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摆了摆手里的,“是这个吧?”
    “是的。”阿力伸手去拿,苏越却缩回了手,“苏先生,你这是?”
    “我送去吧,刚好没事儿,顺便去溜溜。”把文件卷起来塞进屁股的后袋,苏越径直往卫生间走,阿力果然不安地跟了进来。
    “苏先生还是留在家里休息,资料是老板让我过来取的,怎么能让苏先生送呢。”
    阿力无措地立在门口,苏越自顾刷牙洗脸,对着镜子沾了点水随意抓了几把头发,收拾好后转身看到阿力的那张冰山脸,苏越抽出裤袋的文件在半空中晃了晃,“好了,出发吧,我坐你的车去。”
    阿力匆匆跟上前,仍不放心,“苏先生,老板……”
    “我和你老板说了,他同意我才去的。”苏越猛一转身,阿力微微吃惊,一时踌躇地立着。
    “不信你可以给你老板打电话,问他,是不是经过他同意我才去他公司的。”苏越使用激将法,似乎熟知阿力的脾性,果然犹豫片刻后,阿力像接受了指令似的对他半弯腰,“那苏先生请和我下楼。”
    苏越跟在他身后,看着阿力高大忠诚的背影,觉得自己像个不可一世的二世祖。
    路上,苏越坐在别克车的后座,阿力一副军令如山的样子将车子迅速开往目的地。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商业中心区里,成排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楼顶四个“远水货运”发光大字的大楼赫然耸立眼前,苏越仰着头用手遮住阳光,感叹式地吁了口气,“太阳真好啊~”
    阿力从身后走过来,“苏先生,老板已经在楼上开会,文件还是我送上去吧。你可以先去休息室坐坐,等老板空下来,他就会去见你。”
    苏越想了想,把资料还给他,很好商量地说,“好吧,你不用催他,我不急让他慢慢来。”
    说着两人往大楼走,走到大厅的时候,阿力要去搭乘电梯,和苏越初步讲解了下,“老板在七楼总会议室开会,楼上是各个部门的工作室,休息室每一层都有,苏先生是去七楼的休息室吗?”
    苏越四处看了看,随意道,“我就大厅这儿等吧,这儿有wifi吗?”
    “有,没设密码,可以直接使用。”
    “知道了,那你上去吧。”
    挥走了阿力,苏越朝大门口的一排长椅走去。坐下掏出手机,是一部黑色的三星,不是他自己的,是谭纪琛送的,说到这部手机的来历,苏越还真大汗了一把。
    当时他从浴室出来,轮到谭纪琛进去洗,浴室门关上后,苏越就坐在窗边自然风干他那头微卷的毛,过了一会听见桌子传来呜呜的手机震动声,苏越叫了两声谭纪琛你电话,但是浴室里没人应。
    谭纪琛没理,苏越也没理,享受着窗外徐徐吹来的微风,直到手机开始震动第四次,苏越不耐烦了,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谭纪琛。
    靠,搞什么。苏越直接接起来,干瞪着浴室门,“你干嘛呢,自己给自己打电话?”
    电话安静了几秒钟传来嘟嘟的挂断声,靠,莫名其妙!苏越提着浴巾大象踩地似的冲向浴室,没走几步浴室门拉开来,谭纪琛顶着半湿的头发站在门口,苏越停下脚步,看着晶莹的水珠从他的发尖滴落。
    “手机是送你的,你那部不是几天前拿去修了么。”谭纪琛单手扶着门框,大概是正打算洗澡,上衣已经脱了,蜜色的肌肤因为发上的水珠而染了一层薄薄的晶莹,看起来意外的有些性感——如果,没有那道疤痕的话。
    苏越收起目光,朝他晃晃手,“那先谢了啊,这几天我先用着,等自己那只修好了,这个就还给你,要两个也没什么用处。”
    谭纪琛似乎不介意,表情淡淡的,“行,随你喜欢。”然后就拉上了门,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
    苏越轻轻点了几下手机屏幕,显示选取网络,过了一会出现一串字母,yshy,对着它点了一下。
    这儿应该有很多电脑吧,不过网速还算快,苏越看了两个小时的在线电视都没卡一下。画面渐渐暗下去,片尾曲出来了,电影结束,苏越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微微伸了个懒腰,不过动作幅度不敢做太大,毕竟——这儿是公司大厅,进出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相互注视几眼。
    苏越在这儿坐了两个小时,朝他瞄来的目光没有十几个也有几十个,苏越自己也纳闷为什么几乎每个进出的人都会朝他瞄上一眼,难道他翘个腿叼个烟拿个手机娱乐娱乐很是受人瞻仰吗?
