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要真出车祸没了也就没了,但要是一个
不小心把车磕了碰了掉块漆缺个灯什么的,我拿命赔还怕他不干。
“啊,林律师,这宝马看着也不便宜,要不我出打车费您打车回家行吗?我这可
是出于对您身家性命负责任啊……”我试探的建议着。
但林墨淙像没听见我说话一样,自顾自的上了副驾驶的位置。我还试图以主人翁
精神劝说他两句,却□脆的“上车”两个字把剩下的话噎了回去。
宝马被我开成了qq,以龟速在宽敞的马路上蠕动着。
“照你这么开,估计我到家就后半夜了。”林墨淙在一旁单手支着头望着我打趣
的说,轻风从开着的车窗里吹进来,扬起他额前的发,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我早说让你打车了,我都愿意出血付车费,你自己非要我开车送你的啊。”我
小声嘟囔,他后半夜到家,那我到学校估计就天亮了,我都还没埋怨,他倒先抱怨上
了。
林墨淙微微一笑,再不说话,好像闭目养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祝各位开心啊~
5
有钱人家就是有钱人家啊,当依照他的指示将车开进一个我觉得只能在偶像剧里
看见的豪华住宅小区时,我彻底惊艳了。在这个城市读了这么多年书,从来也没想过
自己有一天能开着名车大摇大摆的进入这样的地方。虽然这一切都是假象……
终于顺利的将车子驶进了停车位,我像推翻了三座大山一样的长输一口气,车子
完好无损,我的小命算是不用赔出去了。
“那啥,林律师,我已经安全把您送到家了,今晚的梁子就算解了吧?”我小心
翼翼的看着那个在副驾驶位上也不知是醉是醒的男人。他却不说话。
睡着了?我把车钥匙放到他手边,就想溜下车回学校。折腾到现在都半夜一点了
,这小区里学校还远着呢。打车费……这三个字血淋淋的浮现在我脑海中,今晚真是
背到极点了。
“你是实习生吧?哪个学校的?”那个我以为已经睡着的男人突然开口问道,吓
了我一跳。回头看见他已经收好了钥匙,又睁着他那双迷离的眼神望着我。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d大,林律师您早点回家休息吧,我得回学校去了。”说
着
又想溜之大吉。
“d大,挺远的啊,”他皱了皱眉头,我心里说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我住哪儿,早
干
嘛去了。“这小区附近可不太好打车,要不……”
还没等他的建议出口,我便急急的打断他,“这个您不要担心了,我自己能找到
,今晚不好意思啊,再见!”说罢再也没有等他问一句话,便像车上有甲流一般飞快
的冲下车去。见了他两次,一次害我早饭啃饼干,一次害我要花一周的晚饭钱打车,
我想着肯定跟他命格相冲,这辈子能别见也再别见了。
事实证明我点儿背的程度远不止于此。林墨淙说这附近不太好打车还真不是客套
,想来这个高档小区家家户户都有私车,出租车在这里纯粹是浪费油钱,所以我独自
在寂静宽敞的马路上走了快半个小时,才等到一辆出租。等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半
夜两点过了。
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天,真是衰啊!在对我一周晚饭钱深深的哀悼中,我用梦境来
扼杀哀伤。
“什么,你开车送他回家了?他家住哪儿?!”一大早钟汶的电话便把我吵了起
来。在套出昨晚她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后,立刻又像个扩音器一样嚷开了。我揉着太
阳穴说,“姐姐你小声点,我昨晚两点才睡。”
“那他家到底住哪儿啊?”钟汶不依不饶。
我无奈的说出小区的名字,出口的那一霎那我就彷佛看见钟汶眼中饿虎扑食般的
光彩。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林大律师,你从此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不过也不能怪我
,你也不是我客户,我没有保密义务。更何况我还搭了一周的晚饭钱,想想他被围追
堵截的样子,忽然有些解气。
今天便是老妈千叮咛万嘱咐不能错过的那场婚宴。我顶着两个乌黑的大眼袋,找
吴妮借了条还算体面的长裙,怀揣着进补的理想踏入了那家豪华酒店的大门。
新郎李先生见我出现在大门口时似乎还有些意外,估计他觉得那晚把话说到那份
上,我这颗破碎的芳心一时半会没法修复出个见人的样子来。但除了黑眼圈有点严重
,我其他都尚好。他似乎一时有点不能接受。我想要是告诉他连这点黑眼圈都不是为
了他,他估计非得在致辞的时候哭出来。
我找了个角落,打算想安心的享用这顿还算丰富的宴席,当作我下周晚饭都得吃
方便面的补偿。结果却在看见那位害我有黑眼圈的仁兄步入大厅后,彻底失去享用美
食的心情。
冤家路窄!我头脑中迅速蹦出这四个字。立刻低下头去装作扒拉喜糖里有没有大
白兔,默念你看不见我。但觉得旁边凳子一响,一个人坐了下来。“程小姐,你好
!”声音里带着笑。
我在心中哀叹了声,但抬起头来时已是满面笑容,“林律师,真巧!竟然在这里
碰到了。”
林墨淙此刻已经一点没有昨晚酒醉后迷离性感的模样,最终又变回了我心目中庙
里的菩萨,端庄而稳重。他微微的笑了一下,“新郎是我的客户。程小姐你也是代表
公司来的吧?”
