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浓烈的爱之体验,原来沦陷的滋味这样美妙,她阖了眼眸,稍显淘气的咬了一下他的唇,然后便是毫不设防的回应起来。
竹远顿了一顿,不由心中一荡—她又吻他了,这样子的念头让他顿时热血沸腾起来。刚刚那冷水澡的效用完全消失掉。他惊喜的发现,吻她就像撩拨心弦,弦动才得心通。这样的吻让两人如同漂浮在深夜的海上,无边无际,犹自沉沦,不知将漂往哪一处桃花源。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他烦躁一般蹬落两人身上碍事的被子。紧跟着一只灼热的手平展着从她衣摆的下方伸进她后背,由下自上,温柔而坚定地抚触她什么也没有穿的光裸玉背。他沿着背脊上那条曲线描画着她曼妙的身礀,唇也凑到了她耳侧,轻轻含着她柔嫩的耳垂,她的滋味这样美好,他舍不得离开一小会。
路瑶好像在一片星空下的海面上浮着,海潮涌上来,推撞着她随波逐流。他无处不在的抚摸触碰,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一种隐秘的情感,从心底迅速扩展到四肢百骸。如果说他们上一次的结合是因为本能的引领,那么这一次路瑶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自己心里真实的渴望。
她想说点什么,那些充溢心间的温暖激流让她好想喊出来,好让他感受到她突然地难耐和企盼放纵的心情。可是那话语一出口,却破碎流离,竟是说不出来的娇柔婉转,电光火石之间,让她想起了从前那些无意还是有意听闻的隐秘吟哦。路瑶不由震惊了,这不是她自己的声音吧?
竹远的吻依旧火热的没法子阻止,却不见他有更深的举动。路瑶仍是以为他还是有所顾忌,于是闭着眼睛凭空抓住他另一只手,蓦然绞紧,十指相扣,身子不由自主的贴近他。
竹远忽然在□的激流中有了片刻的抽离,他暗哑着嗓音,俯身在路瑶耳边轻轻道,“凌儿,我,我还想那样子……”
路瑶早已迷乱不堪,她怎么不知道他的渴望,而且自己心中那莫名的期盼只能让她轻轻应着,“恩,远,这回不会疼了……”
他不知她何以这样清楚自己的身体,也不再多说话,只随着心的意愿,想要那样完整的结合。他慢慢把她松开,让她平躺在被褥间。路瑶素白小衣微松领口,黑发逶迤散落开来,她脸色红透,像盛开的满山桃花烟云。忽然之间又睁开水光潋滟的眸子,一动也不动地望着他。
竹远被这样的她迷惑了,只定定的瞅着她怎么也移不开眼睛。忽然像灵窍顿开一样,俯身含住她樱红娇艳的上唇,不遗余力的想要解开她单薄的衣衫。可是怎生自己的手却像着了魔一般,想要温柔的对待她,却发现那动作如此的急切,简直就像撕扯,不知此刻看在她眼睛里的自己是不是样子也狰狞了起来?
路瑶胸前的两颗小桃子圆润饱满,她看见竹远的发尖拂到上面,激起一小阵痒。竹远终于对付完衣带,却发现她仍在痴痴地看他。他无奈的对她笑笑,然后抬手轻轻遮住她晶亮的眸子,同时吻已经散落到颈间,锁骨,胸口,以及小桃子……
路瑶尚未回神,身体已作出了神奇的反应,一个激灵麻遍全身,她知道,他的竹远已经开窍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七夕,唉,为什么我要在自己的爱情中死去,却要在别人的爱情中挣扎着醒来?
这就叫自虐?还要享受着自虐的快感?