    嘴里的烟渐渐没了火星,又抽完了,苏越随手丢进桌上的烟灰缸,随意一抬眼就看到对面的墙上贴着一副画,一个圆圈一根斜杠一只烟,下面标着英文注释,no smoking。
    切,崇什么洋媚什么外。苏越去摸口袋,依旧我行我素抽了根烟出来,刚点燃,听门口一道响亮的喊声,“阿辉!东西都送过去了吧?”
    苏越偏头看过去,说话的男人站在门口用手拢着嘴对着外面大喊,外面回了什么苏越听不见,只见门口的男人隔了一会冲他摆手,“行了,还有下一批,你去找李经理!”
    苏越朝座位后方移了移,挨近背后的窗户朝外望过去,刚好看到外面停着的一辆中型蓝色货车,瞄了眼驾驶座没有人,等了一会,视线里出来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身上穿着件深蓝色的工作服,头上一顶同色系列的帽子,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将那顶帽子摘下丢在一边,然后拧动钥匙开车走了。
    车子轰轰地开走,苏越的目光却直直盯着那个早已空旷的地方。
    ……
    “警官,我已经找到工作了,老板人很好,还同意我提前预支一个月的薪水,现在孩子也不再整天叫唤了,能遇见警官真是好,不仅没有抓我进派出所,还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现在还让我找到了工作,谢谢你,警官!”
    “王辉,人都叫我阿辉!”
    “真的没有和晋肴的通话记录,会不会是删掉了?短信电话太多,删除也是正常的事,或许他是用其他手机打的,他应该不止两部吧?”
    ……
    慢慢收回目光,转而看着手中他送的手机,苏越觉得自己真是可笑至极,愚蠢至极,天真至极。
    谭纪琛,他是谁,他不怕人对付算计,他懂将计就计,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你为此沾沾自喜的时候,他却在你背后静静观赏,一副万事在手,笑看他人的洒脱。
    心里像掉进了冰,
    谭纪琛,你到底隐瞒我多少事,我到底,被你反算计过多少次。
    ☆、第29章 忍不住冲动
    没有等到谭纪琛苏越就提前离开了,阿辉的事情在他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他想一个人先冷静冷静。苏越的性格有时就是这样别扭,一遇事一有心事,他不会去和人沟通甚至将事情摊开了讲,他只会一个人躲着闷着受着压抑着。
    花了一天的时间将郁闷的心情渐渐抚平,等到差不多晚上八点的时候才回家,到家却没看到谭纪琛回来,心想难道还没下班,难不成那个会开了一天?中间连个电话也没有。
    苏越洗了澡就趴在床上玩起游戏来,手机里的西瓜菠萝香蕉在他的挥斩中一刀两断纷纷落下来,画面出现巨型大石榴苏越正欲痛快屠龙的时候,门口传来开门声。
    苏越也没起来的打算,只顾翻个身仰躺在床上,伸直手臂将手机举到半空中,指腹在屏幕上疯狂甩动,大石榴噗一下刚鲜血飞溅,眼前就塞来一样东西挡住他的视线。
    苏越没有动弹,只是将视线移向那个容器一样的东西,从底部望上去,有一红一白在水里游来游去。
    苏越微微一怔,手臂自然地垂落在床,容器移开了,谭纪琛淡笑的脸出现在视野上空。
    脖子后拢进了他的手,然后轻轻一抬,苏越就被他拉坐起来,容器摆在手上,谭纪琛的声音近乎温柔,“不知道你喜欢哪个品种,颜色比上一次亮了点,之前的黑色看起来太沉重,就擅自做主买了这两条。喜欢吗?”
    清澈的水里,两条小金鱼摇摆着扇子似的尾巴快活地游来游去,泡泡的大眼睛可爱至极,一条红狮头,一条白龙睛。
    苏越摸着鼻子看了好久,对俩小家伙微微一笑,“小红,小白,从今以后你们就跟爷姓苏了!”
    谭纪琛微微一愣,“另一条可以姓……”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越兴奋地打断,“买鱼饵了没有?在哪里?”
