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剧烈的毒气让它痛不欲生,却仍然向前爬出了十多米,全身开始溃烂流脓,仅仅一会儿功夫就消失殆尽,然而妖物所留下的一缕黑色妖气却飘飘然向山谷深处荡去。
邪见吓得脸色更绿,禁不住发起抖来。当他看到桔梗也向山谷走去时,本来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追上去叫道:“你疯了吗?没有灵力的你怎么敢进去?”被雪衣的结界再次弹飞后,桔梗淡淡笑道:“邪见大人,你现在认为我是谁呢?”
“你。。。你是小玲。”邪见气急败坏地说。
“既然是小玲,还用担心什么?”
邪见感觉自己真得像傻子,望着慢慢走进山谷的桔梗,半点办法也没有。“真是难以捉摸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嘛?这样的女人谁都感到头疼吧。”
“邪见大人,你是说桔梗大人没有灵力吗?”小夜担心地问道。邪见冷汗淋漓:“没有灵力还好,她现在是个大活人,怎么敢走进瘴气里?她是不想活了吗?”“啊!”小夜惊恐地睁大眼睛,忍不住流泪道:“是我让桔梗大人难过了,我不该让她记起以前的事,一定是那个和尚说的话让桔梗大人不愿再活下去。”“哦,什么话?”邪见疑惑道。“那个和尚曾经斥责桔梗大人说:‘我不知道你还在留恋什么?这世间已经不是你该留下的,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吧。’
“哦”。邪见眼睁睁地看着桔梗消失的地方,心情沉入渊底。“难道真得想去寻死?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可是就这样轻易地结束生命,这。。。不是桔梗会做的事吧?”
四周充斥着死亡的气息,可仍然有妖物不断地爬进来,承受着溃烂的折磨。这些妖物仿佛被什么吸引住了拼命地爬向山谷深处,越往里走,活着的生物越少,然而剩下的却是这些妖物残留的妖力气息,汇集成一股强大的气流向山谷深处飘去。
桔梗在雪衣的保护下走了大半,这时也渐渐承受不住瘴气的侵蚀,她看着山谷深处那浓郁的黑色瘴气不禁皱起了眉头,雪衣的颜色已经有些发暗,相反那领襟和袖口的殷红饰纹却越发鲜亮。“还能承受住吗?”桔梗无奈地笑笑,依然往前行进。
在令人无法呼吸的瘴气中,意外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虽然昏迷不醒,可是那身影却让桔梗吃了一惊。“琥珀?”能到达这里的人类只有琥珀,然而在这致命的环境中,想要活下去真是困难之极。
桔梗走上去伏身察看,就在她的手刚一触及到琥珀的头颈,一股熟悉之极的巨大力量便汇聚而来,顺着她的手心便要灌入,几乎就在同时,雪衣发出嗡嗡鸣声,“蓬”地升出结界抵御这股力量的灌入。这一瞬间,桔梗仿佛记起了什么,急忙收回手来。只听得一声闷响,琥珀在两股力量的夹击中飞了出去,落在十余步远的地方。桔梗站起身来,额上的秀发已被汗水浸湿,脸上仍然惊异未定。在她与琥珀所处地方,周围十余米的瘴气竟然都消失了。
山谷尽头峭立的一处石坛上,一颗鸽卵大小的虫卵赫然出现在视野里。另一边汇聚的妖气嘶嘶作响,试图与之融合,却在桔梗琥珀这块净化的区域里无法通过。桔梗的呼吸有些不均,熟悉的力量,熟悉的记忆,她注视着一动不动的琥珀,只要一伸手,当初留下的所有灵力将会重新回到自己身躯里,可是那样,琥珀将会真正地死去。深吸一口气,她将注意力转向了那奇异的虫卵,通体血红的虫卵发出异样的光芒,乍一看竟有几分像四魂之玉。桔梗的眉头再一次锁了起来,拾起琥珀掉在地上的飞镰,本能地走了过去。
