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乾隆就不翻她的牌子了,她怎能不心慌,本来还想好好谋划一下,却突然来了这么一个香妃。
她是真的害怕了。
“怎么今日来拜祭孝贤?”
“臣妾近日心神不灵,便想想起了娘娘。娘娘对臣妾恩重如山,来到这儿,就仿如能感受到娘娘生前的音容笑貌一般,只要想着娘娘,感受着娘娘,臣妾的心神就安了,所以,便来了。”
所以说令妃长宠不衰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说这番话,就算是平时的乾隆听着也要感动的,更何况是此时的乾隆?
乾隆只觉得令妃就是他的红颜知己了,时时刻刻都是他的解语花。
于是,在乾隆再次留宿延禧宫。
皇后知道后,气得咬牙。
本以来乾隆不再番令妃的牌子,是令妃失宠的前兆,没想到,又被宠上了。
这香妃刚来,乾隆就被迷得又是建宝月楼,又是让她穿回族衣裳,完全没有规矩体制了,现在令妃又复宠,那岂不是又不得安生了?
兰馨见皇后摔杯子,忙上前劝慰:“皇额娘,您别生气,为了别人气坏自己,不值得啊!皇阿玛本来就宠着令妃,您看,前段时间虽然没有宠幸,但不也赏赐不断吗?如今再宠幸,也是情有要原的。”
“我就见不得那包衣出身的狐媚子张狂!”皇后仍然是气得不行。
“皇额娘,令妃虽然在您面前张狂,但她在皇阿玛面前可是如水一般柔情。女儿觉得吧!他山之玉,可以攻石。皇阿玛的性子,就是喜欢温柔性子。要不,下次皇阿玛来了,您也软和一下,那皇阿玛一定会对您更好,到时候,令妃又怎敢在你面前张狂?您说,是不是?”兰馨与萧燕相交时间长了,也受了萧燕的影响,便开始劝皇后把脾性改改。
皇后听了,沉思片刻,生硬地说:“顺从柔媚有损我皇后的尊严!”
她不是不懂,但是,因为与乾隆硬碰硬时间长了,她觉得自己做不到软和了。
“皇额娘,您不要想着您是皇后,您只要想着你是皇阿玛的妻子啊!女儿出嫁的时候,皇额娘不是教过女儿,不要端公主的架子,要对丈夫温柔体贴,这样日子才会幸福吗?”
皇后听兰馨提起出嫁,又伤心了。她的女儿的幸福,再也不可能了。
兰馨见皇后一脸伤心,便明白皇后是又想起当年的那假贝勒的事了。
她说:“皇额娘,女儿现在很好,您不要伤心。正如皇额娘替女儿的幸福忧心一样,女儿也忧心得皇额娘的幸福,不仅女儿,还有十二弟呢!”
永璂?
那是她的命根子,可是,皇上根本就不待见他。明明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但皇上却宠着那个非长非嫡非贤的五阿哥。
一想到此点,皇后又恨起来了。
兰馨见皇后咬牙的模样,担心地道:“皇额娘,你怎么了?”
皇后见兰馨一脸担心,沉默了很久,才说:“兰馨,皇额娘累了,你先跪安吧!”
皇后恨不恨,乾隆并不知道。
他在令妃的柔情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连因为含香而生的气都抛到了九宵云外了。
于是,他这天办完了政事,想起了含香,便去宝月楼看看这个满怀异香的女人,顺便想将她吃干抹净。
第二十九章
乾隆的一生,很是顺风顺水。
年幼的时候,得康熙帝看重,养在身边亲自教养。少年的时候,雍正帝对他着重培养,为了帮他铺平道路,不用经受夺嫡之苦,甚至把三阿哥弘时给废了。他当了皇帝之后,因为雍正帝给他留了大把银子,从未在用钱上发愁,那是想做什么都能放开手脚去做,于是,文治武功都有了,盛世的模样也有了。
是以,这么一个顺风顺水的皇帝在一个小女人身上踢到脚板了。
正当乾隆意气风发地去宝月楼,想着含香该想明白了,可以把这朵幽香美丽的小香花给吃掉时,不成想,含香很决然地告诉他:“皇上!我坦白告诉你,到北京来,不是我的本意!我们维吾尔族,在你的攻打之下,已经民不聊生了。我爹为了维族千千万万的老百姓,要我以族人为上,牺牲自我。我没有办法违背父亲,更没有办法不去关心我们的族人,所以,我来了!可是,虽然我来了,我的心没有来,它还在天山南边,和我们维吾尔族人在一起。”
乾隆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说,你为了你的族人来到朕的紫禁城,但是,你不屑于朕?是不是这个意思?”
