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贤一直拉着裙摆在试衣镜前面比划着。
温舜似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开口问,“思贤,如果你跟鹏宇还没有确定关系之前,他为了你放弃一个很重要的机会,那是不是代表他很喜欢你?”她问了一个假设性的问题。
思贤诧异了一下,“怎么这么问?”
温舜别扭地撒起娇来,“你先告诉我嘛!”
思贤在她身边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笑说,“也可以这么说。你们不是一直奇怪我跟他明明是水火不容的上级下属关系,怎么后来突然间就成情侣了?”
见温舜猛点头,她又继续说,“那天本来有个很重要的客人,事关公司上千万的生意的。结果我那天发高烧,在约定的时间没出现,他给我打电话时还发了火,后来知道我病了,居然抛下生意就往我家里跑,我那时问他,‘你怎么来了?’,他还傻愣愣地说,‘刚才一急,什么都忘了。’我当下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你说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温舜听得很仔细,思贤最后的那句话让她沉默了,不是喜欢是什么?
真如少哲爸爸所说的,他不去英国,是为了自己吗?
红海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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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舜把刚送来的新鲜花卉放到架子上摆好,回过头就看见靳少哲窝在小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盯着手里的书,时不时地皱皱眉或者是用手指揉太阳穴,眼底里的倦意很浓。
一般的学生在刻苦用功之余总有很多娱乐活动可以放松自己,而靳少哲每天除了要把握好学习进度,还坚持到店里帮忙,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休息。
温舜有些失神地看着少哲俊秀的眉眼,恍惚间,还记得下雨那天,他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店门前,是那么地无助,那么地孤独,而短短四年他却已经成长起来了,变得优雅,迷人,出类拔萃,若还让他屈居在花店这里,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她叹了口气,慢慢地走过去,拍着他的肩低声说,“少哲,不如你到楼上眯一会吧,今天又不是假日,没多少生意,我能应付过来的。”
靳少哲一抬起头就对上她温柔的眉眼,笑意展开来,“我只是随便翻翻,学校的事我也忙完了,难得有空陪陪你,还要赶我走不成?”
他的眼神很专注,让温舜觉得他仿佛要把她吸进那明亮的眼睛里,她微微脸红,别开眼嘀咕着,“谁要赶你啊?你爱坐多久坐多久!”又听见他清朗的笑声,她快步走到柜台前,借点算营业额来掩饰自己的怦然心动。
靳少哲很喜欢她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小女儿情怀,那样感觉彼此的距离拉得很近很近。他无意间望出门外,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穿得很厚重,示意隆冬的来临,也是,元旦过去了,她的生日也到了。
他弯起唇,勾起一抹浅笑,“就快到你的生日了,有没有想过怎么庆祝?”
温舜的脸还是火烫火烫的,等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的时候,微窘地嗔道,“你就非得时刻提醒我很快又老了一岁吗?”
靳少哲见她脸红,心里微微一动,“不如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去旅游吧?”
“啊?”温舜被他这个提议惊得下巴都掉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口齿不清地重复了一遍,“旅、旅游?我、我和你吗?”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是心动的,那种忐忑中又带点期待的心情,乱了,真的乱了。
“不是我和你,还会有谁?有哪个地方很想去的吗?我的课都上完了,考试也考完了,下周开始可以休息一星期。”靳少哲戏谑地瞅着她。
本来打算暑假的时候去的,可是那个研究课题一直没定下方向,他脱不开身,后来又有那个人的事,就这么错过了。他最近特意把所有的事情都提前赶工做完,这就腾出了一周的时间可以和她去周边的地方走走,不是节假日,也就不用跟人挤。至于她向往的丽江,可能就得缓一缓再计划,因为他过年前还要跟林教授去外地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寒假也就等于没了。
温舜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又是摇头又是点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讶异地回望着他,他双眸黑如星子,正一眨不眨地睨着自己。她更困窘了,带着小酒窝的脸颊染上两朵红云,咬咬牙支支吾吾,“那,那要去哪里?”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舌自尽,这么说不就是等于答应他了?
靳少哲笑了笑,悠闲地问她,“不如就去附近的小镇玩几天?这几年你也没怎么出去玩过,正好可以散散心,而且你不用担心店里的事了,我学校有个学弟正想找兼职,让他来帮忙看几天不成问题。”他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还把温舜好不容易想好的退路给堵了,知温舜者,莫若靳少哲。
温舜沉默了一会,终于呐呐地说,“那好吧。”
后来几天,温舜都很忙碌,去旅行社拿宣传资料,还有上网搜索相关旅游景点的信息,满心地期待着这次出行。她知道心里有些什么不安分的因子在发酵着,就连她自己都约束不了了,或者说,她根本不想约束。
她坐在小矮桌前,刚把找好的吃住玩的资料列印出来,手机就响了,低眉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你好……”
……
终于到了出游这一天。
靳少哲细心地发现温舜有些不对劲,她那单纯的脸上根本藏不住心事,明明前些日子还很兴奋讨论旅游的事,今天反而安静得出了奇。
他轻轻笑了笑,微弯着身体与她对视,“你怎么了?不会是不想去了吧?”
