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文童,她-”
    他只瞪着梁局。那边的梁乔声连忙起身过来扶他,“极夜,这件事和陈文童没有-”
    “你还骗我?!”极夜突然大吼着推开他,食指指着他,“我知道那间银行里有文童的保险柜!他们来找文童的什么,文童有什么,她一个单纯的女孩儿会有什么!是不是因为玉龙符,是不是玉龙符!!”男孩儿痛心地喊着,那全身心的哀痛
    “极夜!那件案子已经结束!你身为一名警察应该知道服从命令”
    “难道伤了她一条性命还不够,她的东西都保不住-”指着他们的男孩儿,说着哽咽地哭了出来,那无以言喻的伤痛与哀绝,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极夜,你过来,”
    梁局毕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他自从那件案子后忍受的磨折,他都看着眼里呐。他拉住了极夜的胳膊,极夜倔强地扳开了他的手,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梁局递给他毛巾,极夜只是轻吸着鼻子转过了头,没接,
    梁局轻轻摇摇头,毛巾放在他手边,走到办公桌旁坐下,双手交握看着极夜,
    “极夜,你一直相信陈文童没死?”
    “是的,她不会死!”男孩儿红着眼瞪着他,有股孩子的牛犟气和执着气,
    梁局注视了他好久,
    “是的,她没死,”男孩儿怔了下,他们终于承认不过,梁局下面的话,让他更是
    “她不仅没死,她今早还确实回来过,就在荣北分局,-”
    极夜看着梁局推到他面前的照片,整个人,血液直往上冲,却又全身冰凉,照片上,他看见,跪在地上深深磕着头的文童
    “文童她”极夜一下子站起来拿起照片!很清晰,是文童,一张张,是文童
    “她和童夏一入境,国安局就有人在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了,这次,他们在境内出事,我们也不好交代,甚至,我们还没有赶到,他们的人已经带走了他们两人,是生是死-”
    “童夏是个重犯!你们还要保护他?!”极夜不可置信地吼道,梁局最后那句“是生是死”再次刺激到他,
    “他是重犯又怎样,他有在我国犯罪的证据?即使在他国,童夏也洗的是一清二白,谁能捉他,谁敢捉他?!他这次入境,知道是什么身份过来的?日本国给的他外交贵宾权!他现在出事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交代?!”
    梁局也急了,难道他们就不知道童夏有多穷凶恶疾?!有多罪孽深重?!可,能捉吗,能捉吗?!
    极夜紧紧捏着文童的照片捏成了拳,
    “文童”
    低呤里,有多少伤痛,多少心碎是生是死,是生是死
    第二十四章
    耶路撒冷。
    极富音韵之美的译名,充满悲悯之气。黑色安息地。
    夜色笼罩着这座圣城,虚幻,靡丽。却在它的一隅,颓放的,有一座华美流荡的建筑仿佛啜趴着的一头妖兽,迤俪风情地注视着这凝重而斑斓的世界。
    是的,这座圣城最魔美的建筑,谁也不知道它的具体用途,只清楚这里常出入高级轿车,警卫森严。谁可想,这里,其实是圣城最肮脏的所在,妓院。是的,它的唯一用途,将最美丽的女人们出卖给最有权势的男人们。
    廊下,四面如云的紫纱纬幔垂挽而下,飘然欲飞,纬幔里,竟然是一方剔透的水晶小方池,莹莹水光中烟雾缭绕。
    氤氲靡魅里,水池边缘,俯趴着一个赤裸的女孩儿,她好象沉睡着。月亮石般苍白无暇的身体,奇异的光辉流转于色泽如酒的皮肤,珍贵的醇酒,越冬葡萄酿出的冰雪醪醴,沉郁而遥远的洁白和寂静,仿佛一块未经雕琢的雪石冻,沉凝出某种惊心动魄的诱惑,和摧毁欲。
