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瑛?北海道美瑛?那时,美瑛也确是这漫山遍野的薰衣草可,美瑛帝国?
    文童没有兴趣去想,也没有精力去想了,养人的薰衣草香味儿中,脑子再好使,人也会醉,何况,她现在精神虚懒地直到小猴子送上来,被它张牙舞爪地又挠了几下,文童捏着它满意地睡过去了。
    文童的肚子渐渐隆起。也许,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如此神奇的变化中逐渐展露地有多么迷人,旁人却都看在眼里。
    她的眼睛里总有一点懒意,有一点心不在焉,几抹飘忽间,你又有时能捕捉到几丝隐秘、梦幻、欢愉、焦虑体态柔软。当她微微露出有如小兽般的笑容时,你的心会突然有碎了的感觉
    怀孕的女人最美。可文童此时,尤为那举手投足间,引上心头的矛盾迷惘,将为人母的柔情与神圣,还有自始至终隐隐的绝望一切都如一树梨花散发的幽香,不甚浓烈,却满心满眼,弥漫着一种耐人寻味的纯媚之感。
    文童却不自知。
    她只知道自己越来越长的时间里会感觉到累,很爱睡觉,脾气还是不稳定。醒来时,她总是懒懒地倚在柔软的斜椅上看书或者发呆,发呆会更多些,因为,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爱胡思乱想,天马行空,什么都想,有高兴的,有难过的,她有时也会摸着肚子小声的嘟囔,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情绪波动很大,有时可能前一刻还高高兴兴,后一刻就笑容凝固,莫名地伤心难过小猴子总被她放在肚子上,它现在也越来越乖了,静静地坐在上面瞅着文童;不管什么,文童什么都只和它说,文童相信它的神奇
    科西里多雨,空气里总有股湿润的沁香,难得有太阳出来了,文童总会捏着她的小猴子站在阳光下晒个通透。
    “你在看什么,”
    文童一手还捏着书举起遮在额头下。阳光晒的她很舒服,心情也好,她在想给自己的女儿取什么名字。文童从来不怀疑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儿,她觉得她乖地就象一只小绵羊呆在自己的肚子里,偶尔动动,也是那么温顺。一扭头,她看见旁边的小男孩。
    掬熏经常来看她,也许因为她莫名其妙地救了他,那天,她那一甩胳膊竟然是帮这孩子挡了一枪,至于谁要杀害这样个小孩子,没人告诉她,文童也没有心思去了解。还有,就是也许他也看上了那只小猴子,反正每次掬熏过来,他总会先去摸摸小猴子,可也不敢多玩儿,总是羡慕地看着小猴子在文童肚子上爬来爬去
    “没看什么,这太阳晒地挺舒服,”文童满足地笑了笑,还慢悠悠左右转了转身体,她捏着的小猴子“叽叽”直叫,不知是被晃动地兴奋的还是怎的,
    掬熏歪着头有趣地伸出食指逗着小猴子,“它还咬你吗,”
    “咬,这猴子野着呢,”文童干脆把小猴子递他手里,看见小男孩捧在手心里,一手咯吱着它的下巴,
    “可它怎么不咬我呢,”
    文童扭过头又眯着眼望着太阳,皱起鼻头:你让她怎么说?现在这猴子怪的很,谁也不咬还只咬她一个了咧。她发现这是这只猴子表示亲热的标志,平时它还傲气地不得了,谁逗它,它都一副冷漠不依的样子,你把它惹烦了,它就狠狠抓你,那样子,龇牙咧嘴的,凶恶着呢。哦,这猴子还很势力,它从来不敢去凶童夏,童夏把它从她肚子上拎起来丢一旁,它也只是慢慢蹭过来,可怜兮兮地瞅着文童,文童对它又恨又爱。
    小男孩看来也不是让她回答这个问题,他在自己寻求答案,不停试探地点着它的嘴巴,小猴子只是不耐烦地左右躲闪着,就是不张嘴咬文童看着挺开心,还有些得意,呵呵,这个势力的猴子是她的。
    一大一小,就这样站在太阳下惬意地晒着,谁会注意到三楼书房的窗口里,两双不同情绪,却拥有同样美丽的眼睛,已经注视他们好久了。
    “文童和我一样,怕冷,她喜欢晒太阳,而且还和别人不同,喜欢就那样笔挺地站在太阳下,象个小孩子罚站,”
    童夏双手按在窗棱边望着下面的文童宠溺地说着。他喜欢这样远远地看着文童,那边的女孩就象个执迷的儿童,尽管她已快为人母。