越接近虫卵,雪衣发出的抗拒声越强烈,无风自动的衣袂显示着雪衣正在竭力抵挡什么,终于,当桔梗站在虫卵面前一米处,那隐隐袭来的痛苦顿时让桔梗感觉到几乎要撕裂般,如果没有这身雪衣,也许自己早就被撕碎了。
“妖怪吗?”桔梗凝视着诡异的虫卵,并没有后退的意思。半晌,她举起了飞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虫卵周围涌动的黑雾迅速将它卷入,在不断涌动变化的黑雾中,一条黑色人影清晰地出现在面前。“终于苏醒了吗?桔梗。”
面对突然出现的栖魔世,桔梗的确没有意料到,似乎本来就在面前的位置等待着,似乎刚才仅仅是隐身了而已,如此近距离的出现,桔梗不得不后退了一步,可也在同时,栖魔世也上前了一步。雪衣“蓬”得一声,生出的结界再次与外界侵入的强大力量互撞,然而栖魔世却好端端地站着,平静地说:“原来是因为这件宝物让你平安无事地来到这里,可是桔梗,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强大的巫女吗?”桔梗沉默着,翻飞不定的衣袂和长发似乎在显示着她极大的不安,却仍然毫不退缩地站在那里。
栖魔世低下头看着她的脸,半晌道:“比起以前那个陶土做成的冰冷的巫女,我更喜欢现在这样拥有感情的你,桔梗,作为拥有了血肉身躯的你,无法再做到以前那样的平静吧。”仿佛看透了桔梗的内心,他说出的话刺痛了桔梗,让她感到被洞悉的恼怒。“不敢见人么?让我看见你的脸。”桔梗冷冷地说道。栖魔世勾起嘴角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我是谁?真是让我惊奇,从现在开始,我栖魔世将是你一生最重要的人。”
“妖怪。”桔梗冷笑。栖魔世并不动怒,只是说道:“你这一生不是为妖怪而生的吗?为四魂之玉而生的你,爱上的也是妖怪,如果这世上没有了妖怪,恐怕也不会有你吧。”桔梗看着面前这个黑魔,竭力回忆着什么,而栖魔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这件妖国的宝物一定是杀生丸给你的,上面还有他的血符,除了他的触碰,这件雪衣会拒绝所有妖怪的侵入。。。”他扬起手轻轻抬起桔梗的脸道:“你爱他吗?桔梗。”
雪衣猛地发出极大的嗡鸣声,似乎为这个大胆的触碰强烈抵抗着,领襟和袖口的血纹也发出光芒,可栖魔世却像没事一样,黑色的斗篷微微飘拂,居然显得气定神闲。
“栖魔世,你只是问我这些可笑的问题?”桔梗拂开他的手:“如果你是来复仇的,用得着这样的场面?”“哈哈!”栖魔世笑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了谁重生于世,不过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得到你的心。”
饶是桔梗聪明无比,此刻也弄得糊涂了,这个陌生又强大的妖怪到底是谁,到底知道多少,她犹豫了片刻,终于问道:“你知道些什么?”栖魔世扬起头道:“你一定很奇怪自己和玲会是同一个人,不过请放心,玲早在半年前的重病中死去了。而那时你的灵魂注入了她的体内,使她继续存活下来,可是玲弱小的血肉身躯怎么能与陶土做成的没有生命的身体相比,拥有强大意志的灵魂能够轻易改变她的形貌,不知不觉中,你已经完全复原了你,所以。。。”他深深注视着桔梗道:“你重生了。”
此刻的桔梗看不到什么情绪变化,依然倔强地站着,乌黑柔滑的长发拂过她略显苍白的面颊,沉静如水的眼眸依旧美丽如斯,然而她的沉默反而暴露无遗了内心的震惊和迷茫,栖魔世沉下脸道:“桔梗,你是为妖怪而生的女人,怎么能够轻易地死去?”