我含笑点头,心里说你怎么还不走?
“看来你也是一个人来的,正好咱俩便做个伴吧。”他似乎很满意于我的周全礼
数,竟决定就此坐定。我心中叫苦,但也不好直接跳起来让他滚蛋,便默默忍了。
过了一阵,新郎忽然左顾右盼的找了过来。一见到林墨淙便立刻满脸堆笑上前殷
切的握住林墨淙的手,“林大律师,我找了你好久,怎么到这里坐着了。快来快来,
我特意在前面贵宾席给你留了座!”
我窃喜,巴不得他马上换桌。但林墨淙却微笑着说,“不必,正好碰见了熟人,
我便坐这里吧。不劳费心了。”
我又在心里骂了一声,我也就跟你见了两次,干嘛搞得跟故交似的。
新郎低头发现林墨淙口中那个熟人是我,一脸笑容立时僵在脸上。
我讪讪的挥了挥手说,“嗨。”然后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笑容很假,还是低头扒拉
喜糖比较好。该死的,喜糖里竟然没有大白兔!
“这怎么行,坐这里太委屈您了。”新郎同志终于回过神来,要拉走林墨淙的行
动更加坚决。
但显然林墨淙要留在这个角落的心意更坚决。直到礼台上的音乐已经响起,新郎
同志迫于无奈,只得随林墨淙坐在我旁边,自己急急的跑去准备仪式去了。
“看他对你的样子,好像不像只是客户这么简单啊。”林墨淙忽然一脸深意的看
着我,低声说。
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就算涵养再好,此刻也再不想跟这个人说一句话。于是便
装作没听见,低头猛吃已经摆好的凉菜。林墨淙自己笑了笑,也不再说话。
婚宴的菜品水准颇高,两只爪子飞速的在各道菜上循环晃动,吃得我心情大好,
将所有烦心的事情都忘到了九霄云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动静太大挤占了空间,好
似没怎么见着旁边的林墨淙动筷子。其实我就爱跟这样的人吃饭,因为我可以自动把
他的份额揽到自己头上而不会显得菜不够吃。
我吃宴席的战线一定是拉得很长,从第一道菜到最后一道,每一道都不能错过,
且对于中意的菜品一定要吃到连骨头都不剩。等到大厅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我才终
于酒足饭饱,满足的觉得就算接下来一周都吃方便面肚里的油水也够了。
“程小姐胃口真好。”林墨淙又在旁边说话,声音里有浓浓的笑意。
我也不睬他,起身去洗手间,准备洗干净全是蟹膏的手指然后走人。
但从洗手间出来,却碰见了已经喝得大醉的新郎。也不知伴郎是不是已经吐死在
厕所里,只有他一个人醉醺醺的靠在洗手间外面的墙上。见我从里面出来,忽然好像
打了鸡血一样站直了身子,缓缓的向我走过来。
我觉得气场有点不太对,因为他半睁的眼睛里放射出一种可以称之为色迷迷的光
芒。这洗手间位置又比较隐秘,要是他真想酒后耍流氓……我不敢再想下去,连招呼
也不敢打就急急的想往外走。
但手腕一紧,我猛地被一股极大的力气往后一扯,身子情不自禁的退后两步,撞
到洗手间的后墙上。然后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醉酒的新郎眼看就要往我身上贴
。
我吓得两手在他胸前猛推,想把他推开。但也不知是不是醉酒的人力气特别大,
那张喝成猪肝色的脸竟越靠越近。
“你干什么!”我低声怒吼,也不敢弄出太大声响,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传到公司
,我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实习生也不用做了。只盼我的严肃能让他清醒一点。
“程程,你还装什么?”他忽然笑得猥琐,在我耳边吐着令人作呕的酒气,“难
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么……”
“你神经病!”我咬牙开始死命抗争,但越挣扎他好像越兴奋。我心中突然觉得
很委屈,为什么我要忍受这样的屈辱?为什么我连大声喊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也不知
为什么脑子里竟浮现出苏唯的样子,然后忍了许久的眼泪就如溃堤的潮水般涌出来。
就在我决定放弃一切体面的后路想要飞踢他下身然后夺路而逃的时候,那猪肝色
的脸猛的向后退出几米远,我的身子顿时得了解放。泪眼中抬起头,看见林墨淙冷冷
的拽着那个流氓的后领子,他的形象顿时在我心中显得无比高大伟岸,甚至真如庙里
的菩萨一般还闪着一圈佛光。
那流氓的脸色顿时由酱爆猪肝变成了蒜泥白肉。“林律师,其实这是误会……”
“误会?”林墨淙的眼睛里散发着寒光,看看手里那个已经被吓瘫了的衣冠禽兽
,又看看在一边默默流泪衣冠不整的我,冷冷的问,“程小姐,你没事吧?”
我已经冷静下来。实习生的工作还是要保住的,要不下周连方便面都没得吃了。
于是我扯扯衣服,抹干脸上的泪水,淡淡道,“没事,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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