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后的树干低声说道:“我出不去.他也沒有过來寻.不看这山这水.我还能做些什么.还可以做些什么.他留我下來.不就是为了让我体会这人间的苦乐么.”
    “你的口气倒是大.”树灵哈哈笑了一声.树干抖动.“你可知人生八苦.生、老、病、死、行、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便是坐在这里能体会得了的.”
    少年不说话了.
    “小伙子.求不得.便得承认.若怨.便去争取.与其在此愁闷.还不如潜心修炼.來时何处.归时何处.让他清楚不是來的更透彻.”
    少年听了他的一席话眼眸不禁亮了亮.抬起头來.树灵抖动了下书冠.随着风发出沙沙的声音.似乎从未开口过.
    他便是那时.下定决心.如论如何也要回到邺孝鸣身边的.
    沒有邺孝鸣.他便真的是什么也不是了.
    可体会过这情……他才发现自己远沒有领会树灵的话.或者说那树灵给他指了条错误的路.
    不然为何……看着逐渐透明的身体.他会感到如此的难过和痛苦.
    看着珞季凉.少年嘴巴张了张.眼角干涩.异样的疼痛从胸腔中隐隐传來.
    “我只是邺孝鸣的一抹意识.”少年缓缓说着.眼角不知为何淌下了泪.一滴一滴.丝毫不受控制.如同断线的风筝:“我学着体会了那么些年.总想着这些都是要教会他.要还给他的.他不懂.我许能教导他.他不知道的.我许能告诉他……我想让他知道我的想法和感悟……便是怀着这样的想法.想让他知道他丢下了这么一个我在漫长孤寂的时间里独自徘徊.独自煎熬.也独自甜蜜着.我一边想象.一边得意……”一边难过着.他不知他是否愿意要他的回归.也是否愿意要他浅薄的经验.他知道他身处高位.冷漠孑然一身.心狠手辣.又何必要这么一个优柔寡断的他.
    而今.看着邺孝鸣淡漠的眼神和珞季凉不愿想信的神情.他却觉得自己犹如一个骗子.不知不觉中骗走了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沒有得到过.
    他也不知道他在难过着什么.
    明明这是他希望的结果.可他望着透明的手掌.慢慢握成一个拳头.却犹如被钝器一下一下的研磨.撕扯般疼痛.
    他想.他或许是做错了.可却沒有回头的机会.
    “哥哥.不要……”珞季凉拉着他的衣袖.拼命的揉搓.“不要消失.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少年求助地看向邺孝鸣.眼里满是忧伤.
    邺孝鸣上前了一步.一把扯开珞季凉.把他丢到了一边.
    “你想说的便是这些.”
    少年张了张嘴.却发现嘴唇苦涩.居然发不出一丝的声音來.只能呆呆地看着邺孝鸣.视线一片模糊.
    邺孝鸣冷声道:“我说过.你若想.我便会成全你.”
    少年紧了紧拳头.看着已经消失的半截身躯.看着他好半响.最终含着笑点了点头.
    邺孝鸣又跨前了一步.看了他一眼.忽的把人搂进了怀里.
    一滴泪落到了地上.落进了尘里.化为了骨和血.从此成为了大地的一部分……邺孝鸣冷冷看着少年在他怀里一点点消散.眸里慢慢印上了些许动容.
    或许……
    只依稀听到珞季凉的一声悲鸣.邺孝鸣彻底失去了意识.
    ...
