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有力气有勇气,干嘛不早推他,非得等到别人说到痛处,才肯鼓足勇气吗?”
“越哥……”阿心微微怔住,“你,你都看到了。”
“我什么不知道?你就是会忍,忍来干嘛?委屈自己觉得好玩吗?”
阿心一时间语塞。
“你很缺钱?”
阿心呆了一下,低下头,苏越问,“那是记账的吧?有时候十几块几十块,你在筹钱?筹来干嘛用?”
阿心支支吾吾,“不,不干吗……”
“筹来长大娶老婆?”苏越玩笑道。
“不!不是娶老婆!”阿心忽然高声起来,表情很认真,之后又开始结巴,“我,我没想过,娶,娶老婆……”
“不娶老婆怎么行,男人都是要娶老婆的。”苏越继续逗他。
阿心竟有些脸红,“越,越哥以后……”也会娶老婆吗这句话,没来得及问,就冷不丁被人打断。
“你们这是在干吗呢?手拉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互赠戒指呢。”
一个颇为玩味的声音从他们后面走来,苏越回头,一时间竟不知作何情绪,他只是松开阿心的手,回头对来人暧昧似的笑道,“如果那个人是你,我倒是很乐意而为。”
晋肴没想到他会以牙还牙,正想着反驳回去,就见苏越身后的人红着脸跑了。
“他怎么了?脸这么红,表情怪怪的。”
苏越回头的时候阿心早不见了踪影,也就没放在心上,“手疼得吧。”又回头道,“今天又来戒酒消愁么?”
晋肴笑笑,“找人说说话,你奉陪么?”
苏越眉梢轻扬,“求之不得。”
当然,苏越不单单只做陪聊的主,他在晋肴面前摆了好几扎啤酒,一个小时过去,在苏越不知不觉灌输言语和啤酒的轮番炮轰下,晋肴势不可挡,已经醉得七荤八素,不辨东西南北。
“晋肴,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扶着他的肩膀,苏越带晋肴出了深海。门口门童已经帮他叫好计行车,把晋肴扶进后车座,苏越自己也坐了进去。
车在路上行驶,苏越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晋肴眼睛半昏半睡,苏越知道他还没完全迷糊。
“晋肴,你住哪儿?告诉我地址,我们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城,城安……8,80……”
苏越擦了把他额角的细汗,转头对司机道,“师傅,麻烦去城安街80号。”
车子停在目的地,80号是一幢居民楼。苏越站在楼底,仰头望去,足有四五层吧?
苏越微微汗颜,身边的晋肴忽然脚下一软,苏越连忙将他打横抱起来,“晋肴,你住几层啊?”
晋肴朦朦胧胧感觉身体离开地面,为了找点安全感双手环住苏越的脖子,口齿不清道,“闪,闪,闪……”
苏越在半空中颠了他一下,开始嘿咻爬楼梯。晋肴虽然是个男人,但苏越觉得抱他起来很轻,几乎不用花太多力气,他背部的骨头也咯人的很,他是有多瘦,苏越想着想着,又有些心疼。
从他身上摸出钥匙打开门,苏越把他平放在客厅的软皮沙发上,想去厨房给他倒杯水,可刚一站起来,衣服被人拉住。
苏越回头,晋肴已经坐了起来,眼睛半眯着,苏越不知道他是不是清醒了。
“晋肴,我去给你倒水。”
“不要……”晋肴继续拽着衣角,似乎执着地不愿放开,苏越蹲下身擦去他额头的汗,怎么一直在冒,脸明明一点儿也不烫。
“不要……”忽然,晋肴整个人扑进苏越的怀里,双手圈在苏越背上,明明没什么力气,苏越却觉得他抱得自己很紧,很用力。
忽然,苏越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或许有一天,他会后悔这个念头,可是如今,他别无选择。
“晋肴,我是谁?”苏越慢慢伸手搂住他,两人的拥抱明明带着体温,苏越却觉得比一个人还寒冷。
“晋肴,我是谁?”苏越再一次重复,只为从他口中套出那个幕后黑手。
“不要……我不要……”然而好半天,晋肴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再没有其他,“不要……不要……我不要……”
不要什么?不是不要走,不要离开,晋肴,你不要什么?
脖子上忽然一阵酥|痒,苏越心中一怔,猛然松开他,“晋肴!你在做什么?”
然而晋肴什么都听不见,他只是抱紧了面前的人,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气息,身体好热,想要亲吻,全身好痒……
苏越一把推开他,晋肴在他的双臂间,像具没有灵魂的空壳。突然,他的身体开始一阵一阵地颤抖,苏越一怔,摇晃他的身体,“晋肴,我是谁?你说啊,我是谁?你叫我名字啊!”
“我好难受……”
晋肴早已神志不清,不知所言,身体被苏越摇晃得颤颤巍巍,他开始抱紧自己,“好难受……”
苏越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晋肴现在已经失去自我,他的灵魂已经被他抛弃。这一刻,苏越的心跟着颤抖。
“不要怕,不要难受……”苏越再次伸手将他抱住,只是这次,纯纯粹粹,只想给他力量,给他温暖。
可是,晋肴却推开了他。
苏越错愕,晋肴竟睁着眼睛直直瞪着自己,他的眼神已经有了焦距,这一次,苏越看得清清楚楚,他眼睛里的人,只有自己。
他清醒了吗?认出自己了吗?眼底隐忍的惊讶,和绝望,是因为自己吗?
“晋肴,你去哪!”
