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紧紧抱住花雕咬牙切齿:“再胡闹真就揍你一顿。”
    “陆炎炎说我配不上你,说你学生会背后议论你,说你爸爸妈妈会伤心,不搭理你。”花雕抽泣:“我离开你是为你好。”
    陆正结结实实的抱着花雕:“为我好,就别再吓唬我。”
    太阳看着不由笑出来,花雕马上站好,回头怒斥:“你还是不是朋友,背后算计我。”
    “不算计,你能这么快跑出来么?”太阳看着他们,心情着实好起来:“孙子兵法上都说,请将不如激将。”
    陆正正正经经的把花雕的眼泪擦干净:“我父母性情很好,终日与大自然为伍,豁达体恤。他们知道你,说过些日子回来看你。”
    花雕没有底气的问:“他们知道我――所有的事么?”
    陆正心疼的点点头:“不要念念不忘这些难过的事情,我在,就没有人再伤害你。”
    花雕习惯的想靠在陆正的怀里,想到太阳在一旁,就生生收住。
    陆正和太阳见状齐齐笑起,陆正把她抱住,低声说:“太阳是家人。”
    太阳终于开恩的进入厨房,边走边说:“晚上在这吃吧,我做椒盐虾和糖醋松果鱼。”
    “好!”两个人齐声应允。
    晚上汇总而来的竟然还有楚界、沈舒和林和谦,本来计划是叫太阳出去吃,被直接邀请到了这里。林和谦是个慈眉善目的胖家伙,也最喜欢美食,看着桌上的菜就乐不可支起来。
    “竟然还有山石脆鳝,真乃大厨也!”林和谦啧啧称奇,迅速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地方。
    “这是鳝鱼丝么?”花雕奇怪的指着盘子,黑色丝状的东西被堆砌成两堆:一边是石中显出塔尖状,一边是山石形状,两山石之间用两根脆鳝连接,恰似小桥。在山石上摆上几缕姜丝,好似山道。放上香菜叶似绿树郁郁葱葱。把红樱桃切成两半,放在山石塔尖上点缀得醒目别致。
    “不是,是用剪子剪成丝的蘑菇。”太阳招呼众人落座。
    “我看不是大厨,是艺术家。”楚界慨叹:“都不舍得吃了。”
    “这有什么奇怪,中国好的厨师大都是艺术家。”林和谦慢慢的吃着东西,慢慢的说:“中国饮食的美性追求从来都是压倒了理性,从各种食材到各种调料,从内在味道到外在观赏,这一讲究的就是分寸、火候和整体的配合。”
    花雕惊讶:“这么多学问!我一直以为跟吃有关的就只有减肥呢。”
    沈舒缓缓道:“吃的学问可浩瀚无穷,分布上有‘南米北面’的说法,口味上有‘南甜北咸东酸西辣’之分,主要是巴蜀、齐鲁、淮扬、粤闽四大风味。按季节而吃,冬天味醇浓厚,夏天清淡凉爽;冬天多炖焖煨,夏天多凉拌冷冻。”
    “是啊,中国人对饮食追求的是一种难以言传的意境,即使用人们通常所说的色、香、味、形、器来把这种境界具体化,恐怕仍然是很难涵盖得了的。”太阳给大家一人盛了一碗鲫鱼蛤蜊汤。
    楚界喝着汤觉得鲜美,意犹未尽的表情很有趣:“我只是觉得中国人比较聪明,知道怎样把馅料包进面里。美国人却不会,他们带馅的东西都是漏在外面的,你看什么汉堡啊,热狗啊,批萨啊。”
    “批萨是意大利人做的。”林和谦好笑的纠正:“不过说来居家过日子的美国人买的食品都简单:一袋面包,—罐饮料,一袋胡萝卜,几只洋葱,偶而也有人买一盘牛肉的。他们极少用调味品,用得最多的是沙拉油。有人总结美国饭的特点,一是生,牛排带血丝,二是冷,凡是饮料都加冰块,三是甜,这当然是中国人依自己的口味作出的评判,不过倒也切中要害。事实上,美国人吃饭注重的是营养,而不是口味,一般美国人也不大会做饭。”
    沈舒帮助楚界盛第三碗饭:“在中国,任何一个宴席,不管是什么目的,都只会有一种形式,就是大家团团围坐,共享一席。筵席要用圆桌,这就从形式上造成了一种团结、礼貌、共趣的气氛。美味佳肴放在一桌人的中心,它既是一桌人欣赏、品尝的对象,又是一桌人感情交流的媒介物。”
    楚界突然说:“孔陪说在美国,咖啡店兼营冰滇淋和中国四川的茶馆一样普及,麦当劳快餐店像中国河南的面馆一样。到咖啡店,喝一杯咖啡一个多美元,吃一碟冰淇淋二三美元,美国的冰淇淋堪称一绝,各式各样的,上面还撤满了脆香的果仁,十分好吃。”
    大家都停下来不作声看着楚界,一时的热闹顿时静默,显得突兀怪异。
