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骨折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侧头看向被子下面的右臂,现在右臂很疼很胀,非常难受。但是一想到他刚才那冷漠的神情,她的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那样冷漠的语气,陌生的神情,那还是她那温柔的北门谦么?
    她又抬眼望向他,他也静静注视着白燚。
    两人都没有说话,长久的对视中,白燚败下阵来,她低下头去,轻声说着:“骨折啊又有好久不能打球了。”
    她的低语被北门谦听到,他陡然怒从心来:“打球?手臂骨折了还不忘打球?你什么时候才能把篮球放一放?你的手难道还不如篮球重要?”
    “师傅……”白燚讶然,不解他为什么突然发起火来。比赛中受伤是不可避免的,谁也无法预料什么时候会受伤什么时候能平安无事,他以前也是打球的,不可能不明白这个吧!
    他以前也是打球的……想到这里,白燚脸色煞白,羞愧地低了头。她忘了,他的手就是在比赛中受伤过重导致后来都无法再打球了……
    “师傅,对不起……”她低声道歉,心里却在死命抽自己:让你嘴快让你说话不经大脑让你只想自己不顾他人!!!
    北门谦重重地喘着气,似在强力抑制即将爆发的怒气,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显得凝滞又压抑。
    北门谦沉默,白燚也不敢说话了,连四下张望都不敢,只是埋着头梗在那里。
    许久过去,谁都没开口,白燚偶尔偷偷用余光瞄一眼北门谦,发现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目光直直射向自己,犀利逼人得让她不敢直视。
    “我没有觉得篮球比我的手重要,只是那是决赛啊,我们不能再输了呀,冠军已经是他们了,我们不能输。”终于,白燚抬起头,对上北门谦的目光,坦然说出自己所想。
    “所以,拼着手断了也要打赢比赛,而以后很可能就不能再打球也不后悔?”
    这是他的旧伤疤,上次跟她提起就是希望她能在比赛中以自身安全为第一,所以生病那几天即使被她碎碎念到耳朵生茧了也不放她上场。没想到感冒还没好彻底她又淋雨生病,还做出那种行为以博得自己的原谅,真没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吗?还是非要吃了苦头才明白当初有多傻?真到了那时候,恐怕不仅仅是后悔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还有满满三章就完结了,撑死四章。
    今天二十七了,除夕前可能写不完了。今天半夜我爹妈回来,明天打理家里的事,后天去外婆家吃年饭,大后天在自己家,然后就是除夕了……我一急躁就写得更慢了,郁闷。
    算了,还是好好过年吧,文就慢慢写不勉强了,保证质量比保证速度好,我赞成这个,你们觉得呢?(不是在为我自己推脱啊我也想在年内写完啊捶地)
    ——2010/02/10 16:19 泪流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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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中的伪更哈~
    原本也想趁春节之际写完算了,挂念了这么久,连过年都不安生。但是,杯具的是,接下来的两章的内容,咳咳,都不是那么的欢乐,我写着堵心,大家看了也不舒服,干脆都放到年后去,至少过了大年初一么,嘿嘿~~~我也可以顺便更新大脑缓存,构思下新文呢~~~
    那啥,应该在初三以后恢复更新吧,之前都会比较忙的……
    其实也没多少内容了,但是我现在总的来说还是很欢乐,不想找闹心啊郁闷,其实也不是很欢乐,早上大姨妈造访,今天一直都不咋舒服,接下来几天也不会太舒坦,于是……昨晚我不知说了啥,小蛤蟆还在奇怪我咋生气了,vv说我更年期到了囧,拍飞这家伙……原来是这么回事的说……
    那啥,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事事顺心,最好是想啥有啥,o(∩_∩)o哈哈哈~
    闪走鸟,老爹喊我去干活了,大家都要开心啊^_^
    ——2010/02/13 16:42
    part79
    结局(四)
    “是!我不后悔!”白燚突然高声道,“我只知道如果我没有拼那一次我们现在依然是输!而现在我只是受伤,并没有以后都再也不能打球!但是我们赢了,我的付出有了回报,是值得的!”
