着充满酸味的口吻嘲讽,「元朗?夏敏儿?你们叫得还真亲热!」
    真奇怪,跟他独处,她就是有些不自在!夏敏儿深吸口气,刻意忽略那诡异的感觉,巧笑倩兮的回答,「那是当然的,『仇爷』。」
    她故意突显两人的疏离与陌生,谁教他就是听不进去她叫「夏敏儿」的事,像元朗就很阿莎力,还说尊重她的新名字,因为她显然有个新人生、新个性。
    闻言,仇胤康的黑眸倏地一瞇,盯着她眸中的挑衅,「好,反正妳跟元朗都不在乎他人的目光,我又何必多事?我只想知道妳究竟在干什么?」
    「你看不出来?」
    他这么问,她才觉得可笑。懒得回答的她,干脆走出厅堂,看着前院里那些或坐或站的难民,他们一看到她,即笑着跟她点头,她也回以一笑。
    跟着走出来的仇胤康,绷紧着一张俊脸,以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道:「妳愿意行善,我不反对,但妄想再伸手向我要任何钱财,我是不会给的。」
    「拜托,我跟你要了吗?」她直接吐他槽。
    黑眸冷觑她一眼。这个女人难道听不出来他是在提醒她、关心她,凡事该量力而为,毕竟她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这么无止境供应这些难民,她有几座金山银矿可以这样任她挥霍?
    见他不语,她撇撇嘴,「我知道啦,像上回说的,我在你的印象里,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但你以乎也忘了,我也是个死里逃生的女人,所以,有些事看得很豁达,譬如钱。」
    她看着开心吃粥的难民们,那粥可是一名五星级饭店的老厨师亲自教她熬的私房绝活呢!要先用好几斤的大骨头慢慢熬,还加了大量的各式青菜熬成几近透明的鲜汤后,再用那些汤来熬米粥,而且愈大锅,熬煮出来的味道会更浓更香更好吃。
    仇胤康困惑的看着她。她的表情混合着快乐、得意与骄傲,那双翦水秋瞳闪动着熠熠光芒,那么动人....
    突然感觉到两道灼灼的视线瞪着她。「干么这样看人?我长了角,还是多了双翅膀?」
    这个时代应该没有天便与恶魔,看这家伙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她摇摇头,转身又往后面走去,没想到他又跟上来。
    夏敏儿蓦地停下脚步,一副很受不了的看着他,「你闪人行不行?小姐我很忙的!」
    他当然看得出来,而且她不欢迎他,但他就是无法阻止自己的双脚,甚至──
    「妳讲话变粗鲁了。」该死的,这关他什么事?他未曾觉得自己这么白痴过!
    讲话粗鲁?因为她不是古人,要她文诌诌的之乎者也,会要了她的命!
    她没好气的瞪着他,他也看着她,口气倒变得比较好了。
    「我走这一趟,只想知道妳的想法,妳想当大善人当多久?金园里没有任何侍从,就只要女眷及幼儿,妳又敞开大门,任由他们进出──」
    她板起脸,「他们是难民,看来也许一无所有,可是他们还有自尊,就你所说的,众人进进出出的,但金园里可有变得脏乱?还是东西弄丢了?没有!仇爷!」
    「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的好心,在她听来却很刺耳。「我看的人不会比你少,看得出来他们都是纯真善良的人。」
    她边说边走到后院的厨房里,从一旁的架上拖下一小袋的煤炭,蹲下身后,也不管手会脏,径自从袋子里拿出煤炭,一根一根的丢进火炉里。
    真是的,何必在她做得这么开心时来泼她冷水呢!
    仇胤康不解的瞇起双眸,瞧她那细如白葱的玉指沾染了煤灰,但她的表情连一丝改变都没有......
    这家伙当木头人当上瘾了?她没好气的抬头问他,「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我不是在表演马戏团,你也没给门票!」
    「什么?」她的话他怎么听不懂?
