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间去看对方的比赛,男网和女网的比赛日期永远都会错开,因为球场只有一个,结果我们其中一个人打完了终于有了点空闲的时间,另一个人又要上球场。我们好像每天都在同一座城市,却又每天都疲惫不堪,这种生活状态你很想要?”
    越前龙马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皱起了眉,努力反驳道:“可就算不是如此也会相隔得更远不是吗?你即便可以来看我的比赛,一场两场三场,也许决赛的时候来,也许半决赛的时候就赶到了,但每年也不过只有那么几次而已吧,不更是聚少离多?”
    他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的话特别多,而且还沾染了上点火气。
    果然,安源雅良久都没再接话。
    她一言不发地帮他收拾好东西,觉得方方面面都已考虑俱全,便准备拉上拉链。
    这时,听见了他的声音:
    “你少装了一样东西。”
    “什么?”
    “你的照片。”
    话一出口,世界霎时间便柔软了起来。
    安源雅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跟前,抬起头望着他。
    “我只是想,不论你骄傲地赢得了胜利,还在遇到了什么失败挫折,每每想起我的时候、回到家的时候,我都能在你身边。”
    “所以我不要像你一样变得很忙,哪怕因此不得不分割在世界的两端,但只要你需要我,我就能立刻出现。”
    “我希望你能在想要寻找我的时候毫无障碍,随时随地的。”
    她将收拾好的旅行包递到龙马的手上,向他展露出一个温婉的笑颜来。
    “我会在家等你回来。”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会一直在家里等着你的。”
    “不过呢……”她话锋一转,歪了歪脑袋,轻声道,“不论是拥抱,还是诉说爱语,这一生都只有我才可以哟。”
    wait me back
    chapter 43 wait me back
    伦子夫人这几天有事回了美国,南次郎则是说今天去一个旧识家拜访,二人似乎都对儿子即将踏上法网的征途表示一点儿也不担心,越前龙马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感到悲哀。
    莱莱子干脆直接往男友家跑了,说是要见家长什么的。
    在连姐姐大人都离开了家以后,龙马用手肘戳了戳安源雅:“ne,她说要给未来的公公婆婆留下一个好印象。”
    “那是肯定的吧?”仍在题海里翻腾着的少女不以为然,国三的功课多得她直向撞墙。
    “那你是不是从小形象就全被败光了?”
    “嗯,你也不例外。”
    看样子是调侃未遂。
    不满地切了一声,龙马看向窗外,此时已是夕阳西下的光景,但也不过刚到五点罢了,每每冬日,天总是黑得很快。
    拿着逗猫棒逗弄了一会儿卡鲁宾,深感无聊的他跑去打开冰箱的门,最后发现里面除了一堆批回来的ponta就什么都不剩了。
    于是干脆直接将安源雅从书堆里拽出来。
    “去超市采购,他们什么都没给我们留。”
    他们在超市里推着手推车,比起必需品更不如说是买回了一大堆的零食,中途撞见几位学长或者老师,也不过是一笑了之。
    更多的时候是少女很有礼貌地点头微笑,而少年仅仅打声招呼就当完事。
    听的更多的,是桃城少年从他们国一时嚷嚷着“青春啊青春”,一直到国三了嚷嚷着“我的青春在哪里啊在哪里……”。
    一同拎着东西回家,龙马拎大的安源雅拎小的,照例是烧饭做菜,只有两个人的晚餐很简单。
    一起洗碗,然后搞定剩下的功课。
    离九点钟飞机起飞还早得很。
    越前龙马觉得这种时光真是……平淡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他像是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来,并且直接用语言描述出声:“像不像新婚夫妇?”
