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不、不是姑娘。”某人更小声。
    “公子?你说是谁。”稳着声音,夏玄宽耐心询问。
    “就是,就是,离忧门的,那个谁。”细弱蚊呐。
    “名字。”额上青筋一跳,夏玄宽有种不好的预感。
    “……泓引。”
    不出所料。夏玄宽吐了一口气,挥手:“你先回王府,这件事过几天我会找你说。”
    “啊,啊?”夏缈睁大了眼睛,困惑的表情。
    可是夏玄宽已经变了脸色:“回去。”尽管还想立刻得到皇兄的应答,见他动气了,夏缈只有识相的回去了。
    夏缈回王府,夏玄宽一个人待在御书房,手撑着头,沉思的模样,良久,铺平宣纸,拿起毛笔,几乎是无意识的,又写起了那个人的名字,字迹大气有力,以最深情的心态来写这两个平凡的字:黎铮。
    在王府安分守己的窝了几天,还没有皇兄的传唤,夏缈坐不住了,自个儿进宫去找他。夏玄宽在后花园,还有个人和他在一起,他坐着,那人站着,静静地听那人俯身说话,看表情,大概是禀告公事什么的。夏缈慢慢挪过去,没有打扰他们,夏玄宽斜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继续听着路康说话。
    路康看到他,很重礼仪的俯身作揖:“王爷。”
    夏缈摆手,蹭到皇兄身边去:“嗯,你继续。”
    “也没什么事,已经说完了,臣就先退下了。”路康埋首,后退三步,转身离开。他还是那样,木讷严肃,比皇兄还无趣,夏缈默默想。
    见路康已经走远了,夏缈放松了表情就要坐到夏玄宽旁边的凳子上,夏玄宽悠悠一抬手:“别坐了,就站着吧。”
    “啊?”夏缈看他,半响,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气闷,于是抓皇兄袖子:“皇兄……”
    夏玄宽一蹙眉,拂开他的手,端了面前的茶抿了一口:“你没有在跟我开玩笑吗?你真的要和他成亲。”
    “对。”夏缈小心看他表情。
    “都是男子……”
    “皇兄你在说笑吗?大泓国民风开放,男男成亲不在少数,你还拿这个来压我?”夏缈瞪眼。
    “那只是苏城,其他地方还未如此。”夏玄宽纠正他,“再说,一个月前你不是还喜欢女生的么,还闹着要我帮你找小时候连脸都没瞧清楚的白衣裳?”
    “……那不是一个月前么,”夏缈小小声,想到泓引的脸立马抬起头来,“我是真的喜欢泓引。”
    夏玄宽默了半响,垂眼看杯中茶:“喜欢到……想和他成亲?你知道,这不是玩游戏,是要和那人朝夕相处一辈子的,这些你都想过?”
    或许是那样的。自苏城那次之后,夏缈想,他应该是喜欢泓引的,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确切自己喜欢上了泓引,他想一直和他在一起,名正言顺的,当外人问及两人关系时,他能骄傲的说,这个人是他的男人,同床共枕的男人,除了他,谁都不能也没有资格站在泓引的身边。大抵就是这样了。
    “对,皇兄,我想过了。”
    “泓引也同意?他怎么不来?”夏玄宽抬眼。
    呃……貌似泓引还没和他讨论过这个问题,就是回都城之后他突然冒出的这个想和他成亲的念头,还没来得及和泓引说。不过,他们都已经那个啥了,成亲应该是迟早的事吧?孩子单纯,以为上一次床就一定会往成亲那条路走。
    夏缈糊弄他:“同意,当然同意!只是最近他忙,嗯,很忙。”
    夏玄宽想冷笑,他也确实笑了一声,他最近心情不好,没以前那么温和:“有多忙,连和我大泓国逍遥王爷成亲都不能来?还是说他离忧门架子大,不稀罕来我都城?”