    是的,摧毁欲。
    纬幔外,黑色如魇的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看着这具完美的身体就是这样想。
    夜色温柔,却温柔不过他眼角眉梢的暗香流动。盈盈美目,漆黑如夜,光亮似星,温柔缱绻地摄入你的心魂,能让你猝不及防溺毙在这倾城的眉眼中。此时,他就是这样温柔的注视着池水中的女孩,那抹如水的宁静,静旎到可怕
    真可谓“温泉水滑洗凝脂”,这水灵灵的骨肉已经在这汤浴里浸泡过几日了。每日都会有专人将防风、荆芥、细辛、当归、羌活、皂、香日草、藿香、白芷、蒿木、川芎、甘松、水红花、茉莉花、单桂花等,捣成粉末煎汤,然后新鲜汁液倒入这池水中,将赤裸的女孩儿抱入水中浸泡好几个时辰,养得这如雪肤脂,全为了
    鞭痕或针刺,到时在这雪肤上留下的效果那一定
    童满想到这,眼底的沉色更动人。
    童夏出事儿,全是为了这个女孩儿,这个陈文童。
    这个世上,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弟弟,童夏生来就是一颗邪魔的种子,野心、掠夺、疯狂、桀骜,本都可以让他成为黑暗帝国的一方霸主,可因为这个女孩儿,童满再次好好看了看池水中那个依然沉睡的女孩儿,
    她睡地真静。
    爆炸后,她被童夏死死护在身下得以完好无损,只是脑袋剧烈触地所以至今未醒。可,他的弟弟呢,那颗炸弹不仅爆破威力重大,如不是童夏及时技巧地脱险,他们不被炸地粉身碎骨,也会沾上化学蚀济难逃一死。可即使这样,童夏完完整整保全了她,却他一双腿还是沾染了蚀济,虽然不多,如果是正常人通过治疗可以清除,可童夏有多年哮啜病史,毒瘾难除只能眼睁睁看着两条腿被
    童满的双手不禁握成了拳,却又慢慢张开,
    炸弹是柴晗布置的。那次,童夏为了他的文童被偷掳到科西里怒杀了陶奇后,柴晗一直躲逃在外,自己当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毕竟那次行动也有自己的意思,可没想,柴晗这老贼心真歹毒,他竟然先下手为强!
    柴晗真摸透了童夏的心思,知道他宝贝陈文童,就从陈文童那边入手,在陈文童内地的保险柜内装置了炸弹
    所幸,童满沉了口气,眼色暗淡沉郁了下来,一抹妖红柴晗此时已经在自己手上!
    而且,
    这个陈文童也在自己手上,这个“心似琉璃透”的女孩
    啧啧啧,这水做的骨肉怕是要被彻底糟蹋了吧,那些西欧的末世贵族们没有几个心理健全的,他们最喜欢将女孩子皮肤养到最水嫩处,然后再狠狠摧残,死在床上的幽魂艳骨
    童满安详地闭上了眼。
    “女人,罪恶把你剥得赤裸,诅咒把你洗净,你升华成完善的生命。”
    男人手插在裤子荷包里悠闲地走在池水边,眉微扬,注视着池水里精致的女体。虽然只是俯趴在池沿边的背部,可氤氲里,那优美曲线的诱惑
    童满也掀开纬幔走了进来,唇边清漠的笑意,“呵,什么戏耍亵狎之事,到了你这儿,都成了正经事儿,”
    男人,也就是尘莫,最臭名昭著的晴色产业地下霸主,全球但凡和“涩情”沾上点关系的产业,他都会分碗羹,这间能安然隐匿在圣城耶路撒冷的高级妓院即他名下产业。其实,真正见过尘莫“佛面”的人都会不可置信,谁会想到这样一个肮脏行业的霸主,竟然是如此风神玉润的人物!意态疏朗,清俊飘逸。
    尘莫此时本在伦敦渡假,听说童满竟然送了个女孩儿来耶路撒冷,觉得甚是希奇,特意飞过来看看,什么样的女孩儿竟然能让童大少亲自“调教出售”。
