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回,甩门离开了纪家。
七婶和sara去追,却是失望而归。结果,纪年祥气极攻心,身体撑不住,住进了医院,整个纪家上下,一片鸡飞狗跳。
这也许是袁润之不停地打纪宇昂的电话,可纪宇昂始终不接。
她万万没想到事隔三天之后,纪宇昂却打电话绐她,她急忙接起电话。
“之之,能不能陪我去看看我妈?”纪宇昂的声音永远那么动人。
“好。”也许她能说服他回纪家看看纪年祥。
“下了班,直接到第一次遇到我的大厦,我等你。
“好的。”她讷讷地应声。
“别告诉阿则,我不想见到纪家的人。”
“好的。”晕死!怎么纪家的男人都会读心术,她还没开口,他就直接断了她的念头。
“那好,先这样,晚上见。”
她根本来不及开口说再见,纪宇昂已先行挂了电话。
她盯着手机屏幕开始发呆,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纪言则呢?最近她的脑袋越来越不好使了。
手机突然又传来一声清脆的短信铃声,她打开,是纪言则发来的,“晚上想吃什么?我马上要去裕鑫,想到了,就发个短信给我。”
看着手机屏幕,她深深慼起眉头,晚上与纪言则约会的事势必是要取消了,但是陪纪宇昂去看他的母亲的事究竟要不要告诉纪言则呢?如果告诉他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会,毕竟纪宇昂消失了己天店,第一个联系的人是她这个外人。就像寿宴那天晚上的“拥抱”事件,被他和谢家姐妹撞个正着,有时候真的是百口莫辩。但是如果隐瞒,万一以后被纪言则知道了,那么,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最主要的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在意他的想法,她真的不想他误会。
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告诉纪言则比较好,于是发了条短信过去,说是今晚不可以跟他去吃饭,因为纪宇昂约她去看他母亲。
她等了约五分钟,才再次听到手机短信铃声。
“晚上陪他去看看舅母吧,家里的事情暂时就别提了。”
短短的一句话,猜不出他的心思,她合上手机,细细揣摩一番.不禁深叹一口气。怎么这种事比对付工地上的那些工程队还要麻烦!
今晚见到纪宇昂之后,先劝劝他再说,看看情况如何。
下了班,袁润之开着车到了纪宇昂住的单身公寓。进了房间,她瞄了好久,并未瞄到传说中他金屋藏娇的痕迹。
床上放着一个行李箱,纪宇昂正在往行李箱里收拾衣物。
她十分惊讶,“你怎么收拾衣服,要出门散心吗?”
她的阿姨只要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跟她狮子大开口,要完一笔钱后,就会失踪十天半个月,回来之后,她才如道阿姨原来刚从某旅游胜地度假归来。
纪宇昂停下收拾衣物的动作,说:“明天,我要飞加拿大。”
“啊?你明天要飞加拿大?”袁润之大吃一惊,“是去散心,还是你打算出去不回来了?”
“累了很久了,想出去走走,”纪宇昂浅浅地笑了笑。
袁润之突然不知所措,抓了抓头发,劝他,“宇昂,你别冲动。纪老爷打你,也许是他老人家火气旺了一点儿。就拿我家里的情况来说,小时候,我阿姨恼我的时候,会拿着鸡毛掸追着我,绕我们桃花镇跑两圈,但是实际上呢,她不知有多爱我呢。纪老爷子对你其实也是这样的一份心意,毕竟你们是祖孙俩,血浓于水,不应该记隔夜仇,况且,他现在还病着……”
“不,你误会了,我不是气他。我出去走走,对他和我都好。”纪宇昂垂下眼睑,“小的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名摄影师,把世界各地的美景都拍摄下来。后来,为了父亲和母亲,我努力活着成为一名纪家人,放弃了曾经的理想。如今走这一步,是我太过自负,现在卸下纪家这个光环,一身轻松,我可叫像阿则那样,自由自在,做自已想做的事。第一步就是先去加拿大,重拾儿时的理想,把最美的枫叶带回来。我妈最喜欢那里的枫叶。”
“对哦,你这次去散心,也要带她去吗?”
