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悲的表情非常平淡,*着茶盏,象是上面染着的百子图案更吸引他。
    幸好,讲话很短。丝竹声中,一道道菜纷纷摆上桌面。
    没有人动筷,而是齐齐端起了酒杯。莫悲意思似的把酒杯碰了下唇,就搁下了。宴席的菜式以太湖中的水产为主,虾鲜美红艳,蟹肥大诱人,鱼做成各种精致的品种。。。。。。。
    白老爷和蔼地对莫悲介绍着各种菜的口味,更是亲自为他扒虾、剔蟹,珍惜之间溢于言表。众商贾也不敢落后,一个接着一个起身端着酒杯,走到莫悲面前,结结巴巴介绍自已,一边表达自已对王子的仰敬之意。
    一开始几杯,白老爷都婉言地推了,后来推不掉,他就替莫悲喝下。知府大人瞧着,可不痛快,这难得遇见王子,敬个酒,怎么全给老国丈挡住了。他悄悄对隔座的商贾使了个眼色。商贾会意,提着酒瓶,笑呵呵地走到白老爷面前,拉过白老爷到一边,面对面的敬酒。
    “莫公子,下官一直承蒙圣上关爱,让下官在这鱼米之乡任一方父母官,下官感恩不尽。今日,下官一杯水酒,略表下官对皇上的忠心,请王子饮尽。下官先干为尽。”知府大人一瞧白老爷不在莫悲身边,忙端起酒杯。说完,他一仰脖,喝个干净,杯朝下示意给莫悲看。
    “多谢知府大人,只是我不善饮酒,我意思下可以吗?”莫悲又端起酒杯,碰了碰唇。
    “莫公子是不是嫌下官诚意不够?”
    “没有这个意思。”莫悲不安地看看外公,他正被几人围着,好象无法帮忙。
    “这只是太湖特产的米酒,非常甘甜,不会伤着王子的。王子,请!”知府托起莫悲的酒杯,凑近莫悲的唇。
    莫悲到底年少,有点不知所措。
    “那么下官再饮一杯,够诚意了吧!”知府大人又饮干一杯。
    莫悲樱唇微抿,只是端起酒杯,苦着脸,一口咽下。没吃几口菜的腹中突地就象生起了一团火,*如霞慢慢地从额角往下延伸。
    “莫公子,草民也敬你一杯。”银饰店的掌柜依着与莫悲有过一面之缘,颠颠地跑过来。
    “我真的不能饮了。”莫悲捂着唇。
    “莫公子,你是嫌草民粗俗不成?”掌柜的象受了伤害,满脸委屈地耸拉着头。
    “没有这个意思。”莫悲忙摇头。
    “那就请公子小饮此杯吧!”掌柜的欢喜地先饮尽了杯中的酒。
    莫悲无力地闭上眼,端起杯一饮而尽。忽觉着水阁象在晃动,耳中轰轰直响,眼前一片模糊,先前喝下去的茶水和着酒,一阵一阵往喉间涌着。
    一直打量着他的林若阳察觉莫悲有点不对,他忙起身,端起茶杯,大步过去,“莫公子!”一把托住象要栽倒的莫悲。
    莫悲头脑还很清醒,一嗅到这隐隐的檀香味,知道是林若阳。
    “不要再敬了,我真的不能再喝。”他推开林若阳递过来的茶杯。
    “这不是酒,是茶,喝下去,润润喉。”林若阳柔声说。
    “也不能喝,我想要吐。”莫悲无助地按住胸口。
    林若阳一惊,含笑对看着的知府大人一笑,扶着莫悲,“我带莫公子出去吹会风。”
    “去吧,去吧!”知府大人酒已敬好,也就无所谓了。