    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孔陪是不喜欢吃冰激凌的,喜欢吃的,是太阳。
    “孔陪去美国了?”花雕忍不住问,看见沈舒微微点点头,再去看太阳,却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林和谦忙找个话题:“院里本来就计划让孔陪去,培训回来做业务副院长的。那小子说家里有事走不了,可等院里就把我报上去了,西装我都买好了,他却改主意了。”
    大家都哄哄笑着看着一脸遗憾的林和谦:“我的西装和做院长的讲演都废弃了。”
    太阳目光慢慢流转,他是慌不择路的逃走的。
    吃完饭,楚界拉着陆正、花雕和沈舒玩扑克。太阳收拾碗筷的时候,竟然是林和谦跑来帮忙。
    想了想,林和谦终于是说了出来:“不要怨恨孔陪,他也不容易。”
    太阳摇摇头,怎么会怨恨?
    林和谦有双胖胖的手,不像孔陪的那样修长,这样的手能做好手术么?
    林和谦叹口气,低声说:“孔陪――很爱你,超乎想像。”
    太阳抬起头,微笑着,眼中带着晶莹的泪,目光黝黑睿智,声音清澈:“我都了解。”
    万里迢迢邮过来信而不用电子邮箱,太阳能看到信上他的指纹和百转千回的挂念。
    庞德按门铃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大家正在吃着水果,看着庞德手里拿着啤酒进来颇觉奇怪。
    “错过了吃饭时间了。”花雕与庞德是相识的。
    “吃过了,是过来看西甲足球赛的。”庞德一一与众人打招呼,没有任何拘谨的样子,出入颇自得其乐。
    陆正低呼一声:“巴塞罗那对皇家马德里!今天让花雕搅和的,把正经事都忘记了。”
    太阳人品干净清秀,没人觉得大半夜出现一个拎着啤酒进门的男人有什么突兀,而庞德大大方方的样子让人无法排斥。很快,四个男人一人一瓶酒,配着小腊肠,津津有味的边吃边看。
    很快,花雕就看出陆正和林和谦是喜欢白衣服球队的,而庞德和楚界是喜欢穿红蓝剑条衣服球队的。
    “有认识的球员么?”陆正笑着转头看一眼花雕,满眼都是喜欢。
    “有。”花雕闷声回答:“只认识一个,很帅的。”
    看见大家都看她,也不好意思起来:“他老婆叫维多利亚。”
    笑声四起,原来是说贝克汉姆。
    陆正颇感慨:“贝克汉姆已经是迟暮英雄了。”
    庞德歪歪嘴角不以为然:“贝克汉姆脂粉气太浓,没有野性,就是一脚前场任意球踢的还不错。 不如罗纳尔迪尼奥,脚下技术令人惊叹,盘带过人,在小范围内取得突破,只踢进攻的足球。组织进攻充满着想象力,得分能力强,主罚定位球也极有威胁。”
    楚界也喜欢罗纳尔迪尼奥,却另有缘由:“他亲善随和,不贪功,是个性情很好的人。”
    讨论了很久却不见花雕说话,原来已经轻巧的靠在陆正身后的沙发上睡着了,一手还攥着陆正的衣服。陆正温柔的拿开,把花雕放平,找来薄被细致的盖好,又重新握住她的手。
    庞德在一旁看得有点愣神,转头去找太阳,看见太阳在一边和沈舒轻声聊着天。林和谦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看太阳,亦看看沈舒,终是移开目光,没有说话。
    霓锦祥和韩秋虽然和陆正同一所学校上班,却不是同一个学院,所以并不常见。陆正在办公室门口见到二位时候吃了一惊。
    陆正很快笑起来:“晚上没事,花雕去找太阳了,我们不如吃个饭吧。”三人落座时,霓锦祥和韩秋一直在细细看着陆正,目光里尽是欣然和信任。
    “花雕最近变化很大,对我们也亲近许多。从前是不怎么和我们说话的。”韩秋感慨而感谢:“谢谢你改变了花雕,让她感到幸福。”
    “花雕在,我才是日日幸福充实。”陆正一脸诚恳:“我该谢谢你们养育了花雕。”
    霓锦祥很郑重的开口:“我和妻子自认为是学艺术的,不是俗气的人。可是花雕最需要我们支持的时候,我们当年却只是给了孩子训斥、责难。当时带的学生多,系里事情忙,没有什么心思分析成长期的花雕到底有多难受,你把我们错过的事情弥补了。”
    陆正笑着:“还有个事情和您商量,我妈妈爸爸在下月回来,正好是花雕生日,结婚有点仓促,那――能不能先订婚?”