“是你做的么?”桔梗不愿看到他的脸:“是你让我以这样的方式留在世上,你到底是谁?”长时间的沉默,栖魔世似乎很难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伸手就能够触碰到这个女人,可似有某种情绪阻止了这样。
而这时,空气中传散而来的气息让他猛地警觉起来,看着桔梗领襟袖口处鲜亮如血的符纹,不禁泛起了笑意。“聪明的女人,虽然没有了强大的灵力保护自己,可是吸引住这样一个想要守护你的妖魔,真是不会惧怕任何东西了。”随着他的话语,周身腾起的黑雾再次汹涌,将他卷入。桔梗紧紧皱着眉头,没有灵力,她无法阻止这一切。栖魔世的话让她抬头向远处看去,一条红色人影正急速向这里赶来。
“是他?”桔梗有几分诧异,接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流过心头。栖魔世在消失的一刹那,终于说道:“桔梗,是你让我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而今世,我不仅要得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低沉的话音顽强地钻进桔梗的心里,“嗤”得一声冷笑,桔梗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山壁,内心却是极大的震动。这个妖怪为什么让自己感觉如此熟悉,那种说话的方式,那种一语就能道破自己心灵深处的玄机,都能让自己悸动不已。
(十二)
“桔梗!”犬夜叉落在了附近的空地上,紧握着腰间的铁碎牙向四周张望。“犬夜叉,你知道栖魔世吗?他是怎样一个妖怪?”桔梗看着远处,平静地问道。
“桔梗。”难以言明的感情让犬夜叉心潮澎湃,看着眼前这个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偏又让人爱怜不已的人儿,纵使没有看到她那清秀绝伦的面容,也会被那绝世的气质所迷醉,这一刻,犬夜叉无法移开他的视线。“栖魔世?这个妖怪,他本来是仓国的王储,不过既然现在得到了血吻,应该就是仓国的王吧。”
“血吻?”桔梗迟疑道:“血吻是什么?”犬夜叉咬牙道:“血吻是仓国王族的宝物,拥有它等于拥有无边的妖力,更能让人永生不死,仓国的王,也是栖魔世的父亲一直占为己有,长生了两千年,直到生下了栖魔世……”他轻蔑地冷笑:“仓国的王从来不敢有自己的后代,就是怕有一天儿子会夺走血吻,所以他们从来不会轻易地爱上一个女人,让她生下孩子……”桔梗皱起眉:“血吻也是一个妖物?”“是的,它八百年蜕变一次,永生不死,还可以吸聚其他妖物的妖力。”
桔梗忽地明白了什么,她转过头看着犬夜叉道:“四魂之玉真得消失了吗?”犬夜叉一呆,不明所以,而这时半空中忽闻珊瑚大声叫道:“琥珀!”从云母身上一跃而下,跑到昏迷不醒的琥珀身边。紧接着戈薇也和云母降落下来。
“这瘴气?”戈薇犹豫地看了犬夜叉一眼,而犬夜叉仍然牢牢地盯着桔梗道:“刚才,你是和栖魔世在一起么?”桔梗没有回答,半晌,她向着琥珀珊瑚走去,就在她快要接近琥珀时,琥珀身上的灵光大现,似乎要破体而出。珊瑚大惊失色,紧紧抱着琥珀。“桔梗,不要过去!”戈薇感受到了灵力的变化,上前挡住了桔梗。桔梗停了下来,凝视着琥珀不语。
“桔梗,你……是要取走琥珀体内的灵力吗?”沉默中倒是犬夜叉先开了口。“如果我要取走,你会怎么办呢?犬夜叉。”桔梗不禁问道。犬夜叉语塞。而戈薇却道:“为什么要取回灵力?桔梗,你是为了守护四魂之玉才需要灵力,而现在,四魂之玉已经消失了,取走灵力,琥珀就会死去,你不会这样做的,对吗?”桔梗默然许久才道:“没有四魂之玉,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那么戈薇,也许这世上还有比四魂之玉更可怕的东西,你会竭尽全力去守护吗?”
“嗯。”戈薇怔了一下道:“如果有这样的东西,我会拼命去守护的。”顿了顿,她低下头道:“就像当初守护四魂之玉的你,桔梗,你一直是我最敬慕的人。”桔梗看着紧紧拥抱弟弟的珊瑚,那种关爱和亲情竟使她胸口酸楚,而珊瑚平日里温柔和蔼的影子频频出现在眼前,明知这些都是属于玲脑海里的记忆,却也无法挥走。“珊瑚!”桔梗垂下头:“永远……不要让琥珀接近我,因为这股灵力的汇聚是我不能控制的。”说完,她转身离去。
犬夜叉追了上去,眼里满是急切。“你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怎么能够保护自己?……”不等他说完,桔梗轻笑起来:“你要保护我吗?犬夜叉。”她仍然不急不缓地走着:“这一次,似乎轮不到你了。”
这一抹轻笑将犬夜叉牢牢钉在了原地,目送着远去的桔梗动弹不得。而在桔梗的心里,忧虑却是一层层加深。“没有灵力,没有半妖的保护,这一生,该何去何从?”而栖魔世那一句‘你是为妖怪而生的女人……’更是让她莫名的恼怒,“为妖怪而生?那么,我永远也得不到解脱,一直会与妖怪纠缠下去吗?”想到这里,她愠怒地抬起头来:“栖魔世,你到底是谁?”
面对沮丧到极点的邪见,小夜都感到不忍离他而去。足足在谷口等待了一天,当日落的余辉洒进山谷时,小夜无可奈何地站起来:“邪见大人,你决定要在这里等下去吗?这里的晚上也许更可怕呢。”邪见眼皮也没抬一下,一动不动。 “桔梗大人……不会有事,明天我告诉村长,让他务必派人进去找找好吗?”邪见仍然无动于衷,只是将脑袋更深地埋入怀中。
风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