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瞒我,我又不是不知道。”
    祁明拓从来没隐瞒过,他活的坦然自若,或者说,他活的潇洒自在,什么都不愿意隐瞒。生活不就是如此,恣意的看浮云缱绻总好过拘谨的偷得光阴。
    祁彦霖抬头看着他老爹,却见那人的目光温和着向着江夜。他有些吃醋的摇摇他爸的手臂,却道:“那你今天怎么不把他灌醉了。”祁明拓有时候真的很费心,自己儿子太小大人了,“你还在这,我怎么可能做那种兽-行。”
    祁彦霖眨眨眼,“好吧,我勉强相信了。”
    江夜洗完碗看见客厅里站着两个人,一大一小都穿着睡袍,虽然说屋子里有暖气,但这么头发滴着水总归是不好。“你们俩去吹头发啊,这里有吹风机吗?”
    祁彦霖抬头看他爸,祁明拓伸手冲他比划了下,两人去了浴室吹头发。
    再出来时江夜已经把水果切好了,他就用的一只手,可想而知切的有多难看。“我看见你买了菠萝啊,还是削好的,我就给切了。”
    祁彦霖拿着叉子戳了一个,他仰头看江夜,“你要跟我们住多久?”
    江夜看向男人,“明天我就回去吧,我想我那房子应该能住了。记者也应该……”
    祁明拓眼睛都没抬,“我没有时间送你回去。”
    江夜摇摇手,“不用不用,我叫人来接我就行啊,邵肖楠……”
    “他没有时间,我让穆风给他安排别的工作了。”
    江夜低下头,“这样啊,我叫车好了,不是有那什么私家车服务的?”
    祁彦霖叉着菠萝摇头,江夜怎么这么傻,他爹那话已经很明白了。祁明拓果然又开口,“我不想不相关的人知道我家的地址,还有……明天开始健身,你是忘记了么。”
    江夜还能说什么,他只能狠狠的,狠狠的叉了个菠萝塞进嘴里,“知道了,我都听你的行了?”
    祁明拓满意的点点头,“恩”。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上一章我写,祁彦霖比秦修坐着高出不少,算了一下。秦修185左右,上身约85厘米,轮椅轮子半径30左右,加起来115.祁小弟十岁,天生高点,155左右。。。我觉得自己好龟毛
    ☆、第 18 章
    折腾半天都到了晚上了,江夜烦躁的回了房间。
    床单被子都是新的,还带着阳光的味道,他伸手摸了摸,心想祁明拓果然是拿员工当牛做马,秦修能给他赚钱但也不至于死命的用吧,你看他现在手臂还受伤啊简直太生气了!
    江夜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一抬头就看见桌子上有个黑色的小盒子。江夜拿过来手指下颌并用才给打开,灯光下,一块手表躺在里面。
    江夜把表拿出来,表盘里那个标志……“哎呀,这得值好多钱吧!”他又摸了摸,在灯光下又看了看,“这里边镶的是钻吧!”
    他一时间就把祁明拓劳役他的事情给忘了,一路小跑迈着花式小碎步连门都没敲直接冲了进去,“啊!”
    作死,什么叫作死!江夜这种性格的做事基本上都是在作死,祁明拓坦然自若的把睡衣重新披上,从胸口到小腹到大腿,江夜脸红了“你怎么里面不穿衣服啊!”
    祁明拓缓缓把睡衣带子系上,“你有事?”
    江夜手里拿着盒子,有点脸红“你送的?”