    林若阳半拥着莫悲走出水阁,湖风阵阵袭来,酒意猛的上涌,莫悲一个踉跄,腹面中的酒和水喷喉而出,一点也不拉的全吐向了林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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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番外:俏王子(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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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风吹过来,酒气上涌,莫悲腹中的酒和水、还有一点菜,全合在一起,从中中喷涌而出,一点也不拉的全吐向了林若阳。
    林若阳月白色的长衫上瞬时脏污一团,酒臭味直熏人的鼻子。林若阳毫不在意这一切,只是凝视着莫悲眉间的痛楚,满脸担心之色。强稳温热的手臂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把茶杯递到他嘴边,让他净口。
    净口之后,莫悲感到心里好受了一点,但身子头晕无力,摇晃着向一边倒去,林若阳忙探身,轻轻搂住他无力的身躯。
    “你。。。。。。。无礼!”莫悲神智开始清醒,见自已被一个男子搂在怀中,又羞又怒,“啪”地一声打了林若阳一个耳光,在他俊雅的面容上留下淡红的指印。
    林若阳全没防备,突然被她打了记耳光,愣了一下,手却还是没放开。
    “放开!”莫悲秀颜罩上一层寒霜,冷冰冰地说。
    “我怕你会跌倒。”林若阳担心地说。
    莫悲扶着栏杆,横了他一眼,突地看到他身上的污迹,想起了一切,不禁大窘,咬着牙,不好意思道歉,只得瞪着他。
    “你站着别动,我去再给你倒杯茶,不然,你会更难受。”
    “可。。。。。。你的衣衫?”莫悲脸色发白,非常的愧疚。
    “明天洗净了就可以。”林若阳怕他摔倒,招手让小厮过来,又砌了杯热茶,递到他嘴边。
    莫悲发现这茶杯不是他喝的百子图,而是山水,显然这是林若阳的。不禁心中一乱,险些昏倒,纤手凭空一抓,是林若阳的肩头,毫无意识地靠着他的肩膀,心中一片茫然。
    “唉,这样的宴请,让你受罪了。”林若阳扶着他,把杯放到他唇边。他闭上眼,慢慢地咽着,脸涨得通红。
    “没有办法。可否请林少爷去把我的侍卫叫来,我要回府。”莫悲逞强不起来,无力地说。
    “我怕你会跌倒,这样,我扶着你到外面找他们,要不要喊白老爷同回?”
    “不要打扰外公,一会你告诉他一声就行了。”莫悲嗅到他身上的异味,心中更是对不住。他帮了自已,自已却打了他一掌,他没有气恼,仍照顾自已,这人真是个谦谦君子。
    “王子真是很体贴人。”林若阳不禁大赞他的懂事,凝目细望,温雅的面容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莫悲刚好侧身,和他那清澈的眸子一对上,不知是酒后昏然无力,心中没来由地怦然而动,随即不自然的别开脸。
    “我不是王子。”他嘀咕一声。
    林若阳轻笑,“那你是谁?”
    “我就是莫悲。”他呢喃着闭上眼,近似于昏睡。
    “嗯,莫公子。”林若阳温柔地扶着他往外走去。阁中喝得满脸通红的商贾们,谁也没注意主客不见了。
    焦桐和焦桔一直守在阁外,忽然看到莫悲倚在林若阳的肩头,走过来,大惊。“公子怎么了?”
    “只是喝醉!”
