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哥哥走的路,比我们还坎坷,尤其是颜儿你。”徐柳清摸着她的脸颊,脸上尽是心疼之色。
凌子颜眼中聚起雾气,按在她手上:“既然娘知道颜儿心中的苦,为什么还要百般阻挠呢?”
徐柳清轻声道:“娘不能看着你在一条错路上越走越远。”
凌子颜摇了摇头:“颜儿不觉得是错,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是错呢?”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但是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就是大错特错了。”徐柳清擦掉她脸上滑下的泪,劝道,“颜儿,听娘的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凌子颜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已经来不及了,除非娘想看着颜儿肝肠寸断而死。”又想到早间她跟凌子昊说的话,心中更痛,“娘到底疼哥哥比疼我多一些。”不等徐柳清答话,洒泪飞奔而去。
手心手背都是肉,傻孩子怎么会这么想呢?
徐柳清看着她的背影,眼睛模糊起来,颜儿果然跟她预料的一样,已情根深种到难以自拔的地步,颜儿只道她这个做娘的不理解她,却不知道伤在儿身,痛在娘心,看着她这般难过,她心里又何尝好过,若她跟莫璇只是女子相恋也就罢了,反正颜儿是女孩儿家,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没有替凌家延续香火的责任,偏偏她们还有着姑嫂名分,这种违背常伦的关系,如何能存在?最重要他们凌家还和当今圣上血脉相连,如若这件事被有心的人拿来大做文章,影响到圣誉,以她对凌远霜的了解,想要掩盖真相,只有一个办法。
唉,颜儿和莫璇又如何能明白她这番苦心?
61、第六十一章 ...
凌子颜转过几条小径,回头看徐柳清没有跟过来,这才用衣袖擦了眼泪,自言自语道:“娘的道行果然很深,我都哭成这样了都感动不了她,爹也不同意,娘也不同意,看来只能跟哥哥商量了,反正璇儿也不喜欢他,哥哥何必用虚名绑住璇儿呢?”
如此一想,重新燃起希望,不过需要好好计划一下,不急在一时。
凌子颜看看天色,估计杨莫璇早就起床了,往她房中走去,刚进门就看到一片混乱景象。
屏风倒在地上,桌椅凳子胡乱放在一边,杨莫璇在书架上翻来翻去,紫衣在她旁边帮她捧着书,闭月倒腾着箱子,周边都堆放着衣服,跟着听到哎哟一声,看到落雁灰头土脸的从床铺下面钻出来,凌子颜吓了一大跳,问道:“你们在找什么?”
杨莫璇听到她的声音,连忙道:“颜儿你回来了,快过来帮帮忙!”
闭月连人带箱子横在中间,凌子颜过不去,纵身一跃,从她头顶上跨过去,接过杨莫璇手中的书,又问了一遍:“什么东西丢了?”
杨莫璇捧了一摞书放在她手上,道:“我送你的剑穗子,起床时还看到的,转身功夫不见了。”
“我的剑穗子?”凌子颜腾出一只手,摸了怀里,果然空无一物,心中一惊,立即着急起来,“真的不见了!你确定早上见到,而不是我丢在外面了?”
闭月半个身子在箱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我叠被子时拾了拿给少奶奶的,就在这屋里,肯定错不了。”
凌子颜加入她们一起寻找,五个人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连凌子颜送给杨莫璇的小玩意儿,之前以为丢了,现在也被翻了出来,就是没有那块玉佩的影子。
杨莫璇挫败的看着房内的狼藉:“难道真的不翼而飞了?”
闭月绞尽脑汁的想着:“我记得我跟少奶奶说话的时候,少奶奶还在手里攥着的,聊着聊着……噢,我想起来了!后来云罗少奶奶来了,这事就岔开了。”
“姐姐?”杨莫璇皱了眉,“那玉佩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事,她取了去有何用?”
凌子颜一听却跳了起来,满脸怒色:“原来被那个女人拿去了,我现在就去要回来。”
杨莫璇连忙拉了她:“捉贼要拿赃,即使真是她拿的,你无凭无据去跟她要,不是平白惹事端吗?如果不是她拿的,更是冤枉了人。这件事先放着吧,如果真丢了,改日我帮你重做一个就是了。”虽如此劝凌子颜,心里却隐隐觉得,这玉佩应该是被云罗拿去了,只怕她拿回去又要生出是非来,不把这个想法告诉颜儿,是怕颜儿不问青红皂白,去大闹一番,生嫌隙是小,弄的家无宁日,扰到爹娘就不好了
61、第六十一章 ...
,且看看再说。
凌子颜知她说的有道理,但是丢了玉佩,心里还是很难受,脸上尽是懊恼之色:“都是我不好。”
杨莫璇拍拍她的手,劝道:“在我手上丢的,怎么能怪到你呢。”
众人又把屋子收拾了,紫衣也不再打扰她们,说了几句话就辞了回房,落雁自昨日听到闭月要嫁人的事之后,一直抑郁着,只有看到闭月,跟她说着话,心里才好受些,见凌子颜回来陪着杨莫璇,知道暂时不需要她们在旁边伺候着,就把闭月拉到花园里,说着私房话。
房里一下子只剩了凌子颜和杨莫璇两人。
凌子颜不断的长嗟短叹,杨莫璇则在一旁软声暖语劝着她。
再说云罗从杨莫璇房里拿了玉佩,回到房中,发现凌子昊已出了门,早上站在门后,听他跟徐柳清说话,虽然听得不是太真切,但是断断续续还是听出了个大概,凌子昊竟然对杨莫璇用强,这个男人嘴上说爱她一辈子,心里却念念不忘别的女人,让她如何不生气?同时竟然还听到杨莫璇和张恒有私情,对她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怎么能不好好把握?