含香冷着一张脸,没有回答乾隆的话,而是继续表明白自己的心志:“既然我来了,我就准备服从我的父亲,把我自己献给你!可是,我管不了我的心,你也管不了我的心!你如果要占有我,我无法反对,但是,要我说什么好听的话,我一句都没有!我早已把生死都看透了,还在乎我的身体吗?皇上!随你要把我怎么样,我反正无法反抗!你可以为所欲为!”
含香的话让乾隆大怒,她把他当成什么了?
乾隆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说,你人来了,心没有来,你不会顺从朕,你也不会尽心地侍候朕,反倒朕要好好地养着你,还要优待你回部的族民?笑话!你把朕看成什么了?冤大头吗?这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含香被乾隆的话噎住了,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气过之后,乾隆反倒坦然,他勾起含香的下巴,不咸不淡地说:“含香,你自视甚高。凭借什么呢?美丽?全身异香?确实,你的容貌很美丽,但朕见过比你美丽的女人。当然,你全身异香,很是稀奇,但这份稀奇不足以让朕把你放在掌心去迁就着。那么,你告诉朕,你还有什么可以倚势?朕再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要么,你就这么高傲下去,朕下旨让大清的铁骑再次踏入回部,又或才对回部实行减丁政策什么的,相信朕,朕有的是法子让你回部的族民生不如死,却不损大清分毫。要么,你尽心地服伺朕,既要乖巧柔顺地说话,也要热情浪荡地承欢,那么,你才算得上回部真正的贵人。”
“你——”含香被乾隆那句“热情浪荡地承欢”气得满脸涨红,双眸恨恨地盯着乾隆。
乾隆放开含香的下巴,冷漠地笑道:“怎么?觉得朕污辱你了?是你先自取其辱的,明白吗?你确实让朕心动了,但那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你还没有让朕心动到愿意把捧你在手心呵护。能让朕真正珍惜的人,绝不会如你这般,连身份立场都不懂的人!两天之后,朕再来,你再好好想想吧!”
乾隆再次拂袖而去。
本来含香若能婉转承欢,乾隆也愿意宠着她。天生异香,确实稀奇,作为收藏的珍品也是值得的。
可是,含香如今的态度把乾隆愿意宠她的最后一分心思也给磨灭了。
对于含香,乾隆如今剩下征服欲。他不需要含香的情,也不需要含香的心,他只需要含香的顺从与屈服。
两天后,含香屈服了。
她不得不屈服,因为她只有一个人在这陌生的紫禁城里,没有人能帮她。
美人如花,婉转承欢,让乾隆好生欢喜了一阵。
虽说对含香只剩下征服欲了,但乾隆并不介意在他愿意的情况下,让美人笑得更美一些。
乾隆表现恩宠的方法,那就是源源不断地赏赐。虽然这些赏赐并没有让含香的笑容多一分,却惹得后宫一众妃子好一阵眼红。
令妃的延禧宫又换了一批新瓷器。
两个月后,阿里和卓要动身回新疆了。
乾隆见近来含香服伺得他不错,便大手一挥,准含香送阿里和卓一程。
护送含香去送别阿里和卓的人是五阿哥与福尔康。
本来福尔康已经被乾隆革职了,只是,随着令妃的复宠,枕头风就在拼命地吹。
乾隆觉得紫薇对福尔康是已经死心踏地了,如果他不想紫薇再来一次生死徘徊,福尔康这女婿,他就算是再恨再生气,也不得不认了。
想着既然无可奈何,便也顺着令妃的意,让福尔康复职,再次成为御前侍卫。
于是,这次护送含香的任务,乾隆便交给了儿子与未来的女婿。
五阿哥和福尔康带着浩浩当当的队伍送阿里和卓出城,看着人家父女俩依依惜别了一会儿,便要求含香回紫禁城了。
阿里和卓恻然地看着含香,对含香行了一个回部族参见王者的大礼,含香大惊失色,含泪地扶住父亲,心里已经有了完全认命的念头了。
阿里和卓闭上眼,狠心地转头,带着大队人马绝尘而去,含香望着已无烟尘的前方,久久不语。
五阿哥想了想,正想催着含香回宫时,突然一声尖啸,蒙丹全身白衣,白巾缠头,白巾蒙著口鼻,从城门后面飞跃而出。直奔含香身前,一把抓住含香。四个回族武士同时跃出,分别打向福尔康和五阿哥。
五阿哥,福尔康一惊,不知来者何人,忙喝道:“保护香妃娘娘。”
两人身手不错,而且带来的护卫都是好手,很快就把其他武士打倒,蒙丹也被打败,身受重伤。
正当五阿哥想一剑了结了蒙丹时,含香踉跄奔来,对著永琪和尔康,噗通一跪,对着两人磕头:“含香求你们,放了他!含香给你们磕头了!”