    焦桐悄吁了口气,忙接过莫悲,瞧见林若阳的惨相,“林少爷,真是对不住,一起到白府坐坐,让下人帮你清理下。”
    肩头少了人倚,林若阳感觉身子都空了。“只是小意外,不碍事的。焦侍卫,回去后,定要让莫公子多多喝热茶,尽量吃点点心,然后再睡。呵,他明早醒来可能会有一点头晕。”
    “多谢林少爷提醒,今天麻烦林少爷了。”
    林若阳不以为意的摇摇手,欲回阁,突又回头,“这两日,山中的白菊盛开,非常美丽,如果莫公子有意观赏,就到彩园来找我。”
    “要坐船到那山中,是不是?”焦桔激动地问。
    林若阳笑着点头。
    “那我会劝公子去的,林少爷,到时就叩扰了。”
    “我的荣幸!”疼惜地看了下微微闭眼的莫悲,林若阳转身回阁。
    一场微醉,让莫悲足足睡了两日,白老爷也被白夫人嘟哝了两日。莫悲是皇帝和皇后的心肝,要是有点闪失,没法交待的。白老爷心一横,以后不管谁上门宴请,一律拒绝。
    晚秋了,天气应该转凉,这天却突然热了,艳阳当空高照,日光明晃晃的,亮得人都睁不开眼。莫悲懒懒地坐在绣楼中,心不正焉地翻着本书。
    “公子,这么好的天,就这样耗着吗?”焦桔嘟着嘴,一把剑擦了又擦。
    “不然呢?”莫悲没有抬眼。
    焦桔欣喜地蹲到他面前,“我们去彩园,游湖,然后去山里看白菊。”
    “救了林老爷一命,你要人家还几回啊!”他也想去对林若阳当面表示个谢意,可就是没勇气,心里烦烦的。
    “什么还不还!林少爷主动邀请我们的。”
    “人家也许是客气话。”莫悲有点心动。
    “很真挚的,林少爷不象是一个虚伪的人。”
    “那从街上买件长衫带过去吧,上次我把他的长衫弄脏了。”想起那天,至今仍羞窘无比。
    “哈,公子,你想石头往山上背吗?人家家里就是做衣衫的。”
    “他们家只做女衫。”莫悲淡淡地说。
    “公子,你真有心,我没注意那些。”
    叫上焦桐,三人坐上马车。逛了好几家店铺,莫悲才相中了一件冰蓝的男式长衫,面料也极好,很配林若阳的气质。这是他第一次为别人选礼物,有种说不出的情感,让他的心中象躲了个小兽,蠢蠢跃动。
    马车慢慢地驶向郊外,一路上,看到枫树林泛起红浪,路边的草渐渐变黄。马车驶上山丘,又走了很长的路,到了彩园。焦桔今日才看到白天的彩园是什么样的景致,在这里,好象没有秋的印痕,百花挨次绽放,花香浓郁,似无边无际,芍药硕大的花朵,让人吃惊,黄杨和梧桐的叶子绿黄相交,非常特别,山间有几位带着头巾的女子正在采摘,不时还哼唱着软软的山歌。
    “天啦,这是人间吗,分明是仙境,要是我有这么个家,睡着也会笑醒。”焦桔举起双臂,仰天高喊。
    “那焦姑娘就把彩园当家,也做一回神仙!”林若阳笑着步下台阶,迎接莫悲。他今日是一幅书生打扮,俊雅之外更见潇洒。
    “林少爷!”莫悲脸虽是冷漠的,眸光却泛着生动的神采,他主动招呼。
    “我等了莫公子好几日,生怕白菊开败了。”林若阳向山上招了招手,管家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篮走过来,“我们不要再上山了,直接上画坊,游游湖,就去赏花。”
    “妨碍林少爷做生意了吧!”焦桐有点过意不去。
    “做生意是让自已过得好一点,我现在有了焦姑娘说的神仙日子,就不要再被生意左右,知足者才会常乐。”林若阳大步向山下走着,不时转头,对身边的莫悲微笑。
    他能来彩园,真让林若阳欢喜。
    彩园的码头是一座木头铺就的宽宽的桥,走在上面吱吱直响,焦桐俏皮地在上面摇晃,莫悲吓得脸色苍白,不敢乱动,林若阳忙上前搀扶。
    “焦桔,不要闹了!”焦桐大吼一声。
    焦桔嘻嘻哈哈地一乐,对着莫悲做了个鬼脸,跳上画舫。“莫公子,你这个主人好象少了点威严。”林若阳温和地说笑。
    他很有同感地点点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