    “不、不是的啊。”夏缈急的满头汗,脑袋一直摇,摇得夏玄宽头晕。
    “行了,我同意。”
    “真的!?”夏缈嘴一咧就要笑,夏玄宽喊住他。
    “要是他对你不好,我让十三影卫带着人去屠了他的离忧门。”
    “…………”夏缈捂着嘴震惊。
    看来夏玄宽心情是真的不好。不过应该不是关于夏缈成亲的事,是他自己的事吧。
    此时,敏镇。
    这是最后一个病人了,医好这一个,他就可以回离忧门休息一阵子。这一个多月以来的调查,发现和陆尽封的情况差不多,一开始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半个月后都会来一批人再送一次药,这些人也是傻,还真的就老老实实吃了,结果就出问题了。泓引表示无力,不过还是抓到几个冒充离忧门的人,使了些手段,幕后主使倒是没问出来,看来幕后主使也是个会用药的,这也算是个线索。问完问题这几个人就死了,泓引面无表情撒了化尸粉,对于那个败坏自己名誉的家伙越来越不爽。
    研究出这最后一个病人的解药之后,泓引没急着回离忧门,而是坐在茶楼里悠闲喝茶,边喝茶边看窗外景致,倒也没什么好看的,唯一的亮点就是映入眼帘一个玫红衣裙的姑娘,身姿曼妙,长发如墨,扎成一个大辫子垂在背后,看着有几分味道。
    待那女子抬头望来,泓引也没有转开目光,女子柔柔一笑,提着裙摆,看是要上楼来。泓引没什么表示,看来是一点不意外。
    “你也在这里?”女子熟稔的坐在他对面,笑意柔和。
    “怎么?我离忧门的狗没咬死你?”泓引冷漠看她一身装扮。
    “呵呵,那可是一头狼呢,师兄。”君陌自沏了一杯茶。
    茶香袅袅,依稀叙旧的模样,泓引道:“今日不叫哥哥了?”
    君陌抬眼:“只是看你身边那王爷很看重你,想逗逗他,却差点把我害了,师兄可真护着他,真是一日既往的偏心。”
    “一如既往?以前我可不敢偏心你吧。”
    “表面上看着师兄是没有偏心谁,可是我又不傻,师兄还是对黎铮师兄好一些呢。”这姑娘长了一张柔静贤良的面孔,说话的语气却是坚定自信的,看着不是什么普通的娴淑女子。
    “只不过看我是师傅的女儿,平时忍让着些罢了,君陌都晓得。”
    大泓国曾有第一圣手君为善,收了两个男弟子,教习医术。一个是泓引,因年纪大些,收他入门的时间也要早些,因而是为师兄;另一个是当今神仙舫舫主黎铮,这是师弟,这孩子小时候多聪明一娃娃,可惜对银票的兴趣更多一点,长大了就去开了个神仙舫挣银子了。简直是师门不幸啊。君陌是君为善的独女,小时候也跟着俩人混,小姑娘嘛,就喜欢喊漂亮点的男生哥哥,过把妹妹瘾,不过泓引嫌弃喊着恶心,一直很讨厌这个称呼,没办法,君陌姑娘只好委委屈屈喊师兄。
    “如今师傅逝了,我自会照顾着你。”
    君陌扑哧一笑:“师兄可别骗我了,月前我去看你,你还拿狼轰我呢。”
    “……谁叫你胡言乱语。”
    君陌听了,手撑着脑袋,看他表情:“怎么是胡言乱语呢?我和你抢离忧门,设计害你,间接气死了我父亲,没能让你参加父亲的葬礼,怎么想,也是我……”
    “我不是说这个。”泓引打断她,“是你的表情语气太奇怪了,看着不像是和我有怨仇的,倒像是和我有情意的。”
    “…………”君陌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默默的,“看来是我没把握好自己的表情。”
    泓引点头:“嗯,看着容易让人误会。”
    “师兄真的很喜欢那个王爷?”
    “嗯?”泓引挑眉,不予回答。
    君陌却明了,弯眉一笑,笑意不明:“师兄可要把握好幸福哦。”
    作者有话要说:
    ☆、成亲前奏
    一回到王府夏缈就心急如焚收拾行李准备外出,折腾这么几天,竟然忘记最严重的事,他还没有告诉泓引成亲的事呢,要是他不同意怎么办?那不是丢脸丢到全大泓国了么,这太恐怖了。越想越害怕,夏缈背着包袱往王府外候着的马车跑,小玲儿大呼小叫的跟在后面。想到泓引给他提过的侍卫问题,夏缈伸脑袋喊:“司城呢?把司城喊过来跟本王一起走。”
    小玲儿呼哧呼哧的跑,听到他的喊话,转头向后面喊:“叫司城!收拾收拾跟王爷走。”
    后面听到的下人也跟着喊:“司城!”