    唉,一看就知道他听不懂。「是不是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后,你就会走人?好,因为我不想再被人用轻视的眼神包围,更不想被妖魔化!」
    「什么?」
    「哎呀,总之,我想让别人对我改观,还有,我的小孩会长大,总不希望有一天让别人指着他说,你娘红杏出墙,你娘如何差劲、如何的顾人怨、如何的被轰出夫家等等,至于他爹嘛──」
    说到这一点,她实在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这几日跟小家伙朝夕相处,就有机会多看到他脸上的喜怒哀乐,好几个神情跟他这个爹是一模一样,涛儿根本是他儿子嘛!
    「妳这是在瞪我?!」他真的被她搞胡涂了。而且理该咄咄逼人的是他,为何每一次到后来,都会变成她质问他,而且还很理所当然?!
    「不应该吗?大人就算再有什么不是,小孩子也是无辜的。」
    她问过奶娘,在奶娘第一眼看到小娃儿的五官时,就能确定是仇爷的孩子,只可惜一个人的心中只要有了疙瘩、有了芥蒂,再加上曾以璇恶意挑衅,明明一眼就可以看出的事实,却被主观的怨恨给蒙蔽了心眼。
    于是,原本觉得像的人,也不敢说像,甚至还愈看愈不像......
    仇胤康抿紧了唇,瞪着她眼中明显的谴责,反问:「涛儿的不幸,始作俑者是谁?妳似乎忘了,竟敢出言训我?!」
    「好吧,我是忘了!」因为根本不干她的事!「但我要告诉你,你不认涛儿,以后一定会后悔,因为在我的教导下,他绝对会成为一个最棒的男人!」
    「我为什么要认他?他不是我孩子,妳不也这么告诉我的?」
    「你──算了,算我鸡婆好了。如果你能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来看涛儿,你就能看到一个根本存在己久的事实!」她摇摇头,「总之,我会把他教得很好,到时别来抢小孩。」
    「妳这是在警告?还是在挑衅?」他是愈听愈觉得刺耳。
    「不是,我是在告诉你我的决心。还有,我很忙,没空跟你哈啦,你还杵在这里干啥?难不成还要我这个下堂妻亲自送你送到大门去?」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双眸冒火,脸上明写着「你很碍眼」。
    仇胤康火冒三丈,「对,妳很忙,有空跟元朗说笑着、喝茶,却迫不及待的要我这个供给妳住的、用的、吃的冤大头赶快闪人,因为我己经看穿了妳,妳再也没办法从我这里挖出一丝一毫!」
    他太生气了,气她的厚此薄彼,气她对谢元朗的热络,压根没察觉到自己的口气有多酸。
    夏敏儿也大为光火,根本没察觉仇胤康满脸青筋暴突的真正原因,只知道自己被狠狠的羞辱了。
    怒气冲冲的她一把踩到矮椅上,勉强让自己的视线与他平行后,双手扠腰的怒道:「就算是又怎样?那也是我家的事吧!至于你,你吃饱撑着来找我吵架吗?在淮园不是有一大堆美人等着伺候你,你奶奶不是还等着抱孙子?你不把时间花在播种上,赶快让仇家开枝散叶──」
    「妳给我住口!」再也听不下去,他猛地将她一把揪到眼前。
    「我为什么要住口?你这种──唔!」
    夏敏儿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看着眼前连声招呼都没打,就猛地吞噬了她的唇的仇胤康,她知道她应该挣扎、应该推开他,可是──随着他愈吻愈深入,她愈是酥软无力。
    而这又是什么微妙的感觉?心愈跳愈快,呼吸愈来愈急促,还有,他是男人,怎么他的唇那么软?舌那么火烫?她忍不住阖上眼,屈服在他这个带着霸道及愤怒的热吻中。
    仇胤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吻住她。
    只知道她说的话,他非常不爱听,只知道她那张叽哩呱啦的樱桃小口一直吸引住他的目光,只知道他该堵住她的唇,要她再也说不出他不想听的话;而他,也可以一尝她那张如花瓣般诱人红唇的滋味......