晋肴突然窜下沙发,浑身战栗地冲出大门,苏越紧追出去,他知道晋肴要做什么,他必须阻止,可是——
身后忽然传来手机铃声,打破僵冷的空气。苏越不知为何,停住了动作,走到茶桌边,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轻放在耳边。
空气很寂静,一分钟后,话筒里有人说,“晋肴,过来。”
一分钟后,手机,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明争与暗斗
我和他,就是因为fht认识的。
第二天床上躺的就是他了。
一夜缠绵,相互慰藉,各需所求罢了。
晋肴,过来。
我不想去。
走在月明星稀的夜空下,苏越竟一时不知道要往哪儿走,迎面看到前面车站一辆公车驶来,摸了摸口袋,正好有几个硬币。
上车,投币,挑了个窗口的位子坐下,看着车窗反射的自己,苏越愣了一愣,脸色出奇地难看。
我在愁什么?
苏越在心里问自己,愁知道真相后反而迷茫?那迷茫什么?他们一个给予,一个需要,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这种联系。而现在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又是什么,是因为晋肴的那句相忘于江湖吗?
没有爱如何做|爱,做的,只有痛苦和疼痛。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因为试过一次,他才深有体会呢?
“帅哥!你的钱包被偷了!”
背后猛一声惊呼传来,苏越下意识扭头,就见一个身着黑背心的平头男慌慌张张跳下后车门,苏越一摸裤袋,操!老子的银行卡!
操!大半夜的还有贼!
扒开即将闭合的后车门,苏越一个箭步追上去。慌张男在前面拔足狂奔,还不时地回头张望,忽然瞥见一个人影像风一样紧追不舍,几乎吓得屁股尿流,眼看前面一个下坡阶梯,慌张男一阶并作三阶地跳下去,跳完二十几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胆战心惊中回头,发现后面一个人影没有,心里顿时如释负重,然而刚一转身,惊觉面前三米高台的护栏上窜下一道黑影,“啊——”,慌张男一声惊呼,身上犹如泰山压顶,便四肢朝天被死死压在地上。
“操!你爷爷的钱包都敢抢?活腻了是吧!”
苏越一拳砸在男人的腹部,慌张男痛得连连求饶,“阿阿sir!我错了!我有眼无珠!我罪该万死!求你不要再打了!”
阿sir?苏越心想,难不成这贼是从香港混出来的?
扇了他一巴掌,苏越凶狠道,“这儿是大陆,叫什么阿sir!要叫警官!”
慌张男心跳抖了一百二十下,心想难不成真碰上了警察,这都什么命啊!
“警官大人,我错了!钱包还给你,你能不能先下来再教训我啊?”
“好呀……”
苏越跳下他身,慌张男颤颤巍巍刚站起来,不料后膝盖猛的一脚,便单膝跪在了地上。苏越反押着他一条胳膊,在半空中一拽,只听骨骼“咔嚓”一声脆响,慌张男惊叫连连。
苏越松开他,慌张男趴在地上苦不堪言,连站得力气都没有了。
“说!为什么偷东西?”苏越豪壮地像个正直的警官。
“家,家里需要钱……”慌张男叫苦不迭,唯有坦白从宽,“几天前我老婆跟人跑了,丢下一个半岁不到的娃儿,我,我又被人辞了工作,娃儿还要喝奶,每天哭叫个不停,我……”
“所以你就去偷别人东西?”当头一个爆栗下去,苏越忍不住又踹他一脚。
“对,对不起警官!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偷东西了!我保证下不为例!”
苏越想了想,“那你想不想要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慌张男一愣,连连点头,心想现在无论提什么要求他都答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可是后面的话,却让他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要是这件事功德圆满了,你孩子一年的奶粉钱我包了!”苏越信誓旦旦。
“什么?!”慌张男膛目结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成不成?”苏越甩给他一道特别的眼神。
慌张男清了清脑门,豁出去了,“成!”
苏越勾起嘴角,慢慢俯下身,男人竖起耳朵凑过去,神色凝重。
苏越搭了的士回到深海才刚过十二点,阿心看到他回来,就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朝他跑来,苏越看到他手背上贴了一张ok绷,“没事了吧?”
阿心看他眼神的方向才知道问的是什么,一时间又有些心乱,“嗯,没事了……”愣了一会才想起自己跑来的目的。
“越哥,老板他回来了……”
苏越倒是意外地吃了一惊,心想他不是和晋肴在一块儿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板回来没看到你,问我你去哪儿了……”
“你怎么说?”苏越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我说越哥碰见了朋友,送他回家了。”
阿心回答地很小声,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回答有没有错,尤其在知道越哥和老板关系匪浅之后,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越哥对老板和老板对越哥是不同的,不同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苏越看出他的犹豫,拍拍他的脑袋,“阿心,以后老板问什么,你都据实回答,哥今天有点儿累了,你干完活也早点去休息吧。”
和阿心道别,苏越朝七楼走。进了电梯,空间一下子闭合,头顶灯光刺眼,四面反射的全是自己的影子,就像一面面透心镜,想要将他看穿。
苏越稍稍放松面部神经,他不能自乱了阵脚,尤其是在右上角的监控之下。
走进房间,灯亮着,苏越脱了衣服就往浴室走,顺便朝卧室随意喊了一声,“纪琛,你在呀?”
“嗯。”
他不知道在干什么,应得很散漫,苏越身上又是酒味儿又是汗味儿,自顾进浴室冲澡。慢悠悠地花了一个小时才出去,出去发现灯还亮着,谭纪琛半躺在床头,眼睛却闭着。
苏越轻轻爬上床,掀开被子钻进去。
自从上一次在他家俩人住过一夜,苏越就觉得谭纪琛不再抗拒他的身体了,而且几天前还对他施以手“刑”,所以现在苏越伸手搂着他的腰,嘴往他胸口蹭,也不怕被他一掌拍开。
唇刚贴上,舌尖还没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