    韩秋迟疑一下,问:“你可知道,当年――”
    陆正开朗的笑,无一丝芥蒂:“我都知道,没有关系,我现在只想和花雕在一起,照顾她。”
    韩秋的眼泪迅速掉下来,霓锦详拍拍陆正的肩膀,频频点头:“好,好,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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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日子迅速滑过,天气终于是冷起来,快到花雕的生日了。太阳给她准备了
    一副白欧泊的耳钉,每个耳钉各四枚水滴状欧泊,围成很别致的花环,先拿给庞德看。
    “这些东西,不过是一堆矿物质。”庞德虽不屑一顾,但总算给点意见:“论价值,白欧泊不如黑欧泊;论色泽,不如火欧泊。论保养,欧泊比任何宝石都娇气,怕热怕光。倒不如翡翠来的实惠。”
    太阳惊讶的看着庞德,庞德接着说:“我要是给老婆买,只买黄金的。你看,钻石是碳、水晶是二氧化硅、紫晶是含有铁的二氧化硅、欧泊是二氧化硅和氢、氧,祖母绿含有铬而呈翠绿色、红宝石含有 cr呈红色、蓝宝石含ti呈蓝色。色泽好看又怎么样?纵是千百万年形成,都是杂质重生,没有什么纯粹的喜悦。”
    太阳惊奇的睁大眼睛,庞德却诡计多端的笑:“我是学矿物质的。”
    “我怎么不知道?”太阳困难的问。
    “你从来没问过啊。”庞德帮太阳收好礼物:“我帮你弄个漂亮的盒子装起来。”
    太阳用崭新的目光看着这个貌似小混混的庞德,他的心底到底藏匿多少神奇?他敏感、聪慧、助人为乐、仗义疏财,却从来都做的故意漫不经心,若有若无。让你感受不到压力,却源源不断的收藏着他给与的幸福和舒适。太阳不由上前抱住他:“欠你的。”
    庞德怀抱很温暖,没有什么侵略的意图,松松的回抱过来:“律师,你又瘦了。”
    孔陪已经离开很久了,不再有直接的信息。都是由楚界之流间接的好心的传达过来,太阳想着,冬天快到了,不知孔陪该怎样过圣诞节。
    陆正给花雕的生日礼物远远比太阳的气派,是一枚钻石的戒指和一个订婚的仪式。
    在仪式上,太阳第一次见到了陆正的父母,肤色黝黑,衣着朴素,目光很慈爱也很简单。听见对花雕交代:“孩子,我们给与陆正的时间和照顾一直都很少,以后由你代为补偿,拜托了。”
    花雕当场哭花了妆,霓锦祥和韩秋一直在一边紧紧互相握着手,多年来他们歉疚,在花雕的物质上予取予求,却从来不知道怎样走进她的心灵。霓锦祥看着陆正,不由上前握手,紧紧的切切的说:“谢谢。”
    太阳从那浓重喜悦的房子里走出来,庞德跟在身边:“也想嫁人了吧?不如考虑考虑我吧?一等的身材,穿上西装要比陆正帅。”
    太阳不由挥去淡淡的心绪,笑出来。
    有人象旋风一样转到眼前,定睛看去,却是一袭红衣的陆炎炎:小西装礼服,长裤,看看太阳,看看庞德,表情不是很愉悦:“你和花雕一样,倒是不缺男人啊?”
    太阳一皱眉,不喜欢这样粗鲁唐突的话,也不明白厚重的敌意从哪里来,打算走,却被陆炎炎拽住手臂:“当年,你和霓花雕为什么不干脆死掉?!”
    太阳一震,庞德同样震惊,同时迅速的把陆炎炎的手拨掉,打算带太阳离开。
    陆炎炎在身后竟然笑起来:“霓花雕把我哥哥迷惑住,能够订婚也算修成正果,为了我哥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