    天啊!他从不知道单单吻一个女人,就能撩起身上的欲火,忍不住将她拥入怀里,让她柔软的身子紧紧贴靠着他坚硬的身躯,以稍稍抚慰发疼的亢奋欲望。
    「主子,没有粥──」小羽突然跑了进来,一看到这画面,吓得都呆掉了。
    仇胤康猛地放开夏敏儿,绷着俊脸快步的走出厨房。
    「呃,仇爷,那个......」回过神来、红着脸的小羽,急着向越过自己的仇爷行礼。
    但夏敏儿被他吻到浑身酥软,甚至连双腿都软了,他这一松手,她整个人软趴趴的从椅子上跌坐在地。
    听到怪声,小羽循声看去,吓得大叫一声,「主子!」她急着跑过去。
    闻声,仇胤康候地停下脚步,回头就见夏敏儿诱人的粉颊整个红了,不禁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
    她也呆呆愣愣的瞪着他,显然还没有从那个销魂的初吻中回神。
    他深吸一口气,黑眸中似乎浮现气恼,再一次的转身离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主子,仇爷怎么对妳......」小羽一边蹲下身来扶她,一边羞得说不出话来。
    「我......我知道就好啦!」夏敏儿咕哝了一声,整张粉脸还是烧烫不己。真是的,她的初吻怎么会被一个古早人夺去?!
    仇胤康头一回感到如此焦躁不安。即使离开金园后,他刻意去巡视仇家的各商行、客栈,回到淮园,又要杜总管将几家帐款拿来对帐,为的不过就是要自己忙到累了,无暇再去想夏敏儿那张被他吻得酡红动人的容颜,不去想她的唇有多软,还有她的味道有多么美好.....
    但此刻的他躺在床上,脑袋依然清醒,身体因为想要占有一个女人而疼痛着,多么不可思议,她还是他的下堂妻!
    最坏的是,他很清楚她在脱下衣物后秾纤合度的诱人曲线,即便在今天这个吻之前,他从未如此渴望过她。
    过去,两人在行巫云之乐时,纵使面对她那张美若天仙的脸孔,与她交合纯粹只是为了发泄生理需求,只是为了传宗接代.....
    可此时,她裸裎的身体浮现在他脑海里,他无法抑制的去回味亲吻她时、甚至爱抚她时,以及占有她时的一幕幕......
    该死!情欲之火愈烧愈旺,他猛地喘了口气,连忙起身下床,穿上鞋子后,他走到桌旁为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大口大口的喝下肚去,希望能浇熄那不该燃起的情欲之火。
    但没用!他到二十三岁,竟然第一次体会到「欲火焚身」的真意。
    「仇爷?睡了吗?我为您做了宵夜。」门外传来曾以璇柔弱的娇羞声。
    黑眸一凛。女人不都一样吗?「进来!」
    「是。」
    门外的曾以璇心儿一喜,连忙回身要丫环们离开,这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顺手关上门后,将宵夜端到桌上,含情脉脉的看着裸露着上半身的仇爷。那肌肉纠结的平滑胸肌上,似乎有着汗水啊!
    她忙走近他,拿起丝帕轻轻擦拭,「怎么天气微凉,爷却满身汗呢?」
    她温柔的抬头,下一秒,他突然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平到床上,在她尚未回神之前,他己狠狠的吻住她的唇。
    兴奋不己的她本想响应,但一想到娘耳提面命女人绝不可以在床事上主动,只能强忍着回吻、回抱他的渴望,像条死鱼般任由他狂烈的亲吻,粗鲁的扯掉她的衣服及肚兜,埋首在她浑圆的胸脯上......
    不行了!她赶紧咬着红唇。仇爷从来没有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