    “咳,小满同志,你这就不懂了,李渔曾在《十二楼》里说过,‘但凡戏耍亵狎之事,都要带些正经方才可久。尽有戏耍亵狎之中,做出正经事业来者。就如男子与妇人茭欢,原不叫做正经,为什么千古相传,做了一件不朽之事?只因在戏耍亵狎里面,生得儿子出来,绵百世之宗祧,存两人之血脉,岂不是戏耍而有益于正,亵狎而无叛于经者乎?’说的就是这个理-”
    尘莫玩笑着正说地带劲儿,童满看见他突然停在那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双莹透的眸。女孩儿醒了。
    只见女孩儿依然俯衬在对面池沿的姿势,只是回过头看着对面池水边站着的两个男人,眸里,黑白分明,纯净清亮,许是水光的映衬,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女孩儿一转身,整个人一个优美的鱼跃潜进水底,顿时,清盈水中,一弯美丽女体潜游,看见她背面整个优雅的曲线,纤细的腰,浑圆的臀,修长的腿却仿若瞬间消逝,女孩儿“呼”地水中起来,站在池水中央,手爽快地抹了下自己的脸,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胸前,遮盖在胸前的浑圆上,那樱红的蓓蕾在黑发间隐约挺立,靡艳魅人
    “你们是谁?”
    女孩儿只是耿直地问,既没对自己的裸体正被两个男人注视而羞怯,也没有任何小女人惊醒后的懦弱与惊怕,她只是疑惑地问,他们是谁,仿佛,只是想清楚对方的身份而已。
    童满冷冷地注视着她,虽然心里也觉得不对劲,可,这个女孩儿能把童夏迷成那样,肯定是有些手段的。他也不做声,只是蹲下来拨动着池水,轻轻掀开眼帘,状似漫不经心地睨向女孩儿,
    “你说我们是谁,你不认识了?”
    女孩儿只是很一本正经地皱皱眉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尘莫,突然吐了口气,摇摇头,整个身体放松在水中,双手甚至顽皮地开始拨水,
    “确实不认识了,我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哪还记得你们,你们是我的恩客?他们说,把我泡干净了就是为了送给什么什么男人,”
    “他们?”童满危险地眯起了眼,难道她早醒了,有人却听得女孩象个小孩子埋怨起来,
    “就是那些整天把我抱进这里的人呐,他们手劲儿真大,我醒了就听他们说,这丫头皮肤真好,指不准能成为咱这儿的红牌,切,我连自己谁是谁都不知道,成什么红牌?每天泡这儿也挺舒服,我懒地理他们,一天不醒,他们也不会把我送什么男人吧-”到最后,女孩儿自己游着水,噘着嘴象赌气似地自己自言自语起来,
    看她象个孩子舒服放松地泡在水里,真一点儿伪装的成分都没有,童满想:原来,她失去了记忆。她确实早醒过来,听到那些伺候的仆人闲话,也就没怀疑自己的身份。
    可,真的失忆?
    童满看见女孩在水里舒展地游来游去,尘莫象挺有兴趣地逗着她,
    “那你怎么现在不装了呢,难道不怕我们揭发你让你再泡不成!”
    “泡不成就泡不成,你们不是男人?和你们做一样。”
    这些话,女孩儿说的却一点儿也不淫亵,坦荡荡地,象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帐!这是陈文童?哪怕还有一丝记忆的陈文童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者,她本性就是如此
    童满沉下了脸,突然站起身,“你过来,”
    女孩听话地游过去,脸上却是无畏的模样,大大方方地在他身下池水里仰起头,
    童满弯下腰“哗”地从水中一把抱起女孩儿,象抱个孩子抱着还浑身滴着水的女孩沉着脸走出廊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