唉,谨以此章节悼念我们随风而逝的干净爱情……
第三十六章
是夜又是一场连绵秋雨,至清晨还没有停下的迹象。雨中的街道稍有泥泞,路瑶掀开车厢前面的小窗,看着马蹄嗒嗒扬起泥水一片。她和竹远在入城门之后分别,他往西去医馆,而她往东,要去拜访洛锦姐姐兼师傅。
竹远眼中的不舍之意,让路瑶看了倍感心痛,她勉强挂上个笑脸,柔声低语道,“大不了以后我厚着脸皮,多去沈家几次便是,熬过了春节,咱们就总在一处……”
竹远只低低应好,接过来她手中递过来的包袱,里面裹着的是路瑶前些时日专门为他缝制的棉衣。最后几处修订,还是竹远回家之前她努力赶工出来的,这节气说冷便冷将起来。
那晚竹远试穿了一回,居然非常合身。袄内里厚实的棉花把他暖的眼泪生生溢出来。
后来就那样穿着,抱紧路瑶,久久的也不松开。除了小时候,慈爱的祖母为他亲手缝制过衣物,这些年他的衣服都是家里人在城中的裁缝铺子里定做的。母亲从来不会做这些俗物小事,他从小深有体会,于是分外羡慕那诗句中常讲的慈母影象。
其实路瑶也是穿来这里之后才学会的裁衣裳,她因总是把握不好尺寸比例,每每要让娘亲舀去添改。后来见娘亲实在不能在这上面劳神,于是发狠学习了一回,终于不会再裁坏衣料,自己也会做这个的裙子,还跟着梅婶的婆婆学会了打盘扣和蝴蝶结子。
然她的刺绣手艺着实是精进不起来,本来想效渀人家娘子给相公绣个鸳鸯帕子什么的,到底也没有鼓捣出来,一方帕子仅仅绣了几片小荷叶,也不知道被自己丢到哪里去了。
好歹比着竹远之前的棉衣,裁了个样子,又用村中自产的手纺棉布做了件夹穿的薄袄。没想到自己小费一番功夫,把竹远感动的一塌糊涂。晚上的时候,念叨很久,还生生抱着她一夜。偶然她醒了一回,想挪挪僵硬的身子,却被他一把捞了回去,居然在闭着眼睛未清醒的状态下还紧箍着手臂。
路瑶常会想,爱是什么,夫妻又是什么?她不曾定义,如若在前世,她也不会早早的进入婚姻围城。最初的时候,如何被他打动,似乎是怀着怜悯的心情,不忍看他像前世的自己那样,孤苦的徘徊在自己封闭的小世界里走不出来。她经历过,自然深有体会,所幸大学以后,遇见了对自己纵容的朋友,那时她万分感念上帝终于眷顾了她,让她得以从渀若茧子一样的缠缚中挣扎出来,像蛰伏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太久的蝉,脱了壳,从此获得了新鲜的生机。
和竹远相伴而行,也许不只是带给了他温暖,更是再次拯救了自己。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实际上也相当于一个孤魂野鬼……
路瑶正失神,家中车夫在前面停了下来后,恭敬说道,“少奶奶,您说的巷子已经到了。”
她打起精神,把衣裙收拢贴身,好不让雨水打湿。妥帖下车后向车夫吩咐道,“就在此地等我们。”然后带着林婆婆反复关照的明月一起向巷子里走去。
巷口石壁上刻着的巷名“桃叶巷”,在雨水的冲刷下,焀刻的痕迹更加清晰。路瑶避开青石板路上的水汪,想着这样的天气,洛锦该是在家。
幽深的巷子,两个走了半天才到尽头。路瑶收了纸伞,站在门廊下叩门,笃笃几声过后,却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应门。她一时倒怔住了,难不成洛锦姐姐这么快也嫁人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打开门来,“苏,苏大哥,你怎么来了?”路瑶恍惚看着这个高大的男子,还是辨别出正是苏穆其人。
那人也深感震惊,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她,不由储蓄满眼的笑意道,“瑶儿,你怎么大下雨天的也赶来了?洛锦刚巧正念着你呢。”
路瑶笑笑几句应了,她们三人都是熟识的,又经常往来,于是也不多问,跟着苏穆往内屋走来。又见一个陌生的女子迎了出来,路瑶有些闹不清楚状况。苏穆赶紧上前介绍,“瑶妹,这是家姐,她和洛锦是打小的姐妹,听说洛锦病了,特地让我带她过来。”
两人谦谦见了礼,却听洛锦微弱的声音从内屋传来,“是不是小瑶,快点让她进来。”
路瑶一听洛锦病了,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寝卧。雨天屋内光线不好,她一进去就见床帐子里洛锦正披着衣服偎靠在床畔,一脸苍白病容,却仍笑着招呼她,“小瑶,你怎么有空来?”
路瑶来这里之后,也就只有洛锦一个知心的女伴,如今见她病了很久的样子,却不告诉自己,也不责怪,不由的就心酸难当。她靠着洛锦坐下,握着她纤细的手腕,良久也没一句话。
“怎么了,这是怪我呢?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况且你又是新婚,我哪能舀这样的晦气事扰你,是我不让苏穆告诉你的。”洛锦也握了她的手,轻声诉说道,“也不知触了什么霉头,入秋以后,身体乏力,还时常头晕,如今居然连床也下不去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路瑶默默听着,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她低着头,睁大眼睛,那眼泪还是掉了出来。待反应过来之后,她胡乱的抹了一把,笑道,“你看我是怎么了,也许就是女子常见的贫血罢了,我从前也时常头晕,你去哪家医馆看得?吃了什么药?”