    祁明拓点点头“路边看到了,也不贵就买了”。
    江夜喏嗫,“你不用骗我,这个牌子我认识……挺贵的,我取了钱就还你。”
    祁明拓摆摆手,“不用还我钱了,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多做点好吃的菜吧。”
    江夜点头道谢,他刚转身要走,就被祁明拓喊住了。
    只见男人手里拿着一条链子,那链子的链坠是桃木的小鱼,很是可爱。
    祁明拓走过来把链子交到江夜手里,“让人求的,开过光。”祁明拓没向人说过,他其实很怕有一天“江夜”这个人会突然不见,而“秦修”又再次回来,为了避免事情的发生也为了安心,他就特意去庙里找得道高僧求了这个。说实在的,他挺自私的。
    江夜伸手接过笑得难得的腼腆,他道:“谢谢你,嘿嘿嘿。”祁明拓看着这人真实的不加掩饰的笑脸,心情也跟着好了,他看着江夜道:“我要睡了,明天早上见吧。”
    江夜点点头又迈着花式小碎步回了房间,却不知悲惨的人生就这样开始了。
    晨七点,祁明拓就站在他的房间门口环臂看他,男人也不喊人,就默默的看着,看的江夜梦里都冷汗直流瞬时就惊坐起了。
    穿上运动衣,全是祁明拓的,他不是嫌弃祁明拓的衣服,他江夜也算是穿百家衣长大的,祁明拓的衣服比他之前穿的那些可是要好上百倍的,可是这衣服明显大自己一号,运动服穿成了嘻哈风。
    江夜单腿因为太长时间不用,肌肉已经有些萎缩,祁明拓也不要求他跑出个几千几万米,走动走动就好,健身也是要循序渐进的,包括重新练出那八块腹肌。
    江夜从来没见过祁明拓穿成这样,显得人身材更好了,运动服下那条很长的腿和包裹在裤子下的随时都能爆发有形的肌肉,倒三角身材,看着就知道能勾-引人。江夜摸摸自己肚子,一块肌肉怎么了,他那也是很有型的!
    祁彦霖跟着在跑步机上跑步,闲下来和他爸打打网球。江夜见祁明拓没看着他,窝在一边的沙发上数绵羊,他困,他想睡觉。听着那两人“咚咚咚”的网球声他就去找周公下棋去了,江夜靠在沙发上,薄汗微微印在额头,半张着嘴,睡得浑然忘我毫无美感。
    祁明拓眼睛瞄到他,无奈把祁彦霖打来的球伸手接住,去拿了毯子盖在江夜身上,刚运动完就睡觉,这人也真是。他摇摇头,又伸手擦掉他流在嘴角外的口水。祁彦霖也走过来,嫌弃的指着江夜“懒猪似的,还流口水!”
    祁明拓拿湿纸巾擦了手,“去练拉力吧。”
    祁彦霖跟着他爸跑过去,鬼精的“我就知道你不打网球是怕吵到他。”祁明拓不置可否,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背。
    中午的饭,祁明拓是认准了江夜会做饭,自己坐在客厅里安闲的看报纸,让祁彦霖跟着打下手。“爸,你不是说君子远庖厨的么?”
    “你还太小,算不得君子。”祁明拓翻了一页继续看,见祁彦霖不动地方,抬起眼,“快去啊,不去帮忙中午没饭吃。”
    祁彦霖忧伤着一张脸,“把王叔叫来啊,以前不都是他来做饭嘛。”
    “你看现在已经几点了,让王厨过来不现实。”
    祁彦霖不情不愿的去帮忙,江夜已经把菜准备好了,他看见那孩子撅着嘴进来,“你来帮我吗?”
    祁彦霖装着四处看风景,却小声的“恩”了下,江夜当即就觉得好笑,这孩子还挺别扭的。他把米交给祁彦霖,“这个洗一下,还有菜,也帮我洗一下。”
    祁彦霖面无表情的到水槽去洗米,江夜还细心的给他开了温水,水流从指间穿过,江夜侧着头看那孩子,他侧着脸认真的样子倒是脱去了昨天的调皮样。祁彦霖把洗好的米给江夜,江夜偏着头问他,“你是想吃白饭还是想喝粥?”
    “白饭吧,下午要出去的。”
    江夜点点头,把锅里的水又倒出来一些,继而又切菜,还别说,这孩子做起事情来还是很认真的,洗米洗菜都不含糊,后来他听说这是祁彦霖第一次做家事,赞叹之情溢于言表,江夜冲着祁彦霖竖了个大拇指,“你做的很好啊。”
    祁彦霖别着头,微微红了脸,他扁扁嘴,“我帮你切菜吧。”
    饭菜上桌,全都是些家常菜,祁明拓早知道江夜会做饭,可算起来这也是第一次吃到他做的饭。米饭喷香,香软入口,菜虽然没有王师傅做的好,但也可以到家常小炒去卖了。
    祁彦霖倒是难得的没有在饭桌上和江夜互相瞪眼睛,不一会儿江夜把烤好的鸡翅膀端了出来,“我看你有买,就直接用烤箱烤的,你这里的器具都还挺齐全。”
    江夜把鸡翅推到祁彦霖前面,祁明拓看着他,“只烤了两只么?”
    江夜点点头,“都是给这臭小子的,你一共才买了十几只,算下来也没多少,省着吃吧。”祁明拓无奈了,江夜这么省吃俭用他是应该高兴的,可是他又不是买不起那几只翅膀,“山下有超市,开车来回半个小时左右。”
    “啊?”江夜傻眼了,他挠挠头,“那我把剩下的也烤掉?”