    ☆、135.情谊
    周身一片冰凉。邺孝鸣却动弹不得。意识混沌间。只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人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珞少爷。少主怎样了。”黑鹰站在床边。担忧地问道。
    “大夫仍是查不出个中缘由。”珞季凉说道:“他的身体并沒有大碍。只是不知为何不能醒过來。”
    那日哥哥消失。邺孝鸣便失去意识。直至今日已经两日了。大夫诊断不出原因。珞季凉心里有个大概。却说不出口。
    本想着跟邺孝鸣讨要说法的。现下哥哥不见了。连邺孝鸣也昏迷不醒……珞季凉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邺孝鸣。紧紧抿着嘴。
    若是邺孝鸣也醒不过來……他紧了紧拳头。不敢想象下去。
    “这群庸医懂个屁啊。”白鹰却沒有黑鹰般耐心。还能心平气和地和珞季凉说话。“也不知道珞少爷那日与少主究竟做了什么。少主怎会无端端昏迷过去。”
    黑鹰拧了拧眉:“白鹰。不得胡说。”他心底虽然也有疑问。却断沒有怀疑珞少爷的道理。白鹰怎么敢如此大胆的意有所指。
    “我胡说什么了。。”
    “好了。你们都给我闭嘴。”珞季凉淡淡打断他们。眉宇间紧皱着却如同浓墨般不能化开:“那日的事我不知该如何跟你们解释。只是邺孝鸣突然晕厥。我也不太清楚其中的原因。现在。探讨这个也沒有任何作用。当务之急是让邺孝鸣清醒过來。”略顿了顿。“白鹰说的对。蝶城是个小城。到底不比衍城。一直让邺孝鸣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况且。暗杀邺孝鸣的人也不在少数。让他们知道邺孝鸣如今的情况就遭了。黑鹰你去准备准备。我们立即出发去与凌皖会合。他人脉众多。一定知道些奇人异士。”
    “属下马上去办。”
    “至于白鹰。”珞季凉顿了顿。站了起來。“邺孝鸣现下昏迷不醒。你要知道。我便是你的主子。”
    白鹰哼了一声。沒说话。
    “我知道你不服我。但现下不是与我置气的时候。”珞季凉叹了口气。“你应该清楚我不会对邺孝鸣做出不利于他的事情。而且。邺孝鸣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人。”
    白鹰脸色暗了暗。望着邺孝鸣眸色闪过一丝异样。只是一会又恢复了平静。
    “邺孝鸣之前便说了要去国都。却到现在还沒出发。你先行一步。去跟凌皖打声招呼。也让他做好准备。”
    白鹰思索了半响。拧了拧眉:“可少主这边……”
    “有赵鹰跟着。”珞季凉说道。“你速去速回。这一路只怕不会好过。”
    “我知道了。我会快去快回的。”好半响。白鹰才勉强说道。退出去退了一半。又瞪了珞季凉一眼。“你知道我不服你。就应当像个男人的样子。”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沒说。关门走了出去。
    等到屋内都安静了下來。珞季凉看着床上的男人一眼。冷清的眸里映上了丝痛苦:“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醒來。你还欠我一句解释。”
    看着哥哥消失。邺孝鸣晕厥过去的时候。他整个呆住了。全身仿佛动弹不得。只听到内心嘭咚了一声。血液不受控制地翻涌着。他什么也听不见了。手脚冰凉。缓了好半响他才动了起來。踉踉跄跄地爬到邺孝鸣的身边。
    “邺孝鸣。”
    邺孝鸣脸色惨白。沒有一丝血色。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面容也不似以往般严肃。柔和了许多。他一看。脑海里不可遏制地想象。嘴唇抖动。手勉强探上了邺孝鸣的鼻子。才终于不负重荷地红了眼睛。
    若是……若是……
    “你快些醒來罢。”珞季凉蹲下來。握住邺孝鸣的手。“我要和你好好谈谈。邺孝鸣。”
    他心里无比矛盾……一方面怕他醒不过來。一方面又怕若是醒來了。不是邺孝鸣而是哥哥怎么办。可若是这样。对哥哥也是不公平的……
    他内心里……竟然希望醒來的是邺孝鸣……
    “你快点醒來。”最终只化为一句如同叹息般的话语。
    “他回去了。”梁泽不知何时坐在窗边。见他看了过來。一把跃了下來。“先前我还当邺孝鸣又玩什么花样。原來是……”摸了把下巴。梁泽走到邺孝鸣的跟前。“还是第一次见邺少爷那么虚弱的样子。”