    “我觉得更像老夫老妻。”
    国三以来安源雅对付越前龙马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再来点更高程度地调侃她也可以毫不脸红地回过话去,结果这反而让龙马少年深感无趣得很。
    接着又一个新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发现自己对待安源雅的态度,越来越像自家臭老头对待母上大人了。
    揉了揉鼻子,少年觉得这着实不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但他骨子里流着越前南次郎的血,有些顽劣的个性不是说改就能改掉的。
    以至于,安源雅十分后悔晚饭后跟越前龙马关在卧室里接了一个吻,诚然她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拐进了卧室,他娘的那个小子居然还从后边反锁了房门。
    他把少女锁在怀里尤为贴近,有力的双臂束紧她的腰身,丝毫不理会这个动作该有多么暧昧。
    琐碎的吻从额头一路向下,是他最为习惯的动作,触碰在眉眼上触碰到侧脸上直到触碰至唇角,最后贴上薄薄的樱唇,也不知道这到底该是葡萄味ponta的还是樱桃味ponta的口感。
    他开始纠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种问题,于是加大了手臂的力度,恍惚中感觉到了一股樱桃木的清新香气。
    安源雅侧过脸,柔顺地长发不知什么时候被散开,随意地披在肩上,黑暗中有种迷蒙的美。
    龙马没再注意这些,估计如果真的注意了,自己会把持不住。
    但少女的顺从让他愈发肆无忌惮起来,结果思维还没来得及运转,双手就率先行动将少女的外套解开。
    “……运动员要保持良好的体力,否则打进抢七会比较难办。”她说道,哪怕只是在刻意寻找话题。
    结果少年似乎根本就不吃这套,懒懒道:“运动员也要锻炼良好的体力,这样才能顺利坚持完抢七。”
    然后,没再给少女接话的机会,就将她反压倒床上,用一个漫长的吻将所有的话语封绰于口。
    这个吻纠缠了近十余秒他才肯放开,安源雅的双眸早已氤氲成一汪水雾,而他琥珀色的金瞳猫眼仍如往昔般透亮明晰。
    “你确定这样能赶得上飞机?”少女出声问他。
    “嗯。”
    单音节的应和声,算是作为回答。
    之后便没人再说话了。
    离今年的圣诞还有一周的时间,室内的温暖空气隔绝了窗外的寒冷呼啸着的北风,同时隔绝的还有一切的不安与徘徊。少女在湿泞的沦陷中努力抑制着浅浅的低吟,耳边传来少年略有些粗重的喘息声,唯一可视的光线只有月光透过玻璃窗撒落下来的银霜点点。
    安源雅想,他们什么时候就一同长大了呢,明明仿佛昨天还跟在他身后跌跌撞撞地跑着,仿佛昨天还看他拿起球拍在球场上挥洒青春的汗水,仿佛昨天还听见他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呼唤自己的名字。
    穿越了纽约到东京八千米的长空,穿越了呼啸而过的火车还有轰隆隆的飞机鸣声,穿越了时光的隧道越过绵长的十多年时光抵达身心最为契合的彼岸。安源雅的双手环上他的颈,收靠,然后深深吻上,呼吸灼热得眼泪都要夺眶而出了。
    安源雅醒来的时候,龙马已经离开了。
    桌上放着一张留言条,有力的黑色钢笔墨痕,流畅的英文线条,让安源雅永远也不难认出那是他字迹。
    ——wait me back.
    龙马走后的第二天,她带着卡鲁宾去宠物医院照例进行健康检查,回家的路上干脆从公园里绕了一圈,却没想到刚好碰上了国一时的学长大石秀一郎。
    安源雅尚且还记得,他曾是当年男网部的副部长,不过升入高中后便再也没见过面了,因为那么多学长中也只有他没有选择直升,而是考去了外校。
    每每学长们回到国中男网部看看时,都没能看到这位曾经对他们分外照顾的队友,都隐隐有些惋惜的意味。
    以至于阔别两年没见,安源雅对于自己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位学长这件事,还抱有一点惊叹。
    大石也很快认出了她,二人互相打了声招呼,寒暄了几句,不由自主地就说到了网球部的那些事情上来。
    安源雅看得出,大石对整个网球部都充满了怀念之情,后来大石邀请她去周围找个地方座座,她也很块便应了下来。
    大石说他对这一块儿的路并不熟,让安源雅选个地方。
    不知怎么的,少女看到了公园出口处那标着新桥的街牌,就想到了一家咖啡馆。
    两层高,二楼对外的墙壁全部都是玻璃墙幕,透过明澈的玻璃可以看见往来的街道。尤其是那家的意大利泡沫咖啡,咖啡师会很细心地将泡沫在中间调和成爱心型。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咖啡馆,大石学长喝咖啡吗?”
    “好啊,是哪一家?”
    “名字叫做……等一个人。”
    安源雅第一次来到这家咖啡馆的原因,她还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她和龙马大吵了一架,而吵架的缘由不过是一场意外事故所带来的担心与焦虑而造成的误会。
    当时她摔门而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时,就刚巧来到了这家咖啡馆前。
    这件事似是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但她仍记得很清楚。
    不论是当年还是如今,这家咖啡馆的名字都十分贴合她的心境。
    ——等一个人。
    他们两个拉开玻璃门走近内厅,安源雅带着大石一路上楼,找到了那个她曾经坐过的角落位置,玻璃墙幕呈90°的直接分夹两边,将外面的噪音隔绝。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包括那个笑容可掬的老板,让安源雅突然回想到了两年前,子茹冒冒失失闯进来的样子。
    他们要了两杯咖啡,谈及国二还有国三的全国大赛,谈及各个毕业了的学长们如今的走向与志愿,还谈及曾经的趣事。
    最后大石感慨道:“原来我错过了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啊,真是可惜了。”
    “那大石学长为什么不选择直升青春学园的高中呢?反而要考去外校。”
    “安源,”大石双手交叉,撑在桌前,眼眸低垂下来,“越前他有跟你说过国一时全国大赛的事情吗?”
    安源雅摇摇头,龙马从没跟她提过,她唯一看过的,不过是从关东大赛以后龙马那几场比赛的录像。
    卡鲁宾窝在安源雅的小腿上睡得挺香,还发出呜噜噜的声响,好像做了什么美梦一般。
    大石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