    “不用了,我也不是很爱吃。”
    江夜翻了个白眼,又在心里鄙视了半天,那你还说什么说,但出口却只“哦”了一声便坐了下来,祁彦霖偏着头看他,转而却眯着眼睛冲他笑了。
    下午时分,山间丛树林里被阳光打得淡淡的一地光斑,因为是在北方,天气寒冷,又是在山腰,能常绿的树木也就剩下那屈指可数的几种,山间的风倒是不大,偶尔贴着皮肤吹来都像是柔软的在挠人痒痒。祁彦霖拎着小桶走在前面,那孩子真是少年老成,这时候也安安静静的严肃着。
    江夜偏头看祁明拓,男人也是一样的表情,亘古不变的僵硬着脸孔,从里到外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江夜哆嗦了一下,“你儿子可真像你。”
    这话说的……谁家儿子不像老子了,江夜一说完也发现有点不对劲,他“呵呵呵”的笑了几声“我是说你儿子才十岁性格就这么不活泼,很像你啊哈哈哈。”
    真是越说越错,江夜闭嘴不说话了。祁明拓倒是没说什么,他踩着不平的山地,皮鞋上一片灰尘,“跟我说说,你之前的女朋友吧。”
    江夜一顿,他挠挠头,“有什么好说的啊,还不是那样。”祁明拓低着头看他,江夜想逃也逃不掉,他想了想,“我之前也交过几个女朋友,但她算得上是我第一个想要结婚的女人。”
    江夜想不出有什么能和祁明拓分享的,就在这时候祁彦霖朝着他们挥手还小声的“爸爸,爸爸你快来看!”
    祁彦霖的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小孩子似的光泽,样子很激动。江夜小跑着过去,就看到祁彦霖咧着嘴,伸手给他指了指。在冬天有些干冷的树干上,一只小松鼠在嗑花生。
    那小家伙尾巴毛茸茸的,歪着个小脑袋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抱着花生的样子可爱极了。祁彦霖抓了把小桶里的花生递过去,那小松鼠也不怕生,伸着小爪子抓了一颗继续嗑。
    祁彦霖看的笑了出来,他小心翼翼的伸着手指在小松鼠柔软的背脊上摸了摸,“你看,它多可爱。”
    江夜笑着摸摸祁彦霖的头发,“你家里有养小动物吗?”
    祁彦霖的目光还在小松鼠身上,他摇摇头,“我奶奶对动物的毛过敏。”江夜看着这孩子眼睛里闪着的光,“小鬼还挺懂事的啊”。
    午后的阳光静静的打下来,祁明拓双手叉在口袋里看着那两个人,他背脊挺得笔直,阳光照在脸上却是安闲的,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嘴角轻轻的勾起。
    温情是难得的,接下来的生活是痛苦且黑暗的,江夜每天被逼着起来做仰卧起坐,被逼着上跑步机,被逼着做拉力。因为腿部的伤已经痊愈,就连擦伤都结了痂,他崩溃的想要哭了,“我是白斩鸡就白斩鸡了,我不要做运动!”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但是“帝国主义”的势力终究是他小老百姓难以抵抗的,他失败的继续被逼着上了跑步机。
    祁明拓对健身很有研究,包括如何身体塑型,除了要加强身体的锻炼还有要对食物进行严格的把控,江夜自此就疯了。
    祁明拓站在厨房门口看他,抽油烟机的“轰轰”声都没把人吓退,江夜拿起油桶,小心翼翼的看看祁明拓,男人对他竖起单根手指摇了摇,江夜心痛的又放下,没有油的生活他过的实在煎熬,奈何男人比没有油更可怕,他只能选择苟活。
    这期间江夜被带去医院做了次检查,结果很好,这也就更加剧了他生活的痛苦。手骨自然是没有长好,但是除了这个部分,其余的地方已经健康到不能再健康了。江夜绝望的看向祁明拓,祁明拓难得的冲他笑了笑,可是那表情简直让江夜寒毛直竖。
    祁彦霖的寒假生活马上就要结束,这也就意味着在别墅里的日子没剩下几天了,那孩子坐在沙发里默默的噘嘴,控诉的,“你今年都没带我去澳洲冲浪。”祁明拓不为所动,继续看笔电。“也没去加拿大滑雪。”
    祁明拓把文件拿起来,丝毫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