    一路喊过去,一直喊到后厨房。一个宝蓝衣裳的小伙子正在帮厨房大妈剥白菜,才刚拿起来,就听到王府仆人们轰轰烈烈一声更近一声的喊自己名字。
    司城(⊙-⊙),满头雾水。
    听到喊话内容之后,马不停蹄往侍卫大院跑,胡乱塞了两件衣服,往背上一甩,跳了几下就来到王府门口。夏缈掀开帘子看他来了,随手一指:“快快快,赶马车,去离忧山。”
    于是匆忙之中司城同学加入了夏缈王爷寻夫大队伍。
    那边厢泓引和君陌分手,各自往相反的道路走。
    买了一匹马,泓引回离忧门。一个人骑马,和三个人坐马车,于是,泓引比夏缈早到离忧门。
    终于来到离忧门山下,夏缈有几分怀念和亲切,抖抖胳膊腿儿就要上山,司城将他拦住:“王爷,离忧山毒雾缭绕,让属下走前面吧。”
    “咦?”夏缈一脸白痴相,“谁说的?我和小玲儿上次来,直接上山的,都没事儿。”
    “……?”
    “不过晚上的确有毒雾,但是现在是白天,安全得很,安全得很。”夏缈大大咧咧领着俩随从上山了,过程中司城还是警惕山中的事物,一脸认真,誓死保护的样子。啧啧,暗处的小金子偷偷看着,觉得,这孩子这小表情还真不错。
    许是分了神,一直凝神的司城立马察觉到有人,当即沉声:“王爷你不要动,站在那里。”
    自个儿持着剑屏息凝神,小金子摸下巴眼中有笑意,他本是藏身在枝叶浓密的参天大树上,位置绝对是好位置,只是没想到……一把软剑刺破绿叶瞬时绕着他的脸缠上来,小金子侧身往另一头跳,那人已然站在他将出现的位置,软剑回来重新握在手中,眨眼之间离他喉咙咫尺之距,不过小金子的袖中匕首也已穿透他的胸膛,再用力一分,便是死亡。
    察觉到这人并没放手不攻的意思,小金子只好开口:“我是离忧门门主派来迎接王爷的。”
    喉咙一动,薄薄剑刃便割破外皮,有血渗出。
    顿了良久,司城收剑,锢了小金子两只手,带着他重回地面。小金子也早已收回了匕首。夏缈还站在原地愣愣的,看到有两个人下来,微有惊讶,一个是自家侍卫司城,另一个黑衣裳的,瞧着眼熟。
    “我是门主手下,金。”小金子自曝姓名。
    然后夏缈就想起来了,是那个泓引喊放狼咬那小姑娘的黑衣服,于是点头:“恩恩,记得记得。”
    明明是不怎么记得……
    司城看这形式,才相信他的身份,这才放开他。一放开,胸前的血迹就掩藏不住,夏缈惊呼:“司城你受伤了!”
    小金子扭头,哟,流了不少血么,立马搂住司城,对夏缈说:“没事没事,赶紧上离忧门吧,门里有药,不会有事的。”
    夏缈点头,相当忧心自家侍卫的伤势,呼哧呼哧爬山。
    夏缈和小玲儿走前面,,侍卫二人组走后面。司城皱眉拂掉小金子的手:“不用扶我。”
    “用的用的,我伤了你,扶你一下又没什么。”小金子相当殷勤。
    司城瞥了他喉咙一眼,对于将他误认成敌人有些过意不去,便也没怎么拒绝了。小金子心里呵呵笑。
    回到离忧门,夏缈看到一个人就拉住他,指后面跟着的俩人:“那儿有一个受伤的,麻烦你看一下。”
    小金子摆手:“我帮他就可以了。”
    跟了泓引这么久,应该也可以吧,夏缈点头,直奔泓引专属的院子。
    那时是下午,泓引到离忧门不过三天,休息够了正在整理线索,推理幕后主使。听说夏缈带着人来了,派了小金子去给他们开道,心里正琢磨着这人怎么又来了,他本以为这次回去两人就难得再见面了,夏缈推开门就进来了。
    “…………”
    “…………”
    泓引不说话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那种一见到人就率先开口寒暄的人。
    夏缈不说话是因为‘久’别重逢又是告诉泓引成亲的事有些激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