“不。因为母亲的病不宜长途劳顿,我不能带她一起去,所以,今天我要你来,是想请你帮忙,我去加拿大的这段时间,请你常常来看看她。”
“为什么一定是我呢?”
“因为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一道弯弯的月牙儿,她说喜欢看你笑,你的笑让她安定,而且,她一直念着你的不二家棒棒糖。”
“啊,这样啊。好,我帮你。”懂得欣赏不二家棒棒糖的是她的朋友。
“很抱歉,将你扯进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来,我真是一个自私的人。”
“自弘?这个世界上的人谁又能说自己不自私呢?你都说了是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当然在所不辞。”她不觉得纪宇昂自私,什么事都有因,才会有果,只能说他是一个可怜的人,她越来越明白他为什么会羡慕纪言则。
纪宇昂凝视着她沉默了几秒,一本正经地说:“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羡慕阿则。”
“嗯。”
“其实我更加讨厌他。”
袁润之惊愕地看着他。
“从小到大,我讨厌他什么事都可以置身事外,总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还讨厌爷爷将他捧在手掌心,所以,我对自己发誓,我什么都要比他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在猜你跟阿则是什么关系,后来一通电话差不多确定了,到了集训我确定他很在乎你,于是我有了一个念头,就是把你从他身边抢过来,我想要看看他痛苦的样子。”
袁润之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纪言则很在乎她?他在乎这世界上的阿猫阿狗,也不见得在乎她,那时候那种表露出来的假象,不过是为了哄骗家里人罢了,而且这样的“在乎”,也只有半年的时间而已……
她颤抖着唇发问:“所以,寿宴那晚,你突然抱着我,是正好看到他来找我?面对谢家姐妹的质问,你不解释,也是故意的?你就是想要他们误会?”好可怕的纪大帅哥,内心太阴暗了。亏她还把他当朋友,他怎么能这样?
纪宇昂低笑,“对,我是故意的。”
袁润之捏紧了双拳,真的好想揍扁他那张祸害人间的脸,他怎么能在讲出真相后还笑得出来?亏她还把他当朋友。
纪宇昂看着她气愤的小脸儿,不禁失笑,“你显然将我之前说过的话忘了,我那么做可是自私的,是为了毁婚。如果是因为嫉妒和讨厌阿则,我根本用不着等到寿宴那晚,早就集训的时候就抢人了。”
纪宇昂敛了笑意,长出了一口气,严肃地凝视着她,“只可惜在集训的时候,我发现,他比我想像中的要可怜,而你在为他哭泣。如果我早一点儿认识你,如果你可以少爱他一点儿,如果不是因为不想看着你左右为难,不想看着你哭泣,也许那晚我真的会不顾一切地动手抢人。”
袁润之怔怔地看着他,心底一阵阵颤抖。
纪宇昂的手指轻抚上她的脸颊,“你对我有过想法,对不对?”
被说中心思,袁润之的脸倏然红透,也许每个女人在感惰上总会遇到岔路吧。
“只是喜欢没有作,因为你更爱阿则。”他淡淡地笑着,“好好珍惜你的爱情。”
袁润之紧绷的弦终于放下了,暗暗吐了一日气。
纪宇昂看着她,在心底晦涩地笑着,这份爱恋永远只能深藏在心底,爱一个人,并不是占有,而是希望她幸福。
他拍着她的肩头,“走,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都行,今晚可是一个好机会,一定要狠狠敲我一顿,不然你亏大了。”
“能吃龙肉吗?”她问。
“好!那就去吃小龙肉,隔壁一条街有家蛇肉馆。
“蛇……蛇肉……”蛇?好可怕的东西,她要晕了。
袁润之对蛇有强烈的恐惧感,当然死都不会去吃蛇肉。纪宇昂带着她去了隔壁一家农家菜馆,客人很多,两个人只好坐在马路边上临时搭的桌台上,点了一大盘香辣蟹。
看惯了纪宇昂一身高档西装坐在饭店里优雅地用餐,这会儿却在吃路边摊,和她一样,顾不得什么形象,啃着螃蟹,吃得有滋有味,她反而觉得他的选择是对的,因为这样活着才像是一个人。
饭后,袁润之拉着纪宇昂去超市买了一大袋不二家的棒棒糖,还有好些水果,两个人才去了脑科医院。
幸好,纪宇昂的面子够大,这么晚去探望病人,一路绿灯畅行。
小护士们一见到纪宇昂,两只眼睛直冒绿光。
袁润之不禁想起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那些女生见到纪言则也是这副表惰。唉,上天造人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有的人长相这么平凡,例如她,有的人长相这样谪仙,例如纪家这对兄弟?
