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地方让你看不懂的?”
    我随口说,“你上个月还送早餐给钟汶,跟她烛光晚餐,前两天又跟我说……说
    那啥,我不懂你为什么就如此博爱呢?”
    林墨淙一愣,忽然低下头去默默的笑了起来。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说,“你笑什么?”
    林墨淙抬头,笑着说,“看来你很在意这个事情。”
    他一说我自己也是一呆,但随即铺天盖地的否认充斥着整个脑子,“谁在意了,
    就刚想起来随口说说。我不是关心你的私生活啊,你别误会。”
    “程程。”林墨淙忽然叫了我一声,他从来没这么叫过我,搞的我又是一愣,“
    我送钟汶早餐,是因为我觉得一大早过去麻烦她,实在有些过意不去。我请她吃晚饭
    ,是因为她在那个项目上确实帮了我很多忙。她说想吃西餐,我便让助理随便订了个
    餐厅,谁知道那晚上正好搞什么烛光之夜,然后就成了你们口中的烛光晚餐了。”
    我呆呆的听他说完,心里飘忽了三天的东西好像一点一点都缓缓的落了地。但我
    还是本能的嘴硬,“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真对你的感情生活没什么兴趣。”
    林墨淙望着我的眼睛,沉声说,“你觉得我那晚跟你说我喜欢你,是随便说说的
    ?”
    我咽了口口水,怎么说着说着就绕到了这个问题上。他的眼光让我十分的不自在
    ,十分的想立刻站起来走人。但我知道逃跑战术已经很难实施了,因为林墨淙很有先
    见之明的坐在我出入的主干道上,封住了我的一切逃跑路线。
    于是我说,“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林墨淙笑着皱眉,“你自己的感觉自己都不知道么?”
    我低下头去,淡淡的说,“我现在没心思去感觉这些东西。”
    林墨淙沉默了。过了一阵,他轻轻问,“是因为那个叫苏唯的?”
    我不说话。律师记性真好,我想他自然也记得我在苏唯面前的狼狈模样,所以没
    什么好说的。
    “程程,我没有给你压力的意思,我只是跟你说我的想法。”林墨淙淡淡的说
    ,“至于能不能让你喜欢上我,那是我应该努力的事情。我只希望你不要把我的存在
    当做一种负担。”
    我的鼻子竟有些发酸。
    这样好看的脸说着这样好听的话,我简直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般,因为被苏唯
    虐得太狠,所以在梦里狠狠的虐着比他还好看的林墨淙。
    但林墨淙那些话确实让我很感动,虽然我不知道我身上有哪一点值得他说出这样
    的话,但我还是心安理得的感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高兴,两三个月了,终于觉得有一件顺心的事,所以俺更了
    两
    章。
    喜欢的童子们请继续支持哦~~~~~~祝大家春天一切顺利~
    11
    那一晚我跟林墨淙暗示,如果让公司的人知道他对我说过的话,我立刻就会成为
    全民公敌。就算不被人撕碎了,也会被一票哀怨惆怅的眼神盯得毫无立足之地。林墨
    淙果然一点就透,从来不在公司跟我有工作以外的交谈。
    只是他来公司的频率变得异常的高,使公司的女人越来越活跃。我眼睁睁的看着
    办公室里刮起一阵五彩斑斓的时尚风潮,想来旧时的秦淮河畔争夺花魁的盛事,也不
    过如此了。
    先是财务部的张副主管终于摘下了盖去半张脸的黑框眼镜,却不知道是隐形眼镜
    配的不好还是忽然间腿脚有了毛病,老是不由自主的往门和办公桌上撞;然后是合规
    部的项目经理把一百年都没放下来过的发髻烫成了大卷,让清洁阿姨每天扫头发扫得
    叫苦不迭……一向走在时尚尖端的钟汶在这场变形大战中竟没占到什么优势,因为她
    的进步的空间实在有限,只得将裙子越穿越短,在这炎热的夏季也显得格外清凉。
    我正抚头哀叹着这样的眼花缭乱何时是个尽头,短信声响了起来了。我打开一看
    ,林墨淙说:上班时间就好好工作,发什么呆。
    我回头望向他的办公室,他却好像没事一般盯着电脑屏幕。于是我没好气的回了
    一句:你以后还是少来办公室吧,看你把这帮人折腾的,张副主管都快把我的桌子撞
    出个坑来了!
    我看见林墨淙盯着手机愣了两秒,然后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镇定的
    工作。我正感叹着丫真能装,后来才想起来律师必然都是能装的。电视上不是常演那
    些无良律师,明知道当事人是杀人犯也当他圣人一样的辩护。林墨淙应该是一个极优
    秀的无良律师。
    “下班了在转角那个便利店门口等我,带你吃饭。”快下班的时候林墨淙又发来
    一条短信。我心里叹着,完了,这个男人已经抓住了我致命的弱点。难道我这矜持的
    英名,就要葬送在这一张嘴上么?