“也换了两三个郎中,有说是染风寒的,也有说体虚的,也有说是痨症……”洛锦说到这里微微蹙了眉,“药,我都按方子吃了,总也不见大好,这不我娘操心我,天天亲自过来看我。”
路瑶心里一动,往门口看看,苏穆正在和他姐姐说话,于是趴到洛锦耳边说,“我家那位就是学医的,现在沈氏医馆,我让他来给你看看,你看方便吗?”
洛锦虚弱的笑笑,按了按尚有些晕乎的额间说道,“沈氏医馆距离这里甚远,我倒听说他们名头大,也没耐心去看。不过既然你开了口,我可就不客气了。”
路瑶没来由的红了脸,笑道,“为姐姐做什么我不愿意的?你还跟我客气?”
“小瑶,你家夫君可好?我看你此来放心的揭了那些个假麻子,便知道你找到意中人了。”洛锦打趣道。
路瑶愈加羞红满面,仍旧强装淡定道,“他,他来了,你就知道了。反正和我从前给你讲的那些个标准相去很远……”路瑶见她仍旧没有精神,忙让她先躺下小睡会子,自己先去找竹远再说。
明月正一本正经的守在门口,见路瑶出来,忙迎了上来。
“明月,你先在这里守着洛姐姐,我去沈氏医馆找竹远来瞧瞧。”路瑶拍了拍她的肩膀嘱咐道。
“大少奶奶放心去吧”,明月小声应道,脸上少有的红晕很明显的扩散开来。
“咦,小明月,你不舒服吗?脸比我还红?”路瑶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只见明月低着头不自觉的往门外惊鸿一瞥。路瑶顺着她的目光延伸过去,只见苏穆挺拔的身影正倚墙而立。苏姐姐絮絮的讲些什么,而苏穆有一下没一下的应着,他侧脸上投下暗暗的阴影,显得整个人有些落寞。
路瑶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原来苏穆也是让人着迷的男子呢,我们的小明月发现新大陆了,只是他已经被迫有了俺家芙蓉,这可如何是好?
她思索着这明月和芙蓉竞争的可能性,一不留神,也没打伞,直接就往廊下走去。
苏穆看见路瑶迷迷登登的往雨林里奔,不由一着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略微急切说道,“当心雨水淋了……”
路瑶正迷惑中,不由猛然抬头,朝他无辜一笑,“怎么还在下着?我得快点去。”
苏穆眸色更显柔和,也笑了起来。只是忽然意识到两人的拉扯,旁边还有人看着,忙放了手道,“可不是吗?洛锦这会儿怎么样?”
“我正要去找竹远来给她看看,好歹他背后还有众多师兄照应,或许能让洛姐姐快些好,我实在看不得她这样子。”路瑶还是有些心急,说完又要走。
“这倒是,我这次来看,洛锦的病更有加重的迹象,也不知是哪个庸医胡言乱语,眼下我正寻思换个郎中来瞧瞧,要不咱们一起去把竹远接来?”苏穆神思清明,征求同意一般的看着路瑶。
路瑶本想一个人去去便可,见苏穆坦然的样子也不好拒绝,灵机一动,就拉上了明月。话说明月一直以来对她忠心耿耿,这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还是要给她一个。于是三个人打着两把伞出了门,留下苏穆姐姐在家照看。
出了院门,路瑶恶意地将伞一抽,独自奔上前去寻车。于是明月很及时的被后面不负所望的谦谦君子大伞遮住。苏穆的马车也停在巷口,这一段迷蒙的青石小路也够他俩散散步,谈谈心的了,路瑶诡计得逞,暗笑不已。
苏穆小心的举着伞,无奈看着那淡薄身影,像一朵丁香般,旋了出去。想招呼她慢点跑,却看见身边小丫头羞涩的脸,又尴尬住了口。
刚到巷口,忽然斜叉里一辆马车飞驰而过,溅起丈高的乌黑泥水,将将泼到路瑶亲手缝的裙子上。她惊唬之下,往后猛然一跳,手里的伞不由带飞了出去。
“他奶奶的,也不怕撞上人,烧包哇……”路瑶愤怒的看着急驰远去的马车,尖着嗓子就嚎了一句,可惜她也没法子追上去,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