两人大惊失色,忙跳开以避开了含香的礼。
五阿哥眉头皱得死紧,这身受重伤的刺客,这跪地求情的庶母,用膝盖想,他也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有私情。身为儿子,撞破了这等私情,一会儿都不知道该如何向皇阿玛交代。
福尔康也能猜到含香与蒙丹的之间有私情,但他的想法与五阿哥不同。
他看着蒙丹,马上想到机会来了。
令妃娘娘因为这个香妃失了不少宠,他额娘进宫看望令妃的时候,总说令妃娘娘近来心情不好。
他们福家是因令妃而起,令妃是否得宠于他们福家至关重要,如果这个香妃失宠了,那令妃的恩宠岂不是更隆盛了?而他们福家也会随之而圣眷更浓。
无论如何,这个刺客不能死!
蒙丹见大势已去,便拿起弯刀抹脖子,福尔康瞄见了,一脚踢开了他的刀,含香见状,吓得拼命跑向蒙丹,抱着蒙丹,幽幽地说:“我们回人有几句话,翻成中文,是这样的:‘你是风儿我是沙,风儿飘飘,沙儿飘飘,风儿吹吹,沙儿飞飞。风儿飞过天山去,沙儿跟过天山去!’我和蒙丹,从小一起长大,他是风儿我是沙。今天,你们要杀他,那就把我也杀了,把我的尸体带回给皇帝吧!”
五阿哥与福尔康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福尔康抢先开口道:“好,我们把他放了,请香妃娘娘上辇,不要再让我们难做了。”
“尔康!”五阿哥大惊。福尔康疯了,这么放了刺客,想让皇阿玛把他给砍了吗?
“五阿哥,你也见了,你是风儿我是沙啊……”他侧头附在五阿哥的耳边说:“投鼠忌器啊!总不能带着香妃娘娘的尸体回去吧?”
可也不能放了这个刺客啊?五阿哥想瞪眼,但是,也觉得棘手,还真是两难,总不能让香妃也跟着这刺客死了吧?
于是,五阿哥被福尔康的说法忽悠得先入为主,完全忘了,他还可以把先把蒙丹抓起来,交给乾隆处理的——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香妃……我有点纠结了……
是让她认命呢……还是让她脑残呢?
第三十章
五阿哥与福尔康在回复乾隆的时候,惹得乾隆大怒。
他难得置信地看着跪在下面回话的两人,觉得他完全不认识他们。
福尔康作为御前侍卫,他的职责是保护皇帝,这保护包含了一切,不仅仅是生命,还有名誉等等。
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作为天子近臣,他竟然放掉了刺客,还来对他说什么投鼠忌器,什么你是疯儿我是傻……
混帐!把他当成傻子了不成?
投什么鼠忌什么器?那种身份立场都拎不清的女人,有什么可忌的?
去送行的队伍有大内侍卫,有大内禁军,在有这么多人的情况下,那女人敢去搂抱另一个男人,敢明晃晃地给他戴上一个绿油油的帽子,他要在场,就立马杀了她,还忌什么器?
以前他还觉得福尔康是个人才,文才武功都不错,没想到他居然是个没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