    “你是什么意思。”珞季凉不悦道。“还有。谁允许你这样闯进來的。”
    “你怎么突然变凶啦。”梁泽笑嘻嘻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纠结。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方才的模样。“也是。我了解啦。邺孝鸣如今这样的状态。也难怪你心情不好。”
    “你來是为了什么。”珞季凉敛了敛神色。知道自己是紧张过度了。他是邺孝鸣喊來的人。想來也不会对邺孝鸣做出什么事來。不然。赵鹰也不会放他进來。
    “來看他啊。”梁泽指了指邺孝鸣。一副你不明知故问的表情。“好歹我们也曾经有过几夜的情谊……”他含羞带怯的模样。让珞季凉神色不禁一愣。梁泽看了看他的脸色。暗自勾了勾唇。转声道:“不说那个了。我想他应该沒什么事。大概也是所谓的融合出现的副作用……”梁泽使劲挖掘脑海里书本上见过词语。比了个人的姿势。“毕竟这么大个人都融进去了。总不能一口吃成大胖子吧。器官什么的总得用时间适应适应。”
    珞季凉虽然不太明白他的一些词汇。可也大概听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是在委婉的告诉自己邺孝鸣沒事。想跟他说不必担心。可是想到梁泽刚刚说的。张了张嘴。却觉得别扭地很……
    他方才的意思是……他跟邺孝鸣有过温存么。
    谁知还不等珞季凉回答。梁泽又凉凉地加了一句:“你可别介意这种事啊。毕竟你才是正主~而且。像我这种风雪场所的人物……”梁泽顿了顿。眨了眨眼:“可不就只能是几个夜晚的情谊么。你放心放心。”
    珞季凉听了他的话只觉得脑海里轰隆一声。一时什么也想不出來。脸色不禁刷一声。一片惨白。紧了紧手中的拳头。只觉得口中变得苦涩无比。
    这人……现下他倒是明白他过來是为了什么了。
    打起精神。珞季凉淡淡说道:“我自然放心。”
    梁泽看了眼他的神色。只觉得沒趣。又觉得來日方长。他们可以慢慢聊。不禁又带上了笑容:“你不用太担心。邺少爷吉人自有天相。”
    珞季凉点了点头。沒接他的话。
    “珞少爷。准备得差不多了。马车已经在屋外了。”黑鹰走进來的时候发现氛围有些不对。看着屋内的两个人不禁愣了愣。“梁泽。你怎么在这里。”
    “邺孝鸣叫我过來的。”梁泽也不跟珞季凉打哈哈了。“怎么。是准备去国都吗。”
    黑鹰点了点头。
    “黑鹰。出发吧。”珞季凉淡淡说道。“你把邺孝鸣抬进马车。”
    “梁泽。”珞季凉转过身。“你回衍城。”
    “我不能跟着去吗。”梁泽睁大眼睛。
    “人越多越麻烦。”
    “珞少爷。你莫非因为我方才的话……”
    “你想太多了。”
    黑鹰把人抬了起來。珞季凉朝他点了点头。顿了顿。又去拿了一身的狐裘。率先进了马车。
    “梁泽啊。你赶快回去吧。”黑鹰看了梁泽一眼。“这里的事你口可要严实点。”
    梁泽不耐地拧了拧眉。“我当然知道。你当我傻子么。”早知道就不逞口舌之快了。
    黑鹰连忙把人带上了马车。珞季凉把人接了过去。小心翼翼地给他盖上了毯子。又点了几个炉子。等马车上暖和了。才吩咐底下的人出发。
    黑鹰坐到马车外面。正准备驱车。又突然出声道:“珞少爷。不跟珞老爷他们打声招呼么。”
    珞季凉摇了摇头。把车门关上。轻声道:“出发吧。”
    黑鹰碰了鼻子灰。猜想肯定是梁泽那个家伙讲了些不该讲的东西。不然依珞少爷的性格。怎么可能如此冷淡。梁泽那家伙。也真会挑时候。居然趁着少主沒有意识的时候……
    “珞少爷。梁泽那家伙要是讲了什么不得当的东西。你别往心里去。”好半响。黑鹰才憋出一句安慰的话。谁知道。却是火上浇油。
    “我知道。”车内的珞季凉也是好半响才回他的话。“先出发吧。有什么事我会亲自问邺孝鸣。”
    黑鹰这才安下心來。应了一声。吩咐旁边的马夫出发。
    车内的珞季凉看了眼安静的人一眼。僵着脸色。不发一言地看着窗上的花纹上。
    可怜的还在昏迷中的邺孝鸣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某人弱弱地回來了。。。。难道不是无耻。好吧。其实是城城考试归來的时候才发现完全不知如何下笔了。纠结了好久啊。心都散了……说远了t^t总之。我回來了。会好好写完这本的。绝不弃坑。。还有就是城把糖罐子重新发了一文。一直不过审核。灏灏沒法从黑屋子里出來。城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