    结果下车一看,林墨淙竟将我带到一家西餐馆。我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富丽堂皇的
    大门,又低头看看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即使发白了也看不太出来的白衬衫,不合
    时宜的程度,与我带着一身阿玛尼的林墨淙去小馆子啃火烧不相上下。可是还没等我
    惊诧完,就被林墨淙拖了进去。
    “今天这餐厅是我亲自挑的,位置也是我自己订的。钟汶那件事你应该消气了吧
    ?”林墨淙笑着说。
    我无辜的辩驳,“我哪儿有什么气可消,我压根就没气啊。”
    林墨淙却是一脸“我了解”的表情,将我的话如二氧化碳一般滤了过去。
    接着便有穿着制服的侍应送上菜单,我觉得那制服看着都比我身上的衬衫好多了
    。弄得我又是一阵不自在。
    “你吃什么?不用跟我客气。”林墨淙微笑着我。
    我确实没想跟他客气,但被菜单上一堆英文晃得眼晕。我分不清那么多种牛排有
    什么不一样,便随手指了一个给侍应看。
    “小姐,请问牛排要几分熟?”
    我想也不想就说,“全熟。”中华民族泱泱大国,怎么能像洋鬼子一样茹毛饮血
    ,当然要全熟。
    我看见侍应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林墨淙说,“程程,西冷牛排生一点会比较好吃。”
    我觉得自尊被深深的伤害了,他不就摆明了嘲笑我没有吃过牛排吗?于是摆出一
    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我就爱吃全熟的!我从小就吃全熟的西冷牛排,怎么着吧。
    ”
    但是在我第一刀插向那块全熟的牛排时,我就后悔了。捅不进去!我一咬牙,把
    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结果用力过猛,刀子直接戳到盘子上划出“呲”一声刺耳的噪
    音。西餐厅里本来就静得像个停尸房,这一声让所有默默吃饭的活死人们统统抬起头
    ,不悦的眼神就像箭一样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立时就把我射的千疮百孔的想钻到桌子
    低下去。
    林墨淙不说话,默默的把他面前那份牛排轻轻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换到我
    前边,又招来侍应说给他再做一份七成熟的菲力。
    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斩杀着盘中那块肉,我想要是那块牛肉是母的,也一
    定被他切得欢天喜地的。那话怎么说的来着,美男刀下死,做排也风流啊。
    “墨淙?”一个知性的女性声音幽幽的传来,就像炸鸡排一样酥到骨子里。
    我看见林墨淙的脸色明显僵了一下。
    嗯,来者不善啊。我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声。果然见到光影斑驳之处,款款走来一
    个高挑的美女。一席黑色丝质连身小礼服衬得双腿巨长,跟踩了高跷似的。眼波流转
    ,朱唇微启,整个只能用俩字形容——妖孽!
    其实在西餐厅里见到如此模样的妖孽也没什么奇怪的,高级场所嘛,哪个不是花
    枝招展的。但很明显妖孽觉得在西餐厅看见我这样穿着打扮的就惊诧了,特别是我还
    坐在林墨淙对面,正接着他递过来的盘子。
    但妖孽涵养极好,那惊诧的表情一瞬间就淹没在风情的笑容里,摇曳的走到我们
    桌旁,忽闪着足有半寸长的睫毛望着林墨淙。我想着她要刷多少层睫毛膏才能把睫毛
    刷得跟雨棚一样密不透风的。
    林墨淙缓缓的站起身来,淡淡说了句:“芊娜,好久不见。”
    这气场,肯定纠葛着点爱恨情仇。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竟有些闷得慌。
    “我也是跟朋友来吃饭,却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那个叫芊娜的妖孽声若银铃
    ,倒是衬得上美女的形象。她忽然把头转向我,“这位是?”
    还没等林墨淙开口,我便抢着说,“啊,我是林律师的跟班助理。千小姐你好
    !”林墨淙看了我一眼,眼里都是笑意。
    妖孽脸色有些不好看,说了句,“我姓刘,不姓千。”
    我赶紧纠正,“哦,千,不,刘小姐您好!”我脑子真是进水了,百家姓里哪有
    行千的。
    妖孽再不搭理我,转过头去亲切的慰问起林墨淙的家人,“叔叔阿姨身体都还好
    么?我挺挂念他们的,不过听说他们现在基本都在郊外的老屋里静养,所以也不好去
    打扰他们。”连家人都开始关怀了,看来关系果然不一般。
    林墨淙淡淡的应对了几句,忽然问,“叶楠现在怎么样?”
    我不知道叶楠是谁,但我看见这两个字成功的让妖孽脸上的笑容退去了两秒。然
    后她微笑,“我跟他早就分开了。”
    林墨淙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僵。
    “千,不,刘小姐,您用过晚饭了吗?我们这儿刚开场,要不您也一块?”我对
    着妖孽假笑。
    妖孽回过神来,客气的笑着说,“不用了,我和朋友已经用过了,正准备离开。
    你们慢用。”说罢又特意同林墨淙道了个别,然后款款的向外走去。我看见她挽住了
    一个中年男人的肩膀。
    我没有再说话,低头默默的吃着盘里已经切好的牛肉。
    “你不想知道她是谁?”林墨淙自己问起来。
    我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每个人都有过去,更何况是林墨淙这样的人,活的三十
    年里一定比人家活了六十岁的还眼花缭乱。苏唯都搞了三年地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