    童满也看着女孩儿。淡绿色很适合这样皮肤白皙的女孩,象株温暖的小植物立在阳光下,却也显得脆弱,易折。童满将眼光移向自己的弟弟,他选择的是这样的女人。
    “哥,文童会和我过一辈子,”
    童夏眼光滑过来。他们是兄弟,他知道童满此时想什么:他觉得文童太普通。可,这不妨碍什么,他说会和文童过一辈子这句话时很坚决,也很自傲。
    童满微笑着沉了下眼,不可置否的模样,双手插进裤子口袋走到书桌旁,状似无意地说,“你放了那个枪手,”
    “你不是已经解决了他的全家,连他三岁的女儿啧啧啧,”童夏直可怜的摇头,可眼神中是一点怜意也没有。他是放了那个伤了文童的枪手,可童满没放过啊,他灭了那小子的门,因为他的目标竟敢是他的儿子!
    生日宴上想要枪杀掬熏却阴错阳差射伤文童的枪手是张原的人。老爷子一直深居在科西里抚家老宅子里,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人,可,这科西里每个角落到处都有九个家族的眼线,你盯着我,我注视着你,盘根错节。那个枪手就是张原隐藏在科西里抚索伦堡里最深的一颗棋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使出,可这次,张原是被童夏逼负了极,他恨死囚牛家族欺人太胜,一半的利润都喂不饱那双恶魔,他们竟然吞了他的货,反过来和他要价?绝了你囚牛的后,都不能解他的心头恨!
    可惜,是天佑囚牛?掬熏安然无恙不说,竟然还传出童夏也要当父亲的消息,张原折了一只最贵重的棋子,真是恨到肠子都断了,可,他还能怎样?童夏只是揪出了那个枪手,竟然没有再往深里追究,他会不知道那个是自己的人?鬼知道这个疯魔到底想怎样,张原早逃也似的仓皇躲回南亚老巢,提心吊胆地时刻谨防着童夏报复,可,就目前来看,童夏并没有行动,张原还忐忑不安地揣测着这个疯子到底在想什么
    童夏是没有行动,他甚至还放了那个枪手,美其名曰“要给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积点儿而阴德”,实际上,他更愿意看到张原惶惶恐恐过不好日子的怂模样,恶魔都喜欢慢慢玩死人,而不是一刀解决了让他痛快。
    况且,童夏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为文童和他们的孩子建立“美瑛帝国”。
    日本一向是睚眦家族的地盘,因为睚眦的当家何向是抚桀几十年老兄弟,也是“九龙堂”九个家族里当家人资历最老的一位,所以,睚眦的江湖地位一直很高,他们在日本的势力也是根深蒂固,没有人敢去打他们的主意。不过,什么事儿都有个例外,谁让童夏看中了北海道美瑛那惹人爱的薰衣草花海了呢,他确实在打睚眦的主意。
    可这次的势力扩张,显然童家这两魔头没协商好,童满不愿意现在去动睚眦。因为何向。
    何向是童满的教父。当年何向隐居意大利时,是他手把手教导的年幼的童满,童满对他有养父之谊。童满也不是不垂延睚眦日本这块“大蛋糕”,可也要等送完何向的终再去夺,这是童满对何向的孝心。
    但是,童夏等不了了。
    (新年快乐,姐妹们!继续捧场《妖刀》啊,多给些鼓励我吧,它还长着呢,呵呵。)
    也许两兄弟同时想到关于睚眦的问题上了,都没再做声。此时,这件事就象根刺卡在兄弟两中间,谁也不想让步,可谁也没扯到台面上专门争论过。两个人面上都淡淡的,都有自己的心思。
    “少爷,”魑蜒推门进去时,看见两位主子都淡散地各站一边,那气氛魑蜒为难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要不要说下去,
    “什么事,”童夏问他,童满在那边漫不经心地翻着书,
    “您说要去看球,都准备好了,”魑蜒恭敬地回答,
    童夏放松笑了起来,朝魑蜒摆摆手,魑蜒退了出去,
    “哥,今晚诺坎普的现场,一起去吧,”
    童满也笑了起来,合上书,“好久也没看球了,走吧,”
    “好,那你先登机,我去给文童准备准备,一会儿我们就过来,”童夏显地很兴奋,童满微皱起了眉头,“她也去?”