庄云霞见到袁润之,十分开心,将整包不二家棒棒糖抱在怀里不肯放手。
袁润之看着纪宇昂温柔地哄着庄云霞,心中感慨万千,她喜欢温柔的男人,就像他说的,如果他真的想抢人,根本不用等到寿宴那晚,说不定之前他勾勾小手指,她就会跟着他跑了,将纪言则一脚踹得远远的,再不要受那家伙的气。
她又在瞎想了,她果然有朝三暮四的潜质。还好,有时候意志够坚强,纪言则那个臭屁的家伙,真是积了几辈子德。
离开了脑科医院,纪宇昂是要出发去上海。临走之前,他再一次拥抱了她,他在她耳边轻轻道了一声:“之之,谢谢你。”
袁润之回以憨憨的一笑。
纪宇昂拉开车门,顿了一下,抬首看她,神惰十分凝重,“之之,如果今年12月31日前,阿则向你求婚,你就嫁给他,如果他没有向你求婚,明年1月1日你就跟他分手,等我回来,我娶你。”
袁润之扬着笑意的脸猛地一下子僵住,心共一惊.难道他知道自己和纪言则半牟之约的事?可是为什么他又提纪言则会向她求婚?还有,就算纪言则不向她求婚,她也不可能答应跟他结婚。
她干笑,“别开玩笑了……”
纪宇昂苦笑,“我真心希望你幸福开心,我走了,你保重。”
“保重。”她浅浅地笑了笑,看着纪宇昂坐上车子,她向他招着手,直到那温暖柔和的招牌笑容消失在长长的夜幕下,她才敛了笑意,锁着眉头,开车回家。
一路上,她边开着车,边想着纪宇昂的话,想着想着,最后不禁失笑,有什么好想的呢?纪言则是不会向她求婚的,他又不喜欢她,两人现在的关系不过是一夜情之后的产物,连纪宇昂都想到了半年之后会分手的可能,她还能有什么期待呢?唉,她只是想开开心心地完成这半年,半年之后的事,半年之后再说。
泊好车,袁润之搭着电梯一路升上自家门口,出了电梯,摸出钥匙,准备开门,却意外地听到清晰的呼吸声,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细听,当下心底一毛。她缓缓转头,看到过道的窗户边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那道黑影刚好也转过身来,吓得她赶紧扑向电梯,死命地按上下链。
蓦地,那个黑影叹息出声,“袁润之,你有点儿出息好不好?”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电梯门打开了,借着电梯内的光亮,袁润之摸着了楼阁电灯的开关按钮,看到倚在窗户边上的人不是纪言则,还能是谁?
她拼命地拍着胸口,然后冲过去,冲着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纪言则,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纪言则垂着眼眉,长长密密的眼睫在他眼廓下投下的两道阴影遮住了他琥珀色的眼眸,叫人看不清情绪。他抬起夹着烟的手腕.刚想吸一口烟.突然又垂下.将烟丢落在地上,用脚踩灭。
袁润之的目光顺着看向地面,地上散落着好些个烟头。
她惊愕地问他:“你……好像不抽烟的。”至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抽过一支烟,也从来没在他的身上闻到过-丝烟味。
“不抽,不代表不会抽。”纪言则抬眸看她,就是她这副呆呆的样子缠绕了他一个晚上。
他需要的不是烟,是解毒药。
他抬起手,摸向她的脸颊,指腹顺着她光滑细腻的脸部皮肤轻轻摩挲。
这样亲昵的举动,不知是纯粹的无聊还是刻意的挑逗,让她又是一阵眩晕,心脏开始猛烈的跳动,脑子里不禁又响起纪宇昂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