    “输赢就那么重要?值得你拼尽一切?”
    “为什么不重要?球场上只有胜利是最重要的,只要能胜利,我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用后半辈子的打球生涯做赌注也可以?”
    “是,我当然可以。你当初不也是为了胜利而害得右手受伤么?为什么现在还要问我值不值得?”
    一室静默。
    白燚无心的一句话揭开了北门谦的往日伤疤,话说出口她才猛然想起这他心中积蓄已久的沉疴。她不安地望向那个立于窗前背对着自己的身影,那句话伤害到他了吧,明知不该提的,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他一定很难过吧!
    “是啊,我曾经也做过这样的傻事,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说你呢?”他转过身,自嘲地笑了笑,“是我管的太多了。”他又笑了笑,白燚却从那笑中感受到一股悲凉,那种壮士扼腕有志难抒的绝望的遗憾。
    他走到白燚床前,伸手摸了摸白燚的头发,又看了看那条藏于被下的受伤右臂,叹了口气,缓缓转身,开门,离去。
    白燚脱力般放任自己的身体重重地倒在枕头上,睁大了眼睛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泪水缓缓自眼角滑下。
    为什么拼尽全力得到的却是毫不留情地指责?同是爱篮球的人,明明是可以互相体谅的,却还是要用这样的理由来说她做错了?为什么又要说出那样的话,让他想到悲伤的往事?白燚你脑子抽了么,还是气糊涂了?明明说过要代他完成篮球梦想,现在却要说这种伤害他的话?明明知道他说的全对,为什么还要忍不住违背答应他好好爱护自己的话?如果右手因为受伤以后再也没法打球,又要怎样向他交代?要怎么面对自己承诺过的事情?如何面对自己的心呢?
    一时间,赞同的他的话又不觉得自己做错这样两种互相矛盾的思绪剧烈地充斥在白燚脑中,既有些后悔自己冲动行动,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没有错,她坚信如果再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她依然会这样做。只是……看着那紧闭的门扉,他离去时略显萧瑟的背影,心中又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涩。
    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作为运动员就应该把自己的健康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同时,比赛的输赢也是最为看重的,当面临比赛和健康的选择时,无论怎样做,都没有错,但事后也都会后悔为什么没有做与之对立的那件事。
    如果比赛赢了,但付出的代价是身体长时间的病痛甚至再也不能从事这项运动,很有可能会觉得一时的输赢也不是那么重要;如果是选择了健康而放弃了胜利,将来就一定会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面对唾手可得的胜利却缩回了手,会觉得如果当时首先顾虑到的是比赛,就算现在手断脚断都不会后悔,尽管会收到来自家人朋友关爱的责备,爱之深责之切,那样也是幸福的。
    还记得当时她拼尽全力拦下那一球时听到队友们放心的叹息,那一刻她心中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满足和迫切。而当她倒地时,朋友们急切的动作担忧的眼神也蒙了一层胜利的光芒,看在那时也是让人无比欣慰的,胜利的喜悦是什么伤痛都无法掩盖的。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个人安危在集体荣誉面前真的需要让步。
    作为一个长期从事集体活动的运动员,白燚深切了解这样的集体情绪,不会觉得队友把集体荣誉看得比个人安危更重要有什么不对,换作是她,她也会支持队友以比赛为先。这已经是大学里最后一次参加这样的比赛了,再深的遗憾,再深的后悔,也比不上比赛胜利那一刻的巨大喜悦和满足。
    喜悦过后,师傅的不理解和失望让她难过,但队友们喜悦的笑脸和自己内心那种没有遗憾的情绪却更多的占据了她的心扉。知道师傅是爱自己所以才会那么生气,只要跟他讲明白,一切都会好的。
    第二天,白燚的同学队友甚至系里领导都来医院看她,对她牺牲自我的精神表示了高度的赞扬,同学们则是笑嘻嘻地嘱咐她要好好养伤早日出院。
    众人离去,陆飞扬才问白燚:“为什么北门谦没有在这里照顾你?”从他们来医院到送同学们离开,少说也有一个小时,连北门谦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一眼。
    白燚悄悄瞟了一眼门外的走廊,“他在上班啊!”