云罗只坐了一会儿又起身,带着沉鱼往张恒房中去。
张恒在房中自己跟自己对弈,手上执着白棋,脸上一副思索的神色,云罗进去了,他都没发觉。
云罗笑着招呼了一声:“先生好兴致!”
张恒这才看见她,连忙起身作揖。
云罗看着棋盘道:“先生这盘棋,黑子已占了半壁江山,白子只能苟延残喘,难道先生还想扭转乾坤?”
张恒笑道:“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只要还有一些生机,都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云罗摇头:“咽喉都被掐断了,白子想赢难。”
张恒也叹了一口气:“我已经思索半日了,都没有想到出路。”
云罗察言观色,笑道:“如此艰难,先生还想着死灰复燃,想来先生定是一个坚毅之人。”
张恒连忙谦逊道:“郡王妃过奖了。”
云罗道:“其实白子想赢很容易。”
“哦?”张恒脸上立即有了喜色,这个残局已经困扰他很久了,抱拳道,“还请郡王妃指教。”
云罗一声轻笑,伸手将中间一颗关键黑子拿掉,换了白子上面,白子南北相连,一下子融会贯通起来,形势大变,道:“就这么简单。”
“这。”张恒面露难色,“哪有这般下棋的,这根本不符合规矩。”
云罗笑道:“你这个人果然迂腐的紧,想赢又不知道变通,这分明就是死棋,想要死而复生,只能借旁人之手,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达到目的,管它卑鄙不卑鄙呢?”
张恒总算听
61、第六十一章 ...
出了些她的来意,道:“郡王妃今日来找张恒,似乎不是下棋这么简单吧?”
云罗道:“我最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捏了一颗棋子,突然转了话题,笑道,“先生是否还在惦记着我那个好妹妹?”还特地加重了好妹妹的语气,充满了讥讽之意。
张恒听了心中一惊,看着她,不知道她的真实意图,没有接话。
云罗拿出那个玉佩,上面的丝线已经被她剪掉,只剩一块光洁的玉,道:“这块玉,色泽一般,在一般人眼里已是上好的了,但是在我眼里跟废石无异,就好像我那好妹妹一样,在我眼里不过是跟我抢丈夫的女人,但是在先生眼里,恐怕就是西施貂蝉,如花美眷了吧?”
张恒沉吟开口:“郡王妃的意思是,拔掉你的眼中钉成全我,一举两得?”
云罗拍手笑道:“先生果然一点就通,这块玉是杨莫璇的,是她娘送给她的贴身之物,如果这样的私物,出现在先生这里,再配合一段以假乱真的故事,怕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到时候我让子昊写封休书,直接休了她,先生不是正好可以如愿以偿得到她吗?而且我跟你说过,杨莫璇至今仍是完璧之身,除了名声上有些吃亏,先生可是占尽好处。”
张恒被她一番话说的怦怦心动,这些天,他都在琢磨这件事,有她相助,这事自然水到渠成,但是如此就答应了,倒让云罗觉得他好像占了很大便宜一样,虽然事实是这样,而且他来凌府还有一个重要目的没达到,只把莫璇带走,又心有不甘,念头急转,便道:“我与莫璇青梅竹马,她有心与我,根本不需要如此画蛇添足,莫璇早晚都会跟我走,只是时间问题,我来凌府,并不只是为了和莫璇双宿双栖,我真正的目的是来报仇的,凌子颜先打伤了我,又刺伤了我,新仇加旧恨,如果不报,枉为人。”
云罗不知道该笑他自不量力好,还是笑他不知好歹好,竟天真的以为凭他一己之力就能带走杨莫璇,到时候他带不走人,又让杨莫璇和凌子昊有了夫妻之实,只怕想栽赃嫁祸都难了,说到报仇,更是难于登天,凌子颜是郡主,谁敢随便动她,听张恒的口气,好像还不是随便打凌子颜一顿就能解气的,忍下气,道:“关于报仇一事,不知先生有何高见?”说完又补充道,“伤人性命是万万不可的,颜儿毕竟是我小姑。”
张恒抓住她急于除去心腹大患的痛脚,果然又换来条件,假装思索片刻,然后道:“好,我就和郡王妃做个交易,只要你想到办法让凌子颜嫁人,我就带杨莫璇走。”
“让颜儿嫁人?”云罗一时没能明白张恒的跳跃性思维,刚刚还说报仇来的,怎么又让颜儿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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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恒当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刚来凌王府的时候,只是想找个机会向凌王告一状,打凌子颜一顿,就算是报仇了,怎知凌子颜竟然又重伤了他,还差点失了性命,让他本来就不堪一击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后来知道她竟然也喜欢杨莫璇,就改变了主意,伤身复原的快,伤心可就是一辈子的疤,让凌子颜嫁一个男人,比断了她的手脚,更能让他有报了仇,雪了恨的痛快。
如果让云罗断了凌子颜的手脚,是万万不能的,但是让凌子颜嫁人,她倒是有个主意,还是现成的主意,立即笑道:“这个容易,前段日子,颜儿和李为修在太后跟前三击掌,说要是李为修中了文武状元,颜儿就下嫁与他,我只需书信一封给我爹,就可以送颜儿一个状元郎,只是这不像报仇,倒像是报恩了。”
张恒喜道:“如此就甚好了!”
两人自然一番缜密合计,可谓机关算尽。
作者有话要说:唉,机关算尽太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