    谭纪琛愣愣地指向对面的书桌,苏越就捧着鱼缸赤脚跳下床,跑到桌边轻轻将鱼缸放好,然后打开灌装盒子抓了几把鱼饵,慢慢投进水里。
    浅褐色的小颗粒慢慢吸水沉下去,两条可爱的小家伙像闻见了香味似的扑腾着尾巴仰头张开小嘴,苏越凝神看着,脸上笑容静谧,像个收到礼物的小孩满心欢喜。
    腰慢慢被身后的人环抱住,谭纪琛靠了过来,下巴搭在苏越的肩头一同看着鱼缸,“喜欢吗?”
    苏越看着金鱼,轻轻回了句,“喜欢。”
    谭纪琛却不知为何怔了一下,苏越又问,“怎么想到送我这个?”
    “上次回来没见着我俩一起买的那两条黑泥鳅,”谭纪琛顿了一顿,“以为你不喜欢那个颜色,想试着再买两条看看。”
    苏越想起那天自己因为去找哥哥,随手就把金鱼丢在了地上。沉默了会,苏越对他微微一笑,“我记得那天你把我一个人丢下就走了,那天的会议开得还顺利吗?”
    其实苏越真正想问的是他突然的不辞而别,是不是因为阿辉偷走他的手机,其实谭纪琛当时早已察觉,他只是编了个借口将自己蒙在鼓里。
    “迟了几分钟,不过没什么影响。”谭纪琛凑近他的耳朵,“今天为什么不等我就走了?听说你在楼下大厅等了两个小时,都等了那么久,为什么突然走了?”
    谭纪琛,你是想让我先开口吗?
    苏越微微扭头,和他的脸对了个正着,他炙热的呼吸轻轻喷在脸上。两人的距离太近,谭纪琛几乎有一瞬间的呆滞,凝望他片刻,双手不受控制从底下掀起他的衣摆。
    温热的手掌带着独特的气息,从苏越的腰部火热地摸索而上,谭纪琛像被点着了火似的低头吻住他白皙的脖颈,舌尖刚要伸出来舔舐,脸被啪一掌蒙住。
    动作被迫停下,双手被扒开,谭纪琛暗自隐去眼底的欲|火,抬头平静如常看着他。
    苏越脸上已没了刚才的喜色,转而被冰冷的眼神取代,“谭纪琛,你变了。”
    谭纪琛心底微微一动,脸上依旧面不改色,“我只是想吻吻你,我们住在一起,睡在一起,拥抱你我都早已习以为常,亲吻为什么不行?”
    谭纪琛慢慢地走近他,“苏越,我想要你……”
    身体被猛然推开,“啪”的一掌,狠狠封住了谭纪琛的嘴!
    谭纪琛错愕,苏越的眼睛像染了鲜血一样瞪着他。
    胸腔像千百只毒虫在啃噬,扇出去的手在腿侧隐隐颤抖,苏越紧咬着嘴唇,声音竟也控制不住颤抖起来,“你以为我苏越,被人上过一次,就要被上一辈子吗?别他妈做梦了!有过一次已经够耻辱了,我不会再让人碰我第二次!谭纪琛,你混蛋!你把我苏越当什么了!”
    冲上去踢砸的拳脚被谭纪琛反手制住,苏越攻击不成反被擒,身体被抱到了床上牢牢压住,双手反扣到了头顶,谭纪琛压坐在身上,眼底隐忍地对视过来,“苏越,我不是在侮辱你,和你做是因为我爱你,想和你肌肤相亲,想把你变成我的人,我……”
    “你老实说,”苏越心如死灰,早已听不进一字一句,“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被人上过,现在才想到上我?你以前从没主动要求过,无论,无论我怎样引诱你,你都不会对我怎样,你说,没有爱情的做|爱只有痛苦,可是谭纪琛,你知道的,我还没有爱上你,现在你却——唔!”
    猛然间,苏越瞪大了眼睛,身体就像被人扔进了冰窖,嘴唇被柔软的东西堵住,滚烫的舌头蛇一样地钻进来,像烧红了的烙铁,堵得苏越哑口无言。
    舌头被灵巧而迅速地勾卷起来,像要榨干上面的水分一样紧紧吮吸着,双手被死死压在头顶,嘴里那个霸道窒息的吻几乎让苏越的大脑一片空白,下面的两条腿因他的欲望而下意识被分打开来,那一瞬间,苏越惊愕地瞪大眼睛,直直盯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刺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