    “但现在是中午啊,他都不过来看看你吃什么?”
    “可能在忙吧!”白燚低下头,没敢说昨晚他们俩争执的事。
    察觉到白燚神色不对,黄瑞抬起她的脸,肯定地说:“你们发生什么事了?他为什么没有在医院照顾你?”想到他们刚到时病房里连一些基本用品都没有,更别说是吃喝了。“太不象话了,你现在手不能动,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准备,像什么男人啊?还做人男朋友。”
    木潇珃正在削苹果,一听,炸毛了:“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你这才病两天呢,他人就不见了,不想照顾你就直说,还有我们接手。怎么也不能让你受委屈的。”
    白燚忙拉住木潇珃:“不是,你们误会了。”
    几双眼睛直直盯着她:“误会什么了?”
    白燚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讲了一遍,几人都沉默了。
    对这件事,陆飞扬难得的保持缄默。
    他以前也受过很重的伤,被他老娘念叨了整整一年,还威胁要他放弃打球,后来还是和陆爹白燚三人多方合作长时间做陆妈的思想工作,并且写下保证书绝对以自身安危为第一,陆妈才松口了。
    这次北门谦生气相比那次自家老娘的发飙简直轻了太多,但现在陆飞扬能理解那种心情,而同时他又跟白燚是处在一个位置上,他理解双方,却什么都不能做,这只需要当事人想明白并且理解对方。他们俩都是明事理的人,而且北门谦自己也经历过这样的受伤事件,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自己就能解决。
    收起刚才的愤怒,木潇珃沉静下来,语气幽幽地说:“如果是陆飞扬受伤,我也会狠狠地臭骂他一顿,然后还是会舍不得看他受苦沮丧,还是会鼓励他支持他。”顿了顿,她说:“这是他的爱好,如果爱他,就应该支持他的决定。”
    她揉了揉白燚眼下的阴影,语重心长地说:“你们是同一种人,都能理解对方的。生气只不过因为太在乎对方了。找个机会你们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吧,我也觉得自从跟他在一起后,你变了好多。”
    “改变了吗?”白燚看着木潇珃认真的神情,心中一震。
    改变了吗?除了生活重心里加了一个人以外,还有别的变了吗?
    细细回想,她发现,改变似乎不仅如此。
    生活习惯上,习惯于听他的话,按他说的去做,将室友们抛到第二位了,最为明显的就是常常北门谦一个电话她就随传随到,而黄瑞她们叫她往往都会以师傅有什么事为由推拒了。黄瑞她们都没有说什么,但是白燚能察觉到她们是不高兴的,跟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太多,言语间师傅长师傅短的,她们经常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她,她明白她们是怕她陷得太深,而那时她已经完全陷进去了……
    而在思想上,他总是以过来人的口吻的角度教导她,给她一些非常实用的建议,而她根据他说的去做也确实少走了很多弯路。现在来看,她似乎已经非常依赖他了,以他的话作为行动指向,什么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做都会参考他的意见,慢慢的,她似乎自己已经好少自主做决定了……
    白燚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几人,心中一叹,他们都看出来了吧,只是一直都没有提出来,只等自己去发现。
    大家都明白,很多时候别人说的话容易被忽略,只有自己亲自发现的事实才会觉得更为深切刻骨。
    在这样有些迷糊又有些自持有理于是绝不先低头的状态下,之后一个礼拜里白燚都没有主动联系北门谦。而北门谦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也没有主动给白燚打电话,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甚至连白燚出院那天也没有露面。
    坐在回学校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