温舜摇摇头,有些敷衍地看了他一下,“我不喜欢坐车,会晕吐,很难看的。”
听她这么一说,靳少哲放下心来,目光极为柔和,“那待会上车的时候你就靠着我睡,不过四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
“嗯。”温舜低低地应了一声,眼睫毛垂下,让人看不真她的心思。后来不知道是真的晕车还是太疲惫,她一上车真的就这么靠着靳少哲睡着了。
靳少哲的手环在温舜的肩上,她安静地偎依在自己的怀里,彼此间近得连呼吸都一清二楚。他靠着后座,眉眼有些失神,忽然想到了一个词——天荒地老,真的,如果能这么拥着她一辈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四个小时的路途,如同他们共度的四年,眨眨眼很快就过去了。
温舜惺忪醒来,一仰脸就是靳少哲温和的笑容,才想起自己还紧靠着他,脸烧红般烫到耳根子,赶紧坐直了。微微掀起眼偷看他,他还是微笑着,清亮的眼睛弯弯的,深邃的目光静谧如海,刹那间让她看迷了眼。
靳少哲笑了笑,拉着还迷迷糊糊的她到事先订好的客栈入住,安顿好一切以后才开始小镇之游。
入夜的江南小镇别有一番风情,复古小舟在石拱桥下来回穿梭,小河两岸都挂着一串串大红灯笼,倒影在水中央,影影绰绰,熠熠生辉。
老板的指点说在小镇西面老槐树下的小戏台晚上会有皮影戏,他们吃完晚饭就兴致勃勃地跑去凑热闹。靳少哲怕跟温舜走失了,一路上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温舜只是怔了怔,没有反对,只是觉得他掌心的温暖慢悠悠地传到了自己心里。
一整晚,她没有留意皮影戏的内容,兀自看着戏台出神,心事重重。
靳少哲把一切看在眼里,却默不作声,只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访名人故居,游水乡,探桃花坞,学织布……几天下来,他们几乎把小镇所有的地方都逛遍玩遍了。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温舜咋咋呼呼地娇嗔,原来靳少哲把一幅手工织锦披肩搭在了她肩上。
“别拿下来,很漂亮。就这么披着吧,也能暖和些。”他目光温和地睇着她,还细心地帮她整理好,才转过身付钱给老板。
老板乐滋滋地接过钱,还堆满笑容说,“小伙子就是眼光好,这披肩的颜色跟你女朋友很配,衬得肤色更好了!”
这本来是讨喜的话,可是温舜在听见“女朋友”三个字时头脑一个激灵,按压了几日的心事又涌上来,心里沉甸甸的。
靳少哲的脸有些红,慢慢地走近她,似乎亟欲表达些什么,颇为紧张地开口说,“小舜,我……”
“咦,那边有捏泥人儿呢,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吧!”温舜快快地打断了他的话,转身就走开了,丝毫没有给他机会把心底的话说出来。
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说穿了,可能就没有退路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靳少哲握紧了拳,又慢慢张开,手里仿佛还留有她的余温……他苦笑连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打开她的心,没有人告诉他。
温舜,我喜欢你,你知道吧?
七里香
靳少哲发现,有很多事情自旅游回来就变了,变得令他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waiting fou love”破天荒的请了一个工读生,这样他不用每天上完课就赶着去帮忙,温舜也时常看不见人影,不是去花场选花就是有约外出,他们几乎一个月都见不上几面,更不用说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
温舜这样明显的避着,饶是靳少哲情商再低也明白得一清二楚了。只不过明明他们俩在去小镇旅游之前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之间就变得很拘束很陌生似的,仿佛有一道很大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中间,他拼命地想越过去,可是她却一步一步的后退,然后离他越来越远。
接着很快就到了五月,毕业设计,毕业答辩,谢师宴,同学酒会接踵而来,靳少哲忙得不可开交,这刚好也给了彼此一个缓冲的时间,好好想一想应该怎么做,毕竟关乎未来的事也不能操之过急,也许等他摆脱了学生这个尴尬的身份以后一切都会有所好转吧。
当然,这只是他以为的。
凤御阁餐厅——
靳少哲和另外几个同学一起合请林教授吃饭,他们都是由林教授指导做毕业设计的,这餐也当是谢师,毕竟毕业以后就各奔东西,再聚首就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由于林教授年事已高滴酒不沾,所以席间他们都是以茶代酒,畅谈毕业以后的计划或者是对未来的展望。
在j大建筑系,有三分之一的人毕业后都是公费或者自费出国留学的,其余的不是留校读研就是早已接到名企的橄榄枝,早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做好了规划,靳少哲明显是属于后者,他心中已经有了目标——本埠一家有名的建筑设计所,他前些日子通过了面试,只等着毕业就能马上投入工作了。他总觉得,等他出了社会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以后,他跟温舜才能站在同等的位置上探讨他们之间的问题,这也是他不愿意再继续深造的原因。
靳少哲的务实诚恳本来最为林教授所欣赏,逢人便说这是自己的得意弟子,极为欢喜,可是现在也正是因为这点固执得让他十分头疼。
趁着靳少哲替他斟茶的机会,他又忍不住旧事重提,“少哲啊,前几天史提芬教授还