    “哥,文童可爱看球了,我先去跟她说,你先去-”童夏已经走了出去,甚至有些小跑。童满已经很久没看见这样单纯显露兴奋的童夏了,他走向窗边,看见童夏果然是下了楼跑向那边太阳下站着的女孩儿
    童夏搂着她跟她说着什么,女孩儿只是仰着头望着他,女孩儿点了点头,童夏柔情地抚下头啄了下她的唇,然后牵着她还一边兴奋地说着什么走进城堡,
    童满转身走出房间。
    掬熏说是要看球也很兴奋,他坐在小客机上双手放在他爸爸的腿上不停地问着球赛的情况,童满也耐心地回答着他。这时,童夏扶着文童坐了上来。
    文童穿着件深蓝色的连帽大衣,帽子还松松披在头上,上来后,她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就一直望着窗外,什么话也不说。小猴子在她大衣口袋里扒着边缘到是好奇地瞪着外人。童夏坐在她身旁手里还捧着个小镏金暖炉搁在文童腿上。
    “爸爸,巴塞罗那队是不是很厉害,他们的球员你是不是都认识-”掬熏小嘴一直没停,还在问,
    “掬熏,你爸好久没看球了,问他不白废,你问小阿姨,她都知道,”童夏使坏地对着掬熏朝文童使使眼色,掬熏果然伸着小身子问文童,“小阿姨,他们的球员你真的都认识?”
    “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文童没动,还望着窗外,淡淡地说,可话说的真一本正经。童夏笑起来,微弯下腰仰头象个调皮的孩子望着她,“文童,他们号是谁,”
    “奥莱格,”
    “号?”
    “哈维,”
    “号,”
    “多斯桑托斯,”
    可能是看外面也累了,女孩儿小口沉了口气,靠向后面的椅背,闭上眼睛,手自然地放在她的肚子上,那样子,自然地,慵懒地,象个小佛爷。可童夏问她的,她都能哼哼地回答出来,
    “文童,亚亚图雷是哪个国家的,出生年月日,身高,”童夏握着她的双手也圈进暖炉上搁着,望着她却还调皮地一连问出那么串儿,果然,文童皱起了眉头,
    女孩儿睁开了眼,头枕在椅背上仰头望着飞机天花板,“亚亚图雷,科特迪瓦,年月日身高-”象个复习功课的孩子回忆着什么,女孩儿慢慢说出
    童夏高兴极了,宠溺地靠上去唇贴在女孩儿的额角,骄傲地说,“我的文童真是个天才,你都记得啊,只看过一遍,”女孩儿却稍稍挪开了脸庞,又看向窗外,她突然想,这么好的记性记点儿别的该多好,记这些没用的暖阳近距离的照在身上,心情却突然哀伤到谷底
    第十九章
    童满发现这个女孩儿是真喜欢看球。
    她双手筒在袖子里专心注注地盯着球场,有妙传或者精彩的射门,她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就会睁的圆圆的,象个惊喜的孩子,腰也挺直了,牙齿轻咬着唇,看的不知多带劲。这女孩儿确实也不做作,坐一群兴奋的老爷们中间,多少有那么几个会间歇忘形一下,有几次后面的西班牙男孩儿疯狂摇的那旗子就扫